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阴符窃天
执法殿首座玄尘道人站在寒潭边，指尖凝着一缕未散的阴气，忽然反手甩向镇魂塔方向。
金光撞在玄天镜投射的光幕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不是厉鬼作祟。
"玄尘盯着光幕上残留的冰晶纹路，那些纹路正缓慢组成某种古老图腾，"是活人炼化了幽冥之气。
"三十里外的外门弟子房中，林默正盯着掌心游动的青焰。
青铜鬼面扣在窗棂上，月光透过空洞的眼窝在地面投出诡秘符文。
他试着将青焰引向桌上的油灯，火苗却突然暴涨成三尺高的鬼脸，发出尖锐啼哭。
"蠢货！
"鬼面突然发出沙哑的呵斥，獠牙间喷出黑雾扑灭火焰，"玄天镜的窥天术能追溯三个时辰内的阴气波动，你当那些老东西察觉不到寒潭异变？
"林默猛地转身，发现鬼面不知何时己贴在背后。
那些青铜纹路竟与墙上月光投影完美契合，在地面勾画出完整的阵图。
他忽然想起寒潭底那具骸骨没入眉心时的记忆碎片——某种本能驱使着他咬破食指，将血珠甩在阵图中央。
血珠坠地的瞬间，整间屋子被青芒笼罩。
墙皮剥落露出隐藏百年的符咒，床底砖石翻起现出暗格，一柄锈迹斑斑的青铜尺正泛着幽光。
"阴符宗的手段..."鬼面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没想到这破屋子曾是阴符暗桩！
快把那量天尺***东南角的裂缝！
"林默握尺的刹那，尺身锈迹簌簌而落，露出刻满星斗的暗纹。
当他按指示将尺尖刺入墙缝时，整座屋子的空间突然扭曲。
月光在梁柱间折射出七重幻影，每个幻影里都浮现出不同年代的居住者——最后定格在某个深夜，青衣人正在梁上刻下血色符咒。
"这是..."林默伸手触碰光幕，指尖却穿透了虚影。
"阴符宗的时空拓印术。
"鬼面飘到房梁处，"三百年前这里发生过命案，怨气激活了当年的残影。
仔细看那人画符的手法！
"虚影中的青衣人突然转头，竟是对着林默的方向诡秘一笑。
他蘸着心头血画符的指尖骤然加快，原本的镇魂符突然扭曲成某种倒逆的图腾。
林默右臂阴脉突突跳动，那些符咒竟自动烙印在识海之中。
"偷天换日符！
"鬼面突然厉喝，"快记下灵纹走势！
这是能遮蔽天机的上古秘符！
"屋外忽然传来破风声。
林默瞳孔收缩，他看到三道剑光正掠过药田，执法殿弟子的玉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几乎同时，虚影中的青衣人完成最后一笔，整间屋子突然弥漫血雾。
"用你的阴血临摹房梁符咒！
"鬼面急喝，"快！
"林默跃上横梁，指尖阴气凝聚成刃。
当执法弟子踹开房门的刹那，他刚好画完最后一笔。
血符亮起的瞬间，整间屋子时间流速突然减缓——飘落的尘埃悬在半空，执法弟子抬起的右脚停滞在门槛上方。
"只有十息！
"鬼面声音变得缥缈，"从北窗走，去后山坟场！
"林默撞破窗棂时，怀中的量天尺突然发烫。
尺端星纹射出一道青光，竟在后山结界上融出半人高的空洞。
当他滚进坟场阴槐树下时，身后传来执法弟子气急败坏的怒吼。
"这是..."林默突然发现手中量天尺在吸收坟场阴气，尺身星纹正逐个亮起，"阴器共鸣？
""闭嘴！
"鬼面突然罩住他口鼻，"玄尘老道的窥天镜要来了！
"月光突然变得刺目，天穹浮现巨大镜面虚影。
林默蜷缩在百年尸槐的树洞里，看着镜光扫过之处，那些坟茔竟渗出黑血。
当镜光掠过树洞时，怀中的偷天符突然发烫，竟在镜面映出空无一物的假象。
"阴符宗的手段果然..."鬼面话音未落，量天尺突然脱手飞出，笔首插入某个无名坟冢。
坟堆炸开时，半截焦黑的石碑显露出来，碑文让林默浑身血液凝固——"罪徒林修远之墓"，正是他父亲的名字！
碑底压着的玉匣自动开启，飞出九枚血色铜钱。
铜钱环绕林默组成九宫阵，每枚钱孔中都浮现出父亲生前的记忆片段。
最后那段影像里，父亲将婴儿托付给正阳宗接引使时，腰间赫然挂着半块青铜鬼面。
"原来如此..."鬼面发出瘆人的笑声，"难怪你能唤醒老夫残魂..."林默正要追问，远处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玄天镜本体竟从镇魂塔顶升起，镜面浮现出寒潭底的幽冥裂隙影像。
九道金色锁链从镜中伸出，首奔后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