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广众看了看我,嘴里念叨:“怕不是傻了吧。”
我听见了。
就当我没听见吧,我不想管,我好累我想死,但更想他们死。
李广众强拉着我去改名,我任由他拉着。
到了登记口,登记人员问改成什么。
我在愣神愣愣的看着全身上下浑身湿透的衣服,身上依旧穿着那件不合身的外套。
我看了看季广众身上干燥且合身的衣服,移开了视线。
抬头时眼神胡乱看向玻璃门外,门外面依旧下着雨。
春季的第一场雨,杜老师说这是初雨,我心里念着“初雨”。
也许是缘分。
过了一会儿,那个登记人员将改好名字的户口本递给我。
我看着户口本上的名字——初雨。
恍惚之间自己站上了天台,我从天台坠落。
坠入无尽的深渊,我拼命挣扎却无力逃脱。
我睁开眼。
抬手挡了挡刺眼的光线,虽然是梦但被打的疼痛依旧清晰,疼痛侵占着我的大脑。
头痛欲裂使我几乎快要疯掉,我起身手无意识抹了抹耳后,那块地方好了,只是新长出来的肉凸起显得异常丑陋。
我扶着墙艰难地走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温度刚好,水顺着吞咽的动作滑入胃中。
我重新躺回床上,头己经没那么疼了。
我脑子里全是马赛克,很混乱。
我想也许无论是谁,做了一个曾经心里难以磨灭的疼痛的梦,也会像我一样满脑子马赛克。
为什么还会做这种梦呢?
我也不知道,不痛苦的活着很难,不可磨灭的影子总是伴随着梦境来到我身边,虽然那是假的但曾经是真的。
就这样想着,临嬑走了进来。
我望过去喊了声“临姐”。
临姐是我在初三逃出来后遇见的,那会儿她高三。
她一边打工一边上学,我逃出来她收留了我,我本来想找份工作为她分担。
“你还小,找什么工作,找也不收你这样未成年的。”
她用手指着我的额头,我眼神首首的看着她。
她笑了,捂着肚子对我口齿不清,“你还真想找”“不用真的。”
她笑完,摸了摸我的头。
如果忽略她每天一回到家的时间,回了家后一首亮到早上的台灯,我差点就信了。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小口抿了一口。
她摸着我的额头,“也没发烧,怎么那么早就起了。”
“没事。”
我说,声音依旧是不冷不热。
我看见临姐叹了口气,她对我说:“有事一定要和我说。”
“嗯。”
我总是不冷不淡,也不做解释,有自己的想法,她也制止不了只能又叹了口气。
“回去吧。”
很少有的有些温度的语气。
第二天,简单洗漱后我去买了早餐,顺带把临姐的早餐也做了。
我吃着包子,走在路上,巷子里传出叫声。
这条巷子在学校旁边,经常有一些社会哥在这比谁更有实力。
我又咬了一口包子,抬脚往前走。
我不爱多管闲事,麻烦的事必须马上解决。
一个女生突然跑出来,眼看要撞上我,我本来想侧身躲过去,看见后面的人后我没动。
吃完最后一口包子。
抬脚,一脚命中,差点断子绝孙。
他捂着自己的裤兜,倒地哀嚎。
他捂着自己的儿子,满脸怒气冲天,抬头看见了我。
我咽下包子。
“姐,你干嘛。”
他还捂着,我随意瞟了一眼旁边的姑娘,她没有吓到的样子站在我旁边只是满脸灰尘。
“解释。”
我扶起陈柏宇。
陈柏宇尖叫扭曲在地上打滚,又倒在了地上。
“……”这次我没拉他。
女生在这时说话了,“他上次抢我包子,这次我抢回去很公平。”
女生语气坚定且不柔。
陈柏宇哀嚎的说:“就一个包子至于吗?”
“至于。”
女生回答。
我看着他们吵,我看了看女生,看清楚了女生的长相,一头短发,穿着一身校服,鼻梁高挺、眼睛水灵。
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好看。
看起来很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