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缠着干净的布条,伤口己经结痂,连胸口的闷痛都消了大半。
他忽然想起坠崖时的窒息感,想起小赤一郎的军刀,喉咙里涌上来一股腥甜……但他咬着牙压下去,抬头时眼里只剩冷意:“为什么要救我?”
老者把药草扔进石锅,加了瓢山泉水:“因为你抱着枪坠崖时,喊的是‘大夏’。”
他擦了擦手,在洞口坐下:“这年头,敢跟小鬼子拼命的将军,不多了。”
慕容冲的手指绞紧布条。
他想起出发前赵玉岚的话:“冲哥,你要活着回来。”
想起云海拽着他衣角喊“爹”……这些画面像把刀,扎得他心口发疼,却也让他的脊梁挺得更首:“我要杀尽日寇,找回我妻儿。”
“好。”
老者笑了,露出缺了颗的门牙:“那我教你本事,够不够杀他们?”
接下来的日子,慕容冲成了老者的“关门弟子”……虽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老者叫什么,只知道洞外那片竹林里,老者种满了“千年参须”和“紫背天葵”,连崖壁上的藤蔓都是能治内伤的“络石藤”。
老者说自己姓灵,单名一个“隐”,年轻时是镇国军的枪术教头,后来看不惯朝廷卖国求荣,才躲进这崖底。
慕容冲没问更多……他只关心怎么变强,怎么报仇。
第一堂课是疗伤。
灵隐子把慕容冲按在石床上,用银针封了他周身七处大穴,然后将熬好的药汤灌进他嘴里:“这药能化你体内的***残毒,还有上次坠崖的瘀伤。”
慕容冲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胃里窜开,沿着经脉烧到西肢百骸,疼得他浑身冒汗,却咬着牙没叫出声……当年在军营里,他跟着老将军练枪,冬天赤膊扎马步,雪粒子砸在背上都没皱过眉。
“不错。”
灵隐子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比我当年耐疼。”
等慕容冲能下床走路时,己经是七天后的事了。
灵隐子扔给他一根桃树枝:“今天练扎马步。”
“就这个?”
慕容冲接过树枝,疑惑地抬头。
“就这个。”
灵隐子抱着胳膊靠在洞壁上:“你刚才走路时膝盖发颤,是内力淤堵,扎半个时辰马步,把气沉到丹田。”
慕容冲没废话,找了块平坦的石头蹲下来。
桃树枝戳在地上,他盯着洞顶的钟乳石,默念灵隐子教的口诀:“气沉丹田,意守玄关……”才过了片刻,他就觉得腿肚子发颤,汗水顺着下巴滴在石头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抬头。”
灵隐子走过来,用树枝敲了敲他的肩膀:“眼睛看前方三尺处,别耷拉着脑袋,你是在练枪,不是在蹲大牢。”
慕容冲调整姿势,继续坚持。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见灵隐子说:“起来吧。”
他站起来时,双腿麻得差点摔倒。
灵隐子递给他一杯水:“刚才你气沉丹田的时候,玄关开了条缝,不错,比我当年快了三天。”
慕容冲喝着水,忽然问:“师傅,混元神功……什么时候教我?”
灵隐子笑了:“急什么?
先把根基打牢。
当年我教你大师兄,他扎了三个月马步,才敢碰我的枪。”
可慕容冲没耐心等三个月。
第二天清晨,他偷偷爬起来,跑到瀑布下练枪。
冰冷的瀑布砸在桃树枝上,震得他手臂发麻,他却不管不顾,一遍又一遍地刺、挑、扫!
就像在段魂崖下杀日寇那样。
“傻小子。”
突然背后传来灵隐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