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风裹着滚烫的蝉鸣撞进三年级（2）班的窗户，课桌上摊开的算术本被吹得翻卷出柔软的边角，苏晚趴在靠窗的座位上，笔尖在画纸上沙沙游走——她正偷偷画一只纸飞机，机翼上要描上和窗外香樟树叶子一样的绿，尾翼得点上几点碎金，像傍晚落在操场栏杆上的阳光。
“同学们安静一下。”
班主任李老师的声音打断了教室里的细碎喧闹，苏晚慌忙把画纸往语文书下面塞，抬头时，正好对上门口那道清瘦的身影。
男孩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蓝色书包，书包带有些松垮，衬得他的肩膀更窄了。
身上的新校服像是临时找裁缝改的，袖子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一块旧旧的机械腕表——表盘是暗银色的，边缘磨出了细微的痕迹，指针慢吞吞地转着，像是怕惊扰了空气里的蝉鸣。
“介绍一下自己吧，林辰。”
李老师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温和。
男孩的嘴唇动了动，喉结滚了一下，才挤出几个轻飘飘的字：“我叫林辰。”
说完就垂下眼睛，视线死死盯着地面，阳光落在他的发顶，镀出一层软软的金芒，却没驱散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疏离。
教室里静了两秒，随即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他怎么话这么少啊？”
“你看他的手表，好老气哦。”
“会不会是从乡下转来的？”
苏晚戳了戳前桌的张萌萌，压低声音：“我觉得他的手表好好看，像动画片里那种能留住时光的机器。”
话音刚落，就被李老师的目光扫到，她立刻坐首身体，双手背在身后，假装认真盯着黑板，余光却还在偷偷瞟林辰——他的耳朵红了，应该是听到了那些议论。
“林辰，你就坐苏晚旁边吧。”
李老师指着苏晚身边的空位，“苏晚这孩子活泼，正好带你熟悉一下班级。”
林辰点点头，抱着书包一步步走过来，脚步很轻，鞋底蹭过地板，只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拉开椅子时，特意往旁边挪了挪，生怕碰到苏晚的课桌，坐下后就把书包放在腿上，双手紧紧抱着，像抱着什么宝贝。
苏晚等他坐定，立刻把语文书底下的画纸抽出来，推到两人课桌中间：“我叫苏晚，晚上的晚。
你看，我在画纸飞机，机翼还没涂完颜色，要不要一起画？”
林辰抬眼看了看画纸——纸上的纸飞机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鲜活的劲儿，尾翼上那几点碎金，像极了他小时候在老家院子里见过的萤火虫。
他的视线顿了顿，又快速移开，指尖在书包带里攥了攥，最后只轻轻“嗯”了一声。
苏晚眼睛一亮，从铅笔盒里翻出一支全新的天蓝色彩笔，递到他面前：“这支给你，我觉得和你的手表颜色很配。
你帮我画机翼好不好？
我总画不好对称的线条。”
林辰犹豫了一下，指尖碰到彩笔杆时，像被夏日的阳光烫了一下，猛地缩了回去。
他盯着那支彩笔看了三秒，才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在画纸的机翼上慢慢描了一道弧线——线条很稳，弧度刚刚好，比苏晚画的规整多了。
“哇！
你画得也太好啦！”
苏晚凑得更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画纸，“你以前是不是经常画画呀？”
林辰的耳朵又红了，他摇了摇头，把彩笔递回去，小声说：“我妈……以前教过我。”
说完就低下头，不再说话。
苏晚没追问，她知道有些话不能多问——就像她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时，妈妈也会突然沉默。
她重新拿起自己的粉色彩笔，在纸飞机的尾翼上补了个小小的笑脸：“那以后我们一起画画吧，我教你画小兔子，你教我画纸飞机。”
林辰没说话，却悄悄把那支天蓝色彩笔放进了自己的铅笔盒里。
接下来的几天，林辰依旧是班级里最安静的存在。
上课铃响时，他总是第一个坐好；下课铃响时，他要么趴在桌上看书，要么就坐在窗边看操场，从不和同学打闹。
但苏晚发现，他总在偷偷关注自己。
那天下午，班里的调皮鬼王浩抢了苏晚的橡皮，举在手里晃：“苏晚，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把橡皮还给你。”
苏晚气得眼眶发红，伸手去抢，却被王浩躲开。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小手突然伸过来，把一块崭新的橡皮放在了苏晚的桌角——是林辰的橡皮，包装还没拆。
他没看王浩，也没看苏晚，只是低着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用我的。”
王浩见状，撇了撇嘴，觉得没趣，把橡皮扔回苏晚桌上，嘟囔着“小气鬼”走开了。
苏晚拿起那块新橡皮，心里暖暖的，她戳了戳林辰的胳膊：“林辰，谢谢你。
以后我的橡皮分你一半。”
林辰的肩膀动了动，没说话，却在放学时，主动等着苏晚收拾书包。
那天的夕阳特别好看，把天空染成了橘子色。
苏晚拉着林辰跑到操场的香樟树下，从书包里掏出两张彩纸：“我们折纸飞机吧！
我听说，把愿望写在纸飞机上，让它飞起来，愿望就会实现。”
林辰点点头，跟着苏晚学折纸飞机。
他的手指很灵活，折出来的纸飞机棱角分明，机翼平整。
苏晚的纸飞机却总歪歪扭扭，飞出去没两米就掉在地上。
“你要把机翼往上折一点，这样才能平衡。”
林辰蹲下来，捡起苏晚的纸飞机，轻轻调整着机翼的角度，指尖碰到纸飞机的边缘时，动作格外温柔。
苏晚凑在他身边，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沉默的转学生，好像也没那么难接近。
等林辰调整好纸飞机，苏晚立刻抢过来，在机身上写下“希望每天都能和林辰一起折纸飞机”，然后用力一扔——纸飞机借着风势，飞得很远很远，最后落在了操场尽头的跑道上。
林辰看着那架飞远的纸飞机，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写下“希望能一首和晚晚做朋友”，折成小小的纸飞机，轻轻放在苏晚的书包上。
“同学们安静一下。”
班主任李老师的声音打断了教室里的细碎喧闹，苏晚慌忙把画纸往语文书下面塞，抬头时，正好对上门口那道清瘦的身影。
男孩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蓝色书包，书包带有些松垮，衬得他的肩膀更窄了。
身上的新校服像是临时找裁缝改的，袖子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一块旧旧的机械腕表——表盘是暗银色的，边缘磨出了细微的痕迹，指针慢吞吞地转着，像是怕惊扰了空气里的蝉鸣。
“介绍一下自己吧，林辰。”
李老师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温和。
男孩的嘴唇动了动，喉结滚了一下，才挤出几个轻飘飘的字：“我叫林辰。”
说完就垂下眼睛，视线死死盯着地面，阳光落在他的发顶，镀出一层软软的金芒，却没驱散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疏离。
教室里静了两秒，随即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他怎么话这么少啊？”
“你看他的手表，好老气哦。”
“会不会是从乡下转来的？”
苏晚戳了戳前桌的张萌萌，压低声音：“我觉得他的手表好好看，像动画片里那种能留住时光的机器。”
话音刚落，就被李老师的目光扫到，她立刻坐首身体，双手背在身后，假装认真盯着黑板，余光却还在偷偷瞟林辰——他的耳朵红了，应该是听到了那些议论。
“林辰，你就坐苏晚旁边吧。”
李老师指着苏晚身边的空位，“苏晚这孩子活泼，正好带你熟悉一下班级。”
林辰点点头，抱着书包一步步走过来，脚步很轻，鞋底蹭过地板，只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拉开椅子时，特意往旁边挪了挪，生怕碰到苏晚的课桌，坐下后就把书包放在腿上，双手紧紧抱着，像抱着什么宝贝。
苏晚等他坐定，立刻把语文书底下的画纸抽出来，推到两人课桌中间：“我叫苏晚，晚上的晚。
你看，我在画纸飞机，机翼还没涂完颜色，要不要一起画？”
林辰抬眼看了看画纸——纸上的纸飞机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鲜活的劲儿，尾翼上那几点碎金，像极了他小时候在老家院子里见过的萤火虫。
他的视线顿了顿，又快速移开，指尖在书包带里攥了攥，最后只轻轻“嗯”了一声。
苏晚眼睛一亮，从铅笔盒里翻出一支全新的天蓝色彩笔，递到他面前：“这支给你，我觉得和你的手表颜色很配。
你帮我画机翼好不好？
我总画不好对称的线条。”
林辰犹豫了一下，指尖碰到彩笔杆时，像被夏日的阳光烫了一下，猛地缩了回去。
他盯着那支彩笔看了三秒，才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在画纸的机翼上慢慢描了一道弧线——线条很稳，弧度刚刚好，比苏晚画的规整多了。
“哇！
你画得也太好啦！”
苏晚凑得更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画纸，“你以前是不是经常画画呀？”
林辰的耳朵又红了，他摇了摇头，把彩笔递回去，小声说：“我妈……以前教过我。”
说完就低下头，不再说话。
苏晚没追问，她知道有些话不能多问——就像她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时，妈妈也会突然沉默。
她重新拿起自己的粉色彩笔，在纸飞机的尾翼上补了个小小的笑脸：“那以后我们一起画画吧，我教你画小兔子，你教我画纸飞机。”
林辰没说话，却悄悄把那支天蓝色彩笔放进了自己的铅笔盒里。
接下来的几天，林辰依旧是班级里最安静的存在。
上课铃响时，他总是第一个坐好；下课铃响时，他要么趴在桌上看书，要么就坐在窗边看操场，从不和同学打闹。
但苏晚发现，他总在偷偷关注自己。
那天下午，班里的调皮鬼王浩抢了苏晚的橡皮，举在手里晃：“苏晚，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把橡皮还给你。”
苏晚气得眼眶发红，伸手去抢，却被王浩躲开。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小手突然伸过来，把一块崭新的橡皮放在了苏晚的桌角——是林辰的橡皮，包装还没拆。
他没看王浩，也没看苏晚，只是低着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用我的。”
王浩见状，撇了撇嘴，觉得没趣，把橡皮扔回苏晚桌上，嘟囔着“小气鬼”走开了。
苏晚拿起那块新橡皮，心里暖暖的，她戳了戳林辰的胳膊：“林辰，谢谢你。
以后我的橡皮分你一半。”
林辰的肩膀动了动，没说话，却在放学时，主动等着苏晚收拾书包。
那天的夕阳特别好看，把天空染成了橘子色。
苏晚拉着林辰跑到操场的香樟树下，从书包里掏出两张彩纸：“我们折纸飞机吧！
我听说，把愿望写在纸飞机上，让它飞起来，愿望就会实现。”
林辰点点头，跟着苏晚学折纸飞机。
他的手指很灵活，折出来的纸飞机棱角分明，机翼平整。
苏晚的纸飞机却总歪歪扭扭，飞出去没两米就掉在地上。
“你要把机翼往上折一点，这样才能平衡。”
林辰蹲下来，捡起苏晚的纸飞机，轻轻调整着机翼的角度，指尖碰到纸飞机的边缘时，动作格外温柔。
苏晚凑在他身边，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沉默的转学生，好像也没那么难接近。
等林辰调整好纸飞机，苏晚立刻抢过来，在机身上写下“希望每天都能和林辰一起折纸飞机”，然后用力一扔——纸飞机借着风势，飞得很远很远，最后落在了操场尽头的跑道上。
林辰看着那架飞远的纸飞机，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写下“希望能一首和晚晚做朋友”，折成小小的纸飞机，轻轻放在苏晚的书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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