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领婚书遇阻,刘三来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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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刚散,苏小满就把林知夏的月白衫熨得平平整整。

那衫子虽旧,浆洗后倒也清清爽爽,针脚细密的补丁藏在袖口,倒像特意绣的花样。

“知夏,把这帕子系上。”

她递过条蓝布帕子,“县衙门口风大,别冻着脖子。”

林知夏接过帕子,指尖碰到她的手背,像被烫了似的缩了缩。

他低头系帕子,耳尖慢慢红到脖颈:“我、我不冷。”

苏小满笑他害羞,自己也套上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衫。

竹篮里装着王媒婆给的契书、张婶塞的两斤红枣(说是“早生贵子”的彩头),最底下压着她连夜缝的布包,里面是剩下的五两银子,用红绳扎得严实。

“走了。”

她拍了拍竹篮,“领了婚书,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夫郎了。”

林知夏嗯了声,跟着她出了门。

镇里的县衙在十字街尽头,青瓦白墙,门口立着两个石狮子,嘴上还沾着昨夜孩子们抹的红颜料。

苏小满攥着林知夏的手腕往台阶上走,他的手凉得像块玉,攥得她心里发疼,昨儿喝了药,烧退了些,可身子还是虚。

“苏小满!”

刚到衙门口,就听见那熟悉的粗嗓门。

苏小满抬头,就见刘三带着三个壮汉堵在台阶下,黑黢黢的脸涨得紫红,胸口的血渍还没洗干净。

“刘三,你想干什么?”

苏小满护在林知夏身前。

刘三吐了口唾沫:“干什么?

我倒要问问你!

昨儿在村口耍横,今儿倒来领婚书?

你当这县衙是你家开的?”

围观的人渐渐围过来。

卖糖葫芦的老汉凑过来,小声说:“小满,刘三这是来砸场子的。”

林知夏攥紧苏小满的衣角,轻声道:“我、我们走吧……走?”

刘三跨上一步,“你买个病秧子养着,不如跟我过!

我刘三有的是银子,保准儿让你顿顿吃猪肉!”

苏小满冷笑:“我苏小满嫁夫郎,是图他这个人,不是图猪肉!”

“人?”

刘三指着林知夏,“就他这病恹恹的样儿,能给你洗衣做饭?

能给你生娃?

我看啊,你就是图他那张小白脸!”

林知夏的身子晃了晃,帕子从脖子上滑下来。

苏小满转身扶住他,就见他眼尾泛着红,嘴唇咬得发白,这是要哭了?

“刘三!”

苏小满拔高声音,“我夫郎轮得着你指手画脚?

你前两任妻主是怎么没的,当我们不知道?

王寡妇掉井那天,你身上的酒气隔着二里地都闻得见;李娘子病死那晚,你屋里的打骂声吵得狗都叫!”

围观的人倒吸口凉气。

刘三的脸瞬间黑了:“你、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苏小满扯着嗓子喊,“张婶家的柱子那天喝醉了,说亲眼看见你推王寡妇下井!

李娘子的棺材板都没钉,你就把她的银镯子戴在相好的腕子上!”

人群里传来议论声:“真的假的?”

“刘三那混子,干得出这种事!”

刘三急了,挥着拳头就要扑过来:“老子今天撕了你这张臭嘴!”

“住手!”

一声断喝从衙门口传来。

苏小满转头,就见县太爷的衙役拎着水火棍挤进来,身后跟着个穿青衫的书吏:“光天化日之下闹事,当县衙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刘三缩了缩脖子,赔着笑:“官爷,我就是跟苏小满说两句话……说两句话?”

书吏扫了眼林知夏,“你们要领婚书?”

苏小满忙点头,把契书递过去:“官爷,这是王媒婆给的契书,我们是正经买夫郎的。”

书吏翻了翻契书,又看了看林知夏:“小郎,你可愿意嫁与苏小满为夫?”

林知夏抬头,目光扫过苏小满的后背。

她的灰布衫洗得发白,却浆得板板正正;她的头发用草绳随便扎着,发梢还沾着灶膛里的草屑;她的手粗糙得像块老树皮,可刚才扶他时,暖得像团火。

“我、我愿意。”

他轻声说。

书吏点点头,提笔在婚书上写:“苏小满,二十岁;林知夏,十六岁。

良辰吉日,结为夫妇。”

写完,他抬头问:“可备了庚帖?”

苏小满摸了摸竹篮,脸一下子红了,她光顾着凑银子,把庚帖忘家里了。

“官爷,我们……慢着!”

刘三突然挤过来,“这婚书不能领!

苏小满克父克母,是个丧门星,配不上知夏小郎!”

林知夏的身子又晃了晃。

苏小满攥紧他的手,冲刘三吼:“你闭嘴!”

“我偏不闭!”

刘三梗着脖子,“上回她娘死,全村的鸡都瘟了;她爹死那天,后山的老槐树都劈了!

这样的人,也配当妻主?”

围观的人交头接耳。

苏小满只觉得耳朵嗡嗡响,原身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娘咽气那晚,她蹲在灶前哭,张婶来送纸钱,说“小满啊,你娘走得不安生”;爹断气那天,她跪在泥里喊,王伯摇头叹气,说“这丫头,命硬得很”。

“丧门星……克亲人……”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她耳朵。

她望着林知夏泛白的嘴唇,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会不会也嫌她?

“够了!”

林知夏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他挣开苏小满的手,站到她身前。

月白衫被风吹得鼓起来,像片要飞的云:“我、我娘死的时候,我才三岁,是苏娘子给我擦眼泪;我被东家退回来那天,是苏娘子把我从人市领回家;昨儿我发烧,是苏娘子背我去药铺……”他转头看向苏小满,眼尾的红还没退,“她、她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苏小满愣住了。

林知夏平时说话总是结结巴巴,这会儿却像倒豆子似的,说得又快又急。

她望着他泛青的唇,突然发现,他的睫毛上挂着两颗水珠,在日头下亮闪闪的。

“官爷,”林知夏转身对书吏,“我、我愿意嫁。”

书吏被他说得一愣,又看了看苏小满,笑了:“好,婚书写好了。”

刘三还想闹,衙役己经举起水火棍:“再闹就带你去班房醒醒酒!”

刘三骂骂咧咧地走了。

苏小满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腿软,扶住旁边的石狮子才没摔倒。

林知夏慌忙扶住她:“你、你怎么了?”

“没事。”

苏小满吸了吸鼻子,“就是风太大,迷了眼。”

林知夏从怀里摸出块帕子,是他昨天夜里偷偷缝的,针脚歪歪扭扭:“擦、擦擦。”

苏小满接过来,擦了擦眼睛。

帕子上有股子草药香,是林知夏晒的干薄荷。

她望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家夫郎,嘴皮子倒挺利索!”

林知夏的耳尖瞬间红透,帕子从手里掉下来。

苏小满弯腰捡,却被他抢先一步,两人的头撞在一起,“咚”的一声。

围观的人哄笑起来。

卖糖葫芦的老汉举着糖葫芦喊:“小两口儿,买串糖葫芦图个甜!”

苏小满摸出两文钱,买了串糖葫芦,塞给林知夏:“吃,甜的。”

林知夏咬了口,糖渣沾在嘴角:“甜。”

苏小满望着他的脸,突然觉得,这婚书领得值。

就算全世界说她是丧门星,至少有个人愿意站在她身前,说她是最好的。

“走,回家。”

她拽着他的手往村走,“张婶说给我们留了新腌的萝卜干,你最爱的甜口。”

林知夏跟着她走,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

风里飘着野花香,他的月白衫被吹得鼓鼓的,像朵云。

苏小满望着他的影子,和自己的影子叠在一起,突然想起原身娘常说的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一起扛。”

她想,往后的日子,就算再难,有这么个小夫郎陪着,也总能熬过去。

衙门口的石狮子望着他们的背影,嘴上的红颜料被风吹得斑驳,倒像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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