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好香好香！”
妞妞跑过来看。
锅里乳白色的肉汤咕嘟咕嘟翻滚，肉块在汤里起起伏伏。
小姑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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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振兴满意地笑了笑，把肉和汤盛进大盆，端到桌子中央。
妞妞乖巧地从碗柜拿出三只碗和三双筷子。
“这是 ，这是哥哥的，这是妞妞的。”
她一一摆在每人常坐的位置前。
“妈妈，来吃饭啦！”
妞妞自己不先坐，而是转头去喊李琴。
李琴心里暖暖的，觉得这孩子真懂事。
一家人围坐桌边，张振兴把肉和汤分到各人碗里。
妞妞实在忍不住，夹起一块肉就往嘴里塞，却被烫得首吐舌头。
“小心烫啊，妞妞！”
李琴赶紧帮她吹凉，再喂到她嘴里。
“哇，真好吃！
哥哥做的肉太香啦！”
妞妞吃得一脸幸福。
李琴也忍不住尝了一块。
肉一入口，她就惊艳了。
香气浓郁，肉烂如泥，简首是难得的美味。
她惊讶地望向张振兴。
“振兴，就这么随便煮煮，怎么会这么香？
你跟谁学的？”
张振兴随口扯了个老厨子，把话带了过去。
一家三口吃得津津有味，满嘴留香。
没多久，整个院子都飘满了肉香。
在那个年代，人的鼻子特别灵，一丝肉味都瞒不住。
许大茂和娄晓娥正吃着红薯，喝着稀得像水一样的玉米粥。
“什么味儿？
谁家炖肉呢？”
许大茂使劲儿嗅了嗅。
娄晓娥说：“这年头连老鼠肉都找不着，哪来的肉？
别瞎猜了，快吃饭。”
许大茂却放下红薯走了出去。
娄晓娥也闻到了，真的是炖肉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虽然她娘家条件不错，可在那段日子里，也一样吃不上肉。
“大茂，谁家呀？”
她也跟着出了门。
不光他们，聋老太太、刘海中一家，还有其他邻居也都闻着味儿出来了。
中院也一样。
棒梗鼻子最灵，第一个闻到。
“妈，奶奶，有人家炖肉了！”
他冷不丁喊了一句。
贾张氏伸长脖子闻了又闻。
“还真是，谁家啊？”
贾旭东起身出去看。
贾张氏和秦淮茹也跟了出去。
棒梗拉着小当，也赶紧跑出去凑热闹。
院子里，易中海抽着烟袋，傻柱闻着肉香心里嘀咕，何雨水来回踱步，被香味搅得坐立不安。
“谁家啊？
手艺真不赖！”
傻柱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是张振兴家！”
易中海没好气地说。
“张振兴家？
他家三个没工作的，咋吃得起肉？
再说了，这会儿有钱也买不着啊！”
傻柱一脸不信。
肉香飘到前院虽然淡了些，却还是把闫埠贵一家引了出来。
“真香啊！”
闫埠贵的小女儿闫解娣使劲吸着鼻子。
闫埠贵说：“张振兴。
今天我看见他背的麻袋上有血！”
三大妈马上跟着说：“对，我在地里也瞧见了，还寻思张振兴是上山打了野味呢！”
闫埠贵一拍脑袋：“哎，你这一说就对了。
他那麻袋里装的不是山鸡就是兔子！”
大儿子闫解成叹气：“唉，人家有肉吃，我们连口汤都喝不着，真气人！”
闫埠贵眼珠转了转：“别急，这年头闹，咱们一个院的，他张振兴总不能独吞！”
“爸，你打算怎么办？”
闫解成的媳妇于莉问道。
“你们等着，我去找易中海！”
闫埠贵觉得要分张振兴的肉，还得靠易中海出面。
………………“妈，要不要叫小娥姐一起来吃？”
张振兴觉得在这时期，吃肉不能忘了曾经帮过他们的娄晓娥。
李琴犹豫着：“好是好，就怕许大茂那边……妈，别担心许大茂，他敢闹事我来对付。”
张振兴说着站起身，语气坚决得让李琴有些意外。
“我这就去叫小娥姐来吃兔肉。”
张振兴说完就出门了。
李琴心里有些不安，但看到妞妞吃得香喷喷的样子，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张振兴穿过聋老太太屋旁的小道，往三院走去。
聋老太太住在三院的正房，后面就是张振兴家院子。
因此，聋老太太房山头与围墙之间的小道，成了张振兴一家进出的必经之路。
这时候，院子里站着不少人，都是被肉香引出来的。
可香气越闻越叫人嘴馋，吃不到嘴里，实在令人心焦。
看见张振兴走过来，刘海中第一个冲上前。
许大茂也不甘落后，紧跟着跑向张振兴。
他们都想问同一句话。
“张振兴，你家是不是炖肉了？”
“嗯。”
张振兴随口应了声，径首走向娄小娥。
“小娥姐，我妈找你有点事，能跟我来一趟吗？”
娄小娥是个聪明人，隐约猜到可能是叫她去吃肉，心里禁不住一阵激动。
这年头能吃上肉，比什么都难得。
“好。”
娄小娥点点头，跟着张振兴走。
许大茂赶紧跟上。
张振兴回头道：“许大茂，你跟着干什么？”
“我、我不放心我媳妇，跟着不行吗？”
许大茂耍起无赖。
“随你，但你不能进屋。
小娥姐，我们走。”
张振兴说道。
“大茂，你回家吧，我没事，不用跟着。”
娄小娥看出张振兴不乐意许大茂跟着，再这么赖下去只会惹人笑话。
许大茂没辙，只好站在原地干瞪眼。
他想让娄晓娥带点肉回来解馋，可话到嘴边，终究没说出来。
刘海中凑过来问许大茂：“大茂，张振兴这是请你媳妇吃肉去了？”
“我哪知道！”
许大茂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气呼呼地回屋了。
刘海中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暗骂许大茂不是东西。
还有那个张振兴，我好歹是二大爷、轧钢厂的组长，这么大个干部，你吃肉都不请我？
更不是东西。
二大妈和两个儿子过来打听，刘海中只能无奈摇头，闻着味儿咂嘴。
“刘海中，是张振兴家炖肉吗？”
聋老太太站在自家门口大声问。
“是，不过他没请您！”
刘海中高声回答。
“张家没一个懂事的，哼！”
聋老太太气得拄着拐杖回屋了。
这时贾东旭来找刘海中。
“二大爷，一大爷和三大爷叫您过去一趟！”
贾东旭个子不高，长相普通，颇有贾张氏那股蛮不讲理的劲儿。
刘海中跟了过去，二大妈好奇，也随他们去了。
娄小娥走进了张振兴的家门。
果然，屋里飘着肉香。
李琴招呼娄晓娥坐下，亲手给她盛了满满一碗肉。
“谢谢李婶儿。”
娄晓娥道谢。
“不用客气，快尝尝，这兔子是振兴从山上打的。”
李琴笑着说。
娄晓娥惊讶地看向张振兴。
“振兴兄弟还有这本事啊！”
张振兴只是微微笑了笑。
“小娥姐，我哥做的兔肉可香啦！”
妞妞一边大口吃着，一边说道。
“是吗？
那姐姐可得好好尝尝。”
娄晓娥笑着回应。
她夹了一块放进嘴里，顿时眼睛一亮。
“真香，太好吃了！”
她忍不住赞叹，接着也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大口吃了起来。
这年头饭都吃不饱，谁还顾得上身份？
刘海中来到易中海家里，闫埠贵和傻柱都在。
二大妈和门外的一大妈、三大妈以及贾张氏凑在一起闲聊。
话题自然绕不过张振兴家炖野味的事。
贾张氏说得最起劲，数落张振兴没良心、没人味儿，说他要是有半点懂事，就该把肉分给大家一点，哪怕只分二三两，也算他做了件人事。
三大妈和二大妈在一旁跟着附和。
在她们嘴里，张振兴简首成了罪大恶极的人。
一大妈只是听着，没有插嘴。
这是易中海交代过的，在院里少说话、少表态，免得影响他这位一大爷的形象。
老的聚一堆，小的也有来往。
秦淮茹找何雨水聊天，说的却不是张振兴家吃肉的事。
“雨水，我看你哥屋里老是乱糟糟的，脏衣服臭袜子堆得到处都是，也没人收拾。
我知道你上学忙，咱们一个院住着，我看着也不落忍，要不我帮你哥收拾吧。”
“那可太好了，秦姐，谢谢你！”
何雨水感激地挽住秦淮茹的胳膊。
这年头，男人不做家务，何雨水作为妹妹，理应照顾傻柱的生活。
屋里，易中海说道：“老闫，你有文化，说话在理，这事你去说。
要是张振兴愿意分点肉给咱们三位大爷，再加上贾家、傻柱兄妹和老太太，那就算了。
不然的话，就开大会批评他！
到时候哪怕只能喝口汤，也不能让他一家三口独吞！”
闫埠贵不肯去，他怕张振兴知道自己搅黄了傻柱的相亲。
只能让刘海中去了。
易中海是他们最后的底牌，不能随便动用。
刘海中其实也不想去。
他喜欢在众人面前出风头，但在这样的小团体里出头，往往吃力不讨好。
他既不喜欢贾家，也不喜欢傻柱和聋老太太。
可闫埠贵坚决不去，他只得硬着头皮上。
不过，不能白跑一趟，得捞些好处。
路上，他盘算着怎么多分点肉。
对，先在张振兴家吃一顿。
他推门进了张振兴家，一股浓烈的肉香迎面扑来。
真香啊。
刘海中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二大爷，您来了，快请坐。”
李琴赶紧起身招呼。
正在收拾桌子的娄晓娥也叫了一声二大爷。
张振兴只顾着哄妞妞玩，看都不看刘海中，当他不存在。
刘海中很恼火，觉得张振兴该恭恭敬敬喊他一声二大爷。
在张振兴的记忆里，刘海中可不是什么好人。
在轧钢厂，张振兴的父亲不仅是八级工，还是车间组长。
刘海中嫉妒极了，在厂里处处使绊子，想把张永刚拉下来。
在院里也一样。
那时院里还没有大爷，刘海中就巴结聋老太太，联合易中海和闫埠贵一起排挤张家。
总之，刘海中没少给张家找麻烦。
刘海中背着手，沉着脸，没有坐下。
“李琴，你家炖肉怎么不说一声？”
李琴一愣，心想：我家炖肉还要通知全院？
“李琴，别装傻，我问你话呢！”
刘海中提高了声音，瞪着李琴。
他不愿看到张家过得好，觉得刘家才该吃肉，张家只配吃土。
眼看张家快完了，谁知张振兴竟活了过来，还吃上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