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影

第一章：孤独与猫

阿祺站在垃圾桶旁边，冷风把他穿透了，冻得骨头咯咯作响。他看着脚边那团灰色的东西动了动，不大，也不吵，蜷缩成一团，仿佛在用仅存的体温与整个世界对抗。

“别装死啊。”他低声说，不知是对猫，还是对自己。

猫没有回应，只有那尾巴末梢抽搐了一下，仿佛在告诉他：我听见了，但我无力回应你。

阿祺叹了一口气。把猫捧在手里时，他发现它轻得像是随便一阵风都能把它吹散。湿哒哒的毛黏成一团，胸口勉强起伏着。他想把它丢回去，却发现手指僵在半空中，最终抱着它，回了家。

他的房间里有一种陈旧的气息，那是窗帘永远不拉开的房间才有的味道。阿祺拿了条旧毛巾，放在沙发上，把猫轻轻地放了下去。猫闭着眼睛，没挣扎，也没有任何抗拒。

“连求生欲都没有？”阿祺蹲下身，用手戳了戳猫的头。湿漉漉的毛触感冰凉，他有些嫌弃地收回了手。

厨房里，他翻遍了所有柜子，最后只找到一袋三个月前开封过的速溶咖啡和一盒早已过期的奶粉。他拿起手机搜索“猫吃什么救命”，又开始后悔自己捡了这东西回来。

“麻烦。”他小声骂道，套上外套出门。

便利店的灯光晃得他有些头晕，店员礼貌地朝他点点头。他皱着眉，从架子上抓了一袋猫粮，又随手拿了一瓶矿泉水。回家路上，他捏着塑料袋，听见猫粮摩擦发出的沙沙声，耳边风声像是有人在叹息。

阿灰恢复了一点意识。

阿祺将矿泉水倒进小碗里，用买来的针筒一点点喂它。猫似乎察觉到了水的存在，虚弱地舔了舔，但还是没力气睁开眼睛。

他看着这只猫，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家养的那只咪咪。咪咪很安静，整天趴在沙发背上，像一个不参与任何争吵的旁观者。那只猫后来被丢在楼下巷口，母亲再也没有提起它。

他不记得那时候自己有没有哭，只记得母亲用力掐着他的肩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