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病危通知与契约婚姻苏晚接到堂姐电话时，正在给客户的新家安装最后一幅挂画。
电钻的轰鸣声还没消散，堂姐带着哭腔的声音就穿透了听筒：“晚晚，你快回来吧，
爷爷他……他住院了，医生说情况不太好，一直念叨着要见你和你的对象。
”挂画的水平仪“啪嗒”掉在地板上，苏晚的手瞬间僵住。指尖的凉意顺着胳膊往上爬，
直到心脏被攥得发紧，连呼吸都带着钝痛。她赶最早一班高铁往老家小城赶，
五个小时的路程里，脑海里全是爷爷的样子。苏老爷子是退休的中学语文老师，
一辈子温文尔雅，最疼爱的就是她这个唯一的孙女。小时候她总赖在爷爷书房里，
看他在宣纸上挥毫泼墨，听他讲李白的诗、苏轼的词，
爷爷总说：“我们晚晚以后要找个知冷知热的人，把日子过成诗。”可她让爷爷失望了。
三年前，母亲突发急性胰腺炎，手术费要三十万。那时她和顾言深刚毕业，
两人挤在出租屋里，对着未来充满憧憬，手里却连五万块存款都没有。顾言深的家境也普通，
父母是工薪阶层，供他读完大学已经倾尽所有。苏晚走投无路，找遍了亲戚朋友，
要么被婉拒，要么被冷嘲热讽，最后看着病床上昏迷的母亲，
她做了这辈子最艰难的决定——和顾言深分手。她记得那天在学校旁的梧桐树下，
她故意说得绝情：“顾言深，我不想再过苦日子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 顾言深的眼睛瞬间红了，攥着她的手腕不肯放，声音带着颤抖：“晚晚，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扛。” 她硬生生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怕自己一回头就会溃不成军。后来她东拼西凑，
加上匿名捐赠的一笔钱，终于凑够了手术费。母亲康复后，她全身心投入工作，
从小小的设计助理做到能独当一面的软装设计师，却再也没敢谈恋爱，更没敢告诉爷爷，
当年那个他极看好的“准孙女婿”，早就被她亲手推开了。她以为爷爷只是随口念叨，
却没想到，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看到的是插着氧气管、脸色苍白的老人。爷爷看到她，
浑浊的眼睛亮了亮，枯瘦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微弱却执着：“晚晚，对象呢？
爷爷想看看……想看着你有人照顾。”医生在旁边低声说：“苏小姐，
老爷子这次是急性心梗，情况不稳定，情绪不能受刺激，尽量满足他的心愿吧。
”苏晚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握紧爷爷的手，哽咽着点头：“爷爷，我带他来，
我一定带他来见你。”走出病房，苏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无助地滑坐在地上。
她哪里有对象？这些年她一门心思搞事业、照顾母亲，身边连个暧昧的异性都没有。
可爷爷的身体已经经不起等待，她不能让爷爷带着遗憾离开。就在这时，
手机弹出一条朋友转发的朋友圈，是个“特殊服务”广告：“专业契约男友，
可应对家长、同学聚会等各类场景，演技精湛，收费合理，绝不纠缠。
” 下面附了一张联系人的微信二维码。苏晚犹豫了三分钟，最终还是颤抖着手扫了码。
她没得选，这是唯一能圆爷爷心愿的办法。添加好友后，对方很快通过了验证。
头像是一只戴着墨镜的猫，昵称叫“陆则衍”。苏晚开门见山：“我需要租一个契约丈夫，
回老家见爷爷，他病重，想看到我结婚。期限一个月，报酬好商量，要求是演技好，
不露出破绽，事后互不打扰。”对方秒回：“巧了，我是自由撰稿人，正缺婚恋题材的素材。
要求：第一，契约期间所有‘夫妻互动’需提前沟通，不得越界；第二，报酬按天结算，
每天一千，额外产生的费用实报实销；第三，结束后需配合我做一次匿名采访，
提供素材参考。”苏晚没多想，立刻答应：“可以。我们明天见一面，签合同，
后天就回老家。”第二天，两人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苏晚提前十分钟到，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等了大概五分钟，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进来，
径直走到她对面坐下。男人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清俊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嘴唇的线条有些锋利，眼神带着几分疏离和审视。他把一份打印好的契约放在桌上：“看看，
没问题就签字。”苏晚拿起契约，仔细看了一遍。条款写得很详细，除了之前说的三点，
还补充了“不得干涉对方私生活”“契约期间禁止产生真实感情”等内容。她没异议，
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苏晚。”她抬头，对男人笑了笑，算是打招呼。“陆则衍。
”男人也报上名字，指尖拿起她签好的契约，对折放进包里，“明天几点出发？我收拾东西。
”“早上八点的高铁，我去接你。”“不用，车站见。”陆则衍站起身，“我还有事，
先走了。契约期间，合作愉快。”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苏晚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这是一场骗局，一场为了爷爷的“善意谎言”，可她别无选择。
只希望这场戏能顺利演完，让爷爷安心。出发那天，苏晚在高铁站看到了陆则衍。
他换了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西装，头发也打理过，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沉稳。看到她，
他递过来一个小本子：“昨晚写的‘人设’，我们对一下。我是你的大学学长，
毕业后创业做自媒体，性格温和，对你一见钟情，追求了半年才在一起。”苏晚接过本子，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细节，甚至包括两人“第一次约会”的地点、“确定关系”的时间，
还有她的喜好、忌口。看得出来，他很专业。“好。”苏晚深吸一口气，“我记住了。
到了老家，你尽量少说话，跟着我来就好。”陆则衍挑眉：“放心，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不会给你露馅的。”高铁一路向南，苏晚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
心里越来越紧张。她既怕爷爷看出破绽，又怕……遇到那个她躲了三年的人。
顾言深是爷爷老友的孙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爷爷一直很喜欢他，
总说要让他做自己的孙女婿。这次回老家，难免会遇到他的家人，甚至可能遇到他本人。
她不敢想，如果顾言深知道她为了圆爷爷的心愿，租了个“丈夫”，会是什么反应。
陆则衍似乎看出了她的焦虑，递过来一瓶温水：“别紧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就算真遇到什么状况，我也能圆过去。”苏晚接过水，说了声“谢谢”。
这个只见过两面的契约丈夫，意外地让人有些安心。抵达老家小城时，
堂姐已经在车站外等着了。看到陆则衍，堂姐眼睛一亮，悄悄拉着苏晚的胳膊说：“晚晚，
你眼光可以啊，长得真帅！”苏晚尴尬地笑了笑，介绍道：“这是陆则衍，我男朋友。则衍，
这是我堂姐。”陆则衍适时地露出温和的笑容，和堂姐打招呼：“麻烦堂姐特意来接我们，
辛苦了。”堂姐笑得更开心了：“不辛苦不辛苦，爷爷要是看到你，肯定高兴坏了！
”车子驶往医院的路上，堂姐突然说：“对了晚晚，顾言深也回来了。他听说爷爷住院，
特意从上海赶回来的，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陪着呢。”苏晚的心脏猛地一沉，
握着包的手指瞬间收紧。该来的，还是来了。陆则衍侧头看了她一眼，
捕捉到她瞬间苍白的脸色和紧绷的下颌线，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但没多问。
到了医院病房门口，堂姐推开门，笑着说：“爷爷，晚晚回来了，还带了男朋友来看你！
”苏晚深吸一口气，拉着陆则衍走了进去。病房里，爷爷靠在床头，精神比前两天好了一些。
而床边站着的那个男人，穿着白色衬衫，身形挺拔，侧脸的轮廓熟悉又陌生。听到声音，
男人转过身来。四目相对的瞬间，苏晚的呼吸停滞了。是顾言深。他比三年前成熟了许多，
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眼神却依旧锐利，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带着震惊、疑惑，
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痛楚。爷爷看到陆则衍，笑着招手：“快过来让爷爷看看。
” 然后又指着顾言深，对陆则衍说：“则衍啊，这是顾家长辈的世侄，言深。
你们小时候还见过呢，不过那时候你们都小，肯定不记得了。言深这孩子，靠谱得很，
这些天多亏了他照顾我。”顾言深的目光从苏晚脸上移开，落在她和陆则衍相握的手上，
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结了一层冰。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陆则衍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暗流涌动，不动声色地收紧了握着苏晚的手，上前一步，
露出得体的笑容：“顾先生，久仰。我是陆则衍，苏晚的丈夫。”“丈夫”两个字，
陆则衍说得清晰而坚定。顾言深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指节泛白。他看着苏晚，
眼神里带着质问，仿佛在说：苏晚，这就是你当年想要的生活？找了个陌生男人，草草结婚？
苏晚避开他的目光，心脏像被针扎一样疼。她知道，这场戏，从一开始就注定充满荆棘。
而她和顾言深、陆则衍之间的纠缠，才刚刚拉开序幕。2 同住修罗场，
演技大比拼爷爷的身体恢复得比预期快，一周后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出院那天，
顾言深主动提出要送他们回家，苏晚想拒绝，却被爷爷抢先一步答应：“好啊，言深，
正好你也去家里坐坐，陪爷爷喝杯茶。”苏晚的老家是一栋带院子的老房子，
是爷爷年轻时亲手设计的，青砖黛瓦，院里种着一棵老槐树，枝繁叶茂。回到家，
爷爷坐在沙发上休息，堂姐帮忙收拾东西，客厅里只剩下苏晚、陆则衍和顾言深三个人，
气氛尴尬得让人窒息。顾言深站在窗边，看着院里的老槐树，突然开口：“这棵树，
还是我们小时候一起种的。你那时候非要把树种在最中间，说这样夏天能遮更多的凉。
”苏晚的眼眶一热，那些被她刻意尘封的回忆，瞬间涌了上来。
小时候她和顾言深总在槐树下玩，他爬树摘槐花给她吃，她坐在树下看书，他就在旁边陪着。
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是她这辈子最珍贵的回忆。“都过去那么久了。”苏晚低声说，
语气带着刻意的疏离。陆则衍看出了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氛围，走上前，
自然地揽住苏晚的肩膀：“原来晚晚小时候这么可爱。不过现在有我了，
以后换我陪她在树下乘凉。”他的动作自然又亲昵，语气带着几分宣示主权的意味。
顾言深转过头，目光落在他揽着苏晚肩膀的手上，眼神更冷了：“陆先生和晚晚认识多久了？
”“大学认识的，追求了半年，在一起两年，上个月刚领证。”陆则衍对答如流，
还故意拿出手机，亮出一张P好的结婚证照片——这是他们出发前特意准备的。
顾言深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几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是吗？
我怎么没听说晚晚大学时有这么一位学长？”苏晚心里一慌，生怕露馅，
连忙打圆场：“则衍那时候比较低调，我们是毕业后才正式在一起的。”“是吗？
”顾言深步步紧逼，“我记得晚晚毕业后，一直和我在一起，直到三年前……”“言深！
”苏晚急忙打断他，声音有些急切，“过去的事就别提了。”陆则衍感受到苏晚的紧张，
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对顾言深说：“每个人都有过去，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我现在和晚晚很幸福，这就够了。”就在这时，爷爷咳嗽了一声，
打破了客厅里的剑拔弩张：“好了好了，过去的事有什么好提的。言深啊，你这次回来，
打算住多久？”“公司那边请了假，想多陪爷爷几天。”顾言深说。
爷爷眼睛一亮：“那正好！家里房间多，你就住下来吧。你和晚晚从小一起长大，
正好也能多陪陪她。”苏晚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说：“爷爷，不用了，
言深他……”“怎么不用？”爷爷打断她，“家里空房间多着呢，住下来多热闹。则衍，
你说是不是？”陆则衍看着苏晚求助的眼神，心里暗笑，
表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爷爷说得对，人多热闹。顾先生要是不嫌弃，就住下来吧。
”他倒要看看，这位“白月光前任”，到底想干什么。
顾言深也没客气：“那就麻烦爷爷和陆先生了。”苏晚彻底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想到，
爷爷竟然会让顾言深住下来。这下好了，她要和契约丈夫、前任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这简直是大型修罗场现场。当天晚上，顾言深就搬了进来，住到了二楼的客房，
就在苏晚和陆则衍房间的隔壁。苏晚的房间是爷爷早就收拾好的，原本是她的卧室，
现在临时改成了夫妻房。房间里的摆设还是她小时候的样子，墙上贴着过时的海报，
书桌上放着她当年用过的文具，角落里还有一个装满了玩偶的箱子。陆则衍打量着房间，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没想到苏小姐小时候这么少女心。
”苏晚有些尴尬：“都是爷爷特意留着的。今晚……你睡沙发，我睡床。
”房间里有一个小型沙发，足够一个人睡。这是他们之前就约定好的，契约期间，分房睡，
只是在家人面前演戏。陆则衍没意见：“没问题。不过，为了演得逼真，
我们可能需要在早上和晚上多‘互动’一下。比如一起起床，一起吃饭，
晚上我‘送’你回房间。”苏晚点点头：“我知道了。”接下来的日子，
苏晚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水深火热”。每天早上，苏晚刚走出房间，
就会看到顾言深已经在楼下做饭了。他系着围裙，动作熟练地煎着鸡蛋，看到她，
语气平淡地说：“醒了？快来吃早餐。”而陆则衍总会“恰好”在这时也走出房间，
走过去自然地搂住苏晚的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早啊，老婆。”苏晚的脸瞬间红透，
僵硬地回应：“早……”顾言深握着锅铲的手紧了紧，煎蛋的声音都变得刺耳起来。
他把煎好的鸡蛋放在盘子里，推到苏晚面前：“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溏心蛋，我特意给你煎的。
”陆则衍立刻拿起筷子，夹起鸡蛋喂到苏晚嘴边：“老婆，我帮你尝尝烫不烫。” 说完，
自己咬了一口，点点头：“嗯，味道不错，不过还是没有我做的好吃。下次我给你做。
”顾言深的脸色更沉了，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自己的早餐。这样的场景，
每天都在上演。顾言深会记得她所有的喜好，做饭只做她爱吃的，
出门会记得给她带她喜欢的奶茶，甚至会在她看书时，默默关掉电视，怕打扰她。
而陆则衍则像个“演技派”，总能恰到好处地插入两人之间，用各种亲昵的动作宣示主权。
她加班晚了，他会去公司接她，给她带热乎的宵夜；她不小心崴了脚，他会立刻蹲下来，
小心翼翼地给她揉脚踝；甚至在亲戚来家里做客时，他会抱着她的肩膀，
滔滔不绝地说着他们的“恋爱经历”，说得绘声绘色，连苏晚自己都差点信了。
苏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她既怕顾言深看出破绽，又怕自己在陆则衍的刻意亲近中迷失。
有一次，亲戚们来家里看望爷爷，有人问陆则衍：“则衍啊，你和晚晚是怎么认识的？
什么时候打算办婚礼啊？”陆则衍搂紧苏晚，笑着说：“我们是大学学长学妹，
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图书馆，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坐在窗边看书，阳光洒在她身上，
特别美好。我追了她半年，才把她追到。婚礼的话，等爷爷身体完全康复了，我们就办，
到时候一定请大家喝喜酒。”他说得情真意切，眼神温柔地看着苏晚，仿佛真的爱了她很久。
苏晚的心跳莫名加速，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低着头，假装害羞。顾言深坐在旁边，
手里端着茶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看着陆则衍对苏晚的温柔，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记得，陆则衍说的那个场景，是他和苏晚第一次约会的场景。那时候，
苏晚也是穿着白色的裙子，坐在图书馆的窗边，阳光洒在她身上，美得像一幅画。
这个陆则衍，到底是谁？他怎么会知道这些？顾言深开始怀疑陆则衍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