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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句“请多指教”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涟漪是无声的,却重重荡在每个在场者的脸上。

老周最先反应过来,干咳一声,打着圆场:“哎呀,小陈这是太激动了,见到新领导手都不稳了。没事没事,林处,您坐,大家坐。”

他一边示意我坐上位,一边给综合科一个年轻科员使眼色。

那小伙子机灵,赶紧找来抹布,手脚麻利地擦拭地上的水渍。

陈默还僵在原地,手里攥着那个杯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不敢看我,目光死死盯着桌面,仿佛那木纹里藏着能让他瞬间消失的咒语。

额头上沁出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我没再看他,径直走到主位坐下,将笔记本和茶杯放好,姿态从容。

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在老周的介绍下,一一颔首致意。

轮到陈默时,老周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尴尬:“这是一科的陈默,今年刚转正没多久,年轻人,有冲劲。”

我微微点头,视线在他惨白的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便滑了过去,如同看一件普通的办公家具。

“嗯,年轻是好。”语气平淡无波。

会议开始。

老周先简单介绍了我这个新任副处长的分工,主要是负责政策研究和一科的日常管理工作。‍⁡⁡⁣⁣

然后轮到我讲话。

我没有拿稿子,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周主任刚才介绍了情况,我就不多重复了。

初来乍到,对处里的工作还在熟悉阶段,希望在座各位同仁多多支持。

我这个人,做事喜欢干脆利落,看重效率和结果。

政策研究处是单位的智囊团,我们的工作质量,直接关系到领导决策的水平。

希望大家今后能恪尽职守,把经手的每一份材料、每一个数据,都做实、做细、做精。”

我的目光再次缓缓扫过全场,在陈默低垂的头顶上有意无意地顿了一下。

“尤其是基础工作,更要严谨,细节决定成败,态度影响格局。

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因为个人原因导致的低级失误,影响整个处室的工作成效。”

这话听起来是泛泛而谈,是对所有人的要求。

但落在陈默耳中,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在他那颗惊魂未定的心上。

我看到他放在桌下的手,攥成了拳头,微微发抖。

会议不长,主要是见面和初步分工。

散会后,众人纷纷起身。

陈默几乎是弹起来的,低着头就想往外冲。

“陈科员。”我叫住他。

他身体一僵,定在原地,慢慢转过身,依旧不敢抬头看我。

“你跟我到办公室一趟。”

我语气如常,听不出喜怒,“把你们科目前正在跟进的几个重点项目进度,简单汇报一下。”

老周连忙接口:“对对,林处刚来,是得尽快熟悉情况。‍⁡⁡⁣⁣

小陈,你好好跟林处汇报。”

陈默喉咙滚动了一下,发出一个模糊的“是”字。

我拿起东西,率先走出会议室。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有节奏地回响。

我能感觉到,那道僵硬的身影,正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几米远的地方,像被无形的线牵着。

办公室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我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没有立刻让他汇报,而是先打开电脑,处理了几封紧急邮件。

他就那么手足无措地站在办公桌前方,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空气凝滞,只有我敲击键盘的嗒嗒声。

过了大约五分钟,我才从屏幕上抬起眼,看向他:“说吧。”

他像是被惊醒,慌忙从随身带着的文件夹里翻出几张纸,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稳。

开口时,声音干涩发紧,逻辑混乱,好几次卡壳,需要低头看稿才能继续。

我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直到他语无伦次地勉强说完,我才开口,问题精准地指向几个关键数据和进度节点。

他答不上来,额头上的汗冒得更凶了。

“项目进度一周一报,这是基本要求。”

我靠向椅背,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你作为具体经办人,连核心数据都掌握不清,怎么保证工作质量?”

“对……对不起,林处……我,我回去马上整理……”他语无伦次。

“明天上午十点前,把详细的进度报告和支撑材料放到我桌上。”

我下达指令,语气不容置疑,“出去吧。”‍⁡⁡⁣⁣

他如蒙大赦,几乎是踉跄着退出了办公室。

门轻轻合上。

我端起已经微凉的茶,喝了一口。

茶水苦涩,回味却带着一丝甘甜。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钝刀子割肉,才是最疼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完全进入了副处长的角色。

熟悉业务,听取汇报,下基层调研。

我对陈默,没有任何特殊关照,也没有刻意刁难。

分配工作任务,他和其他科员一样。

他提交上来的材料,我会仔细批阅,用红笔标出错误和逻辑不清的地方,批语公事公办,语气冷静。

但这种绝对的“正常”,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大的煎熬。

他试图找回一点过去的熟稔,一次下班后,他磨蹭到人都走光了,敲响我办公室的门。

“林处……不,知意……”他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情绪,“我们能不能谈谈?就五分钟,我……”

我打断他,目光没有从文件上移开:“现在是下班时间,陈科员。

如果是工作问题,明天上班时间到办公室说。

如果是私事,”我顿了顿,抬起眼,眼神疏离,“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私事可谈。”

他脸色一白,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后来,他不知从哪里弄到了我的新手机号,深夜发来长短信,回忆过去,忏悔道歉,言辞恳切,甚至带着哭腔。

我只回了一句:“陈科员,请注意影响,勿在工作时间及非必要场合联系领导,此号码仅用于公务,勿再发送私人信息。”‍⁡⁡⁣⁣

然后,将那个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他应该明白了,那条分手短信划开的,不仅仅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一道他无法逾越的职级鸿沟。

在这栋大楼里,我是林处长,他是陈科员。

这条界限,泾渭分明。

一个月后,单位组织一次重要的专项工作督查,我点名让他加入我的小组。

督查工作繁琐,压力大,需要频繁下乡走访。

同组的还有办公室主任老周和业务骨干小孙。

下乡的车里,我坐在副驾,他们三个坐在后排。

气氛有些沉闷,我闭目养神,听着老周和小孙偶尔低声交谈工作,陈默则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

到了一个偏远乡镇,走访贫困户,查看项目落实情况。

我询问得很仔细,语气平和,但问题尖锐,直指要害。

镇村干部跟在一旁,额头冒汗。

陈默负责记录,偶尔被我点名询问具体数据,他回答得磕磕巴巴,明显准备不足。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但那眼神里的失望,比任何斥责都让他难堪。

中午在镇食堂简单用餐。

饭后有一段休息时间,我回到临时安排的休息室。

老周跟了进来,低声说:“林处,小陈……是不是最近状态不太对?我看他今天有点魂不守舍的。”

我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淡淡道:“工作状态是自己调整的,你是办公室主任,该提醒的时候提醒一下,严格要求,也是对年轻干部负责。”

老周会意地点点头:“明白。”

下午的行程更紧。‍⁡⁡⁣⁣

最后一个考察点是一处山区的扶贫车间,路况不好,颠簸得厉害。

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

大家都面露疲色。

陈默坐在车后排角落,脸色苍白,闭着眼,不知是晕车还是不舒服。

快到单位时,我忽然开口,像是随口一提:“对了,陈科员。”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我。

“上次你提交的那份关于规范内部审批流程的建议,”我语气平淡,“思路不错,但细节考虑不周,可行性有待商榷,回头把修改稿拿给我看看。”

那份建议,是他刚入职时满怀***写的,曾兴高采烈地拿给我看,说要是能被采纳,将是他职业生涯的一个亮点。

后来我们分手,这事就搁置了。

现在我旧事重提,语气轻描淡写,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了他某个隐秘的痛处。

他嘴唇哆嗦了一下,低声道:“是……领导。我……我可能当时想得太简单了。”

“年轻有想法是好事,”我目光掠过他,看向窗外渐亮的城市灯火,“但要多结合实际,脚踏实地。”

车停在单位楼下,我率先下车,没有回头。

这种无形的、无处不在的压力,比直接扇他耳光更令人窒息。

它时刻提醒着他过去的背叛,更昭示着此刻他命运在我掌中的事实。

他引以为傲的公务员身份,他小心翼翼维护的前程,他的一切,都悬在一根线上,而线头,就捏在我的指尖。

我知道他在挣扎。

几次,我在走廊遇见他,他看我的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恐惧,有悔恨,或许,还有一丝不甘心的、死灰复燃的什么。

他开始更努力地工作,试图用表现来弥补,或者说,赎罪。

但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无法弥合。‍⁡⁡⁣⁣

督查工作结束后不久,一天下午,我正在审阅一份重要文件,内线电话响起,是门卫室,说有一位姓王的女士找我,没有预约,但自称是陈默的母亲,有急事。

我皱了皱眉,陈默的母亲?她来找我做什么?

沉吟片刻,我对电话那头说:“请她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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