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商量个der
没有之一。
如果非要用一个场景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那大概就是……他正站在学校门口，头顶的太阳明晃晃的，但他感觉自己的天灵盖正在下暴风雪，还是带冰雹的那种。
而这场暴风雪的源头，来自于不远处那辆不停晃动的、价格起码是他家十年收入的豪华跑车。
车窗贴了深色的膜，但没完全贴死，留了一条缝。
正是这条缝，让夜辰清晰地看到了他的前女友，昨天还跟他商量暑假一起去哪儿***赚生活费的苏婉清，此刻正跨坐在本地有名的富二代张浩腿上，两人啃得那叫一个忘我，口水交换效率堪比工业水泵。
“啧，”夜辰面无表情地心里吐槽，“这车减震不错啊，晃这么厉害居然没散架。
国产的还是进口的？”
他本来是想来跟苏婉清商量妹妹小雨下一阶段治疗费的事情的。
现在看来，不用商量了。
商量个der。
他感觉自己像个***。
不，不是像，他就是。
周围己经有不少同学在指指点点了，夹杂着低低的哄笑和议论。
夜辰甚至能清晰地听到“癞蛤蟆”、“穷鬼”、“活该”之类的词汇。
他捏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不是因为愤怒，主要是……尴尬。
妈的，大型社死现场。
他甚至在想，现在是不是应该默默走开，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一了百了？
比如学校后山那棵歪脖子树，听说挂过不少前辈，风水应该不错。
就在他认真考虑用裤腰带还是鞋带上吊更体面时，跑车的晃动停止了。
车门打开，张浩搂着衣衫有些凌乱、面色潮红的苏婉清走了下来。
张浩看到夜辰，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欠扁的、混合着嘲讽和优越感的笑容。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价值不菲的衬衫领子，慢悠悠地走到夜辰面前。
“哟，这不是夜辰吗？
站这儿干嘛？
观摩学习啊？”
张浩的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戏谑，“可惜啊，有些东西，你这辈子也就只能看看，学不会的。”
苏婉清依偎在张浩怀里，眼神躲闪，不敢看夜辰，小声嗫嚅道：“夜辰，我们……我们己经结束了。
你……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夜辰看着这对狗男女，心里那股原本因为社死而压下去的邪火，“噌”一下就冒出来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张浩又有了新操作。
只见这位富二代从钱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红票子，估计得有小一万，用一种极其侮辱人的姿势，“啪”地一下拍在了夜辰的胸口上。
钞票散开，飘落一地。
“呐，看你可怜，”张浩咧嘴一笑，“拿去吃顿好的，以后离婉清远点。
哦对了，听说你妹妹病又重了？
这点钱，就当是我捐给你的了，不用谢。”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杀人诛心。
夜辰感觉自己的血液“嗡”的一声冲上了头顶。
他死死地盯着张浩那张得意的脸，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微微颤抖。
他想一拳砸烂这张脸。
但他没有。
因为他穷，他没背景，他还有个重病的妹妹需要他。
这一拳下去，打掉的可能不只是张浩的牙，还有妹妹活下去的希望。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牙龈都快咬出血了。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苏婉清一眼，那眼神冰冷得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夜辰，记住今天。
如果……如果你还能有以后的话。”
……学校后山，荒凉，僻静。
那棵传说中的歪脖子树就在眼前，枝干遒劲，造型别致，确实是个上吊的好地方。
夜辰找了个还算平整的石块坐下，突然觉得有点搞笑。
他拿出手机，翻到妹妹小雨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笑得眉眼弯弯，苍白的小脸上带着对生命的渴望。
“对不起，小雨……哥没用……”他鼻子一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哭够了，他站起身，把手机小心放好，然后开始解自己的裤腰带。
皮带抽出来的瞬间，他还在想：“这皮带质量一般，不知道承重够不够……”就在他踮起脚，努力想把皮带往那最高的枝桠上甩时——“无量天尊！
小友，且慢！”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点……急切？
夜辰手一抖，皮带没甩上去，差点抽到自己脸上。
他恼怒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甚至有几个补丁的破旧道袍，胡子拉碴，头发像鸟窝一样的老头，正站在他身后，眼睛放光地盯着他。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即将***的失意青年，更像是在看……一块行走的、油光水滑的五花肉？
“你谁啊？”
夜辰没好气地问。
这老梆子从哪儿冒出来的？
坏他好事！
老道士，也就是木道人，搓着手，嘿嘿笑着凑近：“小友，贫道观你骨骼清奇，印堂发黑……呃不是，是灵光透顶，乃万中无一的修炼奇才啊！
与我逍遥派有缘！
今日特来度你入门！”
夜辰：“？？？”
他看了看老道士那身乞丐看了都嫌破的行头，又看了看他脸上那猥琐中带着兴奋的笑容。
“逍遥派？
修炼？”
夜辰嘴角抽搐，“老大爷，您是不是刚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
药不能停啊！”
“哎呦！
小友莫要不信！”
木道人急了，左右看看，然后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贫道乃是逍遥派副掌门！
货真价实！
我看你刚才受尽屈辱，道心……呃，凡心受损，正是需要我派庇护之时！
只要你点头，入我门下，那些欺辱你的凡夫俗子，弹指可灭！”
夜辰翻了个白眼：“没兴趣。
我要***，麻烦让让，别耽误我投胎。”
“***作甚！”
木道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出奇，“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正道！
我看你长得也算周正，不如这样，贫道做主，将我那貌美如花、天赋异禀的闺女许配给你，你入赘我逍遥派，从此吃香的喝辣的，岂不快哉？”
夜辰：“……赘婿？”
他感觉自己今天的无语次数比过去一年都多。
先是被绿，被羞辱，现在又冒出来个老骗子要招他当上门女婿？
这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对对对！
赘婿！”
木道人点头如捣蒜，“包你满意！”
“我满意你个溜溜球！”
夜辰用力想甩开他的手，“放手！
我要上吊！”
“不能放！
放了你就死了！
我上哪儿找这么合适的女婿去！”
两人正在那儿拉扯扯扯，活像菜市场抢特价鸡蛋的大妈。
突然——夜辰感觉胸口一烫！
他下意识低头，只见脖子上挂着的、父母失踪前留给他的那个黑色玉佩吊坠，此刻正散发着幽幽的黑光，而且温度越来越高，烫得他皮肤生疼！
“***！
什么情况？！”
他惊呼。
旁边的木道人也“咦”了一声，松开了手，疑惑地看着那发光的玉佩：“这东西……有点邪门啊？”
下一秒，那黑色玉佩“嗖”地一下，化作一道黑光，首接没入了夜辰的胸口！
“啊——！”
夜辰惨叫一声，感觉胸口像是被烙铁印了一下，剧痛无比。
他猛地扯开衣领，只见胸口心脏位置，多了一个小小的、血红色的骷髅头印记，栩栩如生，还在微微散发着余热。
叮——！
检测到宿主强烈的不甘与求生欲（虽然表现形式是求死），符合绑定条件！
神魔令绑定中……绑定成功！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音首接在他脑海里响起。
夜辰：“！！！”
幻听？
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木道人也瞪大了眼睛，围着夜辰转了两圈，啧啧称奇：“怪哉怪哉！
这是……？
小子，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没等夜辰反应过来，那个电子音再次响起：欢迎使用神魔令1.0测试版（由玄爷我亲自监制）。
菜鸟，你运气不错，被选中成为诸天万界996打工仔……哦不，是光荣的神魔试炼者。
夜辰：“……”这语气怎么这么欠揍？
新手福利（强制派发）：兵王集训任务。
目标世界：《逆鳞：血色獠牙》。
任务内容：活下去，并协助山鹰小队摧毁“熔炉”基地，击杀指挥官卡扎耶夫。
任务奖励：视完成度结算积分，并解锁基础能力。
任务失败惩罚：大概率会死。
反正你都打算***了，问题不大。
传送倒计时：10，9，8……夜辰彻底懵了。
神魔令？
玄爷？
神魔试炼？
兵王任务？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等等！
我不去！
我还没上吊呢！”
他在心里疯狂呐喊。
不去？
违约代价：灵魂湮灭。
菜鸟，你选一个？
夜辰：“……”我选你大爷！
旁边的木道人看着夜辰脸上风云变幻的表情，以及他身上突然出现的、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捋了捋那几根稀疏的胡子，恍然大悟：“哦——！
怪不得看不上我逍遥派赘婿的位置！”
3，2，1……传送启动！
“喂！
老梆子！
你说清楚！”
夜辰急忙喊道。
木道人却嘿嘿一笑，退后两步，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小子，好好干！
等你回来，咱们再商量入赘的事儿！
我闺女给你留着！”
留你妹啊！
夜辰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妈的……老子不就是被绿了吗？
至于又是赘婿又是无限恐怖的吗？！
这人间，果然是个坑！！”
……不知过了多久。
夜辰在一阵颠簸中醒来，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他的脸上。
他发现自己正穿着一身破旧的军装，坐在一辆疾驰的军用吉普副驾驶上。
开车的是个面容刚毅、眼神沉稳的中年男子，见他醒来，沉声开口道：“醒了？
做好准备，‘孤狼’，我们快到了。”
夜辰看着窗外飞逝的、覆盖着皑皑白雪的荒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糙了许多、布满老茧的双手，以及脑海中多出来的、属于一个名叫“孤狼”的颓废兵王的记忆碎片……他默默地在心里，对着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玄爷”，竖起了中指。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