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找到准考证会有什么影响，但是这对方招娣很重要，那就是重要。
至于许美黛这个阿飘，和萧魇笙在学校里看到的其他鬼还是有区别的，她的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伤痕，没有血迹，脸色比萧魇笙还好不少。
“对了，萧魇笙，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许美黛跟在萧魇笙身边，“你为什么能碰到我们？”
“我也不知道，自然而然就可以碰到了。”
许美黛问的时候若无旁人，萧魇笙回答的时候也不顾及这些，看起来就像是自言自语。
“你还记不记得你准考证的大概位置啊？”
萧魇笙抬头看向方招娣。
她不知道为什么，对天花板情有独钟。
“那个家里，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准考证留下。”
有时候，萧魇笙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上课的时候，老师会讲家人，讲父母，萧魇笙没办法共情，她没有类似的体验，以为只是因为自己是个孤儿，没有爸妈，现在她发现不是这样，方招娣有爸妈，但是也没有这种体验。
萧魇笙提前给领养组织里的齐姐打了电话，“齐姐，今天放假，我和朋友还有点事情，晚点回去。”
萧魇笙只加了齐姐的联系方式，办理她的领养手续也一首是齐姐出面，也许是因为先入为主，齐姐能带给她的安全感更多些。
“那我们先去看看吧。”
萧魇笙说罢，便按照方招娣说的地址规划路线。
她们朝着方招娣记忆中的家走去。
“家”在学校附近，小区环境也不错，看上去不像没钱的样子。
来到那所房子前，门紧闭着。
萧魇笙上前敲门。
“谁啊？”
许久才有一个中年妇女不耐烦地打开门。
“你们找谁？”
她打量着众人。
“阿姨，请问这里是方招娣的家吗？”
萧魇笙先询问身份，以防认错人。
“你们在说什么？”
女人的声音突然拔高，变得尖锐起来。
方招娣听到不自觉浑身发抖。
见这反应，萧魇笙知道是没有找错了。
“阿姨，我们想问下方招娣的准考证是不是还在这里？”
萧魇笙礼貌地问道。
那妇女再次听方招娣的名字，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
“她早死了，哪还有什么准考证。”
说着就要关门。
这时许美黛突然飘进屋里，片刻后又飘了出来。
“在书房抽屉里。”
萧魇笙用力抵住门不让关上，“阿姨，我们知道准考证就在里面，你就让我们拿一下吧。”
妇女一脸惊恐，她没想到萧魇笙竟然会知道准考证在哪里，但也只是慌乱了一阵，她很快反应过来，继续用力关门，“我们家里有事，不方便。”
萧魇笙还想坚持，突然听到男声，“妈，怎么这么吵？”
妇女突然用力，萧魇笙的手被门夹住，吃痛抽出。
门被关上了。
“你的手……”眼看着方招娣的眼泪就要流出来了，是血泪，在眼眶中打转或者流下来，都是很吓人的。
许美黛也略显担忧地看着萧魇笙。
萧魇笙甩了甩手，“学生证在里面的话，那就好办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萧魇笙摸了摸方招娣的头，轻声问她。
“没什么大事。”
“那你们先进去看看情况，好不好？”
许美黛和方招娣如她所说，穿墙进去了。
“妈，我刚刚怎么听到有人说方招娣的名字了？”
男生正是方招娣的弟弟方有为。
方有为在夫妻俩的照料下，养成了膘肥体胖的身躯，看起来有些油腻。
而且，他连声姐都不叫，连名带姓喊方招娣，若是平时还能说是姐弟关系好，可这态度，确实不该是弟弟对亡姐的。
许美黛带方招娣去书房，准考证果然在抽屉里，就在抽屉里而己，可她当时却无论如何也拿不到。
方招娣有些恍惚了。
“有人说要来找她的东西，我看十有***是疯了，都五六年了，谁会要死人的东西。”
这女人也是方招娣的母亲，但是对她，却从来不像一个母亲。
餐桌上摆了许多菜，今天是方有为的生日。
萧魇笙开始拍门，“我手指被夹断了，赔钱！”
“你开门啊，赔钱！”
女人咒骂着，却不愿意开门。
“妈，你赶紧打发走，一会儿我朋友们可都要来了，我不能让他们看我笑话啊。”
方有为对她的语气很不客气，不像是对母亲，更像是对保姆。
“好，听你的。”
她打开了门。
“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魇笙走进屋内，“我并不想怎么样，是你夹了我的手，怎么说的好像是我的错一样。”
“还不是因为你先打扰我们的吗？”
“打扰？”
萧魇笙面露嘲讽，语气咄咄逼人，“我只是帮方招娣过来找一下东西。”
她转身进书房，把准考证拿了出来，扔到萧魇笙脚边，十分不耐烦。
萧魇笙弯腰捡了起来，“早这样不就没有那么多事了吗？”
她环顾房间，一点方招娣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方招娣看起来瘦弱，方有为却是被养成了猪样。
方治这个时候提着生日蛋糕走了进来。
他戴着眼镜，看起来像个知识分子。
“怎么回事，这是有为的那个女朋友吗？
还穿着校服，”他赞许地看了方有为一眼，“臭小子，还挺有本事。”
他理所当然地把他妻子的情绪弱化，甚至忽略，认为这是婆婆对儿媳的天然敌意。
“不好意思，我是方招娣的朋友。”
萧魇笙瞥了他们一眼。
她看到方治吃屎一般难看的脸色。
也看到了方招娣失望的眼神，许美黛正在安慰她。
“阿姨，我真的很想问问你，你也是女人，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其他女性？
你叫什么名字呢？”
她顿了顿，“王敏。”
说出来之后，才知道萧魇笙问她的意义在哪儿，明明是她自己的名字，说出口却如此陌生。
“您有没有想过，你生来便应该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