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许念,我们赵家,丢不起这个人。”冰冷的声音,来自对面的贵妇人,赵一鸣的母亲,
刘婉清。她搅动着手里的咖啡,描画精致的眼线微微上挑,满是刻薄。
“一鸣马上要接管集团欧洲区的业务,他的妻子必须是能上台面的名媛,
而不是一个只会守着破旧小店的普通人。”“阿姨,我和一鸣……”“别叫我阿姨,
你马上就和我们家没关系了。”刘婉清打断了她,从手边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一张支票,
推到许念面前。“这里是三百万,算是我给你的青春损失费。拿着钱,以后不要再纠缠一鸣。
”许念的目光落在支票上,上面的数字像一个响亮的耳光。她抬起头,
看向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男人,她的未婚夫,赵一鸣。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
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谈论一件与他无关的商品。“一鸣,你也是这个意思?
”许念的声音有些发颤。赵一鸣终于抬眼,目光里带着一丝不耐和施舍。“许念,别闹了,
好聚好散。我妈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她好?多么可笑的理由。“是因为苏梦吧?
”许念忽然平静下来,心里那点可怜的刺痛,瞬间化为冰冷的嘲讽。苏梦,新晋的网红主厨,
餐饮集团的千金,最近和赵一鸣的名字频繁地出现在各种财经和娱乐版面上。
赵一鸣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觉得许念提这个名字,玷污了什么。“这不关你的事。
你只要知道,我们之间结束了。”“我明白了。”许念站起身,没有去看那张支票,
也没有再看那对母子一眼。她为了他,收敛了自己所有的锋芒。她为了他,
甘愿守着父母留下的小小餐馆,洗手作羹汤。她以为这是爱情,结果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原来,他喜欢的从来不是她,而是他想象中那个温顺、听话、毫无威胁的附属品。
当他需要一个更有价值的“妻子”时,她就可以被随意丢弃。“站住!
”刘婉清见她竟然敢直接走,面子上挂不住,声音尖利起来。“支票不拿,是嫌少?许念,
做人不要太贪心,你配不上更高的价钱。”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带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许念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她只是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那是一双极其好看的手,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洁。就是这双手,
曾经为了给他研究新菜式,被热油烫出过泡,被刀切伤过无数次。也是这双手,
能化腐朽为神奇,做出这世上最顶级的珍馐。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许念缓缓握紧了拳头,仿佛要将过去三年的愚蠢和卑微,尽数捏碎。再见。不,是再也不见。
她迈开步子,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地板,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声响。身后,
刘婉清的咒骂和赵一鸣的不耐烦,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走出旋转门,
外面是城市的车水马龙。一阵冷风吹来,吹散了她眼底最后一点湿意。
那张被她留在桌上的三百万支票,被侍者收走,轻飘飘地,像一张废纸。就在许念站在路边,
有些茫然的时候。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的面前。2车窗缓缓降下,
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脸。“小姐。”开口的是忠叔,许家的老管家,
看着她长大。许念眼眶一热,所有强撑的坚强在看到亲人的一瞬间,差点崩塌。“忠叔,
您怎么来了?”“老太爷不放心你。”忠叔的声音温和而沉稳,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上车吧,外面风大。”许念坐进温暖的车里,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冰凉。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忠叔从后视镜里看着许念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赵家那小子,
没福气。”一句话,让许念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强笑道:“都过去了。
我们回家吧。”忠叔却摇了摇头,车子拐了个弯,驶向一条许念既熟悉又陌生的老街。
“小姐,我们得先去一个地方。”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已经关门的店铺前。
招牌上的红漆已经斑驳脱落,但依旧能看清三个字——念园。这是她爷爷留下的私房菜馆,
也是她名字的由来。自从爷爷去世,父母又意外身亡后,这里就一直关着。“忠叔,
来这里做什么?”许念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小姐,前几天银行来了通知,
”忠叔的声音有些沉重,“家里生意出了些问题,资金周转不开,
这间铺子……怕是要被银行收走了。”轰的一声。许念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被退婚的羞辱和背叛,在这一刻,都比不上失去“念园”的恐慌。这里是她的根,
是她和爷爷、和父母最后的回忆。“不行!”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绝对不能卖!
”“可家里的窟窿太大了,不卖这里,我们……”“我有办法!”许念打断了忠叔的话,
她推开车门,冲到店铺门口。大门被一把生锈的铜锁锁着,她从脖子上摸出一条红绳,
上面挂着一把同样古朴的钥匙。这是爷爷留给她的。钥匙插入锁孔,
转动时发出“咔哒”一声,仿佛开启了一个尘封的时代。推开沉重的木门,
一股混合着灰尘和陈年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店堂不大,还保持着几年前的陈设,
只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许念没有停留,径直穿过堂厅,走向后厨。后厨比前面更显破败,
但那个用特殊黑砖砌成的巨大灶台,却依旧稳稳地立在中央,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这是爷爷亲手设计的“八宝莲心灶”,能用最精妙的火候,烹调出最极致的美味。
许念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灶台。就是在这里,爷爷手把手地教她识遍百草,分辨五味。
就是在这里,她第一次拿起菜刀,第一次掂起铁锅。她想起了爷爷去世前,拉着她的手,
郑重地将一本泛黄的、用牛皮包裹的册子交给她。“念念,这是我们许家百年的心血,
是真正的‘食经’。答应爷爷,一定要把它传承下去。”那本《许家食经》,
就藏在灶台最深处的暗格里。退婚的痛还在,但一股更强大的力量从心底涌起。
她不能让爷爷失望,不能让“念园”消失。她要把它重新开起来。用她真正的本事,
把它开起来。许念深吸一口气,找到了那个隐蔽的机关。暗格打开,
那本厚重的《许家食经》静静地躺在里面。她拿出食经,吹去上面的灰尘,翻开了第一页。
上面是爷爷遒劲有力的字迹,记录着一道看似最简单的菜——开水白菜。但那做法,
却繁复到令人咋舌。仅仅是吊一锅顶汤,
就需要用三年以上的老母鸡、老母鸭、金华火腿、干贝、猪肘等数十种材料,
经过至少四十八小时的反复扫汤,才能得到一锅清澈如水,却浓郁醇厚的“开水”。
这就是许家的技艺,是化繁为简,返璞归真的艺术。许念关上食经,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她要救回念园,她需要钱,需要一个机会。她转身在厨房里翻找起来,食材早已腐坏,
但角落里还有一小袋未开封的顶级面粉,和一罐爷爷亲手晒的虾皮。足够了。她挽起袖子,
开始和面、揉面。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如同教科书。很快,
一碗清汤寡水的阳春面就做好了。没有青菜,没有浇头,
只有几粒虾皮和一撮葱花点缀在清澈的面汤里。可当她把面端起来时,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鲜香,瞬间充满了整个破败的厨房。那不是调味料的香味,
而是食材本身最极致的鲜美被激发出来的味道。许念端着面,
坐在堂前一张满是灰尘的八仙桌旁,正准备尝一口这久违的味道。
“吱呀——”那扇被她虚掩的木门,突然被推开了一道缝。一个穿着昂贵定制西装,
却满脸疲惫和厌倦的男人,站在门口。他似乎是被这股香气吸引,
目光死死地盯着许念手中的那碗面。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用一种近乎沙哑的,
带着一丝渴望的声音问道:“请问……你碗里那是什么?”3许念警惕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男人很高,身形挺拔,只是脸色苍白,眼下有浓重的青黑,整个人透着一股被掏空的疲惫感。
但他身上的西装,手腕上的表,无一不彰显着非富即贵的身份。“面。
”许念淡淡地回了一个字,端起碗,准备换个地方吃。“我能……尝一口吗?
”男人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冷淡,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碗面,“无论多少钱,都可以。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令的急切和恳求。许念的动作停住了。多少钱都可以?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不像是坏人,眼神虽然执着,但很清明,
只是那种对食物的渴望,强烈得有些不正常。仿佛一个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
看到了一片绿洲。“一碗面而已,不值钱。”许念说的是实话。男人却苦笑了一下,
“对我来说,它比什么都值钱。”他叫顾澈,一个被全世界美食家奉为神明的顶级食评家,
却在半年前,因为一场意外,几乎丧失了味觉。山珍海味,在他口中都味同嚼蜡。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饿”和“香”的感觉了。
今天他只是恰好路过这条即将被拆迁的老街,缅怀一下过去,
却被一股从未闻过的、霸道的香气,硬生生勾住了脚步。那香味,仿佛有生命一般,
钻进他的鼻腔,唤醒了他沉睡已久的味蕾。许念沉吟片刻,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
”她转身回到后厨,用剩下的面,很快又做了一碗一模一样的阳春面出来。
当那碗面放到顾澈面前时,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
他甚至没有去欣赏那清澈见底的汤,那细如银丝的面。他夹起一筷子面,送入口中。
面条入口爽滑,带着一股纯粹的麦香。而当他喝下第一口汤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什么味道?清淡,却又无比醇厚。鲜美,却不带一丝一毫调味品的痕迹。
那股暖流顺着食道滑入胃里,仿佛瞬间抚平了他所有的疲惫和焦躁。他已经麻木的味蕾,
在这一刻,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复苏!无数种复杂的、层层递进的鲜味,
在他的舌尖上炸开。那是鸡的醇、鸭的厚、火腿的咸香、干贝的甘甜……一滴眼泪,
毫无预兆地从顾澈的眼角滑落,滴进了碗里。他有多久,没有尝到过味道了?他有多久,
没有因为食物而感动了?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清冷的女孩,
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不可思议。“这……这是……”“阳春面。”许念平静地回答。
顾澈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阳春面。这一碗面,足以让全世界任何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汗颜。
他放下筷子,动作郑重地从怀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推到许念面前。“这家店,我投了。
你需要多少钱,随便填。”许念看着那张通体漆黑,只在角落里有一个金色“G”字的卡片,
愣住了。这张卡,她见过。在赵一鸣的钱包里,他有一张副卡,
还是他父亲托了无数关系才办下来的。全球***一百张的“极光”黑卡,没有额度上限,
持卡人是世界金字塔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而眼前这个男人,随手就拿出了一张主卡。
“我不需要投资。”许念将卡推了回去,“一碗面,十万。现金,还是转账?
”她需要的是启动资金,不是一个无法掌控的合伙人。顾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这是他失去味觉后,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有意思的女孩。“好。”他拿出手机,“转账。
”十万块到账的提示音,让许念紧绷的心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银行那边可以先拖一拖了。
顾澈吃完了面,连一滴汤都没剩下。他站起身,深深地看了许念一眼。“我明天,还能来吗?
”“念园,明天开始,试营业。”许念答道。顾澈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没有问她的名字,没有问这家店的来历。他只知道,他找到了能拯救自己的解药。
顾澈走后,许念才有时间拿出手机。屏幕刚一亮起,一条推送新闻就弹了出来。
标题刺眼又张扬。“华夏之光!天才厨师苏梦将代表国家,出征全球美食家挑战赛!
”新闻配图上,苏梦笑得甜美又自信,她身边的赵一鸣,满眼宠溺地看着她,
两人手上戴着同款的订婚戒指,闪闪发光。许念的指尖,瞬间冰冷。4全球美食家挑战赛。
这是世界厨师界的最高殿堂,含金量远超任何米其林评星。苏梦的参赛,
无疑是在她和赵一鸣的结合上,又镀了一层耀眼的金光。新闻下方的评论区,
一片赞扬和祝福。“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苏梦太厉害了,年纪轻轻就为国争光,
这才是真正的豪门媳妇!”“听说赵公子之前的未婚妻就是个普通人,幸好分了,
不然真是拖后腿。”许念面无表情地划过那些评论,心中那点残存的痛楚,
此刻已经彻底化为了一股冷冽的战意。为国争光?
就凭她那些用分子料理技术堆砌出来的、华而不实的所谓“创意菜”?
那根本不是华夏美食的精髓,而是一种玷污。许念关掉手机,
目光重新落在那本《许家食经》上。爷爷说过,食之大道,在于传承,亦在于守护。
既然这个时代已经没人记得真正的味道,那就由她来告诉全世界,什么才是真正的华夏之光。
第二天,许念用顾澈给的十万块,请了最好的清洁公司,将念园里里外外打扫一新。
她没有做任何多余的装修,只是恢复了念园最古朴雅致的样子。然后,她拿出手机,
打开了全球美食家挑战赛的官网。她要在同一个赛场上,堂堂正正地击败苏梦。然而,
当她找到报名通道时,却发现了一个问题。比赛的海选报名,将在今天下午五点截止。
而所有参赛者,都必须得到国内任意一家官方认证的厨师协会的推荐盖章。
许念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她立刻打车,赶往最近的“中华烹饪联合会”。
联合会的办公室里,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悠闲地喝着茶。当许念说明来意时,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轻蔑。“念园?没听说过。小姑娘,
这不是你过家家的地方,全球美食家挑战赛,你知道是什么级别吗?”“我知道,
所以我才来。”“呵,口气倒不小。”另一个胖一点的男人嗤笑道,“推荐名额早就满了,
都是给那些知名大厨和星级餐厅的。你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凭什么?
”许念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知道会遇到困难,但没想到是这种连门都进不去的羞辱。
“规定上说,只要资质符合,协会就应该予以推荐。”许念拿出手机,调出官网上的规则。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眼镜男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走吧,别耽误我们下班。
”这就是现实。没有背景,没有名气,你连站在起跑线上的资格都没有。
许念走出联合会大楼,看着头顶的烈日,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难道,
真的要就此放弃吗?她不甘心。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接了。“需要帮忙吗?”电话那头,传来顾澈低沉悦耳的声音。许念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你忘了,我是个食评家。”顾澈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整个美食圈,
没什么事能瞒得过我。”许念沉默了。向他求助吗?这意味着欠下一个人情。
“我只想……得到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她低声说。“你应得的。”顾澈的声音很肯定,
“把电话给你旁边的人。”许念将信将疑地走回联合会办公室,里面的人看到她回来,
脸上都露出厌烦的神色。“怎么又回来了?听不懂人话?”许念没有理会他们,
只是把手机递给了那个眼镜男。“有位先生找你。”“谁啊?
我忙着呢……”眼镜男不耐烦地接过手机,但当他看到屏幕上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时,
瞳孔猛地一缩。这个号码……他试探性地把手机放到耳边,“喂?
请问您是……”电话那头只说了一句话。眼镜男的脸色瞬间从不耐烦,变成了震惊,
然后是恐惧,最后是惨白。他的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是……是!我明白了!我马上办!
马上办!”他挂掉电话,双手颤抖地将手机还给许念,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敬畏和恐惧的眼神。他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从抽屉里拿出推荐表和公章,
双手奉上。“许……许小姐!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请填,我立刻给您盖章!
”周围其他工作人员都看傻了。许念平静地填好表格,看着眼镜男用最快的速度盖好章,
然后恭恭敬敬地递给她。她拿过表格,转身就走。身后,那个眼镜男战战兢兢地追了出来。
“许小姐!刚才那位……那位先生是……”许念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一个爱吃面的客人。”说完,她消失在电梯口。海选赛的现场人山人海。
许念凭借着最后时刻提交的报名表,拿到了一个最末尾的号码。她安静地在角落里等待,
周围都是穿着华丽厨师服、三五成群的参赛者,
他们谈论着最新的烹饪理念和昂贵的进口食材,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穿着简单的女孩。终于,
轮到她上场了。评委席上坐着三位国内顶级的名厨和美食评论家。其中坐在中间的,
是一个以毒舌和严苛著称的评论家,马毅。他看了一眼许念的报名表,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念园?这是什么野鸡餐厅?”他拿起话筒,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现在的比赛,门槛真是越来越低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分一杯羹,靠卖弄情怀博眼球。
真是可悲。”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许念身上。5马毅的嘲讽,像一根针,
刺向在场所有心怀梦想的年轻厨师。但更多的,是投向许念的、幸灾乐祸的目光。
许念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马毅说的不是她。她只是安静地走到自己的料理台前,
等待着比赛开始。主持人宣布了海选赛的主题——“记忆”。一个很宽泛,
但也很考验厨师功底的题目。一时间,赛场上各种高端食材齐飞。
有人拿出了顶级的澳洲和牛,准备复刻祖母的红烧肉。有人搬来了精密的分子料理仪器,
要将童年的棉花糖做成一道梦幻甜品。而许念的料理台上,只摆着几样最普通的东西。
一颗大白菜,一小块鸡胸肉,和一些看不出名堂的汤料。“哈,我没看错吧?她要做什么?
醋溜白菜吗?”“在这种级别的比赛上做白菜?她是来搞笑的吗?”“肯定是想博出位,
你看马老师的脸都黑了。”马毅的脸确实黑如锅底。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比赛,
而是一种挑衅,是对他专业性的侮辱。许念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她拿起一整颗白菜,
没有用刀,而是用一根细长的银针,开始在白菜的根部进行着某种外人完全看不懂的操作。
她的动作极快,银针在指尖翻飞,留下一道道残影。几分钟后,
她将处理好的白菜放入一锅清澈见底,正微微冒着热气的汤中。那汤,
是她在家中用“八宝莲心灶”熬制了四十八小时,才带来的。仅仅是揭开盖子的瞬间,
一股极淡、却又无比纯净的鲜香,就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但因为现场各种浓郁的香气混杂,
并没有人注意到这细微的差别。白菜在汤中汆烫片刻,便被捞出,放入一个古朴的白瓷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