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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桓做太子时,我已经去世三年。如今他带着太子妃来到我的江南小院中,说是要接我回家。

可院里只有繁茂的石榴树,寥无人烟。他见无人应答,于是高声威胁道:“沈竹念,

孤最后问你一遍,走是不走?若还不应答,别怪孤休了你。”话音刚落,

隔壁院中传来一声嗤笑:“她已经死了,怎么走?”1我死了,死在回江南小院的路上。

山匪将我的马车层层围住。身边的婢女、侍卫尽数被山匪斩杀。为保腰间之玉,我奋力反抗,

却被砍断双臂。鲜血遍地,入耳的尽是那些匪徒放肆的狂笑。一刀刀一剑剑,

剧痛蔓延至全身。我眼中满是绝望。想到已故的爹娘。想到远在京城的何桓。五年前,

爹娘上山剿匪,去世时怕也是这般孤立无援。一月前,我与何桓分别,

此次一去竟真是永不再见。官兵赶来时,匪徒四散逃去。我躺在冰冷的地上,

正欲咽下最后一口气。视线扫到最近的身影,是相熟之人安淮。幼时他随我爹爹学习拳脚。

爹娘亡故后,他又护我们免遭欺凌。我用尽全身力气,唤出了最后一言。“淮哥哥,

请你帮我照顾好家宅院中的石榴树。”此言说完,我感到灵魂似乎脱出了我的身体。

我飘在空中,看着他将我带回江南小院。看着他为我照顾院中的石榴树,一照顾便是三年。

直至何桓来到小院,他嗤笑出声。“你说什么?”何桓似是没听真切他的话,再度询问出声。

“我说,沈竹念已经死了,自是不会同你回京了。”安淮翻过院墙,再度重复刚刚说过的话。

我的灵魂轻飘飘地坐在石榴树上,看着眼前的一切。三年未见何桓,他已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原本带着些稚气的少年,如今已变成了极为成熟持重的模样。太子的朝服加身,

显得更加贵气逼人。他听到安淮的话,面上带了几分怒气。“放肆,

你怎敢编造这样的谎话来欺瞒孤。”安淮眼中闪过嘲讽,手指漫不经心一指。“殿下言重了,

您贵为太子,我怎敢欺瞒您。”“墓就在那,您自己看便是。

”随后又去为那些新栽上的小树浇水施肥。何桓来到我的墓旁,看到我的名字,

神情上显出一丝慌乱。随即慌乱又很快消失,他在庭院中大喊:“阿竹,你不愿意见孤,

孤回去便是。莫要同孤开这样的玩笑。”“至于之前的事,你随孤回京,孤会给你一个解释。

你放心,如今孤已是太子,没人敢对你我二人使脸色了。

”他一句句说着从前我最渴望听到的话语。描述着从前我们最期盼的景象。只是如今,

我已经死了。这些早就失去了意义。院中无人应答。他的面色在虫鸣鸟叫中变得失落。

侍卫的身形出现,跪倒在他脚边。“殿下,太子妃命人过来传话,小殿下身子不适,

如今正哭闹着找您。”他面上的失落被担忧所取代,声音也迅速低沉了下去。“阿竹,

你既是不愿见孤,那孤改日再来。”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有些好笑。

口口声声来接我回家,竟是连同妻儿一并带来了。2侍卫口中的太子妃,是方溪淼。

三年前我回江南,便是因为何桓对方溪淼的处处袒护。方溪淼是他自西北边塞带回的。

回府那日,他面上带着欣喜,如久陷沙漠之人找到了水源。“阿竹,你可知,

这方溪淼命格贵不可言,方天师观其面相,乃是***之命啊。”我不忍打破他的期望,

便也同意了方溪淼入府。可之后种种,一点点消磨掉了我与何桓的情分。方溪淼喜热闹,

何桓便改了我的书房外为她搭戏台。方溪淼喜奢靡,何桓又卖了我的铺子为她添头面。

府里最落魄之时,冬日缺少炭火。方溪淼受不得冷,便命人将我房中的炭火尽数抢去。

我多有不愿,她又亲自过来将我的被褥泼湿。我将她赶出院子,她便哭哭啼啼向何桓诉苦。

那时何桓少有地对我冷了脸:“阿竹,淼淼畏寒,不过是想借你一些炭火,

你何至于如此骄纵,将她赶出院子?”“便罚你在院中跪上一晚,当作向她赔罪。

”我心中酸涩,气方溪淼跋扈虚伪。更气何桓不问我缘由便觉得是我骄纵。寒冬腊月的夜晚,

刺骨的寒凉。第二日我生了重病。何桓却只觉是往日宠坏了我,

以致我不惜装病同他使小性子。他命人将我从床上拽起,去向方溪淼赔罪。

方溪淼见我面如白纸,笑得开怀:“沈姐姐,如今你可明白,我才是阿桓心里最重要之人。

”“我劝你要识时务,好好伺候我。”说罢,

她指指盆中的衣物:“我这衣裳用的可是上好的锦缎,交由别人我不放心,

便劳烦姐姐为我亲手洗净了。”我的手泡在刺骨的冰水里,一点点变得麻木。

可这却只是个开始。挑水、劈柴、生火,事事她都要差人来寻我。我同何桓抱怨,

他却总要我体谅。他一次次对我重复着相同的话:“阿竹,淼淼只是孩童心性,

同你玩闹罢了。你再忍一忍,待我成了太子,我们便再也无需看人眼色了。”是啊,

我们都知晓没有权势、看人眼色的日子有多么艰难。他的生母家族势微,位分极低,

最终被其他宫嫔迫害而死。他被仆从带着,流落江南,晕倒在我家门前。那年他七岁。

爹娘怜他与我年岁相仿,便收养了他在我们家中。爹娘均在县衙供职,

娘亲更是县衙数十年来唯一的女捕快。多养一个孩子倒也不算艰难。往后数年,

日子说不上锦衣玉食,却也温情满满。直至爹娘上山剿匪双双身亡,

我们度过了一段最为晦暗的日子。生活困苦,恶人欺凌。多少个夜晚,我们相拥在一起,

默默给予彼此力量。后来,圣上年岁渐长,追忆往昔,忆起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

何桓和我才得以回京。我生于江南,长于江南,而京城距江南有千里远。我心中无甚畏惧,

只觉彼此在的地方,那就是家。只是,一个没有显赫家族支撑的皇子,在京城也算不得什么。

我们依旧活得小心翼翼。我默默想着,或许想要获得权势,势必就要多付出些什么。

3往后许久,我处处忍让,直到院中的石榴树倒下。我冲上去阻拦,

方溪淼在一旁笑得放肆:“都说了,这棵树种在此处不吉利,碍我的眼。

”“果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棵破树也拿着当宝贝。”她命侍从将我死死制住,

让我眼睁睁看着那棵小树是如何被砍伐,又是如何倒下。她洁白的鞋子将果子践踏、碾碎。

鲜红的汁水如血液一般飞溅而出。我拼命挣脱束缚,上去与方溪淼厮打在一起,

何桓赶来愤怒地将我们分开。“沈竹念,你想引我注意自己砍倒了小树,

为何要如此伤害淼淼?”他将方溪淼护在身后,怒目圆睁,语气之中满是警告之意。

近来朝中事务繁忙,我已有许久未见他了。只是不想再见会是这番景象。我心中难过,

泪水流了满面。“这是我们从江南小院带来的唯一物事,承载了我们多少回忆。

”“是方溪淼说它不吉利,将它砍了……”我眼含泪水,向他控诉方溪淼的行为,

却被他不耐烦地打断:“一棵小树而已,砍了就砍了,此处不吉利在别处再种便是。

”我面上满是泪水,看着方溪淼挑衅的神情,更是心中充满绝望。从前在江南时,

我们无依无靠,日子并不好过。这棵小树结出的石榴果是我们困苦生活中仅有的甜蜜。

来京之时,我们分外不舍。恳请了许久,才将这棵小树带了来。如今,

这些过往于他而言竟成了无需在意的事情。后来,我还是低下了头向方溪淼致歉。

我本以为我会一直忍让下去,直至后来方溪淼有孕。那时我重病未愈,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

我卧床休养,她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来我跟前走动:“姐姐,

你以为自己真的只是染了风寒吗?”“实际是我命人在你的补药里加了可令人绝子的药。

那药暗含毒性,姐姐真是福大命大,吃了这么久竟还没有吃死。

”说完她又贴近我榻前轻笑:“姐姐还不知道吧,我已怀有三月的身孕。

”“这是阿桓的第一个孩子,陛下欢喜,要亲自为我们赐婚呢。”“你陪了他许多年又如何,

如今成为他正妻的只会是我。”我的心如同坠入冰窟,任凭身上盖了再多的被子,

也暖不起来。4我和何桓爆发了巨大的争吵。“阿竹,你莫要闹。自打方溪淼入府,

我在朝中的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天师所言我不得不信,方溪淼不能送走。

”他的眼神直直望向我,其中是我无法分辨的陌生。

“便是方溪淼对我下毒令我绝子、害我性命,你也无所谓吗?”我盯着他的眼睛,

想从他眼中看到怜惜。他软了语调:“阿竹,莫要开玩笑,淼淼最是良善,怎会下毒害你。

”“我知她怀有身孕你心中不快,可你也不能平白这般猜忌于她。”我见他不信,

便提出请太医来验,却又被他不耐地打断:“够了,你胡闹些什么。定是往日我将你宠坏了,

才引你不过是病了几日,就如此狠毒地横加猜忌。”“亏得淼淼怜惜你,

还亲自为你绣了香囊,祈愿你快点好起来。”“你简直不识好歹!

”他的话如尖细的银针一针针扎进我心里。从前那个满心满眼是我的少年郎早已变了。

“你不想送走,究竟是因为天师的预言,还是因为方溪淼有孕,你于她有情?

”我的话像一颗火种,引爆了何桓心中的火药。含了十分力道的巴掌打在我脸上,

一丝鲜血从我嘴角溢出。“够了,沈竹念,我在朝中辛苦运作,已经够累了。

”“我不想再听你这些满是妒忌的猜疑。你既容不下她,那你便回江南。”我心中恍然,

何桓早已不再只是我一人的何桓。这京城皇子府邸也早已不再只是我和他的家。

我撑着虚弱的身躯起身收拾行囊,准备回我自己的家。何桓在一旁望着,面上带了丝丝不舍。

方溪淼则是在不远处,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泪意盈盈。“都怪我忘了及时吃避子汤,

姐姐不喜这个孩子,我……我愿意打掉。”何桓闻言,过去疼惜地将她拉进怀里,

低声安慰:“你不必自责,她任性惯了。”“想回江南便让她回,

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回到江南。”思绪回转,我嘴角浮上一丝苦涩。他的话对了,也没对。

我飘在空中,随着他来到他们落脚的别院。一个小童晃着两条小腿从房中跑出,扑进他怀里。

方溪淼紧跟在后,伸手接过何桓的外衣。“殿下,如何?沈姐姐肯随我们回京吗?

”“不若明日我亲自去向她请罪?”瞧她的样子,似是笃定我不会随他们一同回去了。

何桓闻言果然变了面色:“不必管她,她惯是会使小性子。”“一走三年不说,

如今还学会伙同别人一起以死之名诓骗孤了。”他说完又低头望向怀里的小童。

仔细查看他哪里不适,眼神中满是关切。我自嘲地笑笑,飘荡着远去了。我与他的家散了,

如今他早已有了新的家。再不走,许是要被这一家三口的温馨灼烧到灵魂了。

5又是两日过去,何桓再度来到小院。一并前来的还有方溪淼。

安淮仍在细细照料着院中的石榴树。“安淮,孤耐心有限,你若再不交代,孤便差人去搜了。

”何桓眸光深邃,身后的侍卫也已整装待发。“殿下,该说的我上次便已经说过,

沈竹念死了,就葬在那里。”他话音落下,何桓早已不耐。只听他一声令下,

一群侍卫冲进小院,细细翻找。我的墓也被他们挖开。小小的一坛骨灰显现出来。

安淮没想到何桓能纵许手下掘墓。他冲上去阻拦,却被侍卫死死拉住。“太子殿下,

她被你赶回江南。如今死了,您还要带着妻儿来掘她的墓吗?”他愤恨大喊,眼中满是猩红。

何桓却是面带讥讽:“安淮,你以为你放了一坛晦气东西在这里孤便会相信她死了?

”“她定是被你藏匿了起来,孤挖地三尺也定会将她找出来。”瓷坛自他手中落下碎裂,

其中灰烬一点点消散在风中。“安淮,孤警告你,明日再不见她的身影,孤便要你的命。

”言罢,他拂袖离开。方溪淼速速追上去,我没错过她眼中那一抹欣喜。马车上,

方溪淼紧握着何桓的手轻言劝着:“殿下,您且消气,姐姐许是还在气恼。”“待再见到她,

淼淼亲自向她解释,并愿将这太子妃之位让与她。”何桓眉头紧皱,无暇安慰她,

速速将手抽出。“你不必多言,孤自会同她解释。”说罢便闭目沉思,

错过了她眼中那抹冷色。翌日,何桓来到县衙。县令一行早已提前了三个时辰跪倒在地,

等着他的到达。何桓面色冰冷,迟迟不下免礼之令。只因七年前,爹娘上山剿匪双双身亡。

我与他一并来到县衙领回他们的尸首。县令见我二人一个孤女,

一个没什么身份的养子便有意为难。我与何桓生生在寒风中跪了三个时辰。

本就体弱的我生了一场大病,差点丢去半条命。也是自那时起,何桓便发誓,他要回京。

他要成为这天下最有权势之人,要所有人都不敢再轻贱我们。如今,他确实做到了。只是,

我已不在了。何桓冷哼着发出免礼之令,道明来意。“安淮编造谎话欺瞒于孤,

还胆大包天地藏匿孤的心爱之人。”“孤今日来便是要抓他问罪。

”县令闻言顿时愤恨出声:“这安淮竟这般大胆,胆敢藏匿太子妃?

”转瞬他又小声念叨:“我还以为殿下过来是为许家姑娘之死呢。”何桓耳力过人,

县令的轻声低语已被他听了去。他声音中带了几分颤抖:“你说什么?什么许家姑娘之死?

”6县令见他问,又回答道:“三年前在五十里外城郊,许家姑娘为山匪所杀。”他说着,

眸光扫到被羁押过来的安淮。“还是这小子带队巡查时遇上的,尸体也是他敛的。

”“山贼手段毒辣,许姑娘至死也没能留下全尸。”“说来也是不幸,

这许家三口都死于这些山贼之手,造孽呦。”他话音刚落,那边桌上已传来一声巨响。

“放肆,谁准你说这样的晦气话抹黑她?你也不想要命了吗?”县令闻言速速跪倒在地,

极力为自己辩驳。“殿下息怒,臣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编排这样的谎话呀。

”“这许家姑娘被杀,山匪逃散而去。”“三年前的卷宗里记得阿竹楚楚,

您命人取来一看便知。”卷宗翻开,

此事发生于何时、何地、死者名谁、死状如何均记录在册。巡查之人皆在上边署名,

做不得假。何桓细细看着,久久未曾动过。除却一双手在止不住地颤动。

他冲上去揪住安淮的衣领,怒吼出声,言语中又带着颤抖:“告诉孤,这是假的,

这是你伙同别人伪造的,这是阿竹同孤开的玩笑。”“你告诉孤,你说呀!

”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他仍在喃喃自语。“都是假的,是你们骗我的。她不可能死,

她还没见我登上高位,她怎么会死?”“你说她死了,那她的尸体在何处,孤要亲眼看到。

”安淮见状也红了双眼,但还是愤愤出声:“殿下将她赶回江南,又不顾我阻拦掘了她的墓,

砸了她的骨灰,如今这般作态,不觉得多余吗?”何桓闻言仿佛被抽空所有力气,

摇晃着出了县衙:“不可能,孤不相信,你不说,孤便自己去找。”此时已至深夜,

街上再无他人。他一步步走着,不知不觉已行至许家的小院。院门紧闭,

再无了曾经深夜专为他而留的光亮。那时我父母已经亡故。为了生计,他抄书卖给书局,

我则在绣坊谋了活计。成品皆是由他走着送去城中。每每回来都已至深夜。

我总会燃着灯等他,却又被他敲着额头怪我浪费烛火。我从不听他念叨,只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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