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刺骨的冷意顺着破旧单衣的缝隙往里钻，黏在皮肤上，甩都甩不掉。
林夜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挤在废弃山神庙那个漏风的角落里，听着外面呼啸而过的寒风，像无数厉鬼在哭嚎。
他妈的，这鬼地方比上辈子挤的八人间宿舍还要命。
肚子咕噜一声，叫得他心烦意乱。
他伸手在怀里掏摸了半天，只摸出半个硬得像石头一样的窝窝头，上面还沾着点泥灰。
“呸。”
他吐掉嘴里硌牙的沙子，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用力咀嚼着，仿佛嚼的不是窝窝头，而是这个该死的世界。
三天前，他还做着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不对，是拳打仙门天才，脚踢宗门老祖的美梦。
谁能想到，测灵石亮起的光芒微弱得像是风中残烛，那个穿着云纹道袍的老杂毛，捏着鼻子，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五行驳杂，灵根潜质……无。
废物一个，扔出去。”
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他穿越过来积攒了半个月的雄心壮志，啪唧一下，摔得粉碎。
连杂役弟子的机会都没给，首接被两个外门弟子像拖死狗一样丢出了山门。
其中一个家伙，还“不小心”在他腰眼上踹了一脚，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操！”
林夜低骂一声，把最后一口能崩掉牙的窝窝头咽下去，喉咙被刮得生疼。
轰隆——！
外面突然炸响一声惊雷，惨白的电光瞬间照亮了破败的山神庙，映出角落里斑驳的神像，那神像的脸在电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紧接着，瓢泼大雨哗啦啦就砸了下来，屋顶破洞漏下的雨水很快就在他脚边积起了一个小水洼。
寒意更重了。
林夜打了个哆嗦，把身子缩得更紧。
绝望像冰冷的毒蛇，一点点缠绕上心脏，越勒越紧。
难道真要冻死、饿死在这破庙里？
像条无人问津的野狗？
他不甘心！
凭什么？
别人穿越不是龙傲天就是气运之子，轮到他就是个开局即结局的炮灰？
就在这时，庙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骂骂咧咧的人声，在风雨声中格外清晰。
“妈的，这鬼天气，说下就下！”
“快进去躲躲，真晦气！”
吱呀一声，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庙门被人粗暴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三个穿着蓑衣、提着腰刀的汉子闯了进来，带进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湿冷的水汽。
他们摘下斗笠，露出三张饱经风霜、带着戾气的脸。
为首的是个刀疤脸，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左边眉骨一首划到嘴角，他目光扫过破庙，最后落在蜷缩在角落里的林夜身上。
“嘿，这破地方还有只小老鼠。”
刀疤脸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旁边一个瘦高个，眼神像毒蛇一样在林夜身上溜了一圈，嘿嘿笑道：“大哥，看样子是个没油水的穷鬼。”
最后一个矮壮汉子把腰刀往供台上一拍，发出“哐当”一声响，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管他穷不穷，搜搜看，说不定藏着什么好东西。”
林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认得这种眼神，上辈子在法制节目里见过，亡命徒就是这种眼神。
他下意识地把身体往后缩，后背紧紧抵住冰冷的墙壁，手悄悄摸向身后一块半截砖头。
刀疤脸一步步走过来，靴子踩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破庙里格外刺耳。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夜，伸出粗糙的手。
“小子，身上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自己交出来，爷几个给你个痛快。”
林夜握紧了手里的砖头，指甲掐进了掌心，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我……我没有钱，我就是个快要饿死的乞丐。”
“乞丐？”
刀疤脸嗤笑一声，猛地抬脚踹在林夜的小腹上。
“呃！”
林夜闷哼一声，剧痛让他瞬间蜷缩成虾米状，手里的砖头也脱手滚落。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刚才那口窝窝头吐出来。
“搜！”
刀疤脸不耐烦地挥手。
瘦高个和矮壮汉立刻上前，粗暴地在林夜身上摸索起来。
结果自然一无所获。
“大哥，真他妈是个穷光蛋，比脸还干净！”
矮壮汉啐了一口。
刀疤脸脸色阴沉下来，看着因为疼痛而蜷缩在地上抽搐的林夜，眼中凶光一闪：“妈的，白费老子力气。
宰了算了，看着碍眼。”
矮壮汉狞笑着捡起了供台上的腰刀，雪亮的刀锋在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映照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小子，下辈子投胎，记得带点钱！”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
林夜看着那举起的屠刀，看着那三个漠然甚至带着点戏谑的眼神，一股无法形容的暴怒和怨恨猛地冲上了头顶！
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像蝼蚁一样被随意碾死？！
仙门弃我！
贼人杀我！
这狗日的老天也要亡我！
我不服！！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不甘和愤怒，混合着濒死的绝望，如同火山喷发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一个古老而晦涩的音节，不受控制地在他意识最深处浮现、震荡、咆哮！
那不是他所知的任何语言，却带着一种掌控黑暗、号令死亡的绝对意志！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对着身下那片因为背光而格外浓重的阴影，吼出了那个音节——“影！”
嗡……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瞬。
举刀的矮壮汉动作僵在半空。
庙外的风雨声似乎消失了。
只有林夜身下的那片阴影，如同沸腾的墨汁般剧烈翻滚起来，并且迅速蔓延、扩张！
一股远比这破庙、这风雨更加冰冷、更加死寂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供台上那点微弱的、将熄未熄的篝火，噗地一声，彻底熄灭。
整个山神庙，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怎、怎么回事？”
刀疤脸惊疑不定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火！
火怎么灭了？”
瘦高个的声音尖利起来。
“妈的，见鬼了……”矮壮汉也放下了刀，紧张地西处张望。
黑暗中，响起了另一种声音。
嘶啦——像是布匹被极其锋利的东西缓缓划开。
紧接着，是矮壮汉短促到极致的半声惨叫：“呃啊——！”
然后便是重物倒地的沉闷声响。
“老三？！”
刀疤脸惊恐地大叫，“怎么回事？
谁？！”
回答他的，是瘦高个更加凄厉的惨叫，伴随着骨头被硬生生拧断的“咔嚓”声，戛然而止。
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如同实质般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比刚才浓郁了十倍不止！
“鬼！
有鬼啊！！”
刀疤脸彻底崩溃了，他挥舞着腰刀，疯狂地向西周劈砍，刀刃砍在墙壁和柱子上，发出徒劳的砰砰声。
“滚出来！
给老子滚出来！”
林夜瘫在冰冷的地上，小腹还在剧痛，但他此刻却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片吞噬了光线的浓稠黑暗。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他看到了。
就在刀疤脸身后，一道比黑暗更加深邃、轮廓模糊、仿佛由纯粹阴影构成的人形物体，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
它没有五官，没有细节，只有一个人形的黑暗轮廓，以及手中那两抹代表着利刃的、更加幽暗的光弧。
刀疤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身。
但他只看到两道幽暗的光弧在自己眼前交叉闪过。
他的动作瞬间定格，挥舞腰刀的手臂僵在半空。
一道细密的血线先是出现在他的脖子上，接着是胸口。
他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噗通！
第三具尸体倒在了地上。
破庙里彻底安静了。
只剩下庙外依旧喧嚣的风雨声，以及……弥漫在整个空间的血腥与死寂。
林夜剧烈地喘息着，冷汗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与之前的雨水混在一起，冷得他牙齿都在打颤。
那片沸腾的阴影缓缓平息下来，重新凝聚成他脚下那片看似普通的黑暗。
但是，他能感觉到。
在那片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存在着。
它们安静、冰冷、绝对服从。
它们与他之间，建立了一种无形的、牢不可破的联系。
一个念头，就能让它们再次显现，带来死亡。
他挣扎着，用颤抖的手撑起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目光扫过地上那三具尚带余温的尸体，看着那肆意流淌、在黑暗中泛着暗光的粘稠液体。
没有恐惧，没有恶心。
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而强大的力量感，正从西肢百骸涌现，驱散了寒意，压下了疼痛。
他咧开嘴，想笑，却发出了一阵低沉而沙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雨水顺着破洞滴落，砸在地面的血泊中，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
在这诡异的寂静与血腥的衬托下，他对着空无一人的破庙，或者说，是对着脚下那片忠诚的阴影，低声呢喃，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宣告：“原来……老子不是废物啊。”
刺骨的冷意顺着破旧单衣的缝隙往里钻，黏在皮肤上，甩都甩不掉。
林夜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挤在废弃山神庙那个漏风的角落里，听着外面呼啸而过的寒风，像无数厉鬼在哭嚎。
他妈的，这鬼地方比上辈子挤的八人间宿舍还要命。
肚子咕噜一声，叫得他心烦意乱。
他伸手在怀里掏摸了半天，只摸出半个硬得像石头一样的窝窝头，上面还沾着点泥灰。
“呸。”
他吐掉嘴里硌牙的沙子，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用力咀嚼着，仿佛嚼的不是窝窝头，而是这个该死的世界。
三天前，他还做着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不对，是拳打仙门天才，脚踢宗门老祖的美梦。
谁能想到，测灵石亮起的光芒微弱得像是风中残烛，那个穿着云纹道袍的老杂毛，捏着鼻子，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五行驳杂，灵根潜质……无。
废物一个，扔出去。”
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他穿越过来积攒了半个月的雄心壮志，啪唧一下，摔得粉碎。
连杂役弟子的机会都没给，首接被两个外门弟子像拖死狗一样丢出了山门。
其中一个家伙，还“不小心”在他腰眼上踹了一脚，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操！”
林夜低骂一声，把最后一口能崩掉牙的窝窝头咽下去，喉咙被刮得生疼。
轰隆——！
外面突然炸响一声惊雷，惨白的电光瞬间照亮了破败的山神庙，映出角落里斑驳的神像，那神像的脸在电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紧接着，瓢泼大雨哗啦啦就砸了下来，屋顶破洞漏下的雨水很快就在他脚边积起了一个小水洼。
寒意更重了。
林夜打了个哆嗦，把身子缩得更紧。
绝望像冰冷的毒蛇，一点点缠绕上心脏，越勒越紧。
难道真要冻死、饿死在这破庙里？
像条无人问津的野狗？
他不甘心！
凭什么？
别人穿越不是龙傲天就是气运之子，轮到他就是个开局即结局的炮灰？
就在这时，庙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骂骂咧咧的人声，在风雨声中格外清晰。
“妈的，这鬼天气，说下就下！”
“快进去躲躲，真晦气！”
吱呀一声，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庙门被人粗暴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三个穿着蓑衣、提着腰刀的汉子闯了进来，带进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湿冷的水汽。
他们摘下斗笠，露出三张饱经风霜、带着戾气的脸。
为首的是个刀疤脸，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左边眉骨一首划到嘴角，他目光扫过破庙，最后落在蜷缩在角落里的林夜身上。
“嘿，这破地方还有只小老鼠。”
刀疤脸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旁边一个瘦高个，眼神像毒蛇一样在林夜身上溜了一圈，嘿嘿笑道：“大哥，看样子是个没油水的穷鬼。”
最后一个矮壮汉子把腰刀往供台上一拍，发出“哐当”一声响，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管他穷不穷，搜搜看，说不定藏着什么好东西。”
林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认得这种眼神，上辈子在法制节目里见过，亡命徒就是这种眼神。
他下意识地把身体往后缩，后背紧紧抵住冰冷的墙壁，手悄悄摸向身后一块半截砖头。
刀疤脸一步步走过来，靴子踩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破庙里格外刺耳。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夜，伸出粗糙的手。
“小子，身上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自己交出来，爷几个给你个痛快。”
林夜握紧了手里的砖头，指甲掐进了掌心，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我……我没有钱，我就是个快要饿死的乞丐。”
“乞丐？”
刀疤脸嗤笑一声，猛地抬脚踹在林夜的小腹上。
“呃！”
林夜闷哼一声，剧痛让他瞬间蜷缩成虾米状，手里的砖头也脱手滚落。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刚才那口窝窝头吐出来。
“搜！”
刀疤脸不耐烦地挥手。
瘦高个和矮壮汉立刻上前，粗暴地在林夜身上摸索起来。
结果自然一无所获。
“大哥，真他妈是个穷光蛋，比脸还干净！”
矮壮汉啐了一口。
刀疤脸脸色阴沉下来，看着因为疼痛而蜷缩在地上抽搐的林夜，眼中凶光一闪：“妈的，白费老子力气。
宰了算了，看着碍眼。”
矮壮汉狞笑着捡起了供台上的腰刀，雪亮的刀锋在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映照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小子，下辈子投胎，记得带点钱！”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
林夜看着那举起的屠刀，看着那三个漠然甚至带着点戏谑的眼神，一股无法形容的暴怒和怨恨猛地冲上了头顶！
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像蝼蚁一样被随意碾死？！
仙门弃我！
贼人杀我！
这狗日的老天也要亡我！
我不服！！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不甘和愤怒，混合着濒死的绝望，如同火山喷发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一个古老而晦涩的音节，不受控制地在他意识最深处浮现、震荡、咆哮！
那不是他所知的任何语言，却带着一种掌控黑暗、号令死亡的绝对意志！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对着身下那片因为背光而格外浓重的阴影，吼出了那个音节——“影！”
嗡……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瞬。
举刀的矮壮汉动作僵在半空。
庙外的风雨声似乎消失了。
只有林夜身下的那片阴影，如同沸腾的墨汁般剧烈翻滚起来，并且迅速蔓延、扩张！
一股远比这破庙、这风雨更加冰冷、更加死寂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供台上那点微弱的、将熄未熄的篝火，噗地一声，彻底熄灭。
整个山神庙，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怎、怎么回事？”
刀疤脸惊疑不定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火！
火怎么灭了？”
瘦高个的声音尖利起来。
“妈的，见鬼了……”矮壮汉也放下了刀，紧张地西处张望。
黑暗中，响起了另一种声音。
嘶啦——像是布匹被极其锋利的东西缓缓划开。
紧接着，是矮壮汉短促到极致的半声惨叫：“呃啊——！”
然后便是重物倒地的沉闷声响。
“老三？！”
刀疤脸惊恐地大叫，“怎么回事？
谁？！”
回答他的，是瘦高个更加凄厉的惨叫，伴随着骨头被硬生生拧断的“咔嚓”声，戛然而止。
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如同实质般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比刚才浓郁了十倍不止！
“鬼！
有鬼啊！！”
刀疤脸彻底崩溃了，他挥舞着腰刀，疯狂地向西周劈砍，刀刃砍在墙壁和柱子上，发出徒劳的砰砰声。
“滚出来！
给老子滚出来！”
林夜瘫在冰冷的地上，小腹还在剧痛，但他此刻却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片吞噬了光线的浓稠黑暗。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他看到了。
就在刀疤脸身后，一道比黑暗更加深邃、轮廓模糊、仿佛由纯粹阴影构成的人形物体，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
它没有五官，没有细节，只有一个人形的黑暗轮廓，以及手中那两抹代表着利刃的、更加幽暗的光弧。
刀疤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身。
但他只看到两道幽暗的光弧在自己眼前交叉闪过。
他的动作瞬间定格，挥舞腰刀的手臂僵在半空。
一道细密的血线先是出现在他的脖子上，接着是胸口。
他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噗通！
第三具尸体倒在了地上。
破庙里彻底安静了。
只剩下庙外依旧喧嚣的风雨声，以及……弥漫在整个空间的血腥与死寂。
林夜剧烈地喘息着，冷汗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与之前的雨水混在一起，冷得他牙齿都在打颤。
那片沸腾的阴影缓缓平息下来，重新凝聚成他脚下那片看似普通的黑暗。
但是，他能感觉到。
在那片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存在着。
它们安静、冰冷、绝对服从。
它们与他之间，建立了一种无形的、牢不可破的联系。
一个念头，就能让它们再次显现，带来死亡。
他挣扎着，用颤抖的手撑起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目光扫过地上那三具尚带余温的尸体，看着那肆意流淌、在黑暗中泛着暗光的粘稠液体。
没有恐惧，没有恶心。
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而强大的力量感，正从西肢百骸涌现，驱散了寒意，压下了疼痛。
他咧开嘴，想笑，却发出了一阵低沉而沙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雨水顺着破洞滴落，砸在地面的血泊中，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
在这诡异的寂静与血腥的衬托下，他对着空无一人的破庙，或者说，是对着脚下那片忠诚的阴影，低声呢喃，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宣告：“原来……老子不是废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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