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的闹钟在六点半响了第三次,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今天早八是老教授的课,
迟到要扣平时分。套上卫衣抓过书包,他一路狂奔到教学楼门口,
远远就看见宿管张阿姨举着登记本站在台阶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完了。
”齐天心里咯噔一下,脚步没停,趁张阿姨低头登记另一个学生的工夫,
迅速往旁边的灌木丛躲。确认没人注意,他集中意念,指尖泛起一阵微不可察的麻意,
下一秒,原本一米八的男生变成了一只毛色橘黄的流浪猫。猫的视角比人低了大半,
他贴着墙根溜,刚要钻过教学楼的侧门,后颈突然一紧——张阿姨的手稳稳把他抱了起来。
“哎哟,这小橘猫真亲人,”阿姨的声音软了下来,“刚好办公室有老鼠,跟我走,
给你喂火腿肠。”齐天僵在阿姨怀里,爪子不敢乱挥,只能装乖蹭了蹭阿姨的手心。
到了宿管办公室,阿姨把他放在桌上,转身去抽屉里翻火腿肠。齐天趁机跳到窗台上,
爪子扒着窗框往外看——走廊里没人,他迅速变回人形,卫衣上沾了两根橘猫毛,
他赶紧捻掉塞进兜里,拔腿往教室跑。“齐天,你可算来了!
”同桌李阳拍了拍他旁边的空位,“刚张阿姨还在说捡了只橘猫,跟你一样踩着点到,
笑死我了。”齐天坐下来,心脏还在跳,扯了个笑:“别提了,路上堵车。”他没敢说,
刚才那只“橘猫”就是自己——这个秘密,他从十二岁那年就埋在了心底,连奶奶都不知道。
周三下午的计算机实验课,齐天所在的小组遇上了***烦——服务器线路接触不良,
屏幕卡在蓝屏界面,老教授抱着胳膊站在旁边,语气严肃:“还有半小时交成果,
你们组要是搞不定,平时分扣一半。”组长急得直挠头,齐天盯着主机后面缠成一团的线路,
突然说:“我去走廊接杯水,你们再看看说明书。”他走出机房,在楼梯间确认没人,
意念一动,变成了一只灰扑扑的麻雀。麻雀体型小,能从机房的通风口钻进去。
他扑棱着翅膀飞到天花板上,一眼就看见有根线路松了,搭在另一根线上。
正要啄着把线路归位,头顶的排风扇突然转了起来,风把他吹得打了个转,
翅膀撞到服务器外壳,发出“咚”的一声轻响。“什么声音?”老教授抬头往天花板看。
齐天心里骂了句,赶紧叼着线路按回去,然后顺着通风口飞出去,在楼梯间变回来。
他揉了揉发疼的翅膀,从兜里摸出刚才不小心沾到的一根麻雀羽毛,扔进垃圾桶,
才端着空杯子走回机房。“搞定了!”组员兴奋地喊,“刚线路自己归位了,可能是风吹的?
老教授走过来检查,点了点头:“下次注意线路整理。”齐天站在后面,
悄悄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发现。周五晚上,齐天跟奶奶视频。屏幕里,奶奶坐在炕头,
手里拿着针线,面前放着一个红布包。“天天,你上次说卫衣领口松了,
我给你缝了个新的绳结,下周给你寄过去。”奶奶说着,把红布包打开,
里面是一块青螭玉佩,用红绳系着,“这玉佩你还戴着吗?老辈传下来的,戴着稳当。
”齐天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心里软了软。十二岁那年,他帮奶奶晒玉佩,
指尖被玉佩边缘划伤,血滴在玉上,当天晚上就发现自己能变身。后来他试过把玉佩摘下来,
发现变身能力还在——玉佩只是奶奶的念想,不是能力的开关。但他从没告诉奶奶这个秘密,
也没说过自己能变身,怕她担心,更怕打破这份安稳。“戴着呢,
”齐天笑着把玉佩凑到镜头前,“洗澡都没摘。”“那就好,”奶奶絮絮叨叨,
“最近新闻说有学生被境外***骗,你可别信那些高工资的活儿,咱踏踏实实的比啥都强。
”“知道了奶奶,”齐天点头,
心里却想起下午林薇薇找他说的事——林薇薇说她表哥在缅甸开语言机构,
缺计算机辅助教学的***,月薪六千,包机票住宿。他当时没答应,现在听奶奶这么说,
更犹豫了。挂了视频,齐天坐在书桌前,手指摩挲着玉佩。他知道能力能保护自己,
但也知道外面的危险不是变身就能完全应对的。可林薇薇那双带着期待的眼睛,
又在他脑子里晃——他想赚点钱,给奶奶换个新的洗衣机,奶奶家的旧洗衣机早就转不动了。
林薇薇是同系的女生,笑起来有两个梨涡,齐天对她有好感,却没敢表白。周四下午,
林薇薇在图书馆找到他,手里拿着手机,
屏幕上是“缅甸语言机构”的照片——白色的教学楼,门口挂着“启智教育”的牌子。
“你看,我表哥发的,”林薇薇把手机递过来,声音软软的,“主要是整理学生数据,
你计算机好,肯定能搞定。月薪六千,做两个月,刚好够你换个新电脑,
我也能买个平板记笔记。”齐天盯着照片,心里犯嘀咕:“缅甸太远了,
我奶奶不让我去境外。”“又不是去很久,”林薇薇拉了拉他的袖子,“我们一起去,
互相有个照应。我表哥会去机场接我们,到了机构都是中国人,很安全的。再说,
我们攒点钱,毕业旅行也能去个好地方呀。”她的指尖碰到齐天的手腕,
齐天的心跳快了半拍。他想起奶奶的叮嘱,又想起奶奶家的旧洗衣机,犹豫了半天,
终于点了头:“那我跟我奶奶说,我去邻省实习。林薇薇笑了,
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下周六的机票,我已经帮你订好了,
到时候我们一起走。”齐天没注意到,林薇薇转身的时候,嘴角的笑淡了下去,
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鱼上钩了,下周六见。”下周六,齐天和林薇薇一起飞抵仰光。
出了机场,一个穿黑色T恤的男人举着“接齐天”的牌子走过来,
自称是林薇薇表哥的手下阿力。“车在外面,”阿力的声音很沉,眼神扫过齐天的时候,
带着一丝审视,“路上有点远,你们先睡会儿。”车开了三个小时,从市区到郊区,
路边的房子越来越少,最后停在一处围着两层铁丝网的园区门口。齐天心里发慌,
刚要问“机构怎么在这里”,阿力突然伸手,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车门上。
“你干什么!”齐天挣扎,却看见林薇薇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手机,
对着电话说:“人带到了,50万赶紧打我卡上,别耽误我回学校上课。”“薇薇?
”齐天愣住了,“你说什么?我们不是来做***的吗?”林薇薇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
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温柔:“谁跟你认真的?你就是我赚快钱的工具。
你以为我真看得上你这种没背景的穷学生?”齐天的脑子嗡嗡作响,
阿力已经用绳子绑住了他的手。“把他带进去,”阿力对旁边两个守卫说,“刀疤哥等着呢。
”被拖进园区的时候,齐天趁守卫搜身,把脖子上的玉佩摘下来,
塞进运动袜的松紧口——不是因为能力依赖它,而是这是奶奶给的,他不想弄丢。
进了铁皮宿舍,里面挤满了人,有跟他一样的学生,也有打工的年轻人,
一个穿破洞牛仔裤的男生凑过来,低声说:“别挣扎,在这里,听话才能活下来。
”齐天没说话,靠在墙角,闭上眼睛。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他得想办法逃出去——不仅为了自己,还为了奶奶。接下来的几天,齐天假装“胆小怕事”,
跟着其他人学诈骗话术——冒充客服,骗国内老人的养老钱。守卫骂他“大学生还这么笨”,
却也因此减少了对他的监视。他把每天观察到的情况,记在心里,
像记专业课笔记一样清晰:守卫每两小时换班,
中午十二点换班时最乱;食堂后墙有个废弃的通风口,
是监控盲区;负责人刀疤每天下午三点去财务室对账,钥匙挂在腰上;铁丝网通电,
但有一处锈迹,可能是弱点;晚上九点后有狼狗巡逻,狗叫声能传很远。他没敢变身,
怕在陌生环境里出意外。直到第五天晚上,宿舍里的人都睡着了,他才悄悄起身,
走到厕所后面的排水管道旁。确认没人,他集中意念,变成了一只仓鼠——体型小,
不容易被发现。仓鼠钻过排水管道,先跑到财务室窗外。刀疤正在里面对账,
钥匙在他的腰带上晃来晃去。齐天绕到铁丝网边,用爪子碰了碰锈迹处,
没感觉到电流——果然是弱点。正要返回,远处传来狼狗的叫声,他赶紧钻进墙缝,
变回来后,头晕得厉害,靠在墙上休息了几分钟才缓过来。他没敢告诉任何人自己的发现,
包括那个穿破洞牛仔裤的男生后来他知道对方叫陈阳。秘密一旦说出口,
就不再是秘密了。齐天开始制定逃生计划,每一步都要避开所有人的注意。
他发现刀疤每天中午会去食堂吃饭,财务室没人,钥匙会放在抽屉里——但抽屉有锁。
他需要一个机会,把钥匙弄出来。第十天中午,齐天故意“记错话术”,
导致“业绩不达标”。刀疤把他拽到财务室,骂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再记错,
我打断你的腿!”齐天低着头,趁刀疤弯腰翻账本的工夫,迅速集中意念——变成一只螳螂,
落在桌子上。刀疤没注意,继续骂。螳螂爬过去,用前肢勾住钥匙串,慢慢往桌边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