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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

苏永成继续说道:“不就是一盆破花么?多大点事啊?”

“我爸任劳任怨伺候你那么多年,怎么能为了一盆花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多大点事?

我40年的心血,我晚年唯一的精神寄托。

原来在他眼里,都只是多大点事?

刘晓芳也附和道,“其实我早就看那盆花不顺眼了,主要是客厅那么小,以后婴儿车什么的都没地方放。”

“再说,妈你现在退休了,就剩下每月那么一点养老金,养活自己都成问题,还想养花呢?”

“这以后还要养孙子呢,你怎么能那么自私呢?”

听到这种话,苏永成不仅不觉得有问题,还点了点头,“妈,你就给爸道个歉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爸这些年为了这家付出了多少。”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刘晓芳,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当初刘晓芳说,要是苏永成给不出三十万彩礼就不嫁时,是我舔着脸去跟兄弟姐妹借的钱。

到现在,这笔钱苏永成一分都没还过。

全是从我每个月工资里拿去还的。

而苏永成研究生刚毕业,分配到的国企单位初期工资一个月只有三千多,根本不够他们两小口用的。

这一年来,也都是我在补贴的。

说实话,今天给那盆花买的土壤和药粉,也不过一百来块。

远不及每个月补贴给他们的钱多,可他们竟然还说我自私?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的心都凉透了。

随后我叹了叹气,转身走进了卧室。

苏为谦以为我终于服软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知道丢人,早干嘛去了?”

“我可警告你,以后再让我发现你乱花一分钱,我跟你没完!”

可下一秒,我拿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走了出来,“我再说一次,离婚后房子和存款,我们一人一半。”

空气突然寂静下来,所有人都似乎不信,我是来真的。

直到我拖着行李箱走出楼梯道,苏为谦才如梦初醒冲着我身后大吼,“方静之!你敢走一个试试看!”

可我忍了那么多年,也忍够了。

脚都没停一下,直接消失在了楼道里。

刚在附近的小旅馆安顿下来,手机就响了。

是苏永成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他说:“妈,你冷静一下,别那么幼稚行么?”

“这样吧,我给你再买一盆新的,总可以了吧?”

“你真的,别因为自己的脾气,就害得这个家都散了。”

“更何况,晓芳怀孕了,你忍心让孩子一出生,就有一对离了婚的爷爷奶奶被人笑话吗?”

听到这里,我心里确实有些不是滋味。

见我一直没说话,电话那头的刘晓芳就情绪激动得嚷嚷了起来,“我就说吧!你妈怎么可能回来!她精着呢!”

“我看她就是不想把养老金补贴给我们小家庭而已!”

“苏永成我告诉你,今年内要么把这套破房子装修好过到我的名字上,要么重新在外面给我买套新的!”

“不然我就把孩子打掉!你听见没有?!”

听到她这些话,我刚刚心里那半秒钟迟疑,也瞬间没了。

原来,他们才不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他们想要的,不过是我这个提款机。

苏永成似乎也被刘晓芳的话吓到了,他立刻用一种命令般的语气对我说:“妈!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和我爸离婚!”

“你要是这么犟下去,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妈了!”

不认了?

那不正和我心意么?

他还想说什么,我果断将电话挂断并拉黑了。

之后一段时间,他们出奇的没再来找我。

直到我第一笔7000元的养老金到账,我终于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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