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春by大风

又一春by大风

作者: 煲仔小肥杨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又一春by大风》是作者“煲仔小肥杨”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忠炀王箫辰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主要讲述的是:岁月穿隙悠悠已白纵使梨枝宫墙你我也要生生不似此星辰非昨为谁风露立中宵……聚落安佛祖常此生妄是我业1“沈太傅之年十”我听见我的名字下意识地抬起可还未等我看清台上光便猛地想起这宫里的规矩随即把头又低了下“太傅辅弼三其女必定不”威严的话语从高台之上迸裂开我听着天子之心里一阵阵发“几回花下坐吹银汉红墙入望这...

2025-03-08 10:40:30
岁月穿隙走,悠悠已白头,纵使梨枝短,宫墙薄,你我也要生生不见。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聚落安禅,佛祖常忧,此生妄求,是我业重。

1“沈遥,太傅之女,年十七。”

我听见我的名字时,下意识地抬起头,可还未等我看清台上光景,便猛地想起这宫里的规矩来,随即把头又低了下去。

“太傅辅弼三朝,其女必定不凡。”

威严的话语从高台之上迸裂开来,我听着天子之言,心里一阵阵发惧。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这个‘遥’字,甚是合儿臣的名讳啊。”

玩世不恭的声音传来,带了丝暮春时节特有的慵懒,这便是太子箫辰。

“太子这是看中这丫头了?”皇帝的语气里掺了些许调笑。

虽是疑问,却也肯定。

“大多女儿家的名字都带了些玉环珠宝,或是些脂粉花木,这个‘遥’字确实少见。”

皇后温柔地笑着,珠翠当啷作响,似乎对太子的眼光甚是满意。

“既如此,便封个侧妃吧。

看了这半天,好容易看中一个。”

皇帝一言既出,底下即刻便有宫人领着叩恩行礼,我随着宫人走上前去,生怕有哪出行差踏错,手心里早已攥出了冷汗。

“臣女沈遥,谢主隆恩。”

“这‘遥’字果然不错,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皇帝沉吟缓缓道,玉扳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扶手,“太傅博识,用心甚远。”

我恭敬地跪在堂下,不敢发一言,殿内的空气都似乎凝滞,只有盖碗碰撞的声音。

身下的软垫用丝线掺了金线绣了祥云花样,金线粗糙,磨得人膝痛。

“起身吧,让朕和皇后瞧瞧你。”

我依言抬起头,仍垂着眸子,天子圣颜,不得冒犯。

“端庄姝慎,太傅,懂得教女。”

2我走出重重宫廊,四处黛瓦红墙,叫人好不惶惶。

那边的选秀还在继续,声音远远地传来,偶尔能听见一两个熟悉的名字,倏尔间归于宁静。

“姑娘,此处便是角门,马车已经候着了,奴婢先行告退。”

“多谢姑姑,一路上劳烦了。”

“姑娘言重了,等行了礼,您便是太子侧妃,哪有谢奴婢的道理。”

我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禁遥想我日后的光景。

太子妃是一早定下的,先太子病弱,早年间病逝,皇后再无嫡亲子嗣,便将生母位分不高的箫辰收作养子,去年初春立为太子。

我回身踏上马车,在这封闭的环境里,帝王的威压似乎才褪去了些许,不知怎的,那道散漫随意的声音又在我脑中响起,声音这般好听,大抵不是个丑的。

我一路胡乱琢磨着,不知不觉已至府前,府中早已提前得了消息,此时一片喜色,似那姹紫嫣红开遍。

按着礼制,再过一旬我便得入宫行册封礼,在这期间,母亲拉着我的手,给我讲着宫廷规矩,教我万事当心。

唯独父亲缄默不语,直到出闱的那一天,我涂脂描眉,戴簪佩环,他瞧着我良久,半晌无言,最后时刻,他将一个锦盒递给我,那盒里装着的,是一条素链,上头穿了枚铜钱。

“仔细收好,莫叫人摘了去。”

这枚铜钱自我记事起,便见父亲戴在身上,从未离身,也不许旁人触碰,直到有一天,他晚归行至厅内,将那枚铜钱狠狠摔在地上,之后便再没见他戴过。

“这枚铜钱来历不凡吗?”我端详着。

“日后你自会懂得。”

3屋内,红烛垂泪,香笼燃影,被褥下的红枣桂圆一类,硌得人生疼。

今日和我一起嫁进宫闱的,还有一位正妃,两个宝林,君恩如流水,今日必不到我家。

我一个人坐在房内,等到熏炉燃尽,好不容易卸下来满头钗环,净面沐浴,吹熄满室红烛,抖落一地小食,这才安稳歇下了。

第二日天光大亮,我和太子妃及两位宝林随太子去向帝后请安,太子妃是本朝唯一异姓王——忠炀王的独女,名叫谢婉,人恰如其名,婉约动人,端庄大方。

和我也算是旧相识。

在我们还是稚子时,两家交情颇深,虽说一个从文一个从武,但全无龃龉。

后来谢婉入京作质,两家府邸在同一条街上,随即玩儿到了一处。

再后来先太子病逝,我父亲作为太子之师,自然悲痛不已,竟有沉寂之意,两家就此疏远了些。

“儿臣给母后请安。”

“平身吧,赐座。”

宫人们拿来软垫,太子和太子妃挨在皇后身前,我略远些。

还是那种掺了金线的软垫,甚至坠上了明珠,我跪坐其间,低首垂目。

“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侧妃,你也挨近些。”

皇后拉着太子妃的手,正说着体己话,却忽地问起我来。

我依言挪近了些,不敢僭越太子妃身后,倒是太子妃回过首来瞧了瞧我,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往前带了带,与其平齐,“母后喜欢你,你靠近些,不妨事的。”

她腕子戴了只镂金珠镯,很是华贵,衬得她的手纤细白皙。

“那是辰儿半月前去库房寻了来的,又请能工巧匠镶嵌珠玉,费了好一番工夫呢。”

皇后调笑着,太子妃羞地垂了头,红了脸。

太子未发一词,只是轻笑着,原以为他是个散漫跳脱的性子,不曾想,是个内敛的。

4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了两三天,午后,东宫里来了一批匠人,将院子里原本栽着的白梅刨去半数之多,重新栽上了玉兰,两种截然不同的素色花朵将这偌大的天地裹得白茫茫一片,东风微拂,花瓣簇簇而落。

“新栽上的玉兰,你可还喜欢?前几日在母后宫里,见你一直盯着瞧。”

入了夜,箫辰不知是从哪棵树上薅下来几枝,从我壁橱里随手拿了个鎏金白瓶插上,斜支着头,就这么瞧着。

“多谢殿下关怀,妾欣喜非常。”

我难得的有片暇微刻,用目光仔细地描摹他的眉眼,确实不丑,甚至称得上是清秀,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嘴唇薄削,有些薄情相。

大抵传闻是不太准的,我只是偶然一瞥,他只是恰好回眸,便就这样放在心上了,哪里,像是个薄情的人呢。

我煞有其事地执起一杯热茶,氤氲的水汽将对面人的面容模糊了些,也遮住了我稍稍弯起的嘴角。

“皇兄若是在,也必定喜欢这玉兰白梅交相辉映的素雅景致。”

箫辰仿若瞧出了神,一下一下地晃着腰间的穗子。

我往院子里望去,澹白轻黄纯雅素,一段风流,欹枕疏窗户。

我父亲是先太子之师,我与先太子也是打小的顽伴,先太子薨逝时,我将将及笄,若是先太子箫珣还在,看见此景,确实会雀跃欢腾。

“先太子爱好素雅,可惜病弱早亡,殿下莫要过于伤怀。”

故人归穷泉,重壤永幽隔,也是叫人唏嘘不已。

“明日我再为你扎个秋千吧,就在那银汉下,花影里。”

他倏地抬眸,盈起一汪清浅笑意。

我到底被这月光,照了个正着。

5“你们听说了吗?陈宝林遇喜了!”“是啊,我也听永乐殿的宫人说了,估计不会有假。”

“哎,你们说,这太子多数时候都是宿在太子妃和咱们侧妃这儿,结果倒让一个宝林先遇了喜。”

“可不是吗,这宫里啊,母凭子贵,指不定马上就封了侧妃。”

“那沈侧妃的日子岂不是要难过了......”......我入东宫半年,在清秋习风里,听了一耳朵闲言。

无意给人做茶后谈资,我拢了拢外衫,怀抱着一捧玉兰匆匆而过。

殿内已烧起了熏炉,因着我怕寒,甫一入秋,太子妃将我屋里的炭火足足添了两倍,满室的燃香混着玉兰花香,熏得人欲醉,泛着凉意的手也渐渐回暖。

“婉姐姐去瞧过陈宝林了没有?”我拨着手炉里的香灰,问着前来添茶的阿槿,她是我的贴身侍女,总是为我处处留心。

“侧妃也听见外头的人嚼舌根了?”阿槿面露怜惜。

“嗯。

她们的消息也算是灵通。”

阿槿避退了闲人,这才回答起我的问题,“还没,不过应该就在这一两日了,太子妃贤良恭谨,又温柔和顺。”

我朝她宽慰地笑了笑,“我不担心婉姐姐捻酸恰醋,只是怕她心里不痛快。

再者,我若要去看望陈宝林,也不能越到正妃前头去。”

“侧妃莫要难过,子嗣一事,强求不来。”

也不知是不是乍寒乍暖,折回来的玉兰已有些蔫巴,“我明白。”

不知何时起,我亦得宠忧移失宠愁,偌大东宫,凉风只在殿西头。

6浅秋刚过,北风便凛冽起来,这满院的素色纷纷而下,倒像是寒风吹雪来。

日子一冷,我便也少走动,每每箫辰来了,见我这么歪着,总得数落我几句,然后再拖着我冒着寒风在院子里走圈儿。

这些日子我愈发倦怠,每日十二个时辰,七八个时辰都在酣睡,就是有时箫辰来了,我都不曾醒转。

“这几日你可有不适?”当夜,箫辰凑在我耳边问道,而此时的我已经要梦会周公了。

“没有......”直到第二日天蒙蒙亮,我和箫辰被一阵吵扰至极的喧闹声吵醒,还伴着凄厉的惨叫声,我困倦得不行,箫辰抽身掀帘,将守夜的人唤了进来。

“何事惊扰?”“回......回太子殿下,不是,不是咱们殿里,是......是,是陈宝林的永乐殿。”

守夜的内侍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

我听见永乐殿出事了,猛地坐起,房门大开,寒风一阵阵往屋子里头灌,凉意甚至渗进了骨头缝里,从脚底往肺腑钻。

等我们匆忙赶到时,整个永乐殿乱作一团,太子妃得了消息急忙赶到,发髻都松散着。

方才凄厉的惨叫声此时已经变得沙哑虚弱,是由内室传来。

我们抬步欲往里走,却被跪着的内侍劝阻,“殿......殿下,里面污秽,万不可入啊!”内侍以头怆地,婢子哭声震天,里面却是一点动静也无了。

“让开。”

箫辰眼底淬怒,越过宫人推开内殿半开的门。

只消一眼,太子妃便晃了身子,我忙扶了一把,半揽着,这才堪堪半倚着雕花木门站稳。

我也因此前去了一步,看清了屋内的模样。

陈宝林连着被褥跌撞在地,面色已然青白,血迹沾满了整个榻间,被褥之间血色似墨处,赫然躺着一个人形肉块,竟还与母体连着。

7“还是没消息吗?”皇后端坐上首,掌中捻着一串佛珠,面色不愉。

婢子摇了摇头,将身子躬的更下了些,“陛下在乾清宫与众大臣议事,屏退众人,一时半会儿怕是通传不了。”

“暂时莫再传了吧,陛下这几日为了边境烦忧,这会儿谁都请不动。”

皇后摆了摆手,示意婢子下去。

“陈宝林遇喜已近五月,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小产了?”皇后长眉微蹙,狠掷了手中的佛珠。

“母后息怒,事发突然,是儿臣照顾不周。”

太子妃闻言当即叩首请罪。

“太子妃你先起身,天灾尚可防范,若是人祸,那便是防不胜防。”

皇后意有所指,太子妃和我只得缄口不言。

我们俩这萧瑟之态,太子大抵是看不过眼了,“母后,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总得查了才知道......”“本宫知道不好妄加揣测。

事关皇嗣,本宫亲自查!”皇后震怒,上位者的威严于此刻尽显。

“太子留下,其余人就先退下吧。”

8出了永康宫才发现,外头飘了雪,石板路上竟已积了薄薄一层白脂。

踩实了,倒真有些如履薄冰之感。

“天寒霜重,阿遥可慢些走,仔细跌着。”

太子妃瞧我滑了一下,赶忙拉过我手腕,引着我慢慢往东宫踱去。

两人腕间的珠镯时常碰撞着,那声音仿若山泉击石,泠泠淙淙。

这场景倒让我想起儿时与她做伴的日子,那时候手上虽无珠玉,但金银首饰在转身动作间也是这般啷当响。

我被牵着往前走,可走着走着我便脚下发软,眼前泛黑,紧接着就万事不知了。

等我再悠悠转醒时,已是在自己殿里了。

箫辰就守在我榻边,一脸关切。

“可还有不适?莫起莫起,你我夫妻,不必多礼。”

“多谢殿下,妾只是精神不济罢了,劳殿下挂念。”

我看着他眼底泛起的乌青,心底一阵阵酸软。

我不求一心,但求君心似我心。

“你哪里是精神不济,太医说,你是中毒之状。”

箫辰面色冷凝,我也是心惊。

我自问不曾与人为敌,何故险遭暗算。

“妾的饮食一向周全,用度也不曾有新,毒物从何而来?”“症结就出在这儿,验遍整个合欢殿都没发现毒物。

整个殿里的陈设用具都已换过了,大抵能防范一二。

你自己一定多加小心,略有不适,即刻派人通传。

我也会吩咐太子妃对你多加照应。”

箫辰说完,习惯性地用穗子搔了搔我的脸颊,这是我们成婚以来不知不觉间养成的小动作。

虽然略显轻浮,却是十分亲昵。

9“太医!太医!快去叫人!侧妃沤血了!”“再派人去告知太子与帝后!”我耳边似有万斤金属摩擦鸣响,心口憋胀,喉中一片腥甜,连手边打翻了甜羹都不知道,倒是阿槿忙扑了一下,这才没被烫着。

“侧妃别睡过去,阿槿在这,莫怕。”

她环着我,我却无力支撑,眼看要一口气憋闷过去。

“太医!太医来了!”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但是我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也无法勉力睁开眼。

只知道扎得针好疼,喝的药很苦,待的地方很冷。

等我完全清醒,已经是三日后了。

那是冬日里难得的艳阳天,好似春朝。

“侧妃这几日还是得静养,莫外去了。”

“这屋子里怎么清冷冷的,直叫人打颤。”

我怀里塞着汤婆子,缩着手。

“奴婢瞧着日头不错,就没烧炭火,再者前段日子炭火用的厉害,离下次发放还得有段时日呢,那炭框里已没剩多少了。”

“也是,总围着熏炉,我都变得弱不禁风了。”

我本意是句顽话,却一语惊醒了梦中人。

10佛堂静谧,香龛袅袅,人心皎皎。

“有眉目了吗?”“是。

太医说,那些炭里确实被人掺了十足十的药量,但药性温和缓慢,日积月累,方入肺腑。

前段日子您嗜睡乏力,也是为此。”

“那炭火......”“阿槿,不必多言。”

我瞧着满室神佛,无一不眉目含慈,面容怀悯,“婉姐姐不至如此。”

“是。

奴婢妄言,还请侧妃恕罪。”

阿槿欲言又止,我停了抄写经文的动作,示意她接着说。

“陈宝林已于昨日,殁了。”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我心头一紧,陈宝林滑胎当日情状着实可怖,可后来听说经过数位太医救治已无性命之虞,只是,不会再怀胎了。

这才过去短短几日,就遥往奈何了。

“永乐殿的人口风紧,没打听出什么来,只是......”“只是什么?”“只是从太子妃的未央殿里传出流言,陈宝林是吞金而殒命,死状好不凄惨。”

“流言,岂可当真。”

欲提笔再写,孰料凝墨斩卷,这幅经文,算是白费。

11树欲静而风不止,景如此,人亦是。

太子妃身边的丫鬟珮儿向帝后告发,陈宝林与腹中胎儿皆是死于太子妃之手,连同我中毒一事,也是太子妃一手策划。

“信口雌黄!空口无凭,竟敢污蔑太子妃!来人,拖出去,杖毙!”皇后怒不可遏,当即便要处置了这丫鬟。

箫辰神情微怒,看样子,也是不信的。

而皇帝威坐明台,双眸微露阴鸷,“凭证。”

珮儿忙不迭地挣脱,“陛下,屏风......屏风就是证据。”

“陈宝林榻边的屏风淬了寒毒,而她遇喜胎热,哪里受得住......还有侧妃,永乐殿的陈设换过,如今那外间用着的屏风,也是淬了寒毒的......”珮儿惊惶不已,不停叩首谢罪。

我听至此处,如坐针毡,而太子妃就挨在我身边,早已惨白了一张脸,我忙握了她的手,安抚地捏了捏。

“将屏风取来。”

经过核验,屏风上确是淬了毒,且毒性匪浅。

是了,若是只有炭火里的慢性毒,只两月时间,怎会让我呕血濒死,我心底止不住地惊颤。

“父皇,母后,凭两个不知经过多少双手的屏风就定罪,恐招天下人耻笑。”

箫辰深作一揖,“婉儿恭俭贤淑,此事绝无可能。”

“儿臣,无话可说。”

太子妃不欲争辩,不曾垂泪,只行一大礼,久久不曾起身。

皇帝半晌无言,那嵌珠的玉扳指一下下地敲着,好似估量着满殿人的命途。

“一张嘴,两个屏风。”

皇帝嗤笑,“真是荒谬。”

“储妃仁德,竟纵得你们不知天高地厚。”

“拔舌,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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