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站在这家奢侈品店门口，我握紧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刚收到的转账记录。八十万。
整整八十万被妈妈转给了弟弟沈昊，备注写着："宝贝儿子的生日礼物。"而我，沈若汐，
沈家的大女儿，刚刚因为向她借五千块钱交学费被训了半个小时。"若汐，你都二十二了，
还伸手向家里要钱？昊昊才十八岁，正是需要关爱的时候。"妈妈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我看着商场里来来往往的人群，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只有我站在这里，
像个局外人。手机又响了。是弟弟发来的视频通话。我接通，
屏幕里出现了沈昊兴奋的脸："姐！你看！"镜头转向一辆崭新的玛莎拉蒂，
银色的车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妈妈给我买的！八十万呢！"沈昊的声音里满是得意，
"我同学都羡慕死了！"我强挤出一个笑容："挺好的。""对了姐，你怎么来商场了？
买什么呢？"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穿了三年的外套，苦笑道："随便逛逛。
""那你慢慢逛，我要去兜风了！"视频挂断，我站在原地，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
八十万买车，五千块学费都不给。这就是我在这个家的价值吗？"小姐，您还好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我转头看去，是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男人，
胸前的工牌写着："安保部-林晨。""我没事。"我摇摇头。
"您在这里站了快半个小时了，要不要到休息区坐一下？"半个小时？
我竟然在这里发呆了这么久。"谢谢，不用了。"我转身要走，脚下一个踉跄，
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屏幕碎了。碎得很彻底，就像我的心一样。
林晨迅速蹲下帮我捡起手机："要不要去楼下的手机店看看？"我摇摇头，
苦笑道："修不了了，和有些东西一样，碎了就是碎了。"他看着我的表情，
犹豫了一下："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借您手机打电话。""打给谁呢？"我自嘲地笑了笑，
"打给关心我的人吗？"这时，商场的广播响起："沈昊先生，您预订的玛莎拉蒂已经到货，
请到B1层汽车展厅取车。"听到弟弟的名字，我浑身一震。
林晨注意到了我的反应："您认识这个人？""嗯，"我点点头，"他是我弟弟。
""那您...""我是来看他提车的吗？"我自嘲地笑了，"不，
我只是来这里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天差地别。"话音刚落，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妈妈和弟弟正从电梯里走出来，两人有说有笑，妈妈的脸上洋溢着我从未见过的幸福笑容。
这笑容，我多久没见过了？2我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妈妈一眼就看到了我："若汐？你怎么在这里？"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仿佛我出现在这里是一件很不合时宜的事情。"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昊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我："姐，你该不会是来蹭我的车吧？我可告诉你，
这车只能坐我和我朋友。""昊昊别这样说话。"妈妈嘴上这么说，
但眼神里却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反而带着几分赞许。"妈，我只是路过。""路过？
"妈妈冷笑一声，"路过这种高档商场？若汐，你是不是又想要钱了？我告诉你，
家里现在没钱了，给昊昊买车已经花光了积蓄。""我没有...""没有最好。
"妈妈打断了我的话，"昊昊是家里的独苗，将来要传宗接代的，多花点钱是应该的。
你一个女孩子，以后迟早要嫁人，花那么多钱干什么？"听到这话，
我感觉心脏被狠狠地刺了一下。旁边的林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这位女士，
您这样说话不太合适吧？"妈妈瞪了他一眼："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我是这里的安保人员，有义务维护顾客的权益。"林晨的声音很平静，
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哼，多管闲事。"妈妈拉着沈昊就要走，"昊昊，我们去看车，
别理这些人。"看着他们的背影，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谢谢你。"我对林晨说道。
"不客气。"他看着我，"要不要去楼上的咖啡厅坐一下？我请客。
"我摇摇头："我想回家。""那我送您到地铁站吧。""不用，我自己可以。"走出商场，
夜风很凉，吹在脸上有些刺痛。我掏出钱包，数了数里面的钱，只有二十八块。
连打车回家的钱都不够。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坐公交车。车上很挤，我被挤在角落里，
听着周围人聊着家长里短。"我儿子今天考了全班第一！""真的吗？太厉害了！
""我们家老大争气，小的也不错，一家人其乐融融。"听着这些话，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为什么同样是父母的孩子，差别就这么大呢？回到家，
爸爸正在客厅看电视。"爸。"我打了个招呼。"嗯。"他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爸，
我想跟您说件事。""什么事？""关于学费的事情..."话还没说完，
爸爸就不耐烦了："学费的事你妈不是已经说了吗？家里现在没钱了，你自己想办法。
""可是...""没有可是！"爸爸终于抬起头看着我，"昊昊的车买了，
家里确实没钱了。你要是觉得委屈，就去找个***，自己赚钱交学费。
""那为什么买车的时候没人考虑过没钱这件事？"这句话一出，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爸爸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同样是您的孩子，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我鼓起勇气说道。"因为昊昊是男孩！"爸爸站起来，声音提高了几度，
"男孩就是家里的希望，就是要好好培养！你一个女孩子，将来要嫁人的，
花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又是这句话。将来要嫁人的。好像我生来就是个外人，
只是暂时寄住在这个家里。3"爸，我也是您的孩子啊。"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又怎么样？"爸爸毫不留情地说道，"昊昊将来要成家立业，要养家糊口，
现在不给他好的条件，将来怎么办？你呢？你将来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我们投资在你身上的钱不都打水漂了？"这番话像一盆冷水，
彻底浇灭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原来在他们眼里，我从来就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只是一个即将被送走的负担。"我明白了。"我点点头，转身上楼。"若汐！
"妈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和沈昊刚刚回来。"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妈妈问爸爸。
"还不是这丫头，为了学费的事跟我闹。"爸爸没好气地说。"学费？"沈昊一脸不屑，
"姐，你都这么大了，还伸手要钱？真丢人。""昊昊说得对。"妈妈点点头，"若汐，
你看看你弟弟，从来不问家里要钱，都是我们主动给的。你要学会体谅父母。
"我站在楼梯上，看着楼下的三个人，突然觉得很可笑。沈昊从来不问家里要钱，
是因为他根本不用开口，想要什么都有人主动送到他面前。而我，
连最基本的学费都要被各种推脱。"我知道了。"我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回到房间，
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信息。既然他们不愿意支付我的学费，那我就自己赚。
我要证明给他们看，没有他们，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是沈昊。
"姐，你别生气了。"他走进来，脸上带着虚假的关心，"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
但是你要理解爸妈的想法。""理解什么？""理解我是男孩，是家里的希望啊。
"沈昊理所当然地说道，"你看，我以后要娶媳妇，要买房，要养孩子，这些都需要钱。
而你呢？你将来嫁人了，这些就都是你老公的事了。"听着他的话，我感到一阵恶心。
十八岁的年纪，却说出这样的话，可见这个家对他的教育有多失败。"所以呢？
"我冷冷地看着他。"所以你应该感谢我。"沈昊一脸认真，"如果没有我，
爸妈的钱都会浪费在你身上，那多可惜啊。现在好了，这些钱都投资在我身上，
将来我发达了，还可以帮助你。""帮助我？"我笑了，"你觉得你会帮助我？""当然了，
我们是亲兄妹嘛。"沈昊拍拍我的肩膀，"等我将来赚大钱了，
给你个几千块钱还是没问题的。"几千块钱。他开着八十万的车，却说将来给我几千块钱。
这就是他所谓的帮助。"谢谢，不需要。"我冷冷地说道。"姐，你别这样，我是为了你好。
"沈昊还在那里假惺惺地说着，"你要学会接受现实，学会感恩。"感恩？我要感恩什么？
感恩他们把我当外人？感恩他们的偏心？"你可以走了。"我指向门口。"姐，
你这态度不对。"沈昊脸色一变，"爸妈那么疼你，你应该知足。"疼我？如果这叫疼，
那我宁愿不要这种疼爱。"出去！"我提高了声音。沈昊被我的态度吓了一跳，悻悻地走了。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我继续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信息。服务员，日薪一百五。家教，
时薪五十。传单派发员，日薪八十。我一个一个地记录下来，准备明天就开始投简历。
4第二天一早，我就出门去面试了。第一个面试的是家教工作，雇主是个中年女人，
看起来很和善。"你是大学生？"她看着我的简历问道。"是的，师范专业。""那挺好的，
有经验吗？""之前做过一些，给邻居家的孩子辅导过功课。""嗯，
那你觉得时薪五十怎么样？""可以。"正谈着，她的手机响了。"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她走到一边，我隐约听到她在和什么人说话。"是啊，找了个大学生家教...什么？
五十太高了？...那四十呢？...还是太高？...行吧，三十就三十。"挂了电话，
她回来对我说："不好意思，临时有变化，时薪只能给三十。"三十？明明刚才说好了五十，
怎么突然变成三十了？"为什么要降价？"我问道。"这个...市场行情就是这样，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再找别人。"看着她略带威胁的语气，我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三十就三十吧，总比没有强。"那从明天开始，每周三次，一次两小时。
"算下来，一周只有一百八十块。按这个进度，要攒够学费得需要好几个月。但我没有选择。
从她家出来，我又去了几个地方面试。都不太顺利。要么嫌我没经验，
要么嫌我时间不够灵活。直到下午，我来到一家奶茶店。店长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
看起来很亲切。"你想做***？""是的，时间比较灵活的那种。""我们这里确实缺人，
不过工资不高，时薪二十，你能接受吗？"二十？这比网上说的要低不少，
但我现在也没什么选择余地。"可以。""那你什么时候能开始？""现在就可以。""好，
那我先教你怎么做奶茶。"就这样，我开始了我的***生涯。做奶茶看起来简单，
实际上却很累。要记住各种配方，要控制好分量，还要应对各种挑剔的顾客。
第一天下班的时候，我的脚都站疼了，手也被热水烫了好几次。
但拿到那四十块钱工资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有成就感。
这是我第一次靠自己的努力赚到的钱。虽然不多，但很踏实。回到家，
爸妈和沈昊正在客厅聊天。"若汐回来了？"妈妈看了我一眼，"你去哪了？""打工。
"我简单地回答。"打工？"沈昊一脸惊讶，"姐，你居然真的去打工了？""嗯。
""哎呀，何必呢？"妈妈叹了口气，"你要是缺钱，跟家里说一声不就行了？
非要去外面受苦。"听到这话，我差点笑出声。跟家里说？我说了，然后呢？被训一顿，
被告知家里没钱？"我觉得挺好的。"我淡淡地说道。"好什么好？"爸爸放下手中的报纸，
"一个女孩子家，抛头露面地去打工，让别人知道了多丢人。""丢人？"我看着他，
"自力更生怎么会丢人？""你这是在质疑我们没有能力养你吗？"爸爸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没有这个意思。""那你去打工是什么意思？"我沉默了。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
他们都不会理解。在他们的观念里，女儿就应该在家里等着被养着，等着嫁人。而儿子，
就应该享受最好的一切。"算了，不说这个了。"妈妈摆摆手，"对了若汐，
过几天是昊昊的生日，我们准备办个生日宴，你记得准备礼物。"生日宴？我看向沈昊，
他正一脸得意地笑着。"什么样的生日宴？"我问道。"就在家里办，邀请一些亲戚朋友。
"妈妈说道，"你作为姐姐，礼物可不能太寒酸。"不能太寒酸？我现在一天才赚几十块钱，
拿什么给他买不寒酸的礼物？5"妈，我刚开始打工，手头比较紧...""紧什么紧？
"妈妈不耐烦地打断了我，"你弟弟就这么一个十八岁生日，
你这个当姐姐的难道一点表示都没有？""我不是不想表示，只是...""只是什么？
"沈昊接过话头，"姐，你该不会是舍不得给我买礼物吧？""我没有舍不得，
我只是觉得...""觉得什么？觉得我不值得？"沈昊的脸色变了，"姐，你变了，
以前你对我多好啊，现在却这么小气。"小气？一个开着八十万豪车的人，说我小气？
"昊昊，你误会了。"我深吸一口气，"我只是想买个合适的礼物，而不是随便应付。
""那你准备买什么？"妈妈问道。"我...我再想想。""想什么想？"爸爸插话了，
"你弟弟的生日就在后天，你现在才想？一点都不用心。""爸，我...""别解释了。
"爸爸摆摆手，"反正礼物你必须准备，而且不能太便宜。昊昊是咱们家的宝贝，
他的生日马虎不得。"宝贝？从小到大，我听过无数次这个词，但从来没有一次是形容我的。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转身上楼。回到房间，我开始算账。做家教一周一百八十，
奶茶店如果每天都去的话，一天四十，一周二百八十。加起来四百六十。
但现在才工作了一天，手头只有四十块。拿四十块钱给沈昊买生日礼物，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把抽屉里的零钱都倒出来，数了数，一共八十三块五毛。
这就是我的全部身家了。八十多块钱，能买什么像样的生日礼物？我打开购物软件，
开始搜索。钱包？最便宜的也要一百多。手表？更贵。皮带？同样不便宜。最后，
我找到了一个八十块的蓝牙音响，看起来还不错。虽然不是什么大牌子，
但至少是个实用的电子产品。我咬咬牙，下了单。第二天，音响到了。包装看起来还可以，
我又花了十块钱买了个礼盒包装。这样一来，我就只剩下不到四块钱了。生日宴那天，
家里来了很多亲戚。大家都带着礼物，有的是名牌衣服，有的是高档化妆品，
还有叔叔给了沈昊一万块钱的红包。轮到我的时候，我把包装好的音响递给沈昊。
"生日快乐。"沈昊接过礼物，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开了包装。看到里面的音响，他愣了一下，
然后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牌子？""一个...新牌子。"我有些尴尬。"新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