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那天,暴雨冲垮了村口的老桥,我被丢在路边。
爷爷说,那夜他捡垃圾,听到哭声,才发现了我。
我裹在破布里,雨水混着泥巴,差点没命。
他踩着泥泞抱我回家,说:丫头,命硬才能活。
爷爷没名字,村里叫他老桑头,捡破烂养我。
我没见过爹娘,爷爷说他们嫌我残疾,跑了。
他用捡来的砖搭了个家,风吹就漏,冷得钻心。
可他从不抱怨,每天笑呵呵地给我讲故事。
他说:宁丫头,你的命是我捡来的,要珍惜。
双手残疾,我从小就靠脚吃饭、穿衣、干活。
爷爷教我用脚夹笔,歪歪扭扭写下第一个字。
桑字像棵树,爷爷说这是咱家的根。
村里人看我眼神怪怪的,像看个稀奇玩意儿。
我躲在爷爷身后,他总说:别怕,有我在。
乡村的夏天,蝉鸣吵得人头疼,我喜欢傍晚。
爷爷带我去田边捡野菜,脚踩泥土特踏实。
他用竹竿搭架子,让我练着用脚摘果子。
有次我摔倒,脚破了皮,他背我回家哄我。
丫头疼不疼?爷爷给你煮蛋吃,别哭。
我 12 岁那年,学会了用脚织草鞋,卖两块钱一双。
村里人买了鞋,却在背后说我是个怪胎。
爷爷气得拿拐杖敲地:谁敢说我丫头坏话!他护我像护棵小苗,风吹雨打都不怕。
可我总想,要是没我,他会不会轻松点。
20 岁那年,爷爷病了,躺在床上喘不上气。
他攥着我的腕,声音弱得像风里的烛火。
宁丫头,别怨命,活着就有盼头。
那天夜里,他走了,留我一人抱着他的旧衣。
我哭到天亮,脚边的草鞋散了一地。
爷爷走后,村里人看我的眼神更冷了。
有人说:老桑头没了,这丫头活不长。
我守着破屋,每天捡野菜,饿了啃干馍。
夜晚风吹得屋顶吱吱响,我蜷在炕上发抖。
可我没放弃,我想活出爷爷说的盼头。
那天,我在田边捡野菜,脚夹着篮子忙活。
泥巴粘满裤腿,风吹乱了我的头发。
远处走来个男人,扛着木箱,笑得像太阳。
他蹲下帮我捡菜,眼里没一点嫌弃。
你脚比我手还灵活,教教我?他笑着说。
我愣住,脸烫得像烧红的铁,忘了说话。
他叫闻溪舟,25 岁,村里新回来的养蜂人。
他说他大学毕业,想回家干点事儿。
我低头看自己,没手没势,连笑都不敢。
可他递给我一罐蜂蜜,说:你比这还甜。
回家路上,我攥着那罐蜜,手腕抖个不停。
爷爷说过,甜的东西最珍贵,像活着的理由。
闻溪舟的笑,像夏天的蜂鸣,嗡嗡响在耳边。
我第一次觉得,没手的我也能被人瞧见。
可我没想到,这甜味才刚开头,苦就来了。
村里风言风语传得快,说我勾搭闻溪舟。
有人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癞得还缺手。
我躲在屋里,脚踩着地,心里乱得像麻。
爷爷不在了,我连个挡风的人都没了。
可闻溪舟又来了,敲门说:梓宁,开门。
他站在门口,手里拿块布,擦我脚上的泥。
别听他们瞎说,我眼里你最好。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忍住了。
他说他想带我去他家,让我见见他爸妈。
我点头,心跳快得像跑了十里地。
那天晚上,我躺在炕上,盯着屋顶发呆。
闻溪舟的话在我脑子里转了一夜。
我没手,长得矮,凭什么让他看上?可他眼里那点光,像爷爷当初捡我时。
我攥紧被子,告诉自己:试试吧,活一回。
第二天,我穿上爷爷留下的旧褂子出门。
脚下的路坑坑洼洼,像我这 22 年。
闻溪舟在田头等我,笑得比太阳还亮。
他拉着我的腕,说:走,去我家吃饭。
我没料到,这顿饭会让我摔得头破血流。
02我跟着闻溪舟走在田埂上,风吹得草晃。
他扛着蜂箱,脚步轻快,像踩着云。
我低头看自己,脚上泥巴还没干透。
他回头笑:梓宁,走快点,家里等着呢。
我攥紧腕,脸烫得像刚出锅的馍。
村里的路弯弯绕绕,闻家在半山腰。
他家院子干净,鸡鸭在角落里乱跑。
闻溪舟推开门,喊:爸妈,我带人来了。
我站在门槛外,脚底像粘了胶似的。
他拉我进去,眼里满是暖乎乎的光。
屋里坐着四个人,眼神像刀子刮过来。
闻大山,他爸,脸黑得像锅底,瞪着我。
李翠兰,他妈,手里擀面杖停了半空。
闻老根,爷爷,抽着旱烟,皱眉不说话。
张桂花,奶奶,冷笑一声,牙缝里挤出话。
这是谁啊?丫头,你哪来的?李翠兰问。
闻溪舟笑着说:她叫桑梓宁,我朋友。
闻大山哼了一声:朋友?看着不像正经人。
我低头,脚尖在地上画圈,没敢抬头。
张桂花接话:没手还矮,哪来的脸进门?闻溪舟皱眉,拉我坐下:别这么说她。
桌上摆着热腾腾的菜,可我一口都咽不下。
闻大山摔筷子:这丫头配不上我儿子!李翠兰翻白眼:长这样,还想进咱家?我攥着裤腿,指甲掐进肉里也没松。
闻老根吐了口烟圈,慢悠悠开了口。
丫头,你爹娘呢?家里还有啥人?我声音小得像蚊子:就我一个,爷爷走了。
他眯眼看我:命硬啊,怕是克夫相。
张桂花拍桌:克夫?那可不能留!闻溪舟急了,站起身挡在我前面。
爷爷,她好着呢,别瞎说这些!闻大山瞪他:你还护她?没出息!我看着他们的脸,像掉进冰窟窿里。
可闻溪舟的手搭我肩上,暖得烫人。
饭没吃完,我就借口说要回去了。
闻溪舟送我到门口,低声说:别在意。
我点头,脚踩着泥路,脑子乱成一团。
他说我比蜂蜜甜,可他家人眼里我像毒。
我走回破屋,风吹得门吱吱响不停。
夜里,我躺在炕上,盯着那罐蜂蜜发呆。
甜味钻进鼻子里,可心底还是苦的。
闻溪舟的笑在我眼前晃,像夏天的光。
可他家人的话,像钉子扎进我脑门。
我翻身坐起,脚边的草鞋散了一地。
第二天,我照常去田边捡野菜。
闻溪舟又来了,手里提着个小木桶。
这是我昨儿收的蜜,给你尝尝。
他蹲下,用勺子舀了一点喂到我嘴边。
我抿了一口,甜得眼眶有点发酸。
梓宁,我不怕他们说啥,我想跟你好。
他看着我,眼里像有星星在跳。
我愣住,嘴里的甜味让我忘了说话。
他说他回村养蜂,就是想干点大事。
有你在,我觉得这日子有奔头。
我低头,脚尖踢着土,脑子嗡嗡响。
没人这么说过我,连爷爷都没这样。
他拉我的腕,指尖轻轻碰着我的皮肤。
你别怕,我会让他们接受你的。
我抬头,他笑得像田里的风,清爽。
回家路上,我攥着那桶蜜,手腕发抖。
村里人指指点点,说我癞蛤蟆想吃肉。
我没理,脚踩着地,心里像开了花。
闻溪舟不像骗子,可他家人像堵墙。
我咬牙想:试试吧,爷爷说要盼头。
晚上,他又来敲门,手里拿块布。
擦擦脚,昨儿看你鞋湿了。
我接过布,脸红得像傍晚的云。
他说他爸妈脾气硬,但会慢慢改。
梓宁,你信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点头,眼泪差点掉下来,忍住了。
他坐下来,跟我说养蜂的事儿。
蜜蜂认窝,我认你,跑不了。
我笑出声,脚不自觉地晃了两下。
那一刻,我觉得没手也没那么糟。
可村里的风言风语越传越凶。
有人说闻溪舟瞎了眼,看上个残废。
我躲在屋里,脚踩着地,心慌得厉害。
闻溪舟的甜,像蜜蜂飞进了我日子。
可他家人的冷眼,像刀子等着我。
第二天,他带我去看他的蜂箱。
蜜蜂嗡嗡飞,箱子排得整整齐齐。
他教我怎么晃箱子,听蜂群的声音。
它们忙一辈子,就为点甜。
我看着他,觉得自己也想忙一回。
回来的路上,他突然停下看我。
梓宁,我想带你回家,不偷偷摸摸。
我愣住,心跳快得像跑了山路。
他说他会跟家人说清楚,让我等。
我点头,可脚底却像踩着薄冰。
03闻溪舟拉我进他家门,风吹得院子鸡乱跑。
我脚刚踩进门槛,屋里的空气就冷下来。
闻大山坐在炕头,脸黑得像暴雨前天。
李翠兰端着碗,眼神像钉子刺过来。
我攥紧裤腿,低头不敢看他们脸。
爸妈,爷爷奶奶,这是桑梓宁。
闻溪舟声音亮堂,可没人搭腔。
闻大山冷哼:这丫头又来干啥?张桂花翻白眼:没手还想进咱门?闻老根抽口烟,眯眼打量我。
我站那儿,脚像被泥巴粘住动不了。
闻溪舟拉我坐下,给我夹了块肉。
她是我朋友,你们别这么说话。
闻大山摔碗:朋友?她配得上你?肉掉桌上,我脸烫得像火烧。
李翠兰接话:长得矮,还没手,笑话!她指着我,碎嘴像刀子割我耳朵。
没爹娘,没彩礼,凭啥进咱家?闻老根点头:命硬,怕是克夫相。
我咬牙,脚在地上画圈没吭声。
张桂花站起来,拄着拐杖走过来。
丫头,你照照镜子,像我家溪舟的?她冷笑,牙缝里挤出字像毒箭。
残疾还敢来,脸皮比锅底厚!我低头,眼泪在眼眶里转圈。
闻溪舟急了,拍桌:你们够了!他拉我到身边,手搭我肩上护着。
她好着呢,我喜欢她,咋不行?闻大山瞪眼:喜欢个残废,没出息!他扬手一巴掌,打在溪舟脸上。
我愣住,溪舟脸上红了五道印。
他没躲,转头看我,眼里全是倔。
爸,你打我也不改,我要她。
闻大山气得喘粗气,指着我骂。
狐狸精,勾我儿子,你滚出去!李翠兰冲过来,推我肩膀让我走。
没手还想当媳妇,做梦去吧!我踉跄一步,脚差点踩空摔倒。
闻老根吐烟圈:克夫,娶她家破。
张桂花拍腿:怪物,快滚别祸害!我攥着腕,眼泪终于掉下来。
闻溪舟挡在我前面,跟他们吼。
她是我的人,你们谁也赶不走!闻大山抄起扫帚,朝我扔过来。
我侧身躲开,扫帚砸在地上响。
屋里乱成一团,鸡在院里叫得凶。
我低声说:溪舟,我先回去吧。
他拉我手:别走,我跟他们说清。
可闻大山上前,又是一脚踹门。
滚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我跑出去,脚踩着泥路跑回破屋。
风吹得脸疼,眼泪糊了满脸。
闻溪舟的声音还在耳边嗡嗡响。
可他家人的话,像刀子剜我心。
我关上门,蜷在炕上发抖。
夜里,我盯着屋顶,脑子乱得像麻。
那罐蜂蜜还在桌上,甜味没了影。
闻溪舟护我的样子,像火烧我眼。
可他家人眼里,我连狗都不如。
我攥紧被子,指甲掐进肉里。
第二天,我没出门,躲在屋里织草鞋。
脚夹着草绳,手腕抖得停不下来。
村里人敲门,说闻家昨晚吵翻天。
闻大山说要把你赶出村!我咬牙,眼泪滴在草鞋上。
傍晚,闻溪舟来了,脸上的印还没消。
他敲门,低声说:梓宁,我错了。
我开门,他拉我手,眼红得吓人。
他们不同意,可我不会放手。
我看着他,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说他爸妈气得要断他腿。
爷爷奶奶也说你是灾星,克夫。
我低头,脚在地上蹭出印子。
溪舟,我不想你跟他们吵。
他笑:吵也值,你比啥都重要。
我鼻子酸得厉害,忍住没哭。
他蹲下,拿布擦我脚上的泥。
梓宁,别怕,我会让他们改。
我点头,可心底还是冷得发慌。
他家人那眼神,像要把我吞了。
村里的风言风语传得更凶。
有人说闻溪舟瞎了眼,捡个废物。
我躲在屋里,脚踩着地不敢出去。
闻大山的话,像石头压我胸口。
可溪舟的暖,像火苗烧不灭。
第三天,他又来,手里提着蜂蜜。
昨儿新收的,给你尝尝甜。
我接过来,抿了一口,眼眶湿了。
他说他会再去家里说,求他们。
我笑:别求了,我怕你挨打。
他摸我头:挨打也得护你。
我愣住,心跳快得像跑了山。
他转身走,背影被夕阳拉得长。
我攥着蜜罐,甜味钻进鼻子里。
可我知道,这甜后面还有刀。
04我坐在破屋门口,脚夹着草绳织鞋。
风吹得门吱吱响,村里的闲话没停。
闻溪舟说他会说服家人,可我心慌。
那天,陆青砚来了,手里提着药箱。
他说他是溪舟发小,来看看我。
陆青砚 26 岁,斯文俊朗,像城里人。
他蹲下检查我脚上的泥,问疼不疼。
溪舟说你摔过,我带药给你擦。
我低头,脸红得像傍晚的云彩。
他眼神温柔,像春水淌过我心。
梓宁,你一个人过得不容易。
他拿棉签擦我脚,动作轻得像风。
我说:习惯了,爷爷教我撑着。
他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溪舟没看错,你比谁都坚强。
我攥着腕,没敢抬头看他眼睛。
他收拾药箱,低声说常来看我。
村里路不好,我帮你修修屋顶。
我点头,心底像开了朵小花。
可我知道,他跟溪舟不一样。
第二天,他真来了,扛着木板。
他爬上屋顶,敲敲打打忙一上午。
我用脚端水给他,他接过喝一口。
梓宁,你这水比蜜还甜。
我笑,脚不自觉在地上画圈。
村里人瞧见,说陆青砚对我好。
有人笑:这丫头真会勾男人。
我躲在屋里,脸烫得像烧炭。
可陆青砚没在意,天天来帮忙。
他眼神越来越软,像藏着话。
那天,他修完门槛,坐在我旁边。
梓宁,溪舟要是护不了你,我在。
我愣住,心跳快得像跑了田。
他没再说,转身走,背影瘦瘦的。
我攥着草鞋,脑子乱成一团。
闻溪舟忙着养蜂,几天没来。
陆青砚却常来,帮我挑水劈柴。
他说他学过兽医,能治村里的牲口。
有我在,你别怕村里人说啥。
我点头,可心底总想着溪舟。
中午,我在田边捡野菜,柳絮瑶来了。
她 23 岁,溪舟青梅,长得美艳泼辣。
她踩着高跟鞋,斜眼看我笑。
哟,桑梓宁,听说你勾了溪舟?我低头,脚夹着篮子没说话。
她走近,裙子飘得像花蝴蝶。
没手还矮,真敢抢我的男人。
她故意踢翻我的篮子,野菜散地。
我攥紧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冷笑:残疾也配跟我争?我蹲下用脚捡菜,她又踩上去。
桑梓宁,你就是个捡垃圾的命!她声音尖得像刀,刺进我耳朵。
我咬牙,眼泪掉在泥巴里。
她拍手走,留我一人收拾。
回家路上,我脚踩着地,眼红得疼。
柳絮瑶的话,像鞭子抽我身上。
她家有钱,是村里小学老师。
我呢,没手没势,连鞋都织的。
可我想起溪舟,眼泪忍住了。
傍晚,陆青砚来,瞧见我红着眼。
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说。
我摇头,低声说:没事,习惯了。
他皱眉,蹲下帮我擦脚上的泥。
梓宁,你不该受这些气。
我笑笑,脚在地上蹭出印子。
他说他听说了柳絮瑶的事儿。
她嫉妒你,溪舟眼里只有你。
我愣住,心底像被风吹了一下。
可柳絮瑶的笑,还在我脑里。
夜里,我躺在炕上,盯着屋顶。
陆青砚的温柔,像水淌进我日子。
可闻溪舟的甜,还在我嘴边。
我攥着被子,脑子像开了锅。
两个人的脸,晃得我睡不着。
第二天,柳絮瑶又来,带着笑。
她扔下双草鞋,说是我织的。
拿回去吧,溪舟不要你的破鞋。
她摔在地上,踩了两脚才走。
我捡起来,眼泪滴在草绳上。
陆青砚路过,瞧见我蹲那儿哭。
他跑过来,捡起鞋拍掉泥。
梓宁,别理她,她没资格说你。
他拉我起来,手暖得像火。
我点头,可心还是疼得厉害。
闻溪舟终于来了,脸黑得吓人。
他说他听说了柳絮瑶欺负我。
梓宁,我去找她算账,你等着。
我拉他腕:别去,我没事。
他摸我头,眼里全是火气。
他走后,陆青砚站在门口看我。
溪舟护你,我没他勇敢。
他声音低得像风,眼神暗下去。
我愣住,脚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他说完转身,背影被夜吞了。
05夜里,闻溪舟敲门,风吹得树影晃。
我开门,他站在那儿,眼红得像火。
梓宁,柳絮瑶欺负你,我没护好。
他手里攥着一罐蜜,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脚在地上蹭出印子。
他说他找了柳絮瑶,吵了一架。
她再敢动你,我跟她没完。
我低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嗡。
溪舟,别为我跟人吵,我不值。
他蹲下,抬头看我,眼里有光。
梓宁,你值,我心里只有你。
他拉我的腕,手指暖得烫人。
我不怕家人说啥,我想娶你。
我愣住,脑子像被风吹乱了。
他说这话时,眼神倔得像石头。
我攥着蜜罐,手腕抖得停不下来。
没人这么说过我,连爷爷都没。
溪舟,我没手,你家人会嫌。
他笑,露出一排牙,像夏天太阳。
你比谁都美,我眼里就你。
我脸烫得像烧红的铁,没说话。
他站起来,拉我到屋外看星星。
梓宁,跟我好,我带你过日子。
风吹过田野,夜静得像梦。
我点头,心跳快得像跑了山。
回家后,我躺在炕上睡不着。
闻溪舟的话,像蜜淌进我耳朵。
甜味钻进鼻子里,眼眶有点酸。
可他家人的冷眼,还在我脑里。
我攥紧被子,脚不自觉晃动。
第二天,他来找我,提着蜂箱。
昨儿收的蜜,给你做个甜汤。
他蹲下,用脚帮我夹菜洗锅。
我笑出声,他也跟着咧嘴乐。
那一刻,我觉得日子亮了点。
村里风言风语传得更凶。
有人说闻溪舟疯了,要娶残废。
我躲在屋里,脚踩着地发慌。
可他跑来敲门,说不在乎闲话。
梓宁,我认定你,谁也管不着。
他拉我去田边,教我听蜂鸣。
蜜蜂忙一辈子,就为点甜。
他指着箱子,眼里全是认真。
梓宁,我想跟你忙一辈子。
我低头,脸红得像熟透的果。
傍晚,他送我回家,手搭我肩。
明天我再跟爸妈说,他们会懂。
我点头,可心底还是冷得抖。
他家人那眼神,像刀子等着我。
我攥着裤腿,眼泪差点掉下。
夜里,陆青砚来了,站在门口。
他瞧见我红着眼,低声问咋了。
溪舟跟你说了啥?你别怕。
我摇头,说:他要娶我。
他愣住,眼神暗得像熄了灯。
梓宁,他要是护不了你,我在。
他声音低得像风,带着点苦。
我低头,脚在地上画圈没吭声。
他说完转身,背影瘦得像影子。
我攥着腕,心像被针扎了下。
第三天,闻溪舟又来,脸黑得吓人。
他说他跟家人说了,想带我进门。
爸妈气得摔碗,爷爷骂我瞎。
我咬牙:溪舟,我不想你挨骂。
他笑:挨骂也值,你是我的人。
他拿出一罐新蜜,塞我手里。
梓宁,信我,我会让他们改。
我抿了口蜜,甜得眼眶发热。
他说他会再去家里吵一架。
我点头,可心底像踩着薄冰。
村里人瞧见,说闻家要炸了。
有人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躲在屋里,脚夹着草鞋织。
柳絮瑶路过,扔了句尖酸话。
桑梓宁,你等着瞧,溪舟是我的。
我攥紧草绳,眼泪滴在鞋上。
她踩着高跟鞋,笑得像只猫。
我咬牙,想起溪舟护我的样。
他眼里那点光,像火烧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