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曾是二十一世纪最顶尖的法医,凭借一把解剖刀,能让尸骨开口说话。却不想,
一朝穿越,成了大景朝战王萧景炎的正妃,苏云卿。还没来得及适应这锦衣玉食的废人生活,
一纸血色的“矫诏”就砸到了我的脸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战王妃苏氏云卿,
心肠歹毒,性情善妒,不敬长辈,不慈下人……实乃皇家之耻,妇德之丧!着,
赐苏氏毒酒一杯,其父兄族人,皆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钦此——”尖细的嗓音划破王府上空,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捅进在场每个苏家人的心脏。
我爹,当朝太傅,我兄,少年将军,还有我苏家满门忠烈……就因为一个“善妒”的罪名,
要被满门抄斩?可笑。真是天大的可笑。我冷静地站在庭院中央,
看着眼前这个我嫁了一年的男人,我的夫君,战王萧景炎。他一身玄色蟒袍,身姿挺拔如松,
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个死人。那双曾让我有过片刻心动的深邃眼眸,
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他的身边,依偎着一个梨花带雨的柔弱美人,我的好妹妹,
侧妃苏怜儿。“王爷,姐姐她只是一时糊涂,求您跟皇上求求情,
饶了姐姐和苏家吧……”她哭得肝肠寸断,身子软得像一截没有骨头的柳条,
仿佛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可她抓着萧景炎衣袖的手,指节却因兴奋而微微发白。
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得意与怨毒,精准地落入了我的眼中。萧景炎果然心疼地揽住她,
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怜儿,你就是太善良了。她屡次三番欺辱于你,
甚至在你安胎药里下毒,害你失了孩子,此等毒妇,死不足惜!”“苏云卿,
你还有何话可说?”他转向我,眼神瞬间化为利剑。我笑了。穿越而来一年,我谨守本分,
别说害人,我连一只蚂蚁都没踩死过。苏怜儿流产,明明是她自己为了固宠,
不惜用虎狼之药自导自演的苦肉计。我曾试图向萧景炎解释,可他扔给我的,
只有一句:“怜儿单纯善良,绝不会用自己的骨肉来构陷你!”那一刻,我便知,这个男人,
心是瞎的。一个不信你的人,你说再多也是徒劳。“王妃!王妃您快跑!
”我的贴身侍女春桃和秋菊,哭着扑过来,一左一右死死护住我,“这诏书是假的!
皇上英明,绝不会下这种旨意!是他们害您!”“放肆!”萧景炎身后的侍卫拔刀上前。
“谁敢动她?”我冷冷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侍卫的刀,
停在了半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萧景炎。他们眼中的我,向来是温顺、隐忍,
甚至有些懦弱的。何曾有过这般气势?我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诧,
只是轻轻推开了护在我身前的两个丫头,低声对她们说:“别哭,站直了。我苏家的人,
就算是死,也得站着死,不能让人看了笑话。”两个丫头含着泪,死死咬着唇,
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将头上的凤钗扶正,一步一步,
走向手捧毒酒的太监。苏怜儿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萧景炎的目光复杂,有厌恶,有鄙夷,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
我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抬眼看他。“萧景炎,”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你会后悔的。”说完,我不再看他,与他擦肩而过。我没有去接那杯毒酒。因为我知道,
我不能死。至少,不能这么窝囊地死。我的母亲临终前,曾交给我一样东西。她说,
若有朝一日,陷入必死之局,就去敲响宫门前的那面鼓。那面鼓,名为“登闻”。百年来,
只为天大的冤情与危及江山的要事而响。一旦敲响,无论何时何地,天子必亲临。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没有走向死亡,而是转身,朝着王府外,
那条通往皇宫的朱雀大街,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去。身后,
是萧景炎又惊又怒的吼声:“拦住她!”但,晚了。当我推开王府沉重大门的那一刻,
我知道,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不是来赴死的。我是来……换个活法的。2朱雀大街上,
行人如织。他们惊愕地看着我这个身着王妃正服的女人,披头散发,
不管不顾地在长街上狂奔。身后,战王府的侍卫紧追不舍,口中大喊着:“王妃疯了!
快拦住她!”疯了?或许吧。不疯魔,不成活。肺里火辣辣地疼,
沉重的凤冠霞帔几乎要将我压垮。但我不敢停,一步都不敢停。宫门就在前方,那面巨大的,
蒙着牛皮的登闻鼓,像一头沉默的巨兽,静静地矗在宫墙之下。那就是我唯一的生路。
“抓住她!”萧景炎的坐骑踏着烟尘追来,他本人并未现身,但那冰冷的声音却如影随形。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悬挂鼓槌的立柱。
追上来的侍卫伸手来抓我,我回过头,冲他们凄然一笑:“谁敢碰我,我立刻血溅当场!
惊扰圣驾之罪,你们谁担得起?”侍卫们果然迟疑了。我趁此机会,拼尽全身的力气,
抱起那根比我手臂还粗的鼓槌,用尽我毕生的恨与怨,狠狠地朝着鼓面砸了下去!“咚——!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声响,仿佛平地惊雷,瞬间压过了京城所有的喧嚣。整个世界,
都安静了一瞬。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咚——咚——咚——!”鼓声苍凉,雄浑,
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向着皇宫深处,向着整个京城,昭示着有天大的冤情发生。
守城的禁军惊呆了,街上的百姓也惊呆了。他们看着我这个小小的身影,
一次又一次地抡起沉重的鼓槌,用尽生命在撞击。很快,我的手心被磨破,
鲜血顺着鼓槌流下,染红了鼓面。可我没有停。我脑海里是我爹的谆谆教诲,
是我哥的爽朗笑声,是我苏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音容笑貌。他们不能死!“住手!
苏云卿你这个疯子!快住手!”萧景炎终于赶到了,他翻身下马,一张俊脸铁青,
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他想上前来阻止我,却被闻声而来的禁军统领拦下。
“战王殿下,登闻鼓响,百官回避,请殿下在此等候圣驾!”萧景炎气得浑身发抖,
却也无可奈何。这是大景朝的祖制,无人敢违。他只能站在那里,
用淬了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凌迟。我冲他勾起一抹染血的笑,转过身,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敲响了第九声鼓。“咚!”鼓声落,我力竭倒地。沉重的宫门,
发出了“嘎吱”的声响,缓缓打开。明黄的仪仗,如一条金色的长龙,从宫门内延伸而出。
百官随行,甲胄在身。在无数明黄伞盖的簇拥下,一个身着龙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人,
在一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快步向我走来。他就是大景朝的皇帝,萧衍。“何人鸣冤?
”皇帝的声音威严而沉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疲惫。“臣媳,战王妃苏云卿,叩见陛下!
”我挣扎着爬起来,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皇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眉头紧锁:“战王妃?
你不在府中,跑到这里发什么疯!”不等我回答,
追来的萧景炎已经抢先一步跪下:“父皇息怒!苏氏她……她接了处置她的诏书后,
就状若疯魔,儿臣拦阻不及,才让她惊扰了圣驾!”“哦?处置她的诏书?
”皇帝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萧景炎立刻让太监将那份“矫诏”呈了上去。皇帝接过,
只扫了一眼,脸色便沉了下去:“善妒?满门抄斩?胡闹!
”他猛地将诏书砸在萧景炎的脸上,“朕何时下过这种荒唐的旨意!”萧景炎懵了,
苏怜儿也白了脸。“父皇!这……这明明是宫里传出来的旨意啊!”“够了!
”皇帝怒喝一声,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苏云卿,朕再问你,你敲响登闻鼓,所为何事?
”来了。我深吸一口气,从怀中,颤抖着掏出了一块用锦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那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我高高地将它举过头顶,声音嘶哑,
却响彻全场:“臣媳并非为自己鸣冤!而是为我惨死的母亲,为我苏家满门,
更是为陛下您……寻回失散多年的亲人!”所有人都愣住了。皇帝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缓缓打开锦帕,露出里面一块温润的玉佩。那玉佩通体雪白,上面用阳刻的手法,
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龙眼的位置,镶嵌着两颗比米粒还小的红宝石。
这不是普通的龙纹,这是代表着皇室直系血脉的——亲王或公主的信物!
“这……这是……”皇帝的声音颤抖了,他快步走下台阶,一把从我手中夺过玉佩,
翻来覆去地看。当他看到玉佩背面那个小小的“月”字时,堂堂九五之尊,竟虎目含泪,
身体都晃了晃。“月华……是月华的玉佩!”他喃喃自语,
声音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与痛彻心扉的追悔,“朕的月华……朕的女儿!
”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那双与我有五分相似的凤眼。
“你娘……你娘是沈月华?”我含泪点头:“家母闺名,正是月华。”“像!太像了!
”皇帝激动地大笑起来,眼泪却滚滚而下,“你的眼睛,和你娘年轻时一模一样!
我的女儿……朕终于找到你了!”全场死寂。百官们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萧景炎和苏怜儿更是如遭雷击,面无人色。战王妃……是皇帝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
那战王萧景炎,岂不就是……娶了自己的亲姑姑?我看着萧景炎那张精彩纷呈的脸,
心中一阵快意。皇帝拉着我的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朗声宣布:“众卿听旨!苏云卿,
乃朕与沈月华所出之女,是我大景朝的嫡长公主!因朕之过,令其流落民间,受尽委屈。
今日寻回,朕心甚慰!即刻册封为‘凤阳长公主’,赐公主府,享亲王俸禄!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跪倒一片。“景炎,”皇帝的目光转向他早已石化的侄子,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还不见过你的皇姑?”萧景炎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他缓缓地,屈辱地,朝着我跪了下去。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上,血色尽褪。他从牙缝里,
挤出了三个字:“臣……拜见……皇姑。”3金銮殿上,鎏金的盘龙柱直通穹顶,庄严肃穆。
只不过,此刻殿内的气氛,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诡异。就在半个时辰前,
我还是那个任人拿捏的战王妃,而现在,我高坐于父皇特意为我增设的锦座之上,
俯瞰着底下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的文武百官。我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人群最前方,
那个身形依旧挺拔,脊梁却不复往日那般笔直的男人身上。萧景炎。我的前夫,
我如今的好侄儿。“凤阳,来,”父皇的声音里满是失而复得的慈爱与愧疚,
“这是你的侄儿景炎,过去的事,是皇家亏待了你,也委屈了他。如今你既已正名,
便让他起来吧。”父皇显然还不知道他最疼爱的侄子,对我做过什么好事。我顺从地站起身,
莲步轻移,走到萧景炎面前。他跪在那里,低着头,我只能看到他紧握成拳的双手,
以及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的肩膀。他在愤怒,在屈辱。我心中冷笑,这才哪到哪儿。
“好侄儿,快快请起吧。”我伸出手,姿态优雅地虚扶了一把他的手臂,
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在他起身的瞬间,我凑到他的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语道:“皇姑在上,好侄儿的这份请安大礼,
我可还受得起?”他的身体猛地一僵,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是被人戳破伪装的震惊,是猎物反噬的不可置信。我看着他,缓缓勾起一抹笑,
用口型无声地告诉他:“游戏,开始了。”萧景炎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
他终于明白,那个在他眼中温顺可欺、蠢笨如猪的苏云卿,已经死了。站在他面前的,
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向他索命的恶鬼。我满意地欣赏着他的失态,直起身子,
对着父皇盈盈一拜:“父皇,女儿初认家门,不敢受战王殿下如此大礼。
只是……女儿有一事不明,还请父皇为女儿做主。”“但说无妨!”刚刚找回女儿的皇帝,
此刻对我几乎是有求必应。我转身,
目光冷冷地扫过一旁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的苏怜儿:“既然那份抄我满门的诏书是矫诏,
那便是有人胆大包天,意图构陷忠良,搅乱朝纲!此等恶行,若不严惩,何以正国法,
安臣心?”我的声音清越,回荡在金銮殿上,掷地有声。百官之中,
有几位与我父亲交好的老臣,立刻站出来附和。“长公主所言极是!伪造圣旨,
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必须彻查!”“请陛下严查!”父皇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本就多疑,
此事触及了他的逆鳞。“来人!”他一拍龙椅,“传朕旨意,
命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彻查矫诏一事!无论查到谁,一律严惩不贷!”“遵旨!
”三司的官员领命而出,第一个带走的,就是那个传旨的太监,和早已魂不附体的苏怜儿。
苏怜儿被拖走时,绝望地向萧景炎伸出手:“王爷……救我……王爷……”然而,
萧景炎只是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身上盯出两个窟窿,对她的呼救,充耳不闻。我知道,
他不是不想救,而是不敢救,也不能救。一旦他开口求情,就等同于承认自己也参与其中。
父皇可以容忍他一时糊涂,错待了王妃,但绝不能容忍他参与伪造圣旨,谋害皇室血脉。
这场闹剧,以我的完胜,暂时落下帷幕。父皇当即下令,
将京城东边一座雅致奢华的前朝公主府邸修葺一番,赐给了我。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流水似的赏赐下来,几乎堆满了整个库房。我搬出战王府的那天,
整个王府的下人都跪在路边,头也不敢抬。我坐着父皇亲赐的十六抬凤辇,从萧景炎的面前,
缓缓经过。没有告别,甚至没有一个眼神。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只有君臣,与仇怨。
凤阳长公主府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惬意。父皇对我心怀愧疚,几乎是捧在手里怕摔了,
含在嘴里怕化了。宫里的太后,也就是萧景炎的亲祖母,派人送来了不少赏赐,
态度和蔼可亲。就连朝堂上那些见风使舵的官员,也纷纷递上拜帖,
想要巴结我这位新晋的长公主。然而,我心里清楚得很。这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
我是父皇的女儿不假,但我更是苏太傅的女儿。苏家在朝中虽是文臣一脉,
却因我兄长苏聿在军中屡立奇功,隐隐有了文武双兴之势,早就招了不少人的忌惮。
如今我一跃成为长公主,更是将苏家推上了风口浪尖。在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眼里,
我不过是一个没有根基、全凭圣眷的“无根之萍”。父皇的宠爱能保我一时,却保不了一世。
一旦我行差踏错,或者圣眷衰弛,会有无数只手,迫不及待地将我从云端拽下来,
摔得粉身碎骨。想要站稳脚跟,我必须拥有自己的力量,立下自己的功劳。
一个让他们谁也不敢小觑的,真正的功劳。我正想着,宫里便来了旨意。太后在慈宁宫设宴,
为我接风洗尘,请京中所有皇亲国戚、三品以上大员及其家眷,悉数参加。我知道,
这绝不是一顿简单的家宴。这是鸿门宴。是那些看不惯我的人,对我发起的第一次试探,
和刁难。4慈宁宫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我身着父皇亲赐的赤色金凤朝服,端坐于宴席之上,
仪态万方。我的位置,仅在父皇与太后之下,甚至比皇后还要尊贵几分。这份殊荣,
让我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或嫉妒,或探究,或不善的目光。其中,最炙热的一道,
来自我的斜对面。萧景炎一身亲王常服,正端着酒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们之间,
隔着舞池中翩翩起舞的宫娥,隔着君臣叔侄的身份天堑。我朝他遥遥举杯,一饮而尽。
他眸光一沉,也仰头饮尽杯中酒。“凤阳回来了,哀家这心里啊,真是高兴。”上首,
满头珠翠、雍容华贵的太后终于开了口。她笑得一脸慈祥,
仿佛一个真心为孙女归来而喜悦的祖母。这位太后,是先帝的皇后,萧景炎的亲祖母,
也是如今后宫之中,除了父皇外,最有权势的人。我起身,恭敬地行礼:“孙女能回到皇家,
都是托了太后的福。以后还要请太后多多指点。”“好孩子,真是个懂事的。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哀家听说,你自幼随你母亲学医,颇有才名?
”我心中一凛。来了。我娘沈月华,确实是江南一带的名医。但我继承的,可不是她的医术,
而是我前世的法医学。“略通皮毛,不敢称才。”我谦虚道。“哎,公主不必自谦。
”太后笑道,“既是有才,就该为君分忧,为国效力,才不负你这一身血脉。”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满朝文武,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正好,哀家这里有一桩烦心事,
困扰了京兆府数月,至今悬而未决。既然凤阳公主有此奇才,不如就将此事交由你来处置,
也正好让满朝文武瞧瞧,我皇家公主的风采,如何?”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我身边的京兆尹,刘大人,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额上冷汗直流。
我知道太后说的是哪桩案子。户部主事张远,两个月前的一个深夜,在自家书房里离奇失踪。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书房门窗紧锁,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京兆府查了两个月,将张家的祖坟都快刨了,还是一无所获。这案子,
已经成了整个京城官场的笑柄。太后现在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
用心何其歹毒!我若是破不了案,便坐实了“无能”之名,刚建立起来的威信将荡然无存,
沦为笑柄。我若是拒绝,便是“怯懦无能”,同样会让人看轻。更何况,她还给我设了时限。
“此案关乎朝廷颜面,自然不能拖延。哀家给你……十日时间。十日之内,若能破案,
哀家重重有赏。若破不了……”她没有说下去,但那双精明的眼睛里,
充满了“你死定了”的意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着看我如何出丑。
我甚至能感受到萧景炎那边的视线,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快意。我缓缓站起身,
迎着太后志在必得的目光,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微微一笑。“孙女,领命。”我的平静,
显然出乎了太后的意料。她愣了一下,才道:“好!有胆色!不愧是皇家的女儿!
”我继续说道:“不过,孙女也有一个条件。”“哦?说来听听。”“此案由我全权负责,
调查期间,无论是京兆府的卷宗,还是刑部的人手,我都有权调动。任何人,
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几位神色有异的大臣。
这案子查了两个月都没结果,要么是饭桶,要么就是有人在暗中阻挠。父皇立刻点头:“准!
朕给你金牌令箭,见此令如朕亲临!谁敢阻挠,先斩后奏!”“谢父皇,谢太后。
”我从容落座,端起酒杯,对太后遥遥一敬,“孙女定不辱使命。”太后的笑容有些僵硬。
她本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我不仅接了,还顺势从父皇那里,要来了如此大的权力。
这一局,她非但没能将我一军,反而让我这个“无根之萍”,第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
可以调动朝廷力量的权力。宴会结束,我拿着金牌令箭,连公主府都没回,直接带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