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武会受辱,机缘初现额头抵着冰冷潮湿的泥土,腥气直往鼻子里钻。
我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还有擂鼓般的心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浑身上下无处不痛,
骨头像是被拆开又勉强装了回去,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腔里针扎似的锐痛。刚刚那一下,
至少断了两根肋骨。视线有些模糊,勉强聚焦,只能看到几双纤尘不染的云纹靴,
在我眼前不足三尺的地方停下。靴子的主人,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拿捏的、居高临下的惋惜。
“啧,还以为能撑过一招半式,没想到,连入门弟子随手一挥都接不住。”“毕竟是野路子,
无门无派,能有多少斤两?”“可怜呐,就这点微末道行,也敢来‘昇龙武会’献丑。
”话语像淬了冰的针,细细密密地扎过来。我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抠进身下的泥地里,
试图撑起身体,但手臂软得不像话,刚抬起半寸,又重重跌了回去。喉头一甜,
一股铁锈味涌了上来,被我死死咽下。输了。一招。和预想的一样,干脆利落。
甚至比预想的还要不堪。周围是山呼海啸般的喧闹,
来自昇龙台四周那望不到边的环形观礼席。那些目光,有漠然,有嘲弄,有幸灾乐祸,
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但绝没有意外。一个衣衫褴褛、气息微弱的散修,
在五大宗门精锐弟子面前,本就该是这样的下场。我来,本也不是为了争胜。
脑海里浮现出三个月前,贴在荒村破败墙壁上的那张皇榜。龙国皇帝诏令,为彰仙道昌隆,
特举办昇龙武会,凡修行者,无论出身,皆可报名。榜文最下方,
那行小字才是真正吸引我的东西——“与会者,皆可获赐修仙秘典一册,下乘、中乘、上乘,
各凭机缘。”上乘秘籍,对宗门弟子而言或许不算绝顶稀罕,
但对我这种挣扎在修行底层、连引气入体都磕磕绊绊的散修,那是遥不可及的梦。
我资质驽钝,测灵根时连最杂驳的五色光都黯淡得几乎看不见,没有任何一个宗门肯收留。
这十几年,全靠自己在深山老林里,对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残缺不全的吐纳法门胡乱摸索,
能炼出这一身稀薄得可怜的真气,已是拼尽了全力。武会冠军?飞升机缘?我想都不敢想。
我只想要一本秘籍,哪怕是最下乘的,只要能让我在修行路上,稍微往前挪动一小步,
看清楚前面的路究竟是什么样的。所以,我来了。用身上最后几块干粮换了路费,跋山涉水,
来到这龙国都城。报名,抽签,然后,在第一轮,对上了一个穿着流云纹饰白袍的年轻人,
看服饰,是凌云阁的弟子。裁判唱名的那一刻,我看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
他甚至没报自己的名字。锣声响起。我依计而行,鼓动起全身那点微末道行,
准备象征性地抵挡一下,然后就顺理成章地被击飞出去,落地,认输。计划很完美。
只是没料到,对方连这点“象征性”的抵抗都觉得多余。他甚至没用法术,
只是随手一挥袍袖,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便当胸撞来。然后,我就躺在这里了。“败者组,
领取赏赐!”高台上,有司仪官拖长了声音高喊。声音像是一剂强心针。我猛地吸了口气,
不顾浑身剧痛,用尽最后的力气,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了一下,勉强站稳。
领取赏赐!那本随机的秘籍!败者组人不少,大多垂头丧气,或面带不甘。我低着头,
混在人群末尾,一步一步挪到高台侧面的一个偏殿。殿内设着几个案几,
后面坐着面无表情的宗门执事。案几上,堆放着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玉简或书册。
轮到我时,那执事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随手从旁边一个闪烁着混沌光芒的法阵里一捞,
一枚触手温凉、泛着淡淡紫金色流光的玉简落入他手中。他看也没看,直接塞到我怀里。
“下一个!”我下意识地接住,入手沉甸甸的,一股难以言喻的灵韵波动从玉简上传来,
让我的指尖都有些发麻。我低头看去,玉简之上,
几个古朴玄奥的符文天然凝聚——《九转混沌诀》。心脏猛地一跳。这光泽,这灵韵,
还有这名字……难道是……2. 怀璧其罪,群狼环伺还不等我细看,
旁边突然传来几声嗤笑。“哟,运气不错啊,废柴也能摸到上乘货色?”我心头一紧,
攥紧了玉简,抬头看去。是五个年轻人,穿着不同宗门的服饰,刚才在败者组里也见过他们,
都是五大宗门的入门弟子,同样在第一轮就被刷了下来。他们显然是一起的,
脸上带着那种同病相怜却又在更弱者身上寻找优越感的混合表情。为首那个,
正是刚才一招将我击飞的凌云阁弟子。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手中的紫色玉简,
毫不掩饰其中的贪婪。“《九转混沌诀》……啧啧,攻击类的上乘佳品啊。”他咂咂嘴,
迈步上前,几乎贴到我面前,一股压迫感随之而来,“放在你手里,简直是明珠蒙尘,
暴殄天物。”他身后,一个穿着烈焰袍的焚天谷弟子咧嘴笑道:“师兄说的是。这种好东西,
合该有德者居之。”他故意把“有德者”三个字咬得很重。另一个玄冰崖的女弟子,
容貌俏丽,眼神却冷得像冰:“跟他废什么话?一个无依无靠的野修,也配拿上乘功法?
”无依无靠……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查清了我的底细?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凌云阁弟子伸出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拿来吧。我用这个跟你换。
”他另一只手摊开,露出一枚灰扑扑、毫无光泽的木质令牌,
上面刻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小字——《笨鸟先飞》。下乘功法。
还是下乘里最垫底、最鸡肋的那一类,据说除了能稍微锤炼一下意志,
对修为提升几乎毫无用处,是专门给那些资质愚钝、进境缓慢的弟子用来磨性子的。
“不……不行!”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将《九转混沌诀》死死抱在怀里,“这是我的!
武会规矩,抽到什么就是什么!”“规矩?”凌云阁弟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和他身后几人对视一眼,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哈哈哈!规矩是给谁定的?
是给我们五大宗门定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们讲规矩?”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识相点,自己交出来,
还能得个《笨鸟先飞》,不然……”他话音未落,
旁边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穿着厚土宗服饰的矮壮弟子猛地踏前一步,地面微微一震,
一股沉重的气势压在我身上,让我几乎喘不过气。“不然,就废了你这身可怜的修为,
让你彻底做个凡人!”焚天谷弟子狞笑着,指尖跳跃起一簇危险的火苗。五个人,
气息隐隐连成一片,将我围在中间。冰冷的杀意和毫不掩饰的恶意,如同实质的绳索,
勒得我呼吸困难。周围还有其他领取赏赐的败者,以及维持秩序的宗门低级执事,
但他们要么移开目光,要么面露戏谑,竟无一人出声制止。绝望像冰冷的潮水,
一点点淹没上来。我明白了。在这里,没有公道,没有规矩,只有强弱。他们看上的东西,
就可以强取豪夺。因为我弱,因为我无依无靠。“不给?”凌云阁弟子失去了耐心,
脸上戾气一闪,并指如剑,一缕锐利的金芒在指尖吞吐,直刺我的丹田气海!
“那你就带着这秘籍,做个真正的废人吧!”那一瞬间,所有的恐惧、屈辱、不甘,
猛地炸开!凭什么?!我资质差,我就活该被欺辱?我无依无靠,我就活该被掠夺?
我辛苦得来的机缘,就活该被夺走?十几年独自修行的艰辛,
一次次在无人处跌倒又爬起的坚持,对那渺茫仙道仅存的一丝渴望……在这一刻,
全都化作了疯狂的怒火!“我跟你们拼了!!”我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体内那点微弱得可怜的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不管不顾地冲向四肢百骸,
甚至不惜燃烧那本就稀薄的本源精血!皮肤表面泛起不正常的血红,七窍开始渗出血丝。
我死死盯着那刺向丹田的金芒,不闪不避,用尽全身力气,
一拳轰向离我最近的凌云阁弟子面门!就算死!也要溅你们一身血!3. 绝境反抗,
世态炎凉“放肆!”“大胆!”几声怒喝同时响起。数道强横无匹的气息瞬间降临,
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压落!我拼尽全力的反击,在那浩瀚的气息面前,
渺小得如同蚍蜉撼树。挥出的拳头凝滞在半空,燃烧的精血被强行压回体内,
沸腾的真气瞬间冰消瓦解。整个人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砸中,眼前一黑,鲜血狂喷而出,
再次重重栽倒在地,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偏殿内,不知何时多了五道身影。
气息渊深似海,威压笼罩全场,正是此次武会五大宗门的负责长老。我趴在地上,
视野被鲜血模糊,只能看到他们袍服的下摆。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区区散修,竟敢在武会重地动手伤人?凌云阁弟子索取秘籍,
虽有不当,但你以下犯上,罪加一等!”是凌云阁的长老。另一个阴柔的声音接口,
是玄冰崖的长老:“此子心性歹毒,竟欲燃烧精血同归于尽,留之恐成祸患。依我看,
夺其秘籍,废其修为,以儆效尤。”“附议。”焚天谷的长老言简意赅。厚土宗的长老沉默,
算是默认。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沉入无底深渊。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
原来……弱小,真的是一种原罪。就在绝望彻底将我吞噬之际,一个温和却坚定的声音响起,
如同暗夜里划破乌云的一缕微光。“诸位,且慢。”一道青色的身影挡在了我的身前,
隔断了那几道足以将我碾碎的目光。是龙宗的那位长老。他一直沉默着,此刻终于站了出来。
4. 恩仇交汇,龙宗仗义“万物皆大同,修仙者更应善待众生。”他声音平和,
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偏殿,“机缘所得,自有天定。强取豪夺,非我辈应为。此子虽为散修,
亦有其权利。”“龙长老,你要包庇此獠?”凌云阁长老语气转冷。龙宗长老,龙长老,
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依旧平稳的声音:“并非包庇。只是认为,
处置过当。今日之事,我龙宗,无法坐视不理。”殿内气氛瞬间紧绷。
另外四位长老的气息隐隐联合,压向龙长老一人。龙长老的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
但依旧稳稳地站在那里,像一棵扎根岩石的古松。他沉默片刻,似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最终,轻轻叹了口气。“今日,老夫无法保你全身而退。”他转过身,弯腰,将我扶了起来。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惋惜,有关切,
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这本《九转混沌诀》,你保不住。”他轻声说,
从我死死攥紧的手里,轻轻取走了那枚紫金色的玉简。我喉咙哽咽,说不出话。然后,
他将那枚灰扑扑的《笨鸟先飞》木牌,塞回了我的手中。“拿着它,离开这里。
好好修炼……活下去。”木牌入手,粗糙,冰凉,感受不到丝毫灵韵。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快走。我懂了。能保住性命,能保住这身微末的修为,
已是这位素昧平生的龙长老,所能做到的极限。我低下头,用尽全身力气,对着他,
深深一躬。然后,攥紧那枚名为《笨鸟先飞》的木牌,拖着伤痕累累、摇摇欲坠的身体,
在无数道或冷漠、或讥嘲、或怜悯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踉跄着走出了这偏殿,
走出了昇龙台,走出了这座繁华却冰冷的龙国都城。
身后的喧嚣、光芒、还有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渐渐远去。5. 恩情似海,
闭死关我独自一人,走在返回深山的荒凉小路上。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更痛的,
是那颗被现实碾得支离破碎的心。路过一个沿途的茶棚,花最后几个铜板,
买了一碗最粗劣的茶水。棚子里,几个行商模样的路人正在高声谈论。“听说了吗?
龙宗这次麻烦大了!”“怎么了?龙宗不是一向与人为善吗?”“嗨!与人为善顶什么用?
还不是被其他四宗联合打压!据说因为今天武会上,龙宗长老袒护一个散修,
驳了四宗的面子,现在四宗借题发挥,要联手瓜分龙宗的地盘和资源呢!”“啊?
这……龙宗怕是要顶不住了啊……”“谁说不是呢!啧啧,可惜了,
龙宗可是咱们龙国的脊梁啊……”手中的粗陶碗微微一颤,冰冷的茶水溅湿了破烂的衣襟。
我愣在原地,脑海中轰然回响着龙长老那句——“今日,老夫无法保你全身而退。
”原来……那句话的背后,是他早已预见的,龙宗即将面临的滔天巨浪。
他为了我一个微不足道的散修,竟不惜将整个宗门置于如此险境……胸腔里,
那股被强行压下的灼热,再次翻涌起来。混合着感激、愧疚,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
我默默放下茶碗,转身,加快了脚步,一头扎进了莽莽群山之中。
回到那处熟悉又破败的山洞,我将那枚《笨鸟先飞》的木牌放在眼前。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
如同孩童的涂鸦。神识沉入。开篇第一句,并非什么修行法门,
而是一行如同箴言般的古篆:“大道至简,勤能补拙。心无旁骛,方见真我。闭关潜修,
不入红尘,不染因果,非功成不得出。”后面,
则是密密麻麻、看似枯燥无比、反复锤炼基础的法门——引气,凝神,锻体,固本。一遍,
又一遍,周而复始,如同愚公移山。没有惊天动地的神通,没有一步登天的捷径。
只有最笨的功夫。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山中清冷的空气。龙长老那温和而坚定的眼神,
茶棚里路人的议论声,四宗长老那冰冷的威压,
还有那枚被夺走的紫金色玉简……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最终,一切杂念沉淀下来。也好。
我本就资质驽钝,除了下死力气,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这《笨鸟先飞》,或许,
就是最适合我的路。我将洞口用巨石封死,只留一丝缝隙透气。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床上,
将心神彻底沉入那看似简单到极致的法门之中。引气,凝神,锻体,固本……一遍,两遍,
十遍,百遍,千遍……意识逐渐模糊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身外的世界,
只剩下体内那微弱的气流,按照法门指引,一遍又一遍,固执地、缓慢地运转着。
如同溪流冲刷顽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短短一瞬,
又或许已是沧海桑田。某一刻,
我仿佛听到体内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如同蛋壳破碎的“咔嚓”轻响。随即,
意识便彻底沉入了一片无边的混沌与黑暗。……再次恢复知觉时,
是被腹中强烈的饥饿感唤醒的。6. 沧海桑田,一朝梦醒我缓缓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昏暗。
封住洞口的巨石缝隙里,透不进多少光线。闭关结束了?《笨鸟先飞》练成了?我内视己身。
丹田之中,原本那缕微弱如游丝的真气,此刻已然化作一片浩瀚的金色海洋,波涛汹涌,
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磅礴力量。意念微动,四肢百骸便传来噼啪作响的爆鸣声,
仿佛蕴藏着能移山填海的伟力。神识散开,方圆百里之内,飞花落叶,虫鸣蚁走,尽在掌握。
成功了?我真的……突破了?心中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虽然不清楚自己具体到了什么境界,
但绝对远超从前,甚至感觉比当初在武会上感受到的那些宗门长老,还要强上许多!
顾不上细究,一个更强烈的念头涌上心头。龙宗!龙长老!不知过去了多久,
龙宗之危是否已经化解?我必须立刻前去!就算帮不上大忙,
至少也要当面叩谢长老当日维护之恩!我长身而起,体内澎湃的力量流转,
封洞的巨石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一步踏出山洞。阳光有些刺眼。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随即愣在原地。山,还是那座山。树,似乎也还是那些树。但……感觉不对。空气中的灵气,
变得极其稀薄,近乎于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浑浊、沉闷的气息。而且,太安静了。
记忆中,这片山林虽算不得妖兽横行,但也鸟兽繁多,此刻却听不到半点熟悉的虫鸣兽吼。
压下心中的一丝异样,我念动御剑诀。
背后那柄跟随我多年、锈迹斑斑的铁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自动出鞘,悬浮在我身前。
纵身跃上剑身,心念一动。“嗖——!”铁剑化作一道流光,载着我冲天而起,
速度快得远超我的想象,甚至在空中拉出了一道短暂的气爆云!这……我强忍震惊,
稳住身形,降低高度,朝着记忆中人烟聚集的村落方向飞去。不多时,下方出现了房屋。
但那些房屋的样式……极其古怪。方方正正,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材质非木非石,
反射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灰白光泽。许多屋顶上,还竖着一些长短不一的金属杆子。
更让我心惊的是,村落旁那条原本清澈见底的小河,如今变得浑浊不堪,散发着淡淡的异味。
河边还有一些巨大的、从未见过的钢铁造物,发出沉闷的轰鸣。7.初临现世,
探查因果这里……发生了什么?我按下剑光,落在村口一条坚硬的、黑灰色的道路上。
路面上画着奇怪的白色线条。刚收起飞剑,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鬼啊——!!
”一个穿着极其暴露、布料少得惊人的短衣和只到膝盖的古怪裤子的年轻女子,指着我,
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跑开了。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
长发用木簪束在脑后,确实与这女子的“伤风败俗”的打扮格格不入。
但……何至于被当成鬼?皱了皱眉,我朝着村子里走去。路上零星遇到几个村民,无一例外,
看到我先是愣住,然后如同见了什么洪水猛兽般,要么慌忙避开,要么指指点点,
眼神里充满了惊疑、恐惧,还有……看疯子一样的表情。他们的衣着,
都和我记忆中的古人截然不同。男人大多短发,女人打扮也大多大胆。
刺鼻气味的铁盒子后来我知道那叫“汽车”……一切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和陌生。
我心头的寒意越来越重。终于,我拦住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正准备躲开的老者,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老丈,请问此地是何處?龙宗……如今何在?
”那老者吓得一哆嗦,警惕地看着我,上下打量了半天,
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后、后生……你、你穿成这样,是拍戏的?龙、龙宗?啥龙宗?
没听说过啊……”拍戏?什么意思?“那……如今是何年何月?皇帝年号是什么?
”我追问道,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老者看我的眼神更加怪异,
像是确认了我脑子有问题:“年号?皇帝?早没啦!现在是2029年!公历!共和国!
”2029年?公历?共和国?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我的脑海深处。
我僵在原地,浑身冰冷。恍惚间,我抬起头,目光越过村落,望向更遥远的方向。
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开去。没有熟悉的宗门气息,
没有纵横天地的修仙者,没有灵气盎然的洞天福地。只有更多、更密集的那种方盒子房屋,
纵横交错的坚硬道路,川流不息的铁盒子,
高耸入云、反射着冷光的奇异建筑后来我知道那叫“摩天大楼”,
还有天空偶尔掠过的、发出巨大轰鸣的铁鸟飞机……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一个,没有修仙者的世界。而我,李默,
五千年前那个资质驽钝、受尽白眼、侥幸保住性命和一本“废功”的散修……似乎,
成了此世,唯一的修仙者。我站在村口那条被称为“水泥路”的坚硬玩意儿上,
午后的阳光晒得路面升起扭曲的热浪。刚才那老者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边跑边掏出个小方块后来我知道那叫手机对着我叽里呱啦,大概是在呼叫什么。
2029年。共和国。没有皇帝。没有龙宗。这几个词在我脑子里撞来撞去,
撞得我耳蜗嗡嗡作响。五千年的闭关?《笨鸟先飞》……那看似愚钝的法门,
竟有如此逆转时空的伟力?腹中的饥饿感火烧火燎,提醒着我现实的迫切。当务之急,
是弄明白这个世界,以及……填饱肚子。神识如无形的蛛网,悄无声息地蔓延开去,
覆盖了整个村落,继而向更远处的城镇延伸。无数纷杂的信息瞬间涌入脑海,
嘈杂得让我微微蹙眉。我迅速过滤掉那些无用的杂音,捕捉着关于“现在”的碎片。语言,
与古语虽有差异,但大致能懂。衣着,不堪入目。建筑,冰冷乏味。
机、以及几乎人手一个、能发光发声显示图文的小方块手机、电脑……这个时代的人,
似乎完全依赖于这些外物,自身却孱弱得可怜。我在他们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灵气的波动,
只有被各种浑浊之气堵塞的、毫无潜力的肉身。力量。我感受着丹田内那片浩瀚的金色海洋,
意念微动,周遭的空气便隐隐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呼风唤雨,
掌握雷电……闭关前遥不可及的境界,如今似乎只是动念之间。
但在这陌生的、灵气枯竭的世界,这股力量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又如此……危险。
必须隐藏起来。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粗布麻衣,确实扎眼。
神识扫过不远处一户人家晾在院子里的衣物,心念一转。片刻后,
我穿着一条略显紧绷的蓝色“牛仔裤”和一件印着模糊不清图案的“T恤”,
走出了那条无人的小巷。长发用一根捡来的皮筋勉强束在脑后,虽然依旧显得不伦不类,
但至少不像刚才那样引人围观了。那身换下的麻衣,
被我随手一个最低级的火球术化为了灰烬。饥饿感再次袭来。我循着香味,
走到一个冒着热气、玻璃柜里摆着各种熟食的铺子前小吃店。里面的人看到我,
愣了一下,尤其是对我束起的长发多看了几眼。“要点什么?”店主是个胖胖的中年人,
语气还算正常。我看着柜子里油光锃亮的鸡腿,指了指。“这个。”“八块。”钱?我愣住。
对了,这个时代似乎用一种特殊的“纸币”或者“电子支付”。我身无分文。略一沉吟,
我伸出手指,在柜台不起眼的角落,极快极轻地划了一下。
一丝微不可查的土属性灵力渗透进去,将那小块木质柜台内部的结构稍稍改变,
使其质地变得更加紧密,隐隐带上了一丝极淡的温润光泽。这点改变,
足以让这块木头在懂行的人眼里价值倍增,虽然在这个时代,恐怕没人认得。“我用这个抵。
”我指着那处角落。店主狐疑地凑过来看,起初没发现什么,但当他下意识用手去摸时,
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咦?这木头……”他用力按了按,又看了看我,眼神变了变,
似乎觉得我这人古怪,但最终还是挥挥手,“行了行了,拿去吧,算我倒霉。”我拿起鸡腿,
转身离开,寻了处僻静的墙角,三两口吞了下去。味道尚可,
只是食材本身蕴含的杂质和浊气太多,入腹后需要动用一丝真气才能将其炼化排出。看来,
在这个世界,连吃东西都得耗费力气。接下来是信息。我需要更系统地了解这个世界。
我的目标锁定在镇上一栋挂着“图书馆”牌子的建筑。这里安静,信息集中。走进图书馆,
里面的人不多,大多埋首于书本或那种发光的“电脑”屏幕前。我找了个角落,
神识如同无形的手,轻轻拂过一排排书架。无数书籍的内容,如同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历史、地理、政治、科技……我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越看,心越沉。历史书上,
关于五千年前的记载,只有模糊的“上古传说”、“神话时代”,
提及过一些拥有超凡力量的“先民”,但都被归为原始人类的想象和杜撰。
没有任何关于修仙、关于宗门的只言片语。那场导致一切湮灭的大战,
似乎被彻底抹去了痕迹。地理和政治版图上,五个国家的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
烫在我的神识之上。龙国。位于东方,历史悠久,文化源远流长。近几十年来发展迅猛,
但因其坚持独特的“大同”发展道路,倡导合作共赢,常被其他国家视为异类和威胁。
犬国R国:岛国,位于龙国东方海域。历史上曾与龙国有深厚渊源,但近代以来,
因其狭隘激进的行事风格,与龙国摩擦不断。鹰国M国:雄踞遥远的大陆,
科技、军事、经济实力长期位居世界第一。信奉霸权与“绝对安全”,
视任何可能挑战其地位的国家为眼中钉。寒国H国:位于龙国东北方向的半岛,
国力不算顶尖,但其在科技和文化领域善于“借鉴”和“申遗”,且与犬国一样,
紧跟鹰国步伐,时常对龙国发出不和谐声音。阿散国A国:位于西方,
资源丰富但内部纷争不断,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资源,成为各方势力角逐的舞台,
立场时常摇摆。这格局……太熟悉了!龙国的理念,与记忆中龙宗“万物大同,
善待众生”的宗义何其相似!而另外四国的行事风格,
分明就是当年凌云阁霸道、焚天谷侵略、玄冰崖阴冷、厚土宗摇摆的翻版!
难道……神识不再满足于书本,而是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伸向更遥远的地方。
我“看”到了龙国首都,
那座充满活力与秩序的巨大城市;也“看”到了鹰国那座白色宏伟建筑白宫,
看到了里面那个头发金黄、表情倨傲的掌权者;看到了犬国那座古老皇居外的靖国神社,
感受到了那挥之不去的阴冷执念;看到了寒国那喧嚣的都市里,
对龙国文化时而抄袭时而贬低的扭曲心态;看到了阿散国沙漠中,
各方势力代理人厮杀的惨烈……不仅仅是格局相似!当我将神识凝聚到极致,穿透表象,
些隐藏在幕后的古老家族成员时……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极其微弱但本质未变的熟悉气息,
被我捕捉到了!虽然经过数千年的血脉稀释、记忆遗忘,但他们灵魂深处,
依旧残留着一丝属于当年四大宗门核心弟子的印记!那种霸道、阴狠、投机、摇摆的本性,
如同刻在骨子里的烙印,代代相传!而龙国的几位核心领导人身上,我感受到的,
是一种浩然正气,一种心系苍生的博大胸怀,与当年龙宗长老,
与那位在绝境中护住我的龙长老,一脉相承!果然!他们就是当年那些人的后裔!那场大战,
没有赢家。修仙文明彻底断绝,历史被遗忘。但斗争的种子,却以另一种形式,
在这个没有灵气的时代,延续了下来。龙国,继承了龙宗衣钵的国度,
如今正像当年的龙宗一样,被继承了四宗遗风的四国,联合打压,处境艰难!报纸上,
网络上,充斥着对龙国的污蔑、制裁、技术封锁、军事围堵的消息。鹰国率领着犬、寒等国,
在龙国家门口耀武扬威,经济上围追堵截,科技上卡脖子,文化上贬低抹黑。
阿散国则在一旁摇摆,时而靠近,时而疏远。一股无名火,在我胸中缓缓燃起。五千年前,
我弱小如蝼蚁,面对不公,只能凭借一腔血勇搏命,最终若非龙长老,早已身死道消。
五千年后,我身负通天修为,穿越时空而来,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历史重演?
看着秉承龙宗遗志的龙国,再次被那些卑鄙之徒围攻?不。绝不可能。我缓缓抬起头,
目光仿佛穿透了图书馆的水泥屋顶,投向了龙国首都的方向。龙长老,当年您护我性命,
赠我功法。此恩,我李默,今日来报。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小散修。这一次,
我将是龙国身后,那无人知晓的……守护神。我站起身,离开了图书馆。
夕阳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融入这个时代,了解它的规则,然后……用我的方式,
打破这令人作呕的僵局。8. 扎根燕京,暗施援手第一站,龙国首都。
我没有再用御剑飞行,那太过惊世骇俗。我走到镇外的国道旁,看着川流不息的汽车,
伸出了手。一辆满载货物、驶往北方的大货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师傅,捎一段?去北边。”我用刚学会的、略带生硬的现代语说道。
司机是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打量了我一下,尤其在我束起的长发上停留片刻,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上来吧,我去燕京方向。”“多谢。”我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货车重新启动,汇入车流,向着北方,向着龙国的心脏,疾驰而去。窗外,
是这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窗内,是一个来自五千年前的修仙者,
悄然睁开了审视一切的眼睛。风波,将从我踏上龙国土地的那一刻,悄然兴起。
货车在高速公路上轰鸣着向北行驶,司机是个健谈的汉子,自称老张,跑这条线十几年了。
他对我这身打扮和束起的长发好奇,试探着问是不是搞艺术的,或者玩“古风”的。
我含糊地应着,顺势将话题引向了沿途的见闻和如今的世道。老张打开了话匣子,
抱怨着油价、路况,偶尔也愤愤地提起几句“那帮孙子”又在海上搞演习,
或者哪个跨国公司又卡了龙国企业的脖子。他的言语粗粝,却带着一种朴素的爱国情怀,
和对当前龙国处境的忧虑。“咱龙国不容易啊,”老张叹了口气,方向盘打了个弯,
避开一辆强行并道的轿车,“埋头发展这么多年,眼看着日子好过了点,
那帮眼红的就坐不住了,变着法儿地使绊子。”我静静地听着,神识却早已如同无形的雷达,
扫描着沿途的一切。农田里过度使用化肥农药导致的板结土壤,城市边缘浑浊发臭的河流,
空气中弥漫的细微颗粒物……这个时代,科技昌明,物质丰富,但环境被透支得厉害,
天地间的浊气远胜我闭关之前。生活其中的人,体质普遍偏差,
各种疑难杂症恐怕也多与此有关。同时,我也在快速学习和适应。
通过老张的手机我借口说自己的没电了,借来看看新闻,
以及沿途看到的广告牌、听到的广播,
我飞速吸收着现代社会的常识、语言习惯、乃至一些基本的科技原理。
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对如今的我而言,如同呼吸般自然。数日后,
货车抵达了龙国首都——燕京。辞别老张,我站在这座巨型城市的边缘。
高楼大厦如同钢铁森林,直插灰蒙蒙的天空。车流如同奔腾的江河,永不停息。霓虹闪烁,
人潮汹涌,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活力与压迫感的喧嚣扑面而来。灵气,
在这里几乎感觉不到。取而代之的,
由无数人类念头、电子信号、工业排放交织而成的、庞大而混乱的“信息场”和“能量场”。
寻常修仙者在此,恐怕会感到窒息,修为难以寸进。但我体内的金色海洋微微一转,
便将周遭驳杂的气息隔绝在外,自身灵台一片清明。当务之急,是立足。我需要一个身份,
一个能够合理存在并接触更高层面信息的身份。同时,也需要初步了解龙国高层,
确认他们的理念,以及……他们是否值得我出手。钱不是问题。
在一处人流量巨大的古玩市场角落,
我找到了一块被当做垫脚石的、内含一丝微弱灵韵的杂玉。摊主不识货,
我用了身上最后几个硬币从老张那里换的买下。指尖微不可查地一抹,灵力渗透,
将其内部杂质剔除,温养其灵性,虽远算不上法器,但也瞬间变得晶莹剔透,价值倍增。
转手卖给一个识货的收藏家,换来了足够我短期生活的“启动资金”。接着,我用这部分钱,
在燕京大学附近租下了一个简陋的单间。燕京大学,龙国最高学府之一,信息流通快,
精英荟萃,是观察和融入这个时代的绝佳窗口。
来自偏远山区、性格孤僻、对传统文化尤其是古文字、中医、玄学有深入研究的研究生。
长发和略显古朴的谈吐,成了我最好的掩护。凭借远超常人的神识和学习能力,
我很快就在燕大图书馆和历史系、哲学系的讲座中混了个脸熟,
偶尔提出的一些“独到见解”,也能让一些老教授侧目。但我真正的目标,并非学术。
夜深人静时,我的神识会如同无形的幽灵,悄然覆盖小半个燕京城。
我“听”到了会议室里关于应对四国技术封锁的激烈争论,
“看”到了实验室中科研人员面对瓶颈时的焦灼,
“感受”到了普通市民对物价上涨、国际局势紧张的担忧。
我也重点“关注”了那几位核心领导人。他们的住所、办公室,
都有严密的安保和某种……类似简陋预警法阵的电子监控系统,但这对我形同虚设。
我“看”到那位姓秦的长老,深夜仍在批阅文件,眉头紧锁,
桌上放着关于最新型芯片被断供的报告。 我“听”到那位姓李的长老,
在内部会议上拍案而起,怒斥某些国家毫无信义,但随后又强压怒火,
部署如何通过其他渠道破局。 我“感受”到那位姓周的女长老,
在视察遭受自然灾害的地区时,那发自内心的悲痛与坚决,
以及她身上那股与当年龙宗长老如出一辙的、守护苍生的浩然之气。他们的灵魂气息,
纯净而坚定,与记忆中的龙宗核心传承高度契合。他们的理念,他们的困境,
都印证了我的判断。龙国,就是龙宗精神在这个时代的延续。他们值得我帮助。然而,
直接现身,展示超凡力量,是最愚蠢的选择。且不说会引起多大的恐慌和觊觎,
单是如何取信于他们,就是个大问题。一个处理不当,很可能被当成疯子或者别有用心者。
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自然而然地展现价值,又不会暴露自身根底的契机。
9. 奇策破局,智取光刻机会很快来了。通过神识扫描,
我注意到燕京大学附属医院收治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一位曾为龙国国防科技立下汗马功劳的老院士,姓陈,罹患了一种罕见的恶性脑瘤,
位置极其凶险,国内外顶级专家会诊后都表示手术成功率极低,几乎宣判了死刑。
此事虽未公开,但在高层引起了不小震动。医院的特护病房外,戒备森严。病房内,
各种先进的医疗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陈院士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
生命体征正在缓慢而坚定地下滑。肿瘤压迫着关键神经,现代医学似乎已经回天乏术。
就是他了。深夜,我如同鬼魅般避开所有监控和警卫,出现在了陈院士的病房内。
没有触发任何警报。病房内的光线昏暗,只有仪器屏幕发出的微光。我走到床边,
看着这位面容憔悴、却依稀可见往日峥嵘的老人。神识轻轻探入,那团盘踞在他脑中的肿瘤,
如同狰狞的毒虫,正在贪婪地吞噬着他的生机。现代医学对此束手无策,但对我而言,
并非难事。我伸出手指,悬在陈院士的额头之上。指尖,
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无数倍、凝练到极致的生命精气混合着微不可查的神念之力,
如同最灵巧的手术刀,悄无声息地透入他的颅骨。不能直接摧毁肿瘤,
那会引发剧烈的炎症反应和后续问题,太过惊世骇俗。我的方法是:引导。 以神念为导航,
以生命精华为动力, gently 引导他自身那些尚未被癌细胞完全侵蚀的免疫细胞,
赋予它们短暂的、远超平常的活性和精准的靶向能力,
让它们自己去识别、包裹、并缓慢地分解那些癌细胞组织。同时,
用一丝微弱的灵力护住他关键的脑组织和神经血管,确保万无一失。这个过程,在外人看来,
会像是奇迹般的自体免疫反应,或者某种未知的生物学效应。虽然依旧不可思议,
但总比凭空让肿瘤消失要好解释得多。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不是力量消耗有多大,而是控制需要极度精微,如同在豆腐上雕花,不能有丝毫差错。
半个小时后,我收回了手指。 肿瘤体积缩小了约三分之一,并且其活性被极大抑制,
与周围健康组织的界限也变得清晰。剩余的部分,依靠他自身被激活的免疫系统,
以及后续的常规治疗,应该足以彻底清除,并且不会留下严重后遗症。做完这一切,
我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医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第二天,医院炸开了锅。
例行检查的医生看着最新的脑部扫描影像,目瞪口呆。陈院士脑中的肿瘤竟然显著缩小?
! 生命体征也开始稳定回升?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专家们紧急会诊,
各种猜测纷至沓来:罕见的自体免疫激活?之前检查有误?还是某种未知的生物学现象?
消息被严格封锁,但还是在极小范围内引起了轰动。高层对此高度重视,
指示不惜一切代价查明原因,并全力救治陈老。我通过神识,
“听”到了医院里的混乱与惊喜,也“看”到了某位负责科技领域的李长老在得知消息后,
那长长舒出的一口气,以及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很好。第一步,成功了。
我没有留下任何超自然的证据,只是埋下了一颗“奇迹”的种子,并且,让龙国高层,
尤其是与科技领域相关的李长老,记住了一个“可能存在转机”的信号。接下来,
我需要一个更直接、更能体现我“价值”以他们能理解的方式的切入点。
我将目光投向了龙国目前被卡脖子最严重的领域之一——高端光刻机,以及与之相关的,
一种极其特殊的、用于极紫外EUV光源的镜面材料。
鹰国及其盟友对此进行了最严密的技术封锁和材料禁运。燕大实验室里,
相关的替代材料研究正在艰难进行,进展缓慢。是时候,再添一把火了。这一次,
不需要我亲自出手。我花费了几个晚上,
利用从图书馆和网络上吸收的材料学、物理学、光学知识,
结合我对能量传导、物质结构远超当代理解的认知修仙本质就是对能量和规则的运用,
在租住屋的旧电脑上,
份看似异想天开、实则内含玄机的“新型多层膜镜面材料结构设想与制备工艺可行性报告”。
报告中,我刻意引入了一些看似源于古代炼金术或道家思想的“隐喻”和“类比”,
比如“五行相生构建稳定界面”、“阴阳平衡抑制能量逸散”等,
将关键的制备思路隐藏在看似荒诞不经的古典哲学表述之下。同时,
又确保了核心的物理参数和结构模型在现有科学框架内是逻辑自洽,甚至具有一定前瞻性的。
整份报告,看起来就像一个沉迷于传统文化的偏科生,
将古代玄学与现代科技生硬嫁接的狂想曲。充满了“不科学”的臆测,却又在某些关键节点,
闪烁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天才般的灵光。我将这份报告,
名投递到了燕大材料学院一位以开放思维和敢于尝试闻名的老教授——吴教授的公开邮箱里。
做完这一切,我如同一个耐心的渔夫,撒下了饵料,静待鱼儿上钩。我知道,真正的风波,
即将随着陈院士的“奇迹康复”和这份看似荒诞的“狂想报告”,开始在这座城市的深处,
悄然酝酿。而我,这个来自五千年前的修仙者,将藏身于这现代都市的滚滚红尘之中,
看着我所播下的种子,如何在这个没有修仙的世界里,
掀起一场属于龙国的、打败格局的惊涛骇浪。吴教授收到那封匿名邮件时,
正为手头那个镜面材料项目焦头烂额。团队尝试了无数种方案,不是反射率不达标,
就是在极端条件下稳定性堪忧。鹰国的技术壁垒像一堵无形的墙,撞得人头破血流。起初,
他对邮件里那份标题耸动的报告嗤之以鼻。
“基于古典哲学思想的新型多层膜镜面材料结构设想”?
又是哪个民科或者哗众取宠的学生搞出来的玩意儿?他随手点开,准备扫两眼就丢进垃圾箱。
然而,看着看着,他鼠标滚轮滑动的速度慢了下来。报告里的语言极其古怪,
夹杂着大量“金火相生以固其形”、“水土相涵以纳其华”之类的玄乎词句,
乍一看像是从什么《道藏》或者炼丹古籍里抄来的呓语。但奇怪的是,
在这些看似荒谬的表述下面,却嵌套着一套逻辑严密、参数精确的结构模型和制备流程设想。
一些关键节点的处理方式,大胆到近乎疯狂,却又隐隐符合材料物理的基本原理,
甚至……指向了一种他从未设想过的、可能突破现有理论框架的路径。
“胡闹……简直是……”吴教授喃喃自语,想批判,话却卡在喉咙里。
他反复看着报告中关于利用特定元素在非平衡态下形成“自愈合界面”的设想,
以及通过精确控制能量场引导薄膜生长,实现“分子级镜面”的描述。这些想法,
违背了他几十年科研形成的直觉,但内心深处某个声音却在叫嚣:万一呢?
万一这条看似荒诞的路,真的能走通呢?他猛地抓起内线电话:“小张!
把EUV项目组最近三个月所有的实验数据和失败案例汇总,立刻发给我!还有,
查一下这个发件人的IP地址!匿名?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结果自然是查不到的。
我早已用一丝微不可查的神念扰乱了网络路径,留下的痕迹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与此同时,
陈院士的“医学奇迹”还在持续发酵。经过连续几天的观察和复查,
专家们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陈院士脑内的肿瘤确实在以远超常理的速度缩小、活性降低,
他的身体机能也在快速恢复,意识逐渐清晰。除了“奇迹”,他们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高层对此事的关注度有增无减,指示成立专门小组,一方面全力保障陈院士康复,
另一方面秘密调查事件缘由。这两件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在某些特定圈子里,
悄然产生了联系。几天后的一个下午,
我正在燕大图书馆古籍区翻阅一本泛黄的《云笈七签》,神识却笼罩着整个校园。
我看到两辆黑色的、不起眼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材料学院大楼下。车上下来几个人,
衣着普通,但步履沉稳,眼神锐利,气息内敛而精悍,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员。
他们直接上了楼,进入了吴教授的办公室。来了。我合上书,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吴教授的办公室内,气氛凝重。来的几个人出示了证件,
来自一个直接对最高层负责的、权限极高的特殊部门。为首的是一个姓赵的中年男子,
面容刚毅,目光如炬。“吴教授,我们长话短说。”赵姓男子开门见山,
“您最近是否收到过一份关于新型镜面材料的匿名报告?”吴教授心里咯噔一下,
没想到这事竟然惊动了这个部门。他不敢隐瞒,将邮件内容和自己的困惑和盘托出。
“我们查过发件来源,技术手段很高明,没留下尾巴。”赵姓男子沉声道,
“但这份报告出现的时间点,非常微妙。就在陈院士病情出现‘奇迹’转机的前后。
”旁边一个戴着眼镜、气质斯文的年轻人补充道:“我们初步分析了报告内容,
里面的思路……非常规,甚至可以说离经叛道。但我们的专家认为,其中某些设想,
在理论上存在极低的可行性,而且,恰好指向我们目前面临的最关键技术瓶颈。
”吴教授深吸一口气:“你们的意思是……这两件事有关联?
那个让陈老起死回生的‘奇迹’,和这份看似胡闹的报告,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
”“不排除这个可能。”赵姓男子点头,“一个拥有我们无法理解的能力,
并且对龙国当前困境有所了解,愿意暗中提供帮助的……‘存在’。”这个词用得很谨慎,
但也透露出他们内心的震动和不确定。是敌是友?目的何在?这一切都笼罩在迷雾中。
“吴教授,”赵姓男子语气郑重,“我们希望您能牵头,成立一个绝密项目组,
就以这份报告为基础,进行验证性研究。所有资源,最高优先级保障。但前提是,绝对保密,
所有参与人员必须经过最严格的政治审查。”吴教授感到肩头沉甸甸的,
但也有一股久违的激情在胸中涌动。他重重点头:“我明白!只要有一线希望,
我们一定全力以赴!”项目组以惊人的效率秘密组建起来,
地点设在郊外一个守卫森严的地下研究所。
顶尖的材料学家、物理学家、光学工程师被抽调进来,在签署了无数保密协议后,
看到了那份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报告。起初,质疑和反对声不绝于耳。这太荒谬了!
把现代尖端材料科学与玄学混为一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当吴教授团队按照报告中那些看似“荒诞”的指引,调整制备参数,
引入特定的非平衡态处理工艺,
种报告里描述的、类似“阵法”的能量场引导结构时他们用的是精密磁场和粒子束模拟,
奇迹发生了。一次小规模实验中,他们制备出的样品,在关键指标——极紫外光反射率上,
竟然达到了理论值的百分之九十五!而且稳定性远超预期!整个实验室沸腾了!
虽然只是初步成功,距离最终应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这无疑是黑暗中划破天际的第一道曙光!
一条完全不同于西方技术路线的、属于龙国自己的道路,似乎被打开了!
消息被严格控制在极小范围内,但足以让知晓内情的高层震撼不已。那份匿名报告的价值,
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战略高度。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依旧每天出现在燕大图书馆,
像个普通的、有些孤僻的学生。只是,我的神识“看”着地下研究所里的每一次突破,
“听”着高层会议室里因为这份突破而产生的希望与争论。我知道,是时候再推进一步了。
光是提供思路还不够,我需要一个更直接的渠道,让他们“主动”找到我。我选择了吴教授。
在一个周末的傍晚,吴教授因为连续熬夜加班,突发眩晕,差点在研究所外的林荫道上摔倒。
我“恰好”路过,扶住了他。“老人家,您没事吧?”我扶着他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手指看似随意地在他手腕上搭了一下,一缕温和的生命精气悄然渡入,
瞬间平复了他紊乱的气血和过度疲劳的神经。吴教授只觉得一股暖流从手腕涌入,
原本昏沉的脑袋立刻清明了许多,心悸和眩晕感也迅速消退。他惊讶地看着我:“小伙子,
你是……?”“我是燕大的学生,路过。”我收回手,语气平淡,“您刚才气血有亏,
心神耗损过度,需要静养。科研虽重要,但身体是根本。”我的话看似普通,
但“气血有亏”、“心神耗损”这几个词,却让吴教授心中一动。他最近压力巨大,
身体状况自己清楚,但这年轻人只是随手一扶,就能点出关键?他仔细打量着我,
普通的衣着,束起的长发,眼神清澈而深邃,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他忽然想起了那份匿名报告里那些玄乎的词句……“小伙子,你对……传统文化有研究?
”吴教授试探着问。“略知一二。”我笑了笑,没有多说,起身准备离开,“老人家,
保重身体。”“等等!”吴教授急忙叫住我,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人绝不简单,
“你……有没有兴趣,来我的项目组帮帮忙?我们……正在研究一些比较前沿的东西,
可能……会涉及到一些跨学科的思考。”他看着我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些什么。
我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回答:“如果是对龙国有益的事情,我愿意尽一份力。”没有惊讶,
没有追问,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吴教授心中巨震。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年轻人,
就算不是那份报告的匿名提供者,也必然与之有着极深的关联!“好!好!
”他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臂,“明天!不,今晚你就跟我回研究所!有些问题,
我必须要请教你!”就这样,我以一种看似偶然、实则必然的方式,
走进了龙国最高机密科研项目的核心圈。当我踏进那座隐藏在山腹中的地下研究所时,
我知道,我从幕后走向前台的第二步,已经稳稳落下。接下来,
就是让这些困于现代科技壁垒的精英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降维打击。当然,
是以他们能够理解、并且愿意相信的方式。地下研究所的气氛,像是被抽成了真空。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盯着中央实验台上那块巴掌大小、闪烁着奇异流光的镜面样品。
极紫外光源模拟器发出低沉的嗡鸣,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光束精准打在镜面上。数据采集屏上,
反射率数值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一个令人窒息的数字——98.7%。死寂。随即,
爆发出几乎要掀翻屋顶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惊呼!“成了!真的成了!
”“老天爷……这性能,比ASML最新的原型样品还高出三个百分点!
”“稳定性测试通过!热形变系数低于理论预测值!
”吴教授双手颤抖地抚摸着那块冰冷的镜面,老泪纵横。多少年了,被卡脖子的屈辱,
夜以继日的失败,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扬眉吐气的激动。他猛地转头,
目光灼灼地看向站在人群外围,依旧一脸平静的我。“小李……不,李默同志!
”他声音哽咽,“你……你报告里那个‘金火相生,
以神念导之’的能量场引导模型……我们用了七种不同的交叉磁场和离子束流模拟,
竟然真的构建出了那种稳定的界面结构!这……这简直打败了现有材料学的认知!
”周围的科学家和工程师们也纷纷围了上来,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好奇,
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这份成功,太过匪夷所思,
核心思路完全来自于我那份“荒诞”的报告,以及我进入项目组后,
在一些关键节点看似随意、却总能切中要害的“点拨”。“只是恰好触类旁通罢了。
”我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古人观星象、察地理,总结出的阴阳五行生克之理,
本就蕴含着能量与物质交互的至理。现代科学注重微观解析,有时反而失了宏观的‘意’。
”这番话,半真半假。真的是,修仙之道确实直指能量与规则的本源;假的是,
我靠的并非什么古典哲学,而是实打实的、超越时代的神念与灵力掌控。
但我必须将一切归结于“古老的智慧”与“现代科学的结合”,
这是目前最能让他们接受的说法。“意……没错!就是那个‘意’!
”一位头发花白的物理学家猛地一拍大腿,兴奋道,“我们太执着于公式和参数,
却忽略了材料本身作为一个‘系统’的整体性和动态平衡!李默同志,
你给我们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啊!”消息在绝密渠道内以最快的速度上报。几天后,
研究所来了几位特殊的“访客”。依旧是赵姓男子带队,但他身后,
跟着一位气度沉稳、不怒自威的老者。我神识扫过,
心中了然——是那位负责科技领域的李长老。他亲自来了。没有过多的寒暄,
在高度保密的会议室里,李长老直接看向我,目光锐利如鹰,
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探究。“李默同志,我代表国家,
感谢你为突破技术封锁做出的……不可替代的贡献。”他的声音低沉有力,
“光刻机镜面材料的突破,意义重大,它不仅仅是一项技术,更是打破囚笼的钥匙。
”我平静回视:“长老言重了。身为龙国一份子,略尽绵力而已。”“你的‘绵力’,
可是帮了我们天大的忙。”李长老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凝重了几分,“我知道,
你身上可能有很多……我们暂时无法理解的秘密。我们尊重你的隐私,也不会追根究底。
但眼下,龙国面临的困境,远不止一项光刻机。”他顿了顿,
继续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鹰国及其盟友,在我们取得镜面材料突破后,
已经有所警觉。他们很可能在其他关键领域,尤其是能源和军事方面,
加快对我们施压和围堵的步伐。我们……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的‘奇兵’。
”“能源……”我若有所思。神识瞬间扫过全球,
重点关注了鹰国引以为傲的几处页岩油产区、以及其遍布全球的石油运输线路。
我能“看到”地底深处岩层的结构,也能“感知”到那些输油管道内奔涌的黑色黄金。
“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我缓缓开口,目光似乎没有焦点,像是在回忆什么,
“与其被动应对他们在传统能源上的钳制,不如……让他们自己的根基,出点小问题。
”10. 隔空点穴,撼动能源李长老和赵姓男子眼神同时一凝。“什么意思?
”“我研究过一些古代地脉志,以及……嗯,一些涉及地质能量变化的偏门学说。
”我斟酌着用词,“鹰国主要页岩油产区的地质结构,并非铁板一块。
存在一些……脆弱的能量节点。如果能以特殊频率的震动,或者某种场域干涉,
精准作用于这些节点,可能会诱发小范围的、非破坏性的地质活动,比如……岩层微隙变化,
导致开采难度急剧上升,或者原油品质出现不可逆的……降解。”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通过特殊手段,远程、精准地干扰他国核心能源产区的地质结构?
这听起来比那份材料报告还要天方夜谭!这已经超出了现有地球物理学的认知范畴!
李长老的眉头深深皱起,他没有立刻质疑,而是陷入了沉思。
他见识过眼前这个年轻人创造的“奇迹”,那份镜面材料报告最初不也被视为无稽之谈吗?
“有……多大把握?会不会引发不可控的后果?比如大规模地震或者环境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