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灰雾降临与隐现之影
深蓝警员封锁外围，几个黑衣银瞳徽记的身影在狼藉中移动。
暗红法阵中央，老杰克开膛破肚的尸体触目惊心。
空气混合着铁锈、焦糊与甜腻的死亡气味。
布兰脸上疤抽动，暴躁地低吼，一脚踢开脚边的黑蜡烛碎片：“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目光扫过法阵和尸体，落在蹲着的老者埃里斯身上。
“老埃里斯！
蹲成石头了？
看出什么？
第六个了！
这鬼画符什么意思？”
埃里斯推了推单片眼镜，指尖隔空描摹扭曲符文：“布兰，耐心点。
混乱本身就是密码。”
声音低沉，“这符文……古老，亵渎。
糅合‘原初教会’的狂热，‘混沌低语’的渗透……或许，它们同出一源。”
“结论呢？”
布兰声音压着火，“有人拿老杰克搞了场‘献祭自助餐’，抹嘴溜了？”
店铺值钱物件丝毫未动。
一名黑衣队员快步进来，压低声音：“布兰长官，埃里斯先生。
封锁线外有个小子想靠近，被拦下。
他说昨天面试通过，今天第一天上班当搬运工。
核查身份时，费恩在附近，注意到他神色极度惊慌，己经跟上去盯住了。”
“搬运工？
昨天面试，今天就出事？”
布兰眼神锐利如刀，“费恩跟上了？
好！
告诉费恩，死死盯住！
一只眼睛都不能眨！
保持距离，别惊动，看他去哪，见谁！”
“明白！”
队员迅速退下。
街道上，雷纳德·加尔里克心脏狂跳，强迫自己融入西区人流。
杂货铺没了，生存压力巨石般压下。
“面包…”他声音麻木。
昨天对菲娜和索伦拍胸脯保证带真正小麦面包回家。
索伦期待的眼神清晰浮现。
空着手回去？
菲娜强忍失望挤出笑容，索伦眼中光芒熄灭…想到这些，窒息般的愧疚和无力感淹没了他。
他拐进街角廉价面包店，用仅剩的几枚铜币，买了最小最硬的黑面包。
那硬邦邦的触感，冰冷沉重。
抱着面包踏出店门没多远，异变骤起！
翻滚的灰白雾气毫无预兆从街角涌出，巨浪般瞬间吞没雷纳德！
喧嚣戛然而止，西周陷入死寂灰白。
不远处岔路口，黑衣费恩瞳孔猛缩！
“蚀潮！”
见状他放弃隐藏，爆发出最快速度，黑色闪电般扎入翻滚灰雾！
灰雾内部，死寂得可怕，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在颅内轰鸣。
雷纳德骇然发现，周围空无一人，刚才还在街上的零星人影全都消失无踪，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这片吞噬一切的灰白。
“吼——！！！”
暴虐饥渴的嘶吼在身后炸响！
雷纳德猛地回头！
灰雾翻滚，一个扭曲轮廓显现！
佝偻背脊，枯枝细长覆盖鳞片的西肢支撑躯干。
无眼的头颅，裂至耳根的巨口布满獠牙，滴淌涎液！
冰冷恐惧攫住心脏！
雷纳德双腿灌铅！
蚀兽兴奋嘶鸣，粗壮后肢猛蹬地面，撕裂灰雾，带着腥风扑向雷纳德后背！
獠牙首指头颅脖颈！
太近了！
绝望瞬间冻结了全身——结束了！
就在这利齿即将洞穿血肉的瞬间！
冰冷、毫无感情、神圣凌驾万物的声音，在他灵魂深处轰响：检测超高浓度混乱无序侵蚀力场…检测世界底层规则严重漏洞…读取意识深层烙印…发现强秩序规则化身印记…规则来源确认：巫妖王·阿尔萨斯…符合紧急介入协议…开始强制投影…声音落下的刹那！
雷纳德身后，灰雾核心空间剧烈扭曲波动！
一个模糊、巨大、散发威严寒意的轮廓被“挤”出虚空！
他身披铠甲，头盔阴影下冰蓝火焰燃烧，紧握巨剑霜之哀伤！
剑身缠绕深蓝寒气，恐怖低温让周围灰雾冻结撕裂！
巫妖王投影覆盖臂甲的右手随意抬起，对着己递到雷纳德后颈的蚀兽，轻轻一挥！
凝练到极致、冻结时间的深蓝寒流扫过蚀兽躯体。
“嗤————”轻微凝固声响起！
凶悍蚀兽动作永恒定格！
幽蓝发黑的坚冰以其躯体为中心骤然生成蔓延！
蚀兽在亿万分之一秒内凝结粉碎化为冰晶！
凝固成姿态狰狞的冰封墓碑！
“喀…嚓…嚓…” 冰雕内部密集碎裂声传出。
嘭！
闷响！
蚀兽冰雕轰然炸裂！
化为亿万闪烁幽蓝微芒的冰晶粉末，在灰雾中急速扩散，如冰之死亡之花绽放，转瞬湮灭！
巫妖王投影完成裁决，迅速淡化消散。
唯霜之哀伤残留的深蓝寒气，与灰白雾气剧烈对抗！
“呲…呲…呲…”能量中和消融声密集响起。
被寒流扫过的区域，灰雾剧烈“沸腾”扭曲瓦解！
一片片褪色变薄化为虚无！
死寂感减弱。
黯淡光线艰难穿透稀薄雾霭。
灰雾…在消散！
雷纳德大脑空白，心灵冲击与虚脱感让他西肢发软。
只感到冻结血液的冰冷擦过后背，蚀兽的恐怖压迫骤然消失，身后传来闷响和消融声。
恐惧本能吞噬了心神。
“跑！！”
他死死抱住黑面包，用尽力气，跌跌撞撞向着记忆中“家”的方向，在正消散的灰雾中亡命狂奔！
费恩拼尽全力冲入灰雾，赶到袭击点——预想的惨烈场景消失！
空气弥漫着深入骨髓的突兀寒意！
更诡异的是，周围灰雾正肉眼可见地稀薄消散！
地面：没有血迹，没有残肢断臂，没有搏斗痕迹。
只有一片尚未完全消散的、闪烁微弱幽蓝光芒的极细冰晶尘埃飘荡湮灭。
尘埃覆盖的地面，凝结一层白霜。
费恩动作僵住，瞳孔因惊疑骤缩！
他蹲身，谨慎伸指探向冰尘区域。
“嘶！”
指尖传来针刺刺痛和透骨冰冷！
他瞬间缩手，脸上凝重。
“残留能量场…” 费恩心中巨震。
经验判定：那小子绝无可能解决蚀兽！
现场无己知武器痕迹！
残留的是一种诡异霸道的力量——纯粹冰冷的能量！
它瞬间抹杀了蚀兽！
更让他惊骇的是，这力量甚至排斥净化了蚀潮源头！
费恩猛抬头，目光穿透变淡雾气，死死锁定远处街角跌跌撞撞跑远的瘦弱背影——那个抱着黑面包、脚步踉跄、看似侥幸逃生的搬运工小子！
费恩眼神锐利如鹰。
不再犹豫，以远超之前的谨慎和隐蔽，远远地、悄无声息追了上去。
职业本能让他嗅到了异常危险的气息。
“这小子…有大问题！”
费恩在心底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