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焱脸上的慵懒和装逼瞬间收敛，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锈剑，眼神复杂。
“老伙计，三年了……”他低声自语。
三年前，他并非得了怪病，而是在宗门后山禁地，意外触碰了这柄深埋地底、被无数符文锁链禁锢的锈剑。
刹那间，一股毁天灭地的剑意冲入他体内，几乎将他撕碎，也瞬间抽干了他苦修而来的灵力，将他打落尘埃。
这三年，他受尽白眼，沦为废柴，皆因这柄剑。
这柄剑在无时无刻地吸收他的灵力，温养自身，同时，也反馈给他一丝微不可察、却本质极高的……东西。
不是灵力，而是一种对“剑”的绝对掌控感，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视角。
他能感觉到，锈剑之内，封印着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而他现在，连借用其亿万分之一都勉强。
“凝气一层……还是太弱了。”
杨焱皱眉。
按照锈剑反馈的感知，他刚才秒杀那名弟子，动用的不过是锈剑自然散逸的一丝锋锐之气，连它本身亿万分之一的力量都算不上。
而且，动用之后，锈剑吸收他灵力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
“必须尽快提升修为，否则别说驾驭它，不被它吸干就算好运了。”
他盘膝坐下，尝试运转青云宗最低级的《引气诀》。
以往，灵气入体，十不存一，大部分都被锈剑贪婪吸走。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在挥出那一剑后，他与锈剑之间那微弱的联系，仿佛紧密了一丝。
灵气入体，虽然依旧大部分被锈剑吸纳，但反馈回来的那一丝“剑之本源”，却让他对灵气的炼化效率，提升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从原本的万分之一，提升到了万分之一点一。
微乎其微，但确确实实提升了！
杨焱眼中精光一闪。
看来，使用锈剑，或者达成某种“装逼”成就（他隐隐觉得这很重要），能加深与锈剑的联系，从而略微提升修炼速度？
“路，还很长啊……”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激动，沉浸入定。
窗外，青云宗因他那一剑，己暗流汹涌。
杨焱一剑秒杀内门弟子的事情，如同飓风般席卷整个青云宗。
震惊，质疑，骇然，各种情绪交织。
有人认为他走了狗屎运，得了什么一次性消耗的秘宝。
有人认为他一首隐忍，就等今日一鸣惊人。
更多的人，则是将信将疑，准备观望。
宗主苏昊亲自召见了几位长老，密议良久，最终决定暂时压下此事，对外宣称那名弟子突发恶疾暴毙，严禁弟子谈论。
同时，暗中加大了对杨焱的监视。
他们看不透那柄锈剑，也看不透杨焱。
在弄清楚底细前，不敢轻举妄动。
苏清月回去后，将自己关在房中，心绪难平。
那个被她视为尘埃的废柴，竟然……她无法理解，那一剑的风采，与她认知中的杨焱截然不同。
一种莫名的失落和更深的烦躁萦绕心头。
对于这些，杨焱一概不理。
他依旧每天提着锈剑，去杂役处领最脏最累的活儿，去食堂吃最差的饭菜。
面对偶尔投来的异样目光和暗中指指点点，他浑不在意。
他在积累，也在等待。
修为在蜗牛爬行般提升，从凝气一层“初期”到了“中期”。
与锈剑的联系，似乎又紧密了微不可察的一丝。
几天后，“垫脚石”果然来了。
以执法长老侄子赵干为首的几个外门弟子，在杨焱打扫山道时拦住了他。
“杨焱！
你杀害同门，其罪当诛！
别以为宗门不追究就没事了！
今天，我就替王师兄讨个公道！”
赵干声色俱厉，凝气六层的气势爆发开来，试图压迫杨焱。
他认定杨焱是靠秘宝，那种东西不可能一首使用。
杨焱停下扫帚，抬眼，像是才看到他们：“哦？
你要如何讨公道？”
“自断一臂，跪下磕头认错！
然后交出那柄邪剑！”
赵干狞笑。
杨焱笑了，摇了摇头：“我的剑道，出剑要帅，杀人要快。
你们……太丑了，不配我出剑。”
“你找死！”
赵干大怒，拔剑便刺！
剑光森然，远非之前那弟子可比。
他身后的几人也同时出手，刀光剑影，封死了杨焱所有退路。
杨焱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
他动了。
没有拔剑。
只是握着扫帚，如同握着一柄绝世神兵，身形如鬼魅般在几人中间穿梭了一圈。
姿势，依旧潇洒从容，甚至带着点扫地般的悠闲。
速度，快得只留下几道残影。
“砰砰砰砰！”
几声闷响，赵干几人保持着前冲或出招的姿势，僵在原地。
他们的兵器掉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喉咙，眼睛凸出，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
他们的喉骨，被扫帚柄精准无比地点碎了。
不致命，但足够他们躺上几个月，并且再也发不出任何羞辱人的声音。
杨焱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继续拿起扫帚，慢悠悠地清扫山道上的落叶。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该待的地方。”
他轻声自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那些远远围观、此刻己吓得魂飞魄散的弟子耳中。
消息再次传开。
这一次，再无人怀疑杨焱是侥幸。
不用那柄锈剑，仅凭一根扫帚，瞬间废掉数名外门好手！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恐惧，开始真正在青云宗弟子心中蔓延。
杨焱的“装逼”之路，踏着这些主动送上门的垫脚石，正式于这小小的下界宗门，拉开了序幕。
他的修为，也在这“微不足道”的战斗后，悄然提升到了凝气一层“后期”。
距离凝气二层，依旧遥远。
但杨焱知道，这“漫长”的无敌之路，才刚刚开始。
下界很大，东域很小，青云宗……不过是起点中的起点。
未来的尸山血海，巅峰不败，还需一步步，杀出去，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