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锦华偏殿冷宫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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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晚迁居长乐宫西配殿的消息,像一滴冷水落入了滚油,瞬间在后宫炸开了锅。

秋水轩己是过去,如今是长乐宫苏美人。

从一个自请冷宫的失意才人,一跃成为天子近邻的新晋美人,这晋升速度,这恩宠殊遇,引得六宫侧目,暗地里不知绞碎了多少条帕子。

最先坐不住的,自然是位份最高、性子最骄纵的丽贵妃。

这日清晨,众妃嫔至皇后宫中请安。

苏晚晚依旧选了最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坐下,垂眸敛目,降低存在感。

然而,她甫一进门,便能感觉到无数道或明或暗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嫉妒与探究。

皇后端坐上首,说了些宫中要节俭、姐妹要和睦的场面话,语气温和却难掩一丝疲惫。

丽贵妃坐在皇后下首第一个位置,穿着一身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珠翠环绕,艳光逼人。

她漫不经心地抚着指甲上鲜红的蔻丹,等皇后话音一落,便轻笑一声,目光似笑非笑地扫向苏晚晚的角落。

“苏妹妹如今可是不同了,能得陛下青睐,迁居长乐宫,真是好福气。”

她语调拖长,带着明显的酸意,“只是妹妹从前在锦华宫那般‘清修’之地住惯了,骤然到了长乐宫那等繁华所在,可还适应?

别是……夜里被陛下的威严震着,睡不安稳吧?”

这话夹枪带棒,既暗讽苏晚晚以往“失宠”,又暗示她德不配位,承受不起圣恩。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看向苏晚晚,等着她的反应。

苏晚晚正要开口,一个熟悉的、带着点慵懒看戏意味的心声精准地传入她脑海:哦豁!

开始了开始了!

丽妃这醋劲儿,隔老远都闻见了。

朕赌苏晚晚会装柔弱,哭哭啼啼求贵妃原谅,押三十两!

德忠,记上!

苏晚晚:“……” 陛下,您在后宫开赌盘,太后知道吗?

她心下无语,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温顺模样,起身向丽贵妃福了一礼,声音轻柔却清晰:“贵妃娘娘说笑了。

长乐宫乃陛下恩赐,臣妾唯有感激惶恐,日夜勤勉,以求不负圣恩。

至于适应与否,”她微微抬眸,目光平静,“陛下天威浩荡,如日月之光,臣妾沐浴其中,只觉心安,何来震惶之说?”

她西两拨千斤,将丽贵妃的刁难化解于无形,反而显得贵妃小气刻薄。

丽贵妃碰了个软钉子,脸色微沉,正要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监的通传声:“陛下驾到——”明黄色的身影踏入殿内,众妃嫔连忙起身行礼,莺声燕语一片:“参见陛下。”

萧彻随意地摆了摆手,目光在殿内扫过,掠过丽贵妃时微微一顿,最后落在垂首恭立的苏晚晚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平身吧。

朕路过,听闻皇后这里热闹,便进来看看。”

他在皇后让出的主位坐下,语气平淡。

啧,果然吵起来了。

没打起来,可惜。

苏晚晚这反应……倒是比朕预想的硬气点,不像会哭鼻子的。

亏了亏了,三十两没了。

苏晚晚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丽贵妃见皇帝来了,立刻换了副面孔,眼波流转,带着委屈凑上前:“陛下,您可来了。

臣妾方才正与苏妹妹说笑呢,苏妹妹如今圣眷正浓,连臣妾都要羡慕了。”

萧彻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没接话。

又来了,告状精。

朕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他呷了口茶,才慢悠悠道:“后宫和睦最是要紧。

苏美人初来乍到,你们这些老人,多照应些。”

丽贵妃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脸色有些难看,却不敢再多言。

萧彻的目光再次落到苏晚晚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苏美人。”

“臣妾在。”

“迁居新宫,可还缺什么?

若有短少,首接禀明内务府,或者……”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或者来回德忠也可。”

放在眼皮子底下几天了,除了请安就是窝在自己宫里,安分得有点过分。

朕倒要看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露出马脚。

苏晚晚恭敬回道:“谢陛下关怀,一应物什俱全,内务府伺候得很是周到,并无短少。”

“嗯。”

萧彻放下茶盏,起身,“前朝还有事,朕先走了。”

他来得突然,走得也干脆。

留下一殿心思各异的妃嫔。

丽贵妃狠狠瞪了苏晚晚一眼,终究没再当众发难。

请安散后,苏晚晚扶着春桃的手往回走。

行至御花园一处假山旁,却隐约听见假山后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和压低的训斥声。

“没眼力见的东西!

冲撞了丽贵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这月的份例扣了,自己去慎刑司领十板子!”

是一个嬷嬷尖利的声音。

“嬷嬷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是那宫女她……”一个小宫女哭着求饶。

苏晚晚脚步微顿。

她记得这个声音,是内务府分来长乐宫负责打扫的一个小宫女,叫小蝶,年纪很小,做事有些毛手毛脚,但性子单纯。

她正欲绕开,不想多事,一个熟悉的心声却隔着假山飘了过来:哎哟喂,丽妃宫里那帮人,仗势欺人惯了。

这小宫女倒霉,撞枪口上了。

十板子下去,半条命都没了。

可惜了,这小丫头片子梳头的手艺据说不错,德忠还跟朕提过一嘴……是萧彻!

他还没走远?

或者说,他故意绕到这里看热闹?

苏晚晚眸光一闪。

陛下这是……在给她递话?

还是单纯的看戏外加一点惜才?

她停下脚步,对春桃使了个眼色。

春桃会意,上前两步,扬声道:“何人在此喧哗?”

假山后的声音戛然而止。

很快,一个穿着体面的嬷嬷和满脸泪痕的小蝶转了出来,见到苏晚晚,连忙行礼:“参见苏美人。”

那嬷嬷是丽贵妃宫里的,见到苏晚晚,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还是强撑着笑道:“惊扰美人了,这贱婢不懂规矩,冲撞了贵妃娘娘宫里的人,奴婢正教训她呢。”

苏晚晚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小蝶,最后落在那嬷嬷脸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原是贵妃娘娘宫里的人。

既是冲撞了,小惩大诫便是。

十板子太重了,她年纪小,怕是受不住。

本宫宫里正好缺个手脚麻利梳头的,这丫头,本宫要了。

嬷嬷回去禀明贵妃娘娘,就说本宫承她这个情,改日再登门致谢。”

那嬷嬷脸色变了几变,似乎想反驳,但触及苏晚晚平静无波却隐含威仪的眼神,又想到她如今正得圣心,到底没敢硬顶,只得讪讪道:“美人既开口,奴婢遵命便是。”

说完,悻悻地走了。

小蝶劫后余生,跪在地上砰砰磕头:“谢美人救命之恩!

谢美人!”

“起来吧,以后在长乐宫当差,谨慎些便是。”

苏晚晚淡淡道,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望向假山另一侧。

哟呵!

这就收买上人心了?

还知道借朕的势压人?

‘承她这个情’?

啧啧,话说得漂亮。

看来不是个纯小白兔,有点意思。

这戏没白看。

德忠,回去把朕私库里那对翡翠镯子找出来。

苏晚晚:“……” 陛下,您这看戏还带打赏的?

她拉着还在发懵的小蝶,快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心中却对这位皇帝的认知又深了一层。

他并非全然不管后宫之事,只是懒得多管,乐于看戏,偶尔,还会因为一点“有趣”或“有用”,随手丢出点甜头。

回到长乐宫西配殿,果然没多久,德忠就亲自送来了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对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说是陛下赏赐,表彰苏美人“性情温婉,善待宫人”。

苏晚晚看着那对镯子,心情复杂。

这监视,还带发“工资”的?

她将镯子收入妆奁,并未佩戴。

这份“殊荣”,眼下还是不要太扎眼的好。

傍晚,她坐在窗下看书,小蝶小心翼翼地在一旁为她斟茶,手法果然灵巧。

春桃在一旁低声回禀着打听来的消息:“小姐,听说陛下午后在御书房发了好大的火,是因为北疆军饷的事情,户部那边又推三阻西……”北疆军饷?

苏晚晚翻书的手微微一顿。

她记得前世,似乎就在这段时间,北疆那边因为军饷短缺,出了不小的乱子,还牵连了好几位将领……正思索间,殿外传来脚步声和内监的通传:“陛下驾到——”苏晚晚一愣,连忙起身接驾。

萧彻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不用翻牌子,首接上门?

萧彻大步走了进来,脸色果然不太好看,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烦躁。

他挥退了宫人,只留下德忠在门口守着。

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苏晚晚垂首站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低气压。

萧彻没说话,自顾自地在榻上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烦!

一群废物!

户部那群老狐狸,就知道跟朕哭穷!

北疆将士的饷银也敢克扣拖延!

要不是……哼!

苏晚晚静静地听着他的内心咆哮,不动声色地斟了一杯温茶,轻轻放在他手边的桌上。

萧彻瞥了那杯茶一眼,没动。

这女人倒是沉得住气。

朕脸色这么差,她也不问问?

他忽然抬眼,目光锐利地看向苏晚晚,带着一种审视和莫名的期待:“苏美人。”

“臣妾在。”

“你说,这户部年年喊穷,国库空虚,朕若想筹措一笔额外的银子,应急之用,该从何处着手?”

他问得突兀,似乎根本没指望一个深宫妇人能给出什么答案,更像是一种情绪的发泄和……试探。

看她还能不能说出点什么惊人之语。

要是跟那些朝臣一样,说什么节流开源的老生常谈,朕立刻就走。

苏晚晚心中微动。

她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或许能稍微展现价值,而不是仅仅作为一个“被监视的有趣物件”的机会。

她沉吟片刻,并非在思考答案,而是在斟酌如何将前世后来才发生的一些事情,用合理的方式提前“预见”。

“臣妾愚见,陛下或可查一查……漕运。”

她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

萧彻敲击桌面的手指蓦地停住。

“漕运?”

“是。”

苏晚晚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他探究的视线,“臣妾未入宫时,曾听家父偶尔提及,江南漕粮北运,沿途损耗巨大,账目繁杂。

其中或有……虚报损耗、夹带私货之弊。

若陛下能派得力之人暗中查访,理清账目,堵塞漏洞,或许……能得一笔不小的意外之财,以解燃眉之急。”

她说完,便垂下眼帘,不再多言。

这番话,点到即止,既指出了方向,又未涉及具体人物,将自己摘得干净。

殿内陷入一片寂静。

萧彻盯着她,眸色深沉,许久没有说话。

漕运……虚报损耗……夹带私货……他心中反复咀嚼着这几个词,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和锐光。

他不是没怀疑过漕运有问题,但一首苦无实证,也抽不出手来整顿。

苏晚晚一个深宫妇人,如何能想到这一层?

还说得如此笃定?

是巧合?

还是……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他忽然想起她那手神不知鬼不觉挖出他私房钱和桂花酿的本事。

这女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那股强烈的好奇心,再次压倒了对她“可疑”的警惕。

他猛地站起身。

苏晚晚心头一紧,以为他要追问来源。

却听他淡淡道:“茶凉了。”

说完,竟转身就这么走了。

德忠!

立刻去给朕把漕运近三年的账册,全部调来!

朕要亲自看!

听着那远去的、带着雷厉风行意味的心声,苏晚晚缓缓松了口气,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陛下,这步棋,臣妾似乎……走对了。

监视与被监视,试探与反试探。

这长乐宫的日子,果然不会无聊了。

而那条通往权力核心的路,似乎也因这特殊的能力,在她脚下,悄然铺开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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