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房产证之谜拿到房产证的那一刻，我的手都在发抖。这本红色的小本子，
花光了我工作八年所有的积蓄，还有父母半辈子的积蓄。站在房产局门口，我深吸一口气，
打开微信家庭群，拍了张房产证的照片发进去。“爸，妈，房子到手了。”几乎是瞬间，
手机就炸了。我妈连发十条语音，每条都带着哭腔；我爸直接打来视频通话，
镜头那边的他眼睛红得不像话。“儿子，有出息了！在省城扎根了！”挂掉电话，
我站在路边傻笑了五分钟。这套位于城南新区的一百二十平三居室，
是我看了大半年才定下的。虽然离市中心远了点，但小区环境好，周边规划了地铁，
最重要的是——这是我林远的家。从今天起，我再也不用看房东脸色，不用每年为涨租发愁，
不用在深夜加班回家后还担心合同到期又要搬家。我叫了辆网约车，直奔新家。路上，
我甚至已经开始规划每个房间的布置：主卧给我爸妈留一间，
得舒服点；书房要摆满我收藏的那些绝版小说；阳台一定要养几盆好活的多肉...“师傅，
就停小区门口吧，我走进去。”我特意提前下车，想好好感受一下这个即将成为我家的社区。
深秋的阳光透过银杏树叶洒下来，满地金黄。我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在踏实了的幸福感上。
站在楼下，我仰头数到十二层。东边户，那扇挂着浅灰色窗帘的窗户后面，就是我的未来。
电梯里，我忍不住又掏出房产证看了一眼。上面白纸黑字印着我的名字：林远。
产权面积：120.35平方米。独用面积：98.72平方米。“叮”的一声，
十二楼到了。我深吸一口气，掏出钥匙。开发商交房时给的钥匙，我一直小心保管着，
就等着今天。走到1201门口，我愣了一下。防盗门上贴着一张褪色的福字，
门把手上还挂着一个“出入平安”的挂饰。物业这么贴心的吗？我心想，
也许是前业主留下的。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咔哒。”不是锁开的声音，
是门从里面被反锁的动静。我皱了皱眉，又试了一次，还是打不开。难道是锁坏了？
正要给物业打电话，门突然从里面开了。一个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
一脸不耐烦：“你找谁？”我愣住了，下意识后退一步看了眼门牌号。1201，没错啊。
“请问你是？”我尽量保持礼貌。“我是这里的业主，你谁啊？”男人语气更冲了，
完全挡住了门口。业主？我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不好意思，你是不是走错门了？
这套房子我刚办完过户...”我举起手里的房产证。男人眯着眼看了看我手里的红本，
脸色突然变了。他回头朝屋里喊了一声：“老婆！出来一下！
”一个同样穿着睡衣的女人抱着孩子从里屋走出来：“怎么了老公？
”“这人说他是这里的业主。”男人指着我。女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开什么玩笑，
我们都住进来半年多了。”她转身从玄关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红本，“你看，我们的房产证。
”当我看到那个和我手里一模一样的红本时，全身的血液都凉了。我接过那本房产证，翻开。
产权人：张伟。共有情况：单独所有。面积：120.35平方米。
地址：和我的房产证一字不差。“这不可能...”我的手开始发抖，
赶紧翻开自己那本对比。除了产权人名字不同，其他信息完全一致。“你们什么时候买的房？
”我声音发紧。“去年十月签的合同，今年三月交的房，装修完就住进来了。
”女人怀里的孩子开始哭闹，她一边哄一边说，“你是不是被骗了啊？现在骗子可多了。
”“可我是在正规开发商那里买的，手续齐全...”我突然想起什么，
“你们的购房合同能给我看看吗？”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书房拿出来一个文件夹。
我快速翻看，越看心越沉。同样的开发商，同样的楼盘，同样的房号，
甚至合同编号都只差最后一位。“这房子...是我买的。”我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却觉得无比苍白。男人冷笑一声：“哥们，看你也不像骗子，但我劝你赶紧报警。
我们房产证货真价实，房子都住半年了，不可能有假。”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站在门口，
看着屋里明显已经居住很久的痕迹：孩子的玩具车歪在沙发旁，阳台晾着衣服，
餐桌上还摆着吃剩的早餐。一种巨大的荒谬感淹没了我。我花了全部积蓄买的房子，
里面住着别人，而他们也有完全合法的房产证。“我能...进去看看吗？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出这个要求。女人警惕地把孩子往怀里搂了搂：“不太方便吧，
我们都不认识你。”男人直接挡在门前：“你看也看了，证也对了，要是还有问题，
找开发商或者报警都行。但我们家不欢迎陌生人进来。”门在我面前关上时，
我还能听到女人的嘀咕声：“大周末的碰上个神经病...”我站在走廊上，
手里紧紧攥着那本花光了我一切的红本子。电梯镜面反射出我苍白的脸，
我才意识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拨通开发商销售经理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接。“王经理，
我是林远，刚在您那买了1201的业主。我现在在房子门口，但是里面已经住人了，
对方也有房产证，这是怎么回事？”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王经理的声音带着笑意：“林先生，您别开玩笑了。1201确实已经售出，
但业主姓张，不姓林啊。”“可我手里有房产证！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我的名字！
”我几乎是在吼了。“这样吧，您周一过来售楼处一趟，我帮您查查。周末档案室没人，
查不了。”“我现在就要查！我花了三百多万买的房子，里面住着别人，你让我等周一？
”“林先生，您冷静点。如果真有问题，我们一定会解决。但今天确实查不了，
您周一过来吧。”电话被挂断了。我再打过去，已经无人接听。站在十二楼的走廊窗户前，
我看着下面小区里散步的一家三口，推着婴儿车的夫妻，
遛狗的老人...每个人都过着平常的生活，只有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打败了。
我从包里掏出所有的购房文件：合同、发票、完税证明...每一张纸都货真价实。
可刚才那对夫妻手里的文件，看起来也同样真实。一种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爬上来。
如果我们都是真的，那意味着什么？手机震动，是我妈发来的消息：“儿子，
新房照片拍来看看！你爸兴奋得中午多吃了两碗饭。”我看着那条消息，
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最后，我只回了一句：“房子很漂亮，
周一拍给你们看。”收起手机，我再次看向那扇紧闭的门。猫眼里透出的光暗了一下，
可能是里面的人正在通过猫眼观察我。我突然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疲惫，
而是一种从骨头里渗出来的无力感。八年奋斗，父母半生积蓄，换来的可能是一个骗局。
电梯门开了，我走进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三十二岁，终于买得起房的男人，
本该今天开始新生活。可现在，我连今晚该住哪里都不知道。2 双证惊魂周一早上八点，
我准时出现在售楼处门口。周末的两天对我来说如同两年般漫长，我几乎没合眼，
把所有的购房文件翻来覆去研究了无数遍。售楼处刚开门，
王经理正端着茶杯在前台交代工作。看到我，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林先生来得真早。”他引我走向会客区，“您先坐，我去档案室调资料。
”我直接拦住他的去路：“我跟你一起去。”王经理面露难色：“林先生，
档案室是内部区域，外人不能进。”“我的购房合同是不是内部文件？
我的房产证是不是你们协助办理的？”我盯着他的眼睛，“今天不把这件事弄清楚，
我不会走。”或许是看到我眼中的决绝，王经理叹了口气：“那您稍等，
我让档案室的人把资料拿出来。”十分钟后，一个年轻女孩抱来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王经理接过来翻看，脸色渐渐变了。“林先生，您的合同...确实在我们系统里有记录。
”他指着电脑屏幕，“但1201的备案业主确实是张伟先生。”我一把夺过文件夹，
里面是我的购房合同原件，每一页都有我的签名和开发商的公章。“那这是什么？假合同？
假公章？”“我不是这个意思...”王经理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样，
我联系一下我们法务和销售总监，您先到VIP室休息一下。”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
期间我听到王经理在外面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但“麻烦”、“处理掉”、“稳住”这些词还是飘进了我的耳朵。中午十一点，
销售总监终于出现了。一个四十岁左右、西装革履的男人，
身后跟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律师模样的人。“林先生，我是这个项目的销售总监李明。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这位是我们的法务顾问张律师。”我没有接名片，
直接把我所有的文件摊在桌上：“请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合法购买的房产，里面住着别人？
”张律师推了推眼镜：“林先生，经过我们初步调查，您可能是‘一房两卖’骗局的受害者。
”“骗局？”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在你们正规售楼处买的房，
销售经理亲自接待，所有手续都在你们这里办理，你现在告诉我是骗局？
”“具体情况我们还在调查。”李明接过话，“但请您放心，如果是我们的责任，
我们一定会妥善解决。目前最重要的是不要声张，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我猛地站起来：“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声张？我花了三百多万，现在房子住着别人，
你让我闭嘴？”“林先生，您冷静。”张律师打开公文包，“我们初步方案是，
您可以优先选择我们项目其他房源，我们给予一定的价格优惠...”“我不要其他房子！
”我打断他，“我就要1201，那是我看中的房子，我合法的财产！
”李明和律师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个眼神让我明白，他们早就知道这件事，
而且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问题了。“如果你们不能解决，我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我收起文件准备离开。“林先生，”李明叫住我，语气冷了下来，
“走法律程序对您没好处。首先诉讼周期长，其次...您的购房合同可能存在一些瑕疵。
”我转身盯着他：“什么瑕疵？
”张律师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您的合同备案时间比张伟先生的晚了整整两个月。
按照相关规定，如果一套房子被卖给两个买家，备案在先的受法律保护。”我愣在原地，
突然想起购房时的一个细节。当时王经理说最近房管局系统升级，备案要晚几天，
让我先交钱办理贷款。“你们故意的？”我声音发抖。李明笑了笑：“林先生，话不能乱说。
我们也是受害者，可能是某个离职员工违规操作。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
我们更希望和平解决。”和平解决。这个词让我想笑。他们偷走了我的一切，
却想用“和平解决”来打发我。“我要见张伟。”我说。李明摇头：“这不太合适，
毕竟张先生是合法业主，我们无权透露他的信息。”“那我去找他。”我转身就走。
“林先生！”李明在身后提高音量，“我建议您不要这样做。张先生如果报警，
您就是非法侵入他人住宅。”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阳光透过售楼处的落地窗照进来，
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走出售楼处，我直接去了小区物业。
以业主身份要求查看1201的业主登记信息。
物业工作人员查了电脑：“1201的业主是张伟先生，今年三月份办理的入住手续。
”“但我也是业主。”我拿出房产证。工作人员看了看，
面露困惑：“这...两个都是真的啊。但系统里登记的是张伟，我们只能按系统信息来。
”“能给我张伟的联系方式吗？或者帮我联系他。”“抱歉，我们不能透露业主隐私。
”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开发商、物业，他们像一堵墙，把我挡在我的家门外。
站在小区花园里，我看着十二楼那个阳台。上周末挂着的衣服已经换了新的，
一个女人正在晾床单——是那天开门的那个女人，张伟的妻子。她看到楼下的我，愣了一下，
然后迅速收起床单回了屋里。那一刻，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明明是我的家，
我却像个偷窥者一样站在楼下。而真正住在里面的人，却把我当成了入侵者。手机响了，
是我妈。“儿子，照片呢？你爸等了两天了，非要看你新房子的照片。”我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声音。“儿子？听得见吗？”“妈，”我深吸一口气，“房子...有点问题，
暂时拍不了照片。”“什么问题？严重吗？”我妈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不严重，
就是...一些手续问题，很快解决。”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挂掉电话，
我坐在花坛边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住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都有自己的归宿。而我，
虽然口袋里装着房产证，却无家可归。我突然想起购房那天，王经理热情的笑脸，
他握着我的手说：“林先生，恭喜您在省城安家立业。”安家立业。多么讽刺。下午，
我去了房管局。工作人员在系统里查询后，
给出了更让我绝望的答案：1201确实登记在张伟名下，
而我的房产证在系统里没有任何记录。“但我的证是在你们这里办的，有你们的公章！
”我几乎是在吼了。工作人员无奈地说：“先生，系统里没有就是没有。
您的证件...可能是假的。”假的。这两个字像重锤砸在我胸口。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房管局，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走投无路。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事实：我可能真的被骗了。不是被什么皮包公司，
而是被一家正规的、有资质的开发商。天色渐暗，我不知不觉又走回了那个小区。站在楼下，
看着1201窗户透出的温暖灯光。那本该是我的灯光。
3 偷窥者的救赎我租下了1201对面楼的一套房子。十一层，
正好能看清对面客厅和主卧的大部分情况。这个决定很变态，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每天下班后，我就坐在窗前，看着对面的一家人生活。张伟应该是个程序员，总是很晚回家。
他妻子是全职太太，每天接送孩子上幼儿园。他们有个三岁左右的儿子，叫乐乐。
我像个偷窥狂一样，记录着他们的生活作息：早上七点起床，七点半吃早餐，
八点出门送孩子；晚上六点做晚饭，七点看动画片，
九点哄孩子睡觉...多完美的一家三口。如果这不是我的房子，
我可能会觉得这是幸福家庭的样板。周五晚上，我发现对面客厅的灯一直亮到凌晨两点。
张伟一直在客厅来回踱步，似乎在和妻子争吵。但由于距离太远，我听不清具体内容。
周六早上，我决定再去一次售楼处。这次我直接找到了开发商的办公区，要求见公司负责人。
前台把我拦在外面，说需要预约。我正要硬闯，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林先生？
”我转身，看见张伟站在电梯口，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憔悴很多，
眼下的黑眼圈很重。我们同时开口：“你怎么在这里？”尴尬的沉默后，
张伟先说话了：“我来找开发商处理些事情。你...也是？”“我的房子出了问题。
”我简单说了情况。张伟的脸色越来越白：“你说你买了1201？
”“而且比你的合同早一个月。”我补充道。我们交换了购房合同复印件。对比后发现，
我的合同签订日期是去年9月15日，他的却是9月28日。但诡异的是，
他的备案日期比我的早了近两个月。“这不可能...”张伟的手在发抖，
“我明明是第一手业主，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都被骗了。
”我说出了那个我们都不愿面对的事实。张伟靠在墙上，半天说不出话。最后他抬起头，
眼睛里布满血丝：“林先生，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我和妻子投入了全部积蓄，
现在还欠着两百万贷款。如果我们失去这套房子，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他的话像一记重拳打在我胸口。是啊，他们也是受害者。可为什么受害者要互相伤害？
“我们先联合起来找开发商讨说法。”我提议，“毕竟我们都有合法合同。
”张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们一起闯进销售总监李明的办公室。看到我们同时出现，
李明的脸瞬间惨白。“李总，现在两个业主都站在这里，你是不是该给个解释？
”我把两份合同拍在桌上。李明强装镇定：“二位，这件事我们已经在处理了。
但需要时间...”“需要多长时间？”张伟激动地问，
“我妻子已经因为这事失眠好几天了！你们这是诈骗！”“张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辞。
”李明的律师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如果二位坚持闹事，我们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正好！”我接过话，“我们已经咨询过律师，一房两卖是明确的合同欺诈，
开发商要承担双倍赔偿。”李明和律师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个眼神很奇怪，不是恐慌，
而是...怜悯？“既然如此，那我们法庭上见吧。”李明突然变得强硬起来，
“不过我要提醒二位，打官司耗时耗力，最后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从开发商办公室出来，
我和张伟在楼下咖啡馆坐下。我们都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们好像不怕我们告。
”张伟皱着眉头。“除非他们有必胜的把握。”我搅拌着咖啡，
“或者...他们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张伟的手机响了，是他妻子打来的。接通后，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好，我马上回来。”挂掉电话，他看着我，
眼神复杂：“物业刚才上门，说有人投诉我们非法占用他人房产。”我愣住了：“不是我。
”“我知道。”张伟苦笑，“应该是开发商施压，想逼我们主动搬走。”我们都沉默了。
开发商在用各种手段分化我们，让我们互相猜忌。“我不会放弃的。”张伟站起来，
“为了我老婆孩子，我死也要死在那套房子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突然很难过。
我们本该是邻居，现在却成了敌人。周日晚上，我照常坐在窗前观察对面。
张伟家今天很安静，但气氛诡异。晚上九点，张伟妻子突然抱着孩子急匆匆出门，
像是要去哪里。几分钟后，我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是林远先生吗？我是陈静，
张伟的妻子。”电话那头的女声带着哭腔，“张伟他...他吃了安眠药，
现在昏迷不醒...”我脑子嗡的一声：“叫救护车了吗？”“叫了，
但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能不能请你帮帮忙？”我以最快速度冲下楼，跑到对面单元。
门开着，张伟倒在客厅地板上，旁边散落着药片。救护车来的时候，张伟已经失去意识。
我跟陈静一起去了医院，帮她照顾孩子，办理手续。抢救室外，
商威胁要起诉我们诈骗...今天又收到银行的催款通知...”我看着她怀里熟睡的孩子，
心里堵得难受。这个三岁的孩子不知道，他的家正在被两个大人争夺，
而他的父亲为此选择了轻生。凌晨三点，张伟脱离危险。医生说幸好发现及时。
陈静守在病床前，握着丈夫的手不停流泪。我站在门口，看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
突然觉得很可笑。为了一套房子，我们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而真正的骗子，
此刻可能正在某个高档会所里花天酒地。我轻轻带上门，离开了医院。晨光微熹，
街上已经有早起的环卫工人在扫地。走到小区门口，我看着那两栋并肩而立的高楼。
一套房子，两个主人，三个受害的家庭。手机震动，是妈妈发来的消息：“儿子，
你爸梦见你新房子的卫生间漏水，非让我问问你。房子没事吧？”我站在初秋的晨风里，
打字回复：“没事，房子很好。”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我知道，这场战争我必须赢。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所有被这个谎言伤害的人。但首先，我要找出真相。
那个被开发商极力掩盖的真相。4 真相的代价张伟出院后，我们决定暂时停战。
他需要时间恢复，而我需要证据。我雇了一个私家侦探老陈，曾经是刑警队的老侦查员，
退休后开了家调查事务所。我把所有资料都给了他，包括两份矛盾的购房合同。
“这事儿不简单。”老陈翻看文件时说，“一房两卖我见过，但能做到两份房产证都是真的，
需要打通很多环节。”一周后，老陈约我见面。他带来了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你的直觉是对的，这不是普通的一房两卖。”老陈开门见山，
“我查了这个楼盘的所有方——鼎盛地产。你猜大股东是谁？”我摇头。“王明浩，
市房管局局长的亲弟弟。”老陈压低声音，“而且，我查到类似情况不止你这一例。
”他递给我一份名单，上面有七个名字和房号，都是鼎盛地产最近两年开发的楼盘。
“这些业主都遇到了类似情况，但最后都私了了。开发商给他们换了房源，
还赔了一笔封口费。”“为什么没有人告他们？”“告？”老陈笑了，
“你知道鼎盛的法务团队多厉害吗？他们专门钻法律空子。比如你的案子，
他们利用备案时间差制造合同漏洞，就算打官司，你也很难赢。”我看着那份名单，
手在发抖。所以开发商是惯犯，而且有保护伞。“最重要的是，”老陈凑近说，
“我查到张伟的购房款没有进入鼎盛的对公账户，而是转到了一个个人账户。
这个账户的主人，是销售总监李明的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