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镜现场,我刚说完第一句台词。眼前立刻飘过一片未来的弹幕。草,
就是这个僵硬的表情,害我当场弃剧!前方核能预警!三秒后他会平地摔,
尬得我抠出三室一厅!啊啊啊他为什么要往左走!右边才是女主啊!错过名场面了!
我愣在原地。然后,在导演即将喊卡的瞬间,我改了表情,换了语气,
并在三秒后稳住身形,朝右边走去,深情地望向女主。未来的弹幕瞬间变了。卧槽!
神来之笔!这个眼神绝了!!!!他和原著不一样,但他比原著更懂!
封神了封神了!就这个版本!给我播!我看着导演震惊的眼神,笑了。你们的剧本,
已经被我看穿了。1“把他给我扔出去!”冰冷淬毒的声音砸在耳边,
凌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试镜现场,灯光灼人。他刚刚念完属于男五号角色的第一句台词。
一句平平无奇的,“参见太子殿下。”而眼前,血红色的弹幕几乎糊满了他的视线。
来了来了!就是这个呆逼!一句台词念得像奔丧,直接被柏烬尘判了死刑!笑死,
他下一秒还会因为紧张,左脚绊右脚,直接给柏影帝磕一个,年度冥场面预定!
可惜了这张脸,业务能力一坨屎,活该一辈子当糊咖。凌溯的心脏骤然缩紧。他,
凌溯,一个兢兢业业的社畜,三天前猝死在工位上,
再睁眼就穿成了这个同名同姓的娱乐圈18线小透明。原主业务稀烂,性格懦弱,
唯一的优点就是一张堪称神颜的脸。而凌溯唯一的金手指,就是能在表演时,
看见未来的弹幕。坐在主审席正中央的男人,正是弹幕里反复提及的柏烬尘。
业内最年轻的三金影帝,出身艺术世家,是这部S+级巨制《九州玄机》钦定的男主角,
也是一个有着严重表演洁癖的“戏疯子”。此刻,他正用一种看垃圾般的眼神睥睨着凌溯,
眉宇间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不耐。“张导,这就是你选的人?连句台词都说不明白?
”导演尴尬地搓着手,正要开口打圆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溯动了。
他没有按弹幕预言的那样左脚绊右脚,而是在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顺势向前一个踉跄,
膝盖重重地砸在冰凉的地板上。不是狼狈的摔倒,而是一个带着绝望与悲愤的叩拜。
他抬起头,眼眶瞬间泛红,声音里带上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破碎感,
嘶哑地重复了一遍台词:“罪臣……参见太子殿下。”卧槽???他改词了?不对,
他加了两个字,但感觉完全不一样了!什么情况!这个踉跄!这个眼神!
他不是来参见太子的,他是来赴死的啊!这一下就把人物背负血海深仇的背景立住了!
疯了疯了!这特么是新人?这感染力绝了!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和瞬间切换的情绪震慑住了。导演的嘴巴张成了“O”型。
连原本满脸不屑的柏烬尘,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
他盯着凌溯泛红的眼角,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凌溯顶着他审视的目光,心跳如鼓。
他赌对了。这个男五号角色,背景设定是全族被男主父亲冤杀的罪臣之后,
潜伏在男主身边伺机报仇。一句“罪臣”,一个叩拜,瞬间让这个扁平的龙套角色活了过来。
“有点意思。”良久,柏烬尘靠回椅背,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不明地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凌溯。”“不是科班出身?”柏烬尘的目光锐利如刀,
“谁教你这么改剧本的?”凌溯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复杂情绪,低声道:“没人教,
我只是觉得,他应该这样。”柏烬尘冷笑一声,语气里的赞许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审判:“自作聪明。一个演员的首要职责是尊重剧本,
而不是哗众取宠。”“角色给你了,但我不希望在剧组里,再看到第二次。
”2凌溯最终还是拿下了这个角色。代价是,
他被柏烬尘贴上了“不专业”和“爱耍小聪明”的标签。进组第一天,
他就感受到了这位影帝带来的无形压力。《九州玄机》剧组里,柏烬尘就是绝对的权威。
他对表演的要求严苛到变态,任何一点瑕疵都无法容忍。凌溯饰演的侍卫“玄七”,
在前期只是个跟在太子身边的背景板,台词都少得可怜。这天,
拍摄一场太子在御花园赏鸟的戏。凌溯只需要像木桩一样站在柏烬尘身后。开拍前,
他眼前的弹幕又开始刷新。唉,好可惜,这里原著里玄七有个喂鸟的细节,
是他全书唯一一次流露思乡之情的地方,剧本给删了。对啊,
他喂的是一种叫‘相思雀’的鸟,用的是他家乡特有的‘乌云子’,这个伏笔后面超神的!
算了,反正这个演员也演不出来,删了就删了吧。凌溯的心猛地一动。伏笔?
他立刻找到道具组,客气地询问:“老师您好,请问能给我准备几颗黑色的瓜子吗?
或者类似的果实也行。”道具老师一脸不耐烦:“要那玩意儿干嘛?剧本上没有,
别给我瞎添乱。”这时,一个娇俏的女声插了进来。“李哥,不就是几颗瓜子嘛,我这有,
给他就行啦。”说话的是本剧女二号,当红小花柳莺莺。
她笑意盈盈地将一小包零食塞到凌溯手里,又对着他眨了眨眼,声音甜得发腻:“加油哦,
我很看好你的。”凌-社畜-溯礼貌道谢,并未多想,转身准备去了。他没看到,
柳莺莺转身后,那甜美的笑容瞬间变得冰冷,她拿出手机,
对着不远处的柏烬尘拍了一张照片,角度刁钻,看起来就像凌溯在纠缠她。很快,拍摄开始。
柏烬尘饰演的太子负手而立,看着笼中的雀鸟,神情淡漠。轮到凌溯的近景镜头时,
他垂着眸,从袖中捻出一颗乌黑的果实,趁没人注意,极快地递到了笼边。
那只通体雪白的“相思雀”仿佛有灵性般,立刻凑过来,啄食着他指尖的果实。凌溯的眼神,
在那一刻流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不可见的温柔与怀念。卧槽!他怎么知道这个细节的!
我的妈!就是这个眼神!他乡遇故知,却身负血仇不能言说!啊啊啊我想哭!
神还原!不,比原著更绝!他把玄七的破碎感演活了!“卡!”导演激动地站了起来,
“好!太好了!凌溯,这个细节加得太妙了!”凌溯刚松了口气,
柏烬尘冰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谁让他加的?”他一步步走到凌溯面前,
气场强大得令人窒息。“我昨天说过的话,你当耳旁风了?”凌溯攥紧了手心,
解释道:“柏老师,我只是觉得这里加个细节,更能体现人物的……”“闭嘴。
”柏烬尘打断他,眼神冷得像冰,“你觉得?你算什么东西,需要你来觉得?
”他看了一眼旁边故作无辜的柳莺莺,眼中的厌恶更深了。
“一个连自己本职工作都做不好的花瓶,还有心思搞这些盘外招。”“再有下次,
你就给我滚出剧组。”周围的工作人员窃窃私语,
投向凌溯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柳莺莺走过来,假惺惺地劝道:“烬尘哥,
你别生气嘛,凌溯他也是为了戏好,新人不懂规矩,你多担待。”她一边说,
一边“不经意”地踩住了凌溯的衣角,在他准备起身时,脚下轻轻一绊。凌溯猝不及不及,
整个人向前扑去,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一只手,及时地拽住了他的胳膊。是柏烬尘。
他拽着凌溯,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猛地将他甩到一边,声音里满是警告:“离她远点。
”3从那天起,凌溯在剧组的处境变得愈发艰难。柏烬尘将他视作眼中钉,
柳莺莺则把他当成讨好柏烬尘的工具人,时常明里暗里地给他使绊子。整个剧组拜高踩低,
所有人都默认他是个想靠歪门邪道上位的花瓶,对他冷眼相待。凌溯把所有委屈咽进肚子里。
他只想安安分分地演好自己的戏,等待一个机会。但未来的弹幕,很快给了他一记迎头痛击。
啊啊啊啊心疼我玄七小可怜!全剧最高光的‘雪夜赴死’戏,为了给女二加戏,
被魔改成替她挡刀死了!玄七的个人弧光全没了!还不止!前方核能剧透!
这部剧播出到一半,柏烬尘就会被柳莺莺和对家联手陷害,爆出‘录音门’丑闻,全网封杀,
导致《九州玄机》被紧急下架!草!所以我们玄七不仅高光被删,最后连播都播不出来?
我哭死!柳莺莺这个毒妇!她利用柏烬尘的信任,在他常用的水杯里装了录音器,
断章取义剪辑他评价圈内前辈的话,直接把他锤死了!凌溯看着眼前一条条血红的弹幕,
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凝固。下架?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隐忍,最后都将付诸东流?不。
他绝不允许!凌溯的眼神彻底变了。如果这部剧注定无法正常播出,
那他就必须在这片废墟之上,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他要做的,不再是演好玄七。
而是要将被删掉的高光,被掩盖的弧光,全部、一点一点地,
植入到其他看似不起眼的戏份里。
他要为自己剪辑出一个完整的、拥有神级演技的“玄七个人cut”。这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他在剧集下架的尸体上重生。赌输了,万劫不复。机会很快来了。
剧组要拍摄一场重头戏——玄七为保护太子,身中剧毒。按照原剧本,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展现武力值和对男主的复杂情感,是他为数不多的高光之一。
凌溯为此准备了整整一周,把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演练了上百遍。然而,拍摄当天,
副导演拿着新剧本,一脸抱歉地通知他。“凌溯啊,不好意思,剧本改了。
”“为了凸显太子殿下的智谋,你这段打戏没了,改成你直接被敌人用毒针偷袭,一招放倒。
”凌溯捏着那张轻飘飘的纸,指尖泛白。弹幕疯狂刷过:来了来了!魔改名场面!
柳莺莺那个角色就是从这里开始被骂加戏咖的!不远处,柳莺莺正挽着制片人的胳膊,
笑得花枝乱颤。凌溯深吸一口气,脸上没有丝毫反抗,平静地点了点头:“好的,导演,
我明白了。”他的顺从让所有准备看好戏的人都有些意外。试戏时,他按照新剧本,
在敌人抬手的瞬间,便应声倒地。柏烬尘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明的情绪,似乎是对这场戏的乏味感到不满。
就在导演即将喊“过”的时候。“倒下”的凌溯,身体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没有按剧本那样昏迷,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抓住柏烬尘的衣摆,
嘴唇因“剧毒”而发紫,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他望着他,一字一句,
用气声说出了本该在“雪夜赴死”那场戏里才有的台词:“殿下……前路风霜,莫回头。
”“活下去。”说完,他头一歪,彻底“死去”。整个片场,落针可闻。柏烬尘当场僵住。
那句台词,那双眼睛,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瞬间刺穿了他角色所有的坚硬外壳,
也狠狠扎进了他心里。他第一次,对自己所信奉的“剧本”,产生了动摇。4那场戏后,
柏烬尘对凌溯的态度变得微妙起来。他不再公开针对凌溯,但看他的眼神却愈发复杂,
像是在研究一个难以理解的谜题。凌溯并不在意。他像一个精密的外科医生,
冷静地利用弹幕,将玄七被删减的血肉,一刀一刀,移植到其他戏份的骨架上。
剧组拍摄一场宫宴戏,凌溯只是个站在角落的背景板,主角是柏烬尘和一众皇子。按照剧本,
柏烬尘会端起面前的一只青玉酒杯,与众人对饮。凌溯的眼前,
一条加粗的血红色弹幕赫然出现:高能预警!就是这个青玉酒杯!三天后,
柳莺莺会把藏在杯底的微型录音器拿走,交给对家!里面的录音就是锤死柏烬尘的铁证!
倒计时三分钟!柏烬尘要端杯子了!快想办法啊!别让他碰那个杯子!
凌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环顾四周,大脑飞速运转。三分钟后,
当柏烬尘的手即将触碰到那只青玉酒杯时,作为背景板的凌溯,忽然一个“踉跄”,
直直撞向了旁边端着茶盘的小太监。哗啦——!滚烫的茶水泼了凌溯一身,
茶盘和上面的杯盏摔了一地,其中一只,正好砸在了柏烬尘面前的青玉酒杯上。
玉杯应声而碎。“卡!”导演的咆哮声响彻全场:“凌溯!你搞什么鬼!还能不能拍了!
”滚烫的茶水透过戏服渗进皮肤,火辣辣地疼。凌溯咬着牙,狼狈地跪在地上,
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导演,对不起,是我没站稳。”柳莺莺立刻跑了过来,
一脸心疼地扶住柏烬尘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哭腔:“烬尘哥你没事吧?凌溯,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要是烫到烬尘哥怎么办?”她的话像一把火,
瞬间点燃了柏烬尘压抑已久的怒火。他一把推开柳莺莺,走到凌溯面前,
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你故意的。”不是疑问,是肯定。
他认定凌溯是在用这种拙劣的方式报复他,挑衅他。凌溯疼得额头冒汗,却只是低着头,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是。”“呵。”柏烬尘怒极反笑。他俯下身,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收起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别让我觉得恶心。”当晚,凌溯被堵在了化妆间。柏烬尘将他死死抵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