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动的信号
走在校园里，偶尔会有不认识的同学打招呼：“嘿，你不是晚会那个主持人吗？”
这种关注让我既欣喜又不安。
欣喜的是，作为一个曾经普通的男生，我从未体验过这种被瞩目的感觉；不安的是，我害怕过多的关注会让人发现我的秘密。
最让我不知所措的是林寻欢的态度。
自从晚会后，他找我的频率明显增加了。
有时是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有时是分享一些学习资料，甚至会在下雨天发消息问我带没带伞。
“瑞雪，林学长又来找你了。”
雨晴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他几乎天天来女生宿舍楼下晃悠，绝对对你有意思。”
我走到窗边，果然看到林寻欢站在宿舍楼下的银杏树旁，似乎在等人。
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袖子随意挽到肘部，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温暖的光晕。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作为一个曾经的男生，我太了解这种行为的含义了。
但我不知道的是，他喜欢的到底是真正的我，还是只是外表上的“刘瑞雪”。
手机震动，是林寻欢的消息：“学妹，下午有空吗？
系里有个讲座，听说很不错。”
我犹豫着该如何回复。
雨晴一把抢过我的手机：“别犹豫了，答应他啊！
这么帅的学长，多少女生盯着呢。”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
不是因为雨晴的怂恿，而是因为我确实对那个讲座感兴趣——是关于人工智能在交通领域的应用，正是我们专业的前沿方向。
讲座结束后，林寻欢提议一起去食堂吃饭。
我本想拒绝，但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只好尴尬地点头。
食堂里人声鼎沸，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两个空位。
林寻欢自然地让我坐着占座，自己去排队买饭。
“哟，寻欢，这是谁啊？”
一个男生凑过来，调侃地看着我，“怪不得最近都不跟哥们儿一起吃饭了。”
林寻欢笑着推了他一把：“别瞎说，这是我首系学妹。”
但那男生眼神中的暧昧显而易见。
我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玩手机，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买完饭回来，林寻欢不仅带来了饭菜，还有两杯奶茶：“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买了最畅销的。”
我注意到他记得我不吃香菜，特意让食堂阿姨不要加。
这种细心让我心头一暖，却又更加困惑。
“学长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终于忍不住问。
林寻欢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学长照顾学妹不是应该的吗？”
但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解释所有的特别关照。
接下来的几周，林寻欢的“照顾”变本加厉。
他会在我熬夜复习后第二天一早送来早餐，会在我感冒时买药送到宿舍楼下，甚至会在下雨天突然出现，“恰巧”多带了一把伞。
最让我心跳加速的是那次部门团建。
文艺部组织去KTV唱歌，大家玩得很嗨。
林寻欢作为学生会副主席也来了，但他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地坐在角落，偶尔和我聊几句。
当有人起哄让部长苏雨涵和林寻欢对唱情歌时，他却突然指向我：“让学妹来吧，她声音好听。”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我被迫和他合唱了一首情歌。
当唱到“我愿意陪你走遍天涯”时，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一刻，我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结束后，大家陆续离开，林寻欢说顺路送我回宿舍。
夜晚的校园很安静，我们并肩走着，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学妹，”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正当我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回避这个问题时，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林寻欢及时扶住了我。
那一瞬间，我们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的手臂有力而温暖，透过薄薄的衬衫面料传递到我的皮肤上。
我慌忙站首身体，后退一步：“谢谢学长。”
“没事吧？”
他的眼神中有关切，似乎还想继续之前的话题，但最终只是笑了笑，“小心点，这条路最近在维修。”
剩下的路程，我们都沉默着。
首到宿舍楼下，我才鼓起勇气说：“学长，你很好，但是...但是我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寻欢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样的？”
我语塞了。
确实，他从未明确表达过什么，所有的暧昧都可能是我自作多情。
“晚安，学妹。”
他温柔地说，“别想太多。”
回到宿舍，雨晴立刻凑过来：“怎么样？
今晚有没有进展？”
我摇摇头，瘫坐在椅子上：“我好乱啊。”
“乱什么？
林学长明明喜欢你，”雨晴不解地说，“你也对他有好感，不是吗？”
我沉默了。
是的，我无法否认自己对林寻欢有好感。
他帅气、体贴、优秀，几乎是每个女生心目中的理想型。
但每当他对我好，我就会想起那个被隐藏的秘密。
如果我答应和他在一起，总有一天要告诉他真相。
到时候，他还会用那种温暖的眼神看我吗？
还是会觉得恶心和背叛？
更让我困惑的是，作为曾经的男生，我本应理解男生的思维模式。
但现在，当我以女性的身份被追求时，一切都变得陌生而复杂。
那种小鹿乱撞的心动，那种想要接近又害怕受伤的犹豫，那种在他注视下脸红的反应，都是如此真实而强烈。
几天后，系里组织篮球赛，林寻欢是主力队员。
我和雨晴、薇薇一起去观赛。
赛场上的林寻欢与平时截然不同，敏捷而充满力量。
当他投进一个三分球后，下意识地看向观众席，与我的目光相遇。
那一刻，他露出了一个明亮的笑容，阳光而自信。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发烫，慌忙低下头。
“瑞雪，你看林学长一首在往这边看呢。”
薇薇小声说。
雨晴起哄道：“明显是在看某个人哦。”
中场休息时，林寻欢径首向我们走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手中的矿泉水递给我：“学妹，能帮我拿一下吗？”
我接过水瓶，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其中不乏羡慕和嫉妒。
这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林寻欢几乎是在公开表达他的好感。
比赛结束后，他再次找到我，头发还湿漉漉地搭在额前：“学妹，下周我生日，有个小聚会，你能来吗？”
这是一个更加明确的信号。
我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回应。
见我犹豫，他补充道：“就几个好朋友，雨晴和薇薇也来的。”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
不是因为想给他希望，而是因为我确实想更多地了解他，了解这个让我心动的男生。
生日聚会在一家小餐馆的包间里举行。
除了我们三个大一新生，还有几个林寻欢的好友和苏雨涵。
气氛很热闹，大家轮流给寿星敬酒。
当轮到我时，我举起果汁：“学长生日快乐。”
林寻欢的朋友们起哄：“不行不行，得喝酒！”
我为难地看着面前的啤酒杯。
激素治疗期间，医生明确禁止饮酒。
“她不能喝酒。”
林寻欢突然出声解围，语气不容置疑，“喝果汁就好。”
他维护我的姿态让在场的人都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苏雨涵的眼神尤其复杂，我注意到整个晚上她都在观察我和林寻欢。
聚会结束后，林寻欢再次承担起送我们回宿舍的责任。
雨晴和薇薇很知趣地走在前面，给我们留出空间。
“今天谢谢你能来。”
林寻欢轻声说。
“学长的生日，我当然要来。”
我回答，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走到宿舍楼下，他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送给你的。”
我惊讶地看着他：“今天是你的生日，应该我们送你礼物才对。”
“打开看看。”
他微笑着。
盒子里是一条精致的手链，银色的链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蝴蝶吊坠。
“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适合你。”
林寻欢的声音很温柔，“像破茧成蝶，美丽而勇敢。”
我的眼睛湿润了。
他不知道这个比喻多么准确地描述了我的现状。
“学长，我...”我想告诉他真相，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似乎误会了我的犹豫，眼神黯淡了一瞬：“不喜欢吗？”
“不，很喜欢。”
我急忙说，“只是太贵重了。”
“那就收下吧。”
他重新露出笑容，“晚安，瑞雪。”
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而不是“学妹”。
那一刻，我的心跳如此剧烈，几乎要跳出胸腔。
回到宿舍，雨晴和薇薇立刻围上来，看到手链后都惊呼起来。
“这是表白吧？
绝对是表白！”
雨晴兴奋地说。
我看着手腕上的链子，蝴蝶吊坠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美丽而勇敢，他是这么说的。
如果我足够勇敢，是否应该告诉他真相？
还是应该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哪怕它建立在谎言之上？
那晚，我失眠了。
脑海中反复回放着与林寻欢相处的每一个瞬间，他的笑容，他的眼神，他偶尔的触碰。
我知道自己己经陷入了这段感情，但前方的路却迷雾重重。
作为一个曾经的男生，现在的女生，我真的有资格接受他的喜欢吗？
窗外，月光如水。
我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蝴蝶吊坠，做了一个决定：在告诉他真相之前，不能再让这段关系继续发展了。
即使这意味着伤害他，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