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个月两万的工资,一分不留全给我妈,让她给我攒嫁妆。直到我被确诊胃癌,
需要五十万手术费。我妈在电话里哭着说会马上把钱送来。我等了三天,
只等到她的手机关机。第四天,警察找到我,说我妈欠了高利贷两百万。放贷人说,
如果我还不上钱,就把我妈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01. 血色嫁妆白色的墙壁,
白色的床单,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那股独有的、冰冷又刺鼻的味道。
我的胃里像是有个搅拌机在疯狂转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尖锐的疼痛。三天了。
我妈赵兰的电话,从第一天的“马上到”,变成了第二天的无人接听,
再到第三天的冰冷关机提示。我积攒了十年的嫁妆钱,连同我的救命钱,一起消失了。
病房门被敲响,走进来的是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年长一些的警察看着我,
脸上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你是林晚?”我点点头,
声音虚弱得像漏气的气球。“你母亲赵兰,我们接到报案,她涉嫌一起境外的非法堵伯案件,
你知道她的下落吗?”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警察似乎看惯了这种场面,
继续公式化地询问:“据我们了解,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参与这类活动了,
之前在社区奇牌室就有过大额堵伯记录,被我们处理过。”惯犯。这个词像一根烧红的铁钎,
狠狠烙在我心上。我所谓的,她帮我“存”嫁妆钱,不过是她为自己准备的赌资。
我的手机在此时疯狂震动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澳门。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粝又冷硬的男人声音。“你就是林晚?
”“你妈欠我们两百万,三天内还钱。”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串天文数字,
一个视频通话的请求就弹了出来。我颤抖着手指,点了接通。屏幕亮起,晃动的画面里,
我妈赵兰被两个满身纹身的壮汉死死按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她头发凌乱,
脸上满是泪痕和恐惧,原本在家中颐指气使的样子荡然无存。看到我,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疯狂地哭喊起来。“晚晚!晚晚救我!妈妈错了!你快救救妈妈啊!
”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挤进了镜头,他叼着烟,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正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个男人。“听见了吗?我叫彪哥。我们这行有我们的规矩,
你妈在我们这儿输了两百万。”他顿了顿,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的脸。
“三天不还钱,一天一根手指头。”为了证明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特意将镜头对准了我妈那双抖得像筛糠的手。
其中一个壮汉甚至拿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钳子,在我妈的手指前比划着。
赵兰的尖叫声刺破了我的耳膜。胃部的剧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我眼前阵阵发黑,
几乎要从病床上栽下去。我死死抓着床沿,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什么两百万?
我的嫁妆钱呢?我的救命钱呢!”视频里的赵兰眼神躲闪,嘴里支吾着,不敢看我。
“晚晚……妈……妈是想帮你弟弟……”“弟弟!”这两个字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
精准无误地扎进了我千疮百孔的心脏。最后一丝力气被抽干,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
彻底失去了意识。电话被挂断,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冰冷无情的“滴滴”声,
记录着我那微弱而可笑的生命体征。在我昏迷前的最后一秒,我终于彻底明白。我以为的家,
我用十年青春和血汗钱维护的家,不过是一个为我精心设计的、长达十年的骗局。
我不是女儿。我只是一个会行走的、源源不断的提款机。02. 最后的稻草再次醒来,
是浓重的药水味和顾淮医生那张写满严肃的脸。顾淮是我的主治医生,
国内最年轻的肿瘤科权威,总是穿着一丝不苟的白大褂,冷静又专业。他看到我睁开眼,
眉头皱得更紧了。“林小姐,你刚刚休克了。你的情绪正在急剧加速病情的恶化,
手术真的不能再拖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我麻木地看着天花板,
惨白的灯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顾医生,我可能……没钱手术了。”五十万,
对我这个月薪两万、却要全部上交的高级审计师来说,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顾淮沉默了片刻,他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帮我调高了输液速度,又给我倒了一杯温水,
递到我唇边。“任何时候,都别先放弃自己。”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羽毛,
轻轻拂过我早已结冰的心湖。他走后,病房再次陷入死寂。我抱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翻出了手机通讯录。手指颤抖着,拨通了小姨的电话。小姨是我妈的亲妹妹,
我们两家关系一直很好。电话刚一接通,还没等我开口,
小姨那尖利的声音就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林晚!你还有脸打电话来?你妈那个天杀的,
把我们家底都快借空了!说什么你在上海做的项目要投资,稳赚不赔!
你赶紧把那二十万还给我!”我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项目?
”“你少给我装蒜!你妈拿着你的身份信息,连借条都写了!你这个当女儿的,
怎么能让你妈干出这种事!”我挂了电话,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我不死心,
又挨个打给我舅舅、我表哥……得到的回复,如出一辙。赵兰,我的好妈妈,用我的名义,
用我一线城市高级审计师的身份做背书,编造了各种各样的谎言,
把所有能借的亲戚都借了个遍。她早已榨干了我们在这个社会上最后一丝信用和人情。
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林晨”。我的弟弟。我深吸一口气,
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他理直气壮的吼声。“姐!你怎么回事啊?
妈都出事了你还不赶紧打钱过去?那两百万本来就是我买新跑车的钱!你赶紧想办法啊!
”我的血冲上头顶,气到浑身发抖。“林晨!那不是你的跑车钱!那是我存了十年的嫁妆!
是我的救命钱!”电话那头的林晨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轻蔑和不屑。
“你的命有我买新跑车重要吗?”“再说了,妈不都说了,你早晚是要嫁出去的人,
泼出去的水。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你人都是我们林家的,你的钱当然也得姓林!
”“嘟……嘟……嘟……”电话被他无情地挂断了。我再也忍不住,在空无一人的病床上,
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汹涌而出,滚烫的液体划过脸颊,带着无尽的冰冷和绝望。
原来在他们眼中,我的命,连一辆跑车都不如。我十年如一日的付出,
换来的就是一句“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最后一丝对亲情的幻想,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心,彻底死了。当一个人连死都不怕的时候,那她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我擦干眼泪,
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随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可怕的、冰冷的冷静。
03. 与虎谋皮第三天,下午。病房的门被“砰”的一声粗暴推开。
彪哥带着两个手下走了进来,他满脸不耐烦,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将一个黑色的工具包重重地扔在地上,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沉闷又刺耳。“时间到了,
钱呢?”他身后的两个壮汉活动着手腕,发出“咔咔”的骨节声,一步步向我逼近。
同病房的病人和家属吓得尖叫着跑了出去。整个病房,只剩下我和这三个来自地狱的使者。
我撑着虚弱的身体,慢慢从病床上坐起来。胃部的剧痛让我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但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害怕。我的目光越过那两个壮汉,直直地看向彪哥,声音平静到诡异。
“钱没有。”“但我能让你赚到比两百万更多的钱。”彪哥愣了一下,
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小姑娘,我看你是病糊涂了吧?
跟我玩空手套白狼?”他笑声一收,眼神瞬间变得阴狠。“老子今天没心情听你讲故事,
要么拿钱,要么拿***手指!”我没有理会他的威胁,拿出枕头下的手机,解锁,
点开相册。我将屏幕转向他,上面是我弟林晨的朋友圈截图。
名表、出入各种高档会所的定位……每一张照片都在无声地炫耀着他那不劳而获的奢靡生活。
我划到下一张,那是一张银行转账记录的截图。是我之前无意中发现的,
林晨和一个陌生账户之间的大额资金往来,备注是“德州之夜”。“我妈赵兰,不是主谋。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彪哥的心上。
“她只是一个被自己亲儿子推进堵伯深坑,又蠢又贪的工具人。”“这笔钱,
真正的源头在我弟林晨身上。他参与的,是一个组织严密的线上菠菜诈骗团伙。
”我冷静地分析着,将自己代入了一个审计师的角色,而眼前的烂摊子,
就是一份需要紧急处理的风险报告。“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逼我,但你们找我妈,
最后只能拿到一具毫无价值的尸体,两百万烂在账上。找我,我烂命一条,最多是同归于尽,
你们同样一分钱也拿不到。”“第二,你们和我合作。”我抬起眼,
目光锐利地盯着彪哥那***始变化的眼睛。“我可以利用我的专业,
找到这个诈骗团伙的账目漏洞、洗钱路径,把他们整个资金链给你们扒出来。他们的流水,
远不止区区两百万。”彪哥眼中的轻蔑和不耐烦,渐渐被一种审视和惊疑所取代。我知道,
我的话击中了他。对于他们这种放贷人来说,最怕的就是烂账。我加重了最后的筹码,
说出了我的身份。“我叫林晚,是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的高级审计师。”“给我一周时间,
我给你一份足以让你们把本带利,甚至翻倍拿回来的计划书。”“事成之后,我妈的债,
一笔勾销。我的五十万手术费,你们也得负责。”病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我因为疼痛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彪哥死死地盯着我,像一头在评估猎物的野狼。良久,
他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兴奋和欣赏。“有意思。***的有意思。
”“我彪哥放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欠钱还敢跟我谈条件的。
”他捡起地上的工具包,朝我扬了扬下巴。“好,我赌你一次。”“小姑娘,
你可别让我失望。”04. 血亲的投名状彪哥同意了合作,但他毕竟是混黑道的,
疑心很重。“口说无凭,我怎么相信你不是在拖延时间,想办法报警?”他坐在我的病床边,
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冷光。我看着那把刀,心里毫无波澜。
“我会给你一份‘投名状’。”我用仅剩的力气,拿起手机,找到林晨的微信。
我给他发了条短信,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用刀尖刻写。“弟,我快不行了。
医生说我可能熬不过这周了。我名下还有一套婚前买的小公寓,你来医院,我签个字,
直接赠与给你。”那套公寓,是我用自己省吃俭用的奖金和项目提成,偷偷攒钱付的首付。
我本想把它当成我最后的避风港,现在,它成了我最好的诱饵。不出半小时,病房门被推开,
林晨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他手里甚至已经迫不及不及待地拿好了一份打印出来的财产赠与协议。
当他看到病房里彪哥和他那两个凶神恶煞的手下时,明显愣了一下。我躺在床上,
装出极度虚弱的样子,对他招了招手。“这是……我的朋友,他们来……做个见证。
”林晨立刻信以为真,他眼里的贪婪和急切掩盖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快步走到床边,
把协议和笔塞到我手里,嘴里还在不停地催促。“姐你快点签字啊,
我还约了朋友去试驾新出的那款玛莎拉蒂呢。”他甚至懒得再多看我一眼,
仿佛我只是一个即将完成使命的工具。我看着他这张年轻又丑陋的脸,轻声问出了那个问题。
“妈在澳门欠的钱,也是你怂恿她去赌,然后拿去买车了吗?”林晨正低头检查协议条款,
听到我的话,头也不抬,极其不耐烦地承认了。“是啊!那老太婆自己蠢,非要去赌,
想翻本,结果越陷越深,关我屁事!”“反正你都要死了,钱和房子留着干嘛?发霉吗?
不如都给我,还能发挥点价值!”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那么心安理得。
我按下了手机录音的停止键。然后,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机抛给了坐在沙发上的彪哥。
彪哥接过手机,点开播放。病房里,林晨那段冷血无情的话,
被清晰地、一字不差地重复播放出来。“……你的命有我买新跑车重要吗?
”“……反正你都要死了,钱和房子留着干嘛?”林晨的脸色瞬间从兴奋的潮红,
变成了死人般的惨白。他惊慌失措地看着我,又看看彪哥,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彪哥听完了整段录音。他抬起头,眼神彻底变了。他看了一眼已经被吓傻的林晨,又看看我,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玩味,甚至有一丝……敬畏。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对着我,
说了一句让我永生难忘的话。“你,比你妈狠多了。”“我喜欢。”“从现在起,
我们是合伙人。”我看着林晨那张惊恐绝望的脸,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这份用血亲的凉薄做成的投名状,是我献给魔鬼的第一份祭品。也是我,
与过去那个愚蠢的林晚,最彻底的告别。05. 猎杀时刻彪哥的效率很高。当天晚上,
我就被秘密地从医院转移到了一个位于市中心高档小区的安全屋。这里窗明几净,
生活设施一应俱全,更重要的是,有一整套顶级的电脑设备和高速网络。“你需要什么,
直接跟阿力说,他会二十四小时守在外面。”彪哥指了指门口一个沉默寡言的壮汉。
“医生那边,我也会安排好。”第二天,顾淮就出现在了公寓里。他提着一个医疗箱,
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温和。他看到我苍白的脸,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多问一句,
就开始熟练地为我检查身体,更换药水。“我只能以‘私人出诊’的名义过来,时间有限。
但你放心,你的情况,我会盯着。”他冒着巨大的职业风险,成了我这片黑暗绝境里,
唯一的后盾和光亮。有了彪哥提供的资源和顾淮的医疗保障,我开始了争分夺秒的工作。
我像一台高速运转、不知疲倦的机器,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这场猎杀中。
我将自己高级审计师的所有技能,全部用了出来。我以林晨为突破口,
从他那张在赛车场的照片背景里,通过模糊的车牌号和背景建筑,
精准定位到了那个赛车俱乐部。然后,我用技术手段,侵入了俱乐部的会员系统。
在会员名单里,我找到了一个频繁和林晨有资金往来的富二代,张扬。
通过追踪张扬的社交网络和消费记录,我很快发现,他们有一个极其私密的线上德州扑克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