宿知年捞过唐刀[虞],哼着小曲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闻问问和安荀语一看便知,这家伙又要去观景了,每次赶上天气好的时候,宿知年总要出去一趟,去关口的城墙上眺望。
春风不度玉门关,捷报却拂沧澜关。沧澜关:华夏捷报最多的城关。言外之意,妖物隔三差五来串个门,来来***打了这么多年,一看全是老面孔。宿知年慢悠悠登上城墙,抬眼望去,近处只有孤零零的几株灌草恹恹地伏在地上,时不时吹来几阵风,灌草沙沙地响着,不外乎是一副荒凉的场景,但远处一片血色长林绵延不绝,天空呈现出黑灰相间的颜色,阴云密布。在血林的衬托下,关外荒凉中又略有难以言表的诡异。再远一点儿,就是另一座关了,不过,四百年前被妖物攻破,成了妖物老窝了。那座关叫…血刃关。四百年前,那座关号称世界上最不可能被攻破的关。血刃关,血刃关,一人血刃,护平安。从来没人想过,血刃关会破,也正因如此,破关之时,万万人喋血,血流千里,传奇落幕。如今新立的沧澜关,比血刃关少了千里有余。
宿知年在城墙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那座看不见的关,右手悠闲地敲着城墙。
嘟,嘟,嘟。
他喃喃道:“一千多里,真远呐。那个人就输一仗,就成了这样。”
一位巡逻武差听到这句话,也叹道:“唉,没办法,当年那位亲手开创阴阳册,武差的顶头,那位都没守住,到底是出现了什么不可抗力的东西啊…”
……
两人相对无言。
“你谁啊?”
“宿知年。”
那武差一愣,听到是宿知年,跟换脸似的,凶巴巴道:“走走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快走!”
宿知年被推的踉跄了几步,无奈道:“好好好,我走我走,行了吧?”
于是乎灰溜溜地下了城墙,嘴里还嘟囔着什么,阴册武差冷哼一声,继续巡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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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回来啦?”闻问问冲着门口的宿知年招手,热情道。
安荀语窝在墙角,无情地捅刀子:“肯定又是被赶回来的。”闻问问和善地看向安荀语,安荀语被某问的眼神盯得发毛,悻悻地闭上了嘴。
前后脚的功夫,舟凄笑也从总指挥姚青那里回来了,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闻问问还是问道:“总指挥说啥啦?有什么任务吗”
舟凄笑道:“南羽雪山山脚下***,已经下了半个多月了,总指挥觉得不对劲,叫我去查。”
此言一出,登时引起屋内三人的热切关注。
“***,难不成有什么冤案?”宿知年有样学样地推测。
舟凄笑忽视智障言论,继续道:“南羽雪山不近,收拾收拾,尽早出发。山下庄稼被冻坏不少。”
安荀语坐回柔软的沙发,不屑道:“让那群饭桶去解决啊,什么事都交给阴册武差,阳册的干什么去了?”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安荀语的嘴,闻问问无语道:“可歇会吧你。”
宿知年听罢,立马背上刀,两眼发光道“那还等啥,一起走吧!”
舟凄笑见兴高采烈的宿知年,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道:“那个…没说带你。”
于是就有了这样的场景,安荀语,闻问问,舟凄笑三个人如出一辙的官方歉意笑脸,而宿知年则负责目送他们进了登机口,目送他们上飞机,目送他们越飞越远。
“…”宿知年愣了很久,随后缓缓蹦出来一句草。
对于这位“多鱼”武差,高层向来不闻不问,也置之不理。其实这种行为很奇怪,不想启用他,又要留着他,宿知年这样的人,能进京巡司都是个奇迹,但他就是进来了,而且是强行入录,入录时宿知年还在街边小吃摊懵逼地吃老鸭粉。
得,他仨出差去吧,我回家宅着,哼。
宿知年又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 离开了机场。宿知年心里明镜的,这是对舟凄笑进入镇妖司的一个机会“尘烟 凡世 化念 辟情 天命 渡尘 天随 逍遥”八境,作为刚踏入化念的舟凄笑,他需要一个契机进入镇妖司。
“老板,一份老鸭粉。”宿知年坐在椅子上拿手扇着风,腰间的刀不死不活地悬着。
“小宿来啦。”老板认识宿知年,热情地打招呼。
“嗯。”老鸭粉很快端上桌,腾腾的热气扑面而来,在炎炎夏日,宿知年吐吐舌头,拿身边叠得整齐的黑斗篷蹭蹭手,心不在焉地吃起来。又把我剔出去,姚青你看我不去给你投投诉信。心中正乱着,老板左顾右盼地挪过来,注意到老板的动作,宿知年嘴里夹着粉抬起头。
“那个…小宿,你是武差吧?”
“唔?”
老板扭捏了一阵,像个未出阁的小姑凉,他附在宿知年耳边叽里呱啦说了几句话,宿知年皱皱眉,道“在哪?”
“东边那个平安小区。”
匆匆吃完老鸭粉,宿知年抓起斗篷潇洒甩向空中,斗篷在空中展开,轻轻披在宿知年身上,老板在旁边看得目瞪狗呆,还没完,这时,宿知年左脚踩右脚,来了个平地摔,脸着地。
“……”
“……”
宿知年淡定地爬起来,抹去鼻血,头也不回地跑了。老板在旁边怔着,有些担心宿知年的实力。另一边,三人到达雪山山脚,一片雪落在闻问问小巧的鼻尖上。
“真的在下雪。”安荀语皱眉道。
“总指挥还能骗你不成?”闻问问点点鼻尖,雪已经化了。
前面是个小村庄,因为雪下了很久,路边凹凸不平地堆积着小山高的泥泞的雪,时不时还传来除雪铲摩擦沥青路带来的刮地声。雪确实冻死不少庄稼,村里的人都唉声叹气,死气沉沉的。
“诶…诶!那个大妈,问个事呗。”安荀语拦下一位三十多岁的农家妇女。
女人瞪了安荀语一眼,尖声说道:“叫谁大妈呢,没大没小!”
安荀语一愣,正要还嘴,闻问问一脚踹开安荀语,甜甜地问:“这位姐姐,请问咱们村这雪下了多久啦?”她一双杏眼炯炯有神,满是星光。
一经换人,女人露出笑容,道:“这小姑娘嘴真甜,你问雪啊?下了半个多月了,诶呦,害惨我们了。”
安荀语和舟凄笑怪异地看向闻问问,她干嘛明知故问?闻问问直接无视这俩人,她故作沉思状,道:“是嘛?这雪下得真怪。”
女人听见,脑袋凑过来,压低声音说:“还有更怪的呢,听说离雪山脚下最近的那户人家,喏,就那边,里面住着一个年轻人,天天夜里能听到女人哭,可玄乎了。”
问问和两人对视一眼,她回头笑道:“谢谢姐姐,您忙。”
“诶,好。”女人笑呵呵地走了,闻问问笑着转头“怎么样?”
安荀语不服气地道:“不怎么样。”
话音未落,安荀语的耳朵被使劲一扯,疼得龇牙咧嘴,直吸冷气,问问皮笑肉不笑,幽幽地问:“怎,么,样?”
“嘶,厉害,你最厉害行了吧。”掐耳朵的手这才松开,安荀语捂着通红的耳朵幽怨地盯着问问,撇撇嘴,不跟你这姑娘家家计较。
“发什么呆,走了!”问问和舟凄笑正在前面等着,安荀语搓搓耳垂,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