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参加了一个游戏,输的人会从世界上彻底消失。
当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电子合成音在纯白色的房间里响起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荒谬。
“欢迎来到‘终极抉择’游戏。我是你们的引导者。”我下意识地抓紧了身边陈辉的手。
他的手心一片冰凉,汗水濡湿,但他还是反过来用力握住了我,似乎想给我一点力量。
我的另一边,是我最好的闺蜜林薇。她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死死地拽着我的衣角,
仿佛我是她唯一的浮木。我们三个人,
还有房间另一角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陌生男人,
是我们这个“游戏场”的全部参与者。“游戏规则很简单。”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你们将共同面临一系列挑战。每轮挑战结束后,你们需要投票选出一位‘失败者’。
得票最多的人,将会被‘净化’。”“净化是什么意思?”眼镜男颤抖着声音问道。
“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物理层面,社会层面,记忆层面。除了在场的各位,
不会再有任何人记得他曾经存在过。”我的心脏骤然一紧,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彻底消失?这比死亡更可怕。“别怕,安安。”陈辉将我揽进怀里,
他的声音虽然也带着不易察arf的颤抖,但语气却无比坚定,“不管这是什么鬼东西,
恶作剧也好,绑架也罢,我都会保护你。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林薇也附和着,
用力点头:“对,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
”我看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相爱五年、即将谈婚论嫁的男友,
一个是从穿开裆裤起就形影不离的闺蜜。他们的誓言像一剂强心针,
让我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一些。没错,我们三个在一起,有什么好怕的?“第一轮挑战,
现在开始。”冰冷的声音不给我们任何喘息的机会。“这是一道逻辑题。
房间的墙壁上会出现十二个图形,你们需要在五分钟内找出其中隐藏的规律,
并指出下一个图形应该是什么。回答正确,则挑战成功。回答错误,
你们将立刻全部被‘净化’。”墙壁上光影流动,十二个复杂的几何图形依次显现。
我们四个人立刻围了上去。“是旋转和对称!”陈辉最先反应过来,他大学是数学系的,
逻辑思维能力一直很强。“不完全是,”眼镜男扶了扶眼镜,指着其中几个图形,
“这里还有颜色的递增和线条的叠加……这是一个复合规律。
”我们立刻投入了紧张的计算和讨论中。我承认,在这种极限压力下,
我的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但陈辉和林薇表现得非常出色。陈辉负责主导逻辑推演,
林薇心细如发,负责检查每一个细节,而那个眼镜男,竟然也出乎意料地靠谱,
提出了好几个关键性的假设。最终,在倒计时还剩三十秒的时候,
我们成功地推导出了正确答案。当电子音宣布“回答正确,挑战成功”时,
我们四个人都虚脱般地松了一口气。我还来不及感受劫后余生的喜悦,
那个魔鬼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挑战成功。现在,开始投票环节。你们有六十秒的时间,
投票选出本轮的‘失败者’。投票方式为手指指向。六十秒后,被指人数最多的人,
将被净化。”空气瞬间凝固。刚刚还并肩作战的“队友”,
此刻瞬间变成了审判者和待宰的羔羊。我下意识地看向陈辉和林薇。
他们俩的眼神交汇了一瞬,那一瞬间的迟疑和计算,像一根细小的针,
轻轻扎了我的心脏一下。但随即,他们不约而同地,和我一起,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眼镜男。
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在一个由“我们三个”和“一个外人”组成的空间里,
谁是那个可以被牺牲的“代价”,答案不言而喻。“不……不要!”眼镜男惊恐地后退,
语无伦次地辩解,“我……我刚才也出力的!我们不是说好是团队吗?你们不能这样!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我感到一阵不忍。这样做太残忍了。我看向陈辉,嘴唇动了动,
想说什么。陈辉却对我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决。
他用口型对我说:“安安,没办法。”林薇也拉了拉我的手,低声说:“安安,别圣母心了。
不是他,就是我们。你想让陈辉消失,还是让我消失?”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是啊,
我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人消失。那么,那个陌生人的死活,似乎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倒计时开始。十,九,八……”冰冷的声音开始催命。眼镜男的脸上血色尽失,
他看着我们三个,眼神从哀求,变成了怨毒,最后化为一片死寂的绝望。“三,二,一。
”我和陈辉、林薇,三只手,像三把冰冷的利剑,同时指向了那个可怜的男人。
他甚至没有再挣扎。一道白光闪过,眼镜男的身影凭空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房间里,
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死一样的寂静。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我们……杀了一个人。“安安,别想了。”陈辉把我紧紧抱在怀里,轻抚我的后背,
“这是为了生存。我们三个,一定要一起活下去。”林薇也走了过来,抱住我们:“对,
我们是最亲的人,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就一定能赢。”我靠在陈辉的胸口,
感受着他的心跳,听着林薇的话,心中的罪恶感和恐惧感,
似乎被这种“我们”的归属感冲淡了一些。对,我们是最亲的人。我们必须团结。
短暂的休息后,第二轮挑战开始了。“第二轮挑战:记忆力测试。十五秒内,
记住屏幕上闪过的五十个无规律词组。然后进行回答。回答正确率最高的人,将获得豁免权,
直接进入下一轮。剩下两人,将由豁免者决定,谁被净化。”规则一出,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豁免权?由豁免者决定别人生死?这个规则,
比第一轮的投票更加恶毒。它***裸地将我们推向了互相残杀的境地。
我看到陈辉和林薇的脸色也变了。“别担心,”陈辉深吸一口气,看着我和林薇,
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管谁拿到豁免权,我们都不会做选择。我们就说‘放弃’,
看看这个游戏会怎么办。我们绝不自相残杀。”林薇立刻点头:“对!我同意!陈辉说得对!
”我看着他们信誓旦旦的样子,心中的不安稍稍被压下。屏幕亮起,五十个词组飞速闪过。
“神经元”、“克苏鲁”、“对苯二甲酸”、“马里亚纳海沟”……词组毫无逻辑,
天南海北,我拼命地睁大眼睛去记,但大脑在巨大的压力下一片空白。十五秒结束,
屏幕暗下。我绝望地发现,我大概只记住了不到十个。我看向陈辉和林薇,
他们俩的脸色都很难看。“我完了,”林薇带着哭腔说,“我只记住了十几个。
”陈辉的脸色也很凝重:“我好一点,大概二十个左右。”他看向我:“安安,你呢?
”我艰难地摇了摇头:“不到十……个。”陈辉和林薇的眼神里都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同情,但似乎还有别的。“开始回答。”电子音响起,
一个词组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虚拟屏幕上。“请问,‘哈雷彗星’是否出现过?
”我大脑一片空白。“出现过。”陈辉和林薇几乎同时回答。“回答正确。”“请问,
‘费马大定理’的下一个词组是什么?”……一轮轮的问答下来,结果显而易见。
我的正确率是最低的。陈辉和林薇的正确率不相上下。“回答结束。现在公布结果。
”“安安,正确率百分之十八。”“林薇,正确率百分之四十二。”“陈辉,
正确率百分之五十六。”“本轮豁免者:陈辉。”宣布结果的瞬间,我和林薇的目光,
都死死地钉在了陈辉身上。他,现在掌握着我们俩的生杀大权。“陈辉,请在你和林薇之中,
选择一人被净化。你有三十秒的时间。”电子音的催促响起。
我看到林薇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看着陈辉,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陈辉……你……你答应过的……”陈辉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没有看林薇,也没有看我。他死死地盯着地面,
仿佛要看出一朵花来。“我们说好的,”我轻声提醒他,
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你说过,我们放弃选择。”陈辉猛地抬起头,
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看着我,嘴唇开合了好几次,才发出嘶哑的声音。“安安……对不起。
”他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瞬间洞穿了我的心脏。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五年,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
我看着他痛苦、挣扎、却无比清晰地写着“选择”的脸。“为什么?
”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飘忽而不真实。“安安,你听我说,
”他急切地解释,语速快得像是在逃避什么,“这个游戏不是在开玩笑!它真的会杀人!
放弃选择,可能我们三个都会死!我们必须有人活下去!”“所以活下去的人,是我和林薇,
而不是你,对吗?”我冷冷地问。“不是的!安安!”他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你的记忆力最差!下一轮,下下轮,你生存下去的几率也是最小的!
我这是……这是理性的选择!是为了我们这个‘团队’保留最强的战斗力!”“团队?
”我咀嚼着这个词,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那么刺耳。“陈辉,你所谓的团队,
原来就是不断牺牲掉‘最弱’的那个,来保全你自己吗?”林薇也反应了过来,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附和道:“对对对!安安,陈辉说得对!我们不是要抛弃你,
我们是为了大局着想啊!你想想,如果陈辉选了我,就剩下你和他,下一轮你们怎么办?
你的能力确实是最弱的啊!”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肯定我的“无用”,
像是在为我的“被牺牲”寻找最合理的借口。我看着他们俩,一个是我深爱的男友,
一个是我最好的闺M蜜,此刻却像两条配合默契的毒蛇,吐着信子,
试图将我所有的尊严和价值感都吞噬殆尽。原来,在生死面前,五年爱情,十年友情,
都轻飘飘的,一文不值。原来,我才是那个“外人”。“陈辉,”我看着他,
出奇地冷静了下来,“你还记得吗?一年前,你创业失败,欠了一***债,是我,
拿出我爸妈给我准备的嫁妆,整整三十万,一分没留地给了你,帮你渡过难关。那时候,
你怎么不说我是最弱的?”陈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还记得,你说,这辈子你欠我的,
下辈子做牛做马都还不清。你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挡在我前面。陈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