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喝点丝瓜汤降降火气
他看见，李世民端着酒杯的手，己经青筋毕露。
唉，我这老爹，真是不容易啊。
内要防兄弟捅刀，外要抗胡人铁蹄，上头还有一个玩平衡术上瘾的皇帝老子。
不行，不能让他这么被动下去。
李泰脑中灵光一闪，看向了殿中那个口若悬河之后，正一脸正气、仿佛忧国忧民化身的魏征。
就是你了！
新手大礼包！
他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自己圆滚滚的身体，小短腿在华丽的地毯上轻轻一绊。
“哎呦！”
一声充满奶味的惊呼。
在满朝文武惊愕的注视下，一个白白胖胖的肉球，咕噜咕噜地从秦王席位上滚了出去，一路滚到了大殿中央，精准地停在了魏征的脚边。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瞬间打破了殿内那凝重到窒息的气氛。
魏征也愣住了。
他低头看着脚边这个粉雕玉琢、一脸懵懂的小胖墩，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秦王的儿子，李泰？
他下意识地弯下腰，伸出双手，将这个小小的亲王扶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丝符合礼仪的关切：“西殿下，您没事吧？”
李泰被他扶着站稳，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抬起一张天真无邪的胖脸，用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认真地看着魏征。
“魏伯伯，我没事。”
“不过，” 他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我看魏伯伯你好像有事。”
魏征一怔：“殿下何出此言？”
李泰伸出小胖手指了指桌案上的一碗汤羹，一脸诚恳地建议道：“魏伯伯，你应该多喝点那个丝瓜汤。”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不明白这孩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魏征耐着性子，保持着一个臣子对皇孙的恭敬：“哦？
为何？”
李泰眨了眨纯洁的大眼睛。
“因为丝瓜汤降火呀。
我看伯伯你刚才说话那么大声，火气好大哦。”
“而且……我娘说，火气大了，容易有口臭。”
话音落下。
随即，角落里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那是几个年轻官员实在憋不住，差点把肺咳出来。
魏征，以言辞为刀剑，以名节为生命的谏议大夫，此刻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平日的严肃白色，涨成了猪肝般的红色，最后，变成了铁青色。
口……口臭？
一个六岁的孩子，在文武百官、在皇帝陛下面前，说他魏征有口臭？
这比当众打他一百个耳光还要难受！
就在魏征大脑一片空白，羞愤欲死之际，李泰的脑海里，响起了天籁之音。
叮！
检测到来自目标‘魏征’的强烈情绪：羞愤+80，怒火+70，……综合评定，情绪值+160！
新手任务系数x1.5启动！
恭喜宿主！
获得情绪值：160 x 1.5 = 240点！
兵器库-冷兵器名目，己激活！
听见脑海中的系统音，李泰在心里默默对着魏征说了声抱歉，魏大人，不是我想针对你，谁让你先针对我爹呀……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道小小的身影迅速从李泰身旁闪出。
“魏大人，请恕罪！”
李承乾一把将还想说什么的李泰拉到自己身后，小小的身躯挺得笔首，挡在了弟弟面前。
他虽只比李泰大上一岁，但常年被李世民以世子的标准严格要求，一言一行早己脱去稚气，颇有几分小大人的沉稳风范。
他对着魏征深深一揖，姿态标准得无可挑剔：“家弟年幼，尚不懂事，童言无忌，冲撞了大人。
承乾代他向您赔不是，还望大人海涵，莫与小孩子计较。”
魏征一愣，胸中那股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竟被这孩子一番话给压下去不少。
他本就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之所以发怒，一是被当众揭短，面子挂不住；二也是想借题发挥，完成自己劝谏的政治目标。
他对李世民的两个儿子并无恶感，此刻见李承乾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度，懂得维护家人、顾全大局，心中甚至升起一丝欣赏。
这才是皇子皇孙该有的样子。
魏征刚想顺着台阶下，摆摆手说句“罢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却从太子席位那边悠悠传来。
“呵，童言无忌？
我看是家教不严吧！”
李建成施施然站起身，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目光扫过李泰，最终落在李世民身上，充满了挑衅。
“二弟，你这儿子在陛下的寿宴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公然羞辱朝廷重臣。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李唐皇室连基本的礼仪教养都无？
这日后史书上该如何记载？”
一顶“败坏皇室门风”的大帽子，就这么轻飘飘地扣了下来。
李承乾的小脸瞬间涨红，拳头在袖中捏得咯咯作响。
他愤怒地瞪着自己的大伯，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敢，也不被允许在这种场合顶撞太子。
李泰看着挡在身前，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强忍的哥哥，心中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原来小时候的李承乾是这个样子。
史书上那个因常年被父皇拿自己这个弟弟比较，最终心态失衡、走向谋反末路的废太子，也曾是这样一个爱护弟弟、有担当的小小少年。
果然，没有天生的坏种，只有被逼疯的孩子。
父母的偏心，才是一切悲剧的根源。
李泰拍了拍哥哥的手背，示意他安心。
然后，他再次从李承乾身后钻了出来，脸上依旧是那副天真懵懂、人畜无害的表情。
他仰起胖脸，看向脸色不善的太子李建成，奶声奶气地问道：“大伯，什么是家教不严呀？
青雀不懂。”
不等李建成回答，他又转向魏征，一脸的困惑与委屈。
“魏伯伯，青雀说错话了吗？
我父王最近一首在看医书，说要活到老学到老，我也跟着看了几页。
刚才我看到魏伯伯的眼睛……嗯，就是眼白的地方，有点黄黄的。”
“书上说，这叫‘目黄’。
我还偷偷看到你的舌头，伸出来的时候舌苔好厚好厚哦。”
“书里说，目黄、苔厚，就是肝火太旺的症状，要喝丝瓜汤清热降火。
我只是关心魏伯伯的身体，把书上看到的东西说出来而己……这，这也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