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宇的入学名额，我给你弟弟了。”妻子陈岚一边平静地将一盘西红柿炒蛋端上桌，

一边用一种聊家常的语气，对我扔下了一颗炸雷。我正哼着小曲，

准备开一瓶珍藏了多年的好酒，庆祝儿子林晓宇拿到市一中“创新实验班”的录取通知。

那不是普通的重点班，那是通往清华北大的直通车，全市只招三十人。我托了多少关系，

花了多少心血，才帮儿子叩开那扇门。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握着开瓶器的手停在半空，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你说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钢针，

扎进我的耳朵。陈岚将围裙解下，挂在厨房门上，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我说，

晓宇那个名额，我让给我弟弟陈伟了。他家孩子，就是我侄子，就比晓宇差那么几分，

去普通班太可惜了。”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餐桌上，

我精心准备的红烧肉、清蒸鲈鱼、油焖大虾，瞬间失去了所有色泽和香气，

变成了一堆冰冷的尸体。“你……疯了？”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是晓宇的未来！那是他拼了命才考来的！你凭什么给他？

”“我们是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陈岚终于抬起眼皮看我，眼神里没有愧疚，

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冷漠，“陈伟那边答应了，只要他儿子能进去，

以后每年都给我们家五万块钱，直到大学毕业。这不也挺好吗？晓宇去二中也一样，

是金子在哪都发光。”五万块钱？她竟然用区区五万块钱，就卖掉了自己亲生儿子的前途？

我气得浑身发抖，血液直冲头顶，眼前一阵阵发黑。我猛地一拍桌子，

盘子碗筷被震得叮当作响。“陈岚！”我怒吼出声，十年的婚姻，

我第一次对她这样声嘶力竭，“那他妈的是我们儿子的前途！不是菜市场的白菜，

可以让你拿来讨好你那个废物弟弟的！”陈岚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声音拔高了八度：“林峰你说话客气点！我弟弟怎么就废物了？他不就是做生意赔了点钱吗？

他不就是想让孩子有个好未来吗？我这个当姐姐的帮他一把，有错吗？你至于这么咒他吗？

”“帮他？你管这叫帮他？”我简直要被她的逻辑气笑了，“你这是在用我们儿子的血，

去喂你那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晓宇也是我儿子！我能害他吗？”陈岚的眼眶红了，

开始打起了悲情牌，“我爸妈就我们两个孩子，我弟从小就不容易。现在他有难处，

我能眼睁睁看着吗？林峰，我嫁给你十年，为你生儿育女，操持这个家，

我让你帮帮你娘家人，就这么难吗？”我看着她那副“我为家族奉献一切”的圣母模样，

只觉得一阵阵恶心和寒心。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儿子林晓宇穿着睡衣站在门口，手里还捏着那张我下午才给他的录取通知书。

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微微颤抖着，显然，我们刚才的争吵，他全都听见了。

那张薄薄的纸，此刻在他手里，仿佛有千斤重。他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受伤，

轻声问：“爸，妈……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吗？”陈岚的表情瞬间闪过一丝慌乱，

但立刻又恢复了镇定。她走过去，想去摸晓宇的头，却被儿子下意识地躲开了。“晓宇，

你听妈妈说……”“妈，”晓宇打断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那个名额，

真的……给表弟了吗？”看着儿子那双破碎的眼睛，我的心像被刀子反复切割。

陈岚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但是晓宇，

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她的话还没说完，晓宇手里的那张录取通知书，被他一点一点，

慢慢地，撕成了碎片。纸屑像冬日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地板上，

也落在了我那颗已经冰冷的心上。那一刻，

我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心里某种东西彻底碎裂的声音。**第2章 扶弟魔的逻辑**那一晚，

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晓宇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晚饭一口没吃。我和陈岚相对无言，

一桌子菜从滚烫到冰凉，就像我们的婚姻。半夜，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身边的陈岚翻了个身，黑暗中，她轻轻地推了推我。“林峰，你别生气了。

我知道你心疼儿子，我也心疼。”她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但我真的没办法。我妈给我打电话，哭得撕心裂肺，说我要是不帮陈伟这一次，

她就死给我看。”又是这套说辞。每次她要从我这里刮钱去贴补娘家时，都是这个开场白。

岳母的眼泪，岳父的叹气，小舅子陈伟的“不容易”，像三座大山，压在陈岚身上，

也压在我身上。我冷笑一声，没有转身：“没办法？你的没办法，就是牺牲自己儿子的前途？

”“怎么能叫牺牲呢？”她急急地辩解道，“二中也是重点，就比一中差一点点。

晓宇那么聪明，在哪都能考上好大学。可我侄子不一样啊，他底子薄，要是去了普通高中，

这辈子就毁了！我这是救了他一辈子！”我被她这套扭曲的逻辑彻底激怒了，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打开了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下，我死死地盯着她，

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愧疚。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固执和自以为是的“伟大”。

“陈岚，你搞清楚！被毁掉未来的，是我们的儿子！林晓宇！”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侄子成绩不好，那是他自己不努力，是他爸妈没教育好！

凭什么要我儿子为他的失败买单？”“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陈岚也坐了起来，

声音里充满了委屈，“都是亲戚，互相帮衬一下怎么了？我弟弟说了，这事算他欠我们的，

以后他发达了，肯定十倍百倍地报答晓宇！”“报答？他拿什么报答？

”我感觉自己像在跟一个疯子对话，“他开的那个奶茶店，三个月就倒闭了，欠了一***债，

还是我拿钱给他填的窟窿！他炒股，把老两口的养老钱都赔进去了，

最后不还是我们夫妻俩给他还的债？陈岚，你醒醒吧！你弟弟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你填多少钱进去，都是打水漂！”这些话像尖刀一样刺中了陈岚的痛处，她瞬间炸毛了。

“林峰！你闭嘴！不许你这么说我弟弟！”她尖叫起来，“他只是一时运气不好！

他有商业头脑，他只是缺一个机会！这次他拿了名额换来的钱，

是准备跟朋友合伙开个装修公司，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我怔住了。“名额换来的钱？

你不是说把名额‘让’给你弟弟吗？”我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心里升起一股更不祥的预感。

陈岚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那个……一中的名额很抢手，

正好有人愿意出高价买。我就……我就让陈伟去操作了。钱……钱都给他当启动资金了。

”“多少钱？”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三十万。”三十万。好一个三十万。

我为了这个家，没日没夜地加班，一个项目接着一个项目地跑，喝酒喝到胃出血，

才攒下一点家底。而她，为了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把我们儿子用汗水换来的、价值远超三十万的未来，给廉价甩卖了。

我只觉得一股血腥味从喉咙里涌上来，气得浑身都在颤抖。“陈岚，

你……你真是我的好老婆。”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恨意。

她似乎也察见了我的怒火已经濒临顶点，语气软了下来，伸手想来拉我：“老公，你别这样。

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你想想，我们拿到三十万，陈伟的公司开起来了，

以后我们也能分红，晓宇的未来不也更有保障了吗？这是双赢啊。”双赢？我甩开她的手，

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十年的女人，第一次感到如此陌生和恐惧。她的世界里，

仿佛只有她的娘家，她的弟弟。为了他们，她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陈岚，我问你最后一次。”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这件事情，

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几乎以为她不会回答。然后，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名-额已经转给别人了，合同都签了。钱，也已经打到我弟的账上了。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第3章 儿子的决定**第二天一早，

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陈岚已经做好了早饭，像个没事人一样招呼我。我没理她，

径直走到晓宇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晓宇，开门，是爸爸。”门里没有回应。

我心里一紧，又敲了几下：“晓宇，你跟爸爸说句话。”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正准备找备用钥匙，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晓宇站在门口，

眼睛又红又肿，显然哭了一整晚。但他脸上没有我想象中的崩溃和绝望，

反而有一种超乎他年龄的平静。“爸。”他沙哑地叫了我一声。

我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没事吧，儿子？”他摇摇头，越过我，走到餐桌前。

陈岚立刻殷勤地给他盛了一碗粥：“晓宇，快来吃饭，妈给你煎了你最爱吃的鸡蛋。

”晓宇看都没看她一眼，拿起一个包子，默默地吃了起来。一顿早饭，在诡异的沉默中结束。

吃完饭，晓宇放下筷子，看着我和陈岚，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爸，妈，这件事，

就这么算了吧。”我愣住了。陈岚的脸上则露出一丝惊喜和如释重负。“晓宇，

你……你真的想通了？我就知道我的儿子最懂事了！”陈岚激动地想去抱他。

晓宇再次躲开了，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里带着一种让我心碎的懂事。“爸，别为难了。

我知道你为了我的事，操碎了心。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去闹，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妈说得对，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

没有一中的实验班，我就去二中，一样能考上清华。”我看着儿子故作坚强的脸，

眼眶瞬间就红了。我的儿子，他才十六岁啊。他本该意气风发，享受胜利的喜悦，

现在却要被迫接受这不公的命运，还要反过来安慰我这个无能的父亲。

陈岚却像是得到了赦免令，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脸上堆满了笑容：“对对对！

我儿子就是有志气！妈相信你！你放心，以后你上大学的钱，还有你表弟公司分红的钱，

都给你存着！”晓宇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他没再看陈岚，只是对我说：“爸，

我想出去走走。”“好，爸爸陪你。”我立刻站起身。“不用了，爸，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他拿起书包，默默地走出了家门。看着儿子那瘦削而孤独的背影，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陈岚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地夸着儿子懂事，我再也忍不住，回头冲她吼道：“你闭嘴！

你满意了？你高兴了？你把你儿子逼成这样，你心里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我的怒火像火山一样爆发，将桌上的碗筷扫落在地，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陈岚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后退了两步，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林峰，你又发什么疯？

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晓宇自己都同意了！”“他那是同意吗？他那是绝望！

”我指着她的鼻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陈岚，从今天起，这个家，

我儿子归我管。你，还有你那一家子吸血鬼，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说完，我摔门而出。

我需要冷静，我怕我再待下去，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脑子里一团乱麻。我想去找学校的领导，想去把那个名额抢回来，但我知道，一切都晚了。

白纸黑字的合同，已经到账的三十万，都成了无法改变的事实。手机响了，是我的一个发小，

在教育局工作。“峰子，晓宇那事我听说了。”他的声音带着同情，“你家那位……唉，

真不知道怎么说她。我帮你打听了一下，那个买名额的，是城南一个暴发户，

就是想给儿子镀金。手续都办完了，教育局这边也备了案，现在想改，比登天还难。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我挂掉电话，无力地蹲在马路边，像一条丧家之犬。

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我不仅没能保护好我的儿子，甚至连给他一个公道都做不到。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本不想接，但鬼使神差地，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

传来一个嚣张又得意的声音。“喂，是姐夫吧？我是陈伟啊！”是那个罪魁祸首，

我的小舅子。“有事？”我的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嘿嘿，姐夫，别这么大火气嘛。

”陈伟在那头轻佻地笑着，“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装修公司今天正式开业了！

多亏了姐姐和姐夫你的支持啊！等公司赚了钱，我第一个就给晓宇包个大红包！对了，

我儿子今天也去一中报到了，老师都夸他有潜力呢！哈哈哈哈！”他那刺耳的笑声，

通过听筒，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我一句话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

将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我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眼中充满了血丝。陈伟，陈岚，

还有你们陈家。你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吗？不。这，才刚刚开始。

**第4章 秘密账户**回到家时，陈岚已经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净了。

她给我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放在我面前。“林峰，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我没看她，径直走进书房，关上了门。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离婚？这个念头第一时间就冒了出来。

和这样一个心里只有娘家，可以随时牺牲自己家庭的女人生活在一起，

就像身边埋了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你炸得粉身碎骨。可是，晓宇怎么办？

他马上就要上高中，正是关键时期。如果这时候我们离婚，会不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我的内心天人交战，痛苦不堪。我打开电脑，习惯性地登录了我的网银，

想看看家里的财务状况。我们家的钱，一直都是陈岚在管。我负责赚钱，她负责理财，

我一直很信任她。可现在，这份信任已经荡然无存。我查了一下我们夫妻联名的主账户，

余额只剩下几千块钱的零头。不用问，大部分的钱，肯定都被她转给了陈伟。

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那是我十几年来的血汗钱啊。我叹了口气，关掉这个页面，然后，

又打开了另一个网银登录界面。这是一个我自己的私人账户，

一个连陈岚都不知道存在的秘密账户。这个账户，是我在五年前开的。那时候，

陈伟第一次创业失败，陈岚背着我，偷偷拿了家里五万块钱去给他填坑。被我发现后，

我们大吵了一架。也就是从那时起，我留了个心眼。我每个月都会从我的工资里，

偷偷扣下一部分，存进这个秘密账户。不多，但积少成多。

再加上我这几年做项目拿的一些奖金和私活，五年下来，里面已经有了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

这笔钱，我本打算当成我们家的“压舱石”，以备不时之需。或者，等晓宇上大学，

给他当创业基金。但现在看来，它有了新的用途。它将是我和晓宇未来生活的保障，

也是我反击的资本。看着账户里那一长串的数字，我心里稍微有了一点底气。接下来的几天，

我和陈岚陷入了冷战。她几次三番想跟我说话，缓和关系，都被我冷漠地挡了回去。

这个家里，唯一能让我感到温暖的，只有晓宇。儿子比我想象的要坚强。

他没有再提学校的事，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疯狂地做题、看书。我好几次半夜起来，

都看到他房间的灯还亮着。我既心疼，又欣慰。我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

来对抗命运的不公，来向那个卖掉他未来的母亲，做无声的***。周末，

我带晓宇去二中报了名。看着儿子走进那所比一中明显差一个档次的学校，

我的心又被揪了起来。他对我说：“爸，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拍了拍他的肩膀：“爸相信你。”从二中出来，我接到了陈伟的电话。

他换了个号码打过来的。“姐夫，晚上有空吗？我做东，在‘福满楼’请你和姐姐吃饭！

庆祝我们公司开业大吉！”他的语气充满了暴发户式的得意。我本来想直接挂断，

但转念一想，还是答应了。“好，我一定到。”有些事，总要当面说清楚。有些账，

也该好好算一算了。

**第5-6章 “福满楼”的鸿门宴**福满楼是本市最高档的酒楼之一，进出非富即贵。

陈伟把地点选在这里，炫耀的意味不言而喻。我和陈岚到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已经到了。

岳父岳母，陈伟和他老婆，还有他那个被硬塞进一中的儿子陈浩。

陈伟穿着一身崭新的名牌西装，手腕上戴着一块明晃晃的金表，满面红光。看到我们，

他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姐，姐夫，你们可算来了！快请坐！”他拉开主位的椅子，

非要让我坐。我没动，自己拉开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了。气氛有些尴尬。

陈岚连忙打圆场：“陈伟，你搞这么大排场干什么，都是一家人，随便吃点就行了。

”“那哪行！”陈伟一挥手，豪气干云，“今天这顿，就是为了感谢姐和姐夫！要不是你们，

我这公司也开不起来，我儿子也进不了一中！来，服务员，上我们这里最贵的套餐！

”岳母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就是，你姐夫最疼你了，这点小事，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是吧，林峰？”我看着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嘴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没有理会他们，

只是看着陈浩，淡淡地问了一句：“陈浩，在一中学习，还习惯吗？”陈浩今年也是十六岁，

长得又高又壮，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油滑。他低着头玩手机，听到我问话，

才懒洋洋地抬起头：“还行吧，就是作业太多了，烦。

”陈伟立刻瞪了他一眼：“怎么跟你大舅说话呢？没大没小！

”然后又转头对我笑道：“姐夫你别介意，这孩子，被他妈惯坏了。不过你放心，

到了一中那种好环境，肯定能学好！”我笑了笑，没再说话。很快，菜就上来了。龙虾，

鲍鱼，燕窝，极尽奢华。陈伟频频给我敬酒，嘴里说着各种感激的话，

仿佛我真的是他的大恩人。陈岚和岳父岳母也在一旁敲边鼓，

整个包厢里都充满了虚伪的客套和奉承。我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过三巡，

陈伟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姐夫，”他给我满上一杯酒，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

“公司现在刚起步，虽然接了几个单子，但前期垫资有点多，资金周转上……稍微有点紧张。

”我看着他，心里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哦？差多少？”他搓了搓手，

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不多，就是……还差个二十万左右的缺口。我想着，姐夫你人脉广，

能不能……”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是想让我再掏二十万。

陈岚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她碰了碰我的胳膊，小声说：“林峰，你看……”我还没开口，

岳母先说话了：“林峰啊，你就再帮陈伟一把吧。他这公司可是为了我们全家好。

等公司上了正轨，赚了钱，还能忘了你这个大功臣？”岳父也跟着附和：“是啊，

都是一家人，互相扶持是应该的。”我看着他们一张张贪婪的嘴脸，终于放下了酒杯。

酒杯磕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环视了一圈，然后看着陈伟，一字一句地问道：“陈伟，

你开公司的三十万，是怎么来的？”陈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嗨，姐夫你这不废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