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携恨重生，第一件事竟是找上甄嬛：“合作，还是共死？”两个知晓结局的女人，
于暗处执子，借力打力。这一次，她们不再为人棋子，要执棋破局。景仁宫，冷宫。
那是一条白绫，粗糙、冰冷，死死勒住了她所有的骄傲、痴恋与不甘。年世兰的脚尖悬空，
奋力踢蹬，喉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脆。她最后看到的，是窗外一方灰败的天空，
和她一生被困于此的、金碧辉煌的牢笼。恨！蚀骨灼心的恨！碎玉轩，棠梨宫。
“啪——”是瓷杯摔碎在眼前的刺耳声响，伴随着皇帝冰冷彻骨的声音：“甄氏，
你竟胆大妄为，自请离宫修行。”甄嬛俯身叩首，额头抵在冰凉的金砖上，身心俱疲，
如一片即将凋零的秋叶。宫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发出沉重而绝望的闷响，
隔绝了她与那个她曾倾心爱过的男人，也隔绝了她作为“莞嫔”的一生。
场景转换翊坤宫。“啊——！”年世兰猛地从凤榻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
如同离水之鱼。她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脖颈，光滑细腻，并无勒痕。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织金帐、红罗幔，殿内烛火通明，暖香融融，而非冷宫的破败与阴森。
“娘娘？您可是梦魇了？”守夜的宫女颂芝慌忙挑帘进来，声音带着睡意和惶恐。
年世兰怔怔地看着颂芝年轻娇嫩的脸庞，又猛地看向窗外——天色将明未明，
正是她前世无数个等待皇帝的清晨。她……回来了？甄府，闺房。甄嬛在同一时刻惊醒，
背心已被冷汗浸湿。梦中皇帝那绝情的眼神，甘露寺的苦寒，凌云峰的刀光血影，
以及最终她身着太后华服，独坐高堂的无边寂寞……一幕幕清晰得令人窒息。“小姐，
您醒了？今日要入宫选秀，可得精神些。”流朱端着温水进来，笑语嫣然。选秀？
甄嬛的心猛地一沉，看向镜中那张尚带稚气、眉眼却已初具风华的容颜。是了，今日，
正是她命运转折的开始。入宫选秀。长长的宫道上，秀女们屏息静气，环佩轻响。
甄嬛垂眸静立，心思却已百转千回。
她看见了那位曾与她纠缠半生、最终被她亲手了结的对手——华妃，年世兰。此刻的年世兰，
身着玫瑰紫千瓣菊纹宫装，珠翠环绕，依旧明媚张扬，不可方物。但甄嬛敏锐地捕捉到，
那双惯常骄横的凤眸深处，藏着一丝与她外表极不相称的、历经沧桑后的冰冷与审视。
年世兰的目光也扫过秀女队列，在甄嬛身上微微一顿。这个女子，前世便是她最大的劲敌，
将她从云端拉入泥泞。恨吗？自然是恨的。但此刻，
更强烈的是一种荒谬的、同病相怜的宿命感。她们，都是这吃人宫墙下的祭品。御花园，夜。
选秀已毕，甄嬛被封为“莞常在”，赐居碎玉轩。她借口醒酒，独自漫步至假山旁。
月光如水，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莞常在，好雅兴。”一个熟悉而骄矜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甄嬛心头一跳，缓缓转身。只见华妃扶着颂芝的手，自暗影中踱步而出，
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华妃娘娘万福金安。”甄嬛依礼下拜，姿态恭谨，
心中却已警铃大作。华妃挥退颂芝，走近两步，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甄嬛：“本宫方才，
似乎听常在念了一句……‘楼东赋’？”甄嬛心头巨震！她方才确实因心绪烦乱，
低声吟了半句梅妃的《楼东赋》，声音几不可闻。华妃如何得知？除非……电光石火间，
前世华妃失宠前，曾以《楼东赋》邀宠反被皇帝斥责的旧事涌上心头。此事隐秘，
此时的华妃，绝无可能知晓此诗对她未来的意义！两个女人在清冷的月光下对视着，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惊涛骇浪。许多未曾宣之于口的猜测与试探，在这一眼中交汇。
甄嬛深吸一口气，抬起眼，不再掩饰眸中的了然与冷静，轻声道：“娘娘也知此赋？
‘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下一句是……‘长门尽日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娘娘觉得，此诗如何？”华妃的脸色骤然一变，褪去了所有伪装的笑意，
只剩下冰冷的锐利。她逼近一步，压低了声音，
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你果然也知道！你知道多少？”“不多不少，
”甄嬛迎着她的目光，毫无惧色，“恰如娘娘所知。”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远处隐隐传来宴会的丝竹之声，更衬得此地寂静得可怕。良久，华妃忽然冷笑一声，
带着几分自嘲，几分决绝：“好一个‘恰如本宫所知’！这紫禁城，
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连鬼都能再拉回来走一遭。”她环视这囚禁了她一生的华丽牢笼，
目光最终落回甄嬛身上，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甄嬛，
本宫厌极了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前世种种，你死我活，不过是为人作嫁衣裳。
这一世……”她顿了顿，凤眸中燃起复仇的火焰与重生的野心：“有没有兴趣，换一种玩法？
”甄嬛看着她，眼前闪过皇帝冷漠的脸，皇后伪善的笑，以及那些数不尽的明枪暗箭。
独自挣扎，太累，太险。
若能有一个如此了解敌人、且拥有强大势力的“盟友”……她缓缓勾起唇角，
那笑容里带着与前世的纯真截然不同的沉稳与锋芒：“愿闻其详，华妃娘娘。”月光下，
一对前世不死不休的仇敌，立下了一个将打败整个后宫格局的盟约。潜行于暗影之中的战局，
就此拉开序幕。月光如水，将两条倏然交汇的命运悄然隐匿。没有歃血为盟，没有文书为证，
仅凭那句“换一种玩法”，一个最不可能、也最危险的同盟，
在御花园的假山阴影里无声缔结。“第一步，”华妃拂了拂衣袖，仿佛掸去前世的尘埃，
声音压得极低，“那个姓曹的贱婢，不能再留在我身边。”甄嬛颔首，曹琴默如同毒蛇，
狡诈阴狠，且知晓华妃太多阴私。“娘娘圣明。只是此时动她，恐打草惊蛇。
不如……先让她‘安心’片刻，待时机成熟，再连根拔起。”华妃凤眸微眯，闪过一丝不耐，
但终究点了点头。她习惯了雷霆手段，却也明白甄嬛的审慎才是长久之道。“你待如何？
”“当务之急，是取得彼此的‘信物’。”甄嬛目光沉静，“并非为了挟制，
而是为了……安心。”华妃嗤笑一声，带着了然与嘲讽：“说得冠冕堂皇。也罢。
”她自腕上褪下一只通透无比的翡翠镯子，“这是年家祖传之物，天下皆知。够了吗？
”甄嬛接过，触手温润，却重若千钧。她亦从发间取下一支素雅的玉簪，
簪头雕着一朵小小的海棠：“这是臣女入宫前，温实初太医所赠。他曾言，此簪可辟邪。
”交换信物，便是将一部分身家性命交到了对方手中。空气凝滞一瞬，同盟的关系，
因这实实在在的“质物”，变得更加具体而危险。数日后，御花园。春日宴，帝后同乐，
妃嫔齐聚。表面上一派莺歌燕舞，暗地里不知多少眼风交锋。
甄嬛与沈眉庄、安陵容坐于一隅，言笑晏晏，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全场。
她看见华妃依旧坐在皇帝下首最近的位置，言谈举止间虽仍有骄矜，
却少了几分从前的咄咄逼人，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沉静。皇后端着雍容华贵的笑意，
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华妃与甄嬛身上时，微微一顿。
她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此时，曹贵人抱着温宜公主，
笑吟吟地走上前来：“华妃娘娘，您看温宜，几日不见，又沉了些呢。”华妃眼皮都未抬，
只淡淡道：“嗯，曹贵人照料公主辛苦。”语气疏离，全无前世那般热络与利用之心。
曹琴默笑容一僵，有些不知所措。她惯常依靠揣摩华妃心思、献计献策来巩固地位，
此刻却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甄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知华妃已在践行盟约。
她端起茶杯，掩去唇边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是夜，碎玉轩。烛火摇曳，甄嬛屏退左右，
只留浣碧在一旁研墨。“小姐，您真要跟华妃合作？她那样狠毒的人……”浣碧忧心忡忡。
“此一时，彼一时。”甄嬛提笔，在宣纸上缓缓写下一个“曹”字，
又在其旁写下一个“木”字。“如今的华妃，与我们一样，都是知晓结局的人。敌人的敌人，
未必是朋友，但至少是暂时的盟友。”她看向浣碧，眼神锐利：“我们要做的，
是借华妃之力，扫清眼前的障碍，同时，抓住她的把柄。”正说着，
窗外传来三声极轻微的叩响。甄嬛与浣碧对视一眼，浣碧会意，悄声走到窗边，
推开一条缝隙。一只小巧的、裹着蜡丸的纸卷被丢了进来。是华妃传来的消息。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三日後，太液池畔，木薯粉。”甄嬛瞳孔微缩。来了，
前世陷害沈眉庄、意图扳倒华妃自己的“木薯粉毒害温宜公主”事件。华妃此举，既是示警，
也是试探——试探她甄嬛是否真的拥有“先知”，以及她的能力和诚意。三日转瞬即逝。
太液池畔，夜风微凉。甄嬛早已通过沈眉庄，暗中提醒照看温宜的乳母格外注意饮食。同时，
她让流朱设法绊住了曹琴默片刻，打乱其原本的计划节奏。果然，
当夜并未发生公主呕吐不止的惊险场面。只是次日清晨，
有宫人隐约在太液池畔的假山石缝中，发现了一些洒落的、未来得及清理干净的白色粉末。
此事虽未掀起大风浪，但“木薯粉”三个字，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
在知情人心中漾开圈圈涟漪。皇后听闻后，捻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她原本计划借此一石二鸟，既打击华妃，又能让沈眉庄或甄嬛惹上一身腥，
如今却莫名落了空。皇帝得知后，只当是宫人疏忽，斥责了内务府管理不善，并未深究。
翊坤宫内。华妃斜倚在贵妃榻上，听着颂芝打听来的消息，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她果然做到了。”华妃自语。甄嬛不仅预知了事件，更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
悄无声息地将其化解。这份心计和手段，确实配得上与她合作。“娘娘，
那曹贵人……”颂芝小心翼翼地问。“暂且留着她。”华妃把玩着甄嬛那支玉簪，眼神幽深，
“本宫还要用她，去钓更大的鱼。”比如，那个一直躲在幕后，
用欢宜香算计了她一辈子的——皇后，乌拉那拉·宜修。她需要证据，需要一击必杀的证据。
而甄嬛，就是那个能帮她找到证据的最好人选。碎玉轩中。甄嬛也在复盘。
华妃传递消息的渠道隐秘迅速，可见其在前朝的势力与宫中的眼线已然开始为同盟服务。
而自己化解危机的手段，想必也通过了华妃的“考核”。
她们像两个在黑暗中对弈的顶尖棋手，彼此试探，又不得不相互依靠。信任依旧薄如蝉翼，
但共同利益织成的网，已开始缓缓收拢。甄嬛铺开纸张，再次提笔。这一次，
她写下的是“香”字。欢宜香。这才是华妃心中最深的刺，
也是她们未来可能扳倒皇后的、最致命的那把钥匙。只是，现在还不是动它的时候。
她们需要更多的力量，需要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月光再次洒满宫闱，照见碎玉轩的沉静，
也照见翊坤宫的幽暗。两个本该刀剑相向的灵魂，在命运的捉弄下，携起手来，
准备将这吃人的紫禁城，搅个天翻地覆。暗流，已在水面之下汹涌澎湃。木薯粉一事的风波，
如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散去后，水面重归平静。但这平静之下，
是甄嬛与华妃心照不宣的默契，以及更为审慎的下一步。碎玉轩，夜。烛火下，
甄嬛的指尖划过纸上“丽嫔”二字。此人依附华妃，性情狂悖，口无遮拦，
是皇后早已想拔除的一颗钉子，亦是前世吓疯失势的可怜人。“丽嫔……”甄嬛沉吟。
她记得前世，是丽嫔自己行事不谨，于宫中行巫蛊之事被皇后拿住把柄。如今，
何不将此局提前，既替华妃清理门户，免她受其牵连，又能借此试探皇后反应，
看看这只幕后黑手，如今究竟布下了多少眼线。她需要知会华妃。这一次，
不再是简单的示警，而是真正的布局。翊坤宫，密室。华妃捏着甄嬛命人悄悄送来的纸条，
上面只画了一株被红线缠绕的萱草喻指丽嫔的“丽”字，旁边一个小小的“巫”字。
“她倒是会挑人。”华妃冷笑。丽嫔确实是个蠢货，留着迟早是祸害。借皇后的手除掉，
既干净，又能让皇后自以为得计，放松警惕。她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对颂芝低声吩咐：“去，设法让丽嫔宫里那个叫小福子的太监，‘偶然’听到些闲话，
就说……景仁宫那边，最近似乎在查各宫是否有‘不干净’的东西。”颂芝心领神会，
悄然退下。数日后，御花园赏花宴。丽嫔果然按捺不住，许是听了些风言风语，
又或是本性张扬，竟在众妃嫔面前，对着一位新晋的、胆小怕事的贵人大放厥词，
言语间甚至隐隐冲撞了皇后“治理六宫不力”。皇后端坐上首，面色如常，
眼底却掠过一丝寒意。甄嬛与华妃交换了一个短暂的眼神。时机到了。当夜，
便有“忠心耿耿”的宫人向皇后密报，称在丽嫔所居的启祥宫后殿墙角，
发现了埋藏的木偶小人，上面赫然写着皇帝的生辰八字！人赃并获，铁证如山。皇帝震怒。
皇后“痛心疾首”，以“诅咒圣上，其心可诛”为由，雷厉风行地将丽嫔打入冷宫，
其族人亦受牵连。整个过程，华妃未曾为丽嫔说过一句求情的话，甚至在皇帝面前，
还流露出“识人不明，深感痛心”的神色。此举，不仅让皇后除掉了眼中钉，
更让皇帝觉得华妃“识大体，懂进退”，对她反而添了几分怜惜。而皇后，
也因顺利扳倒华妃一翼而心下稍安，却未深究此事背后是否另有推手。经此一役，
甄嬛与华妃的同盟，进入了新的阶段。碎玉轩，内室。
甄嬛面前摆着几份誊抄的医案和香料单子，是华妃动用前朝关系，
从太医院及内务府旧档中悄悄弄出的。她的目光，锁定在“欢宜香”三个字上。
成分果然极其复杂，多位药材与香料混合，单看并无问题，甚至有几味是名贵珍品。
但若结合另一份太医院关于“女子体寒、不易受孕”的脉案记录，其中几味药材的叠加效应，
便显得意味深长。“果然狠毒……”甄嬛轻叹。这香用了数年，早已深入肌理，想要根除，
难如登天。此刻若贸然揭破，没有十足证据，反而会打草惊蛇，甚至被反咬一口。
她将研究结果，用只有她们二人能懂的隐语，写在纸条上，传递出去。
重点在于：此香久用伤身，需徐徐图之，首要便是让华妃逐步“病”起来，以减少用香，
并寻可靠之人调理。翊坤宫。华妃收到消息，看着那“徐徐图之”四字，攥紧了拳头。
她何等骄傲，竟要她装病示弱？但想到前世冷宫白绫，她硬生生压下心头戾气。“颂芝，
去传话，就说本宫近日心神不宁，夜不能寐，宣太医。”太医来看，只说是“肝气郁结，
心火旺盛”，开了些安神静心的方子。华妃依言“病”了，减少了外出，
连带着翊坤宫的欢宜香，也燃得不如往日频繁。皇后听闻，只当她是因丽嫔之事受了敲打，
或是争宠的新手段，并未十分在意，反而乐见其“安分”。与此同时，
甄嬛开始了对另一个隐患的布局——安陵容。她深知安陵容的调香之术，
日后会成为皇后手中一把锋利的刀。此刀，不能为其所用。一日，
甄嬛邀安陵容至碎玉轩品茶，沈眉庄亦在座。闲聊间，
甄嬛似是不经意地提起：“近日读些杂书，看到前朝有位妃嫔，因擅用香料，与人争宠，
最后却因香料相克，自身受损，容颜尽毁，真是可惜可叹。
”沈眉庄接口道：“可见这技艺虽好，却也需慎用。尤其宫中规矩大，若是不懂其中关窍，
误用了什么，反倒不美。”安陵容听得面色微白，她本就敏感多思，此刻更是心生警惕。
甄嬛见状，温言道：“陵容妹妹心思灵巧，于调香一道颇有天分。只是这深宫之中，
人心难测。姐姐多嘴一句，不若将此作为雅趣，浅尝辄止，方是保全之道。若妹妹有兴趣，
不如与我一同向皇上请求，寻一位精通医理的嬷嬷，学些辨识药材、调理身子的本事，
岂不更稳妥？”这番话，既是提醒，也是敲打，更是给了安陵容一条看似更“安全”的路。
安陵容低头称是，心中对甄嬛感激之余，也对皇后可能利用她调香之事，埋下了深深的疑虑。
暗夜，宫墙之下。两条影子短暂交汇。“丽嫔已除，下一步，当是齐妃那个蠢货，
还是继续深挖‘香’案？”华妃的声音低沉。“齐妃不过是皇后掌中傀儡，动之无益，
反露行迹。”甄嬛冷静分析，“当务之急，是让娘娘的‘病’，
需要一位信得过的太医长期调理。”“你有人选？”“听闻，有一位姓卫的太医，医术精湛，
尤擅妇科，且其家族与年大将军麾下略有渊源，或可一用。”华妃沉吟片刻：“本宫知道了。
”影子分开，各自隐入黑暗。同盟的齿轮，在无人知晓的暗处，精密地咬合，缓缓转动，
指向那隐藏在重重宫阙最深处的最终目标。紫禁城的天空依旧蔚蓝，但在知情者眼中，
那蔚蓝之下，已是密云渐聚，风雨欲来。丽嫔的倒台如同一块试金石，验证了同盟的锋芒。
紫禁城表面波澜不惊，内里却因这对虚实难辨的盟友，悄然改变着流向。翊坤宫，内殿。
卫临太医跪在屏风外，隔着纱幔为华妃请脉。他是华妃几经考察，
通过家族旧部暗中寻来的医道圣手，家世清白，且有一兄长在年羹尧麾下任参军，
可谓一荣俱荣。“娘娘脉象沉弦，确有肝郁化火、心脾两虚之症，且……”卫临沉吟片刻，
声音压得更低，“臣斗胆，娘娘体内似有长期积郁的寒凉之气，与寻常体寒不同，
倒像是……经由特定香料，日久浸润所致。”纱幔后的华妃，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果然如此！
甄嬛的判断分毫不差！那日日焚烧的“荣宠”，竟是蚀骨毒药。她强压下翻涌的恨意，
声音平静无波：“可能调理？”“需徐徐图之。首要便是远离病源，其次辅以汤药针灸，
疏通经络，驱散寒邪。只是过程缓慢，且需绝对静养，切忌大喜大悲，尤忌……再用此香。
”“本宫知道了。”华妃闭上眼，“从今日起，你便负责为本宫调理。颂芝，
翊坤宫的欢宜香，减半。对外，只言本宫需静心养病，不喜浓香。”“是。”这一步棋，
风险极大。减少御赐之香，等同忤逆圣意。但她必须赌，赌皇帝对她尚存的情分，
赌皇后暂时不会因此发难，更赌甄嬛能在外围为她稳住局势。碎玉轩。
甄嬛听闻华妃已开始行动，且用了卫太医，心下稍安。她深知，仅靠她们二人之力，
仍显单薄。她需要将更多人，无形中纳入这张同盟的网络。契机很快到来。
端妃宫中请太医的次数渐频，皆言是旧疾复发。甄嬛携礼探访。端妃卧于榻上，面色苍白，
形销骨立，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沉静如水，洞悉世事。“妹妹来了。”端妃气息微弱。
“姐姐身子不适，妹妹特来探望。”甄嬛坐下，目光扫过案几上几乎未动的药碗，轻声道，
“听闻太医院用药总是温吞，若姐姐不弃，妹妹倒认得一位太医，于疑难杂症上颇有见解，
或可请来为姐姐一诊。”端妃抬眼，深深看了甄嬛一眼。她们之间，从无深交，
但彼此都明了对方在棋盘上的位置。“有劳妹妹费心。”端妃未直接答应，却也未拒绝。
甄嬛知道，端妃这是默许了。端妃与华妃有旧怨，但与皇后，更有杀子之仇。在某些事情上，
她们的目标，可以是一致的。御花园，曲径通幽处。
甄嬛“偶遇”了正带着温宜公主玩耍的曹琴默。如今的曹贵人，因失了华妃这座靠山，
又见丽嫔倒台，已是惊弓之鸟，在宫中步履维艰。“曹贵人似乎清减了些。”甄嬛语气温和。
曹琴默勉强一笑：“劳莞常在挂心。”“听闻温宜公主近日有些食欲不振？小孩子家，
最是娇弱，需得生母悉心看顾，方能平安长大。”甄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宫里头，
风云变幻，今日得势，明日未必还能风光。唯有子女，才是真正的依靠。曹贵人说是吗？
”曹琴默脸色煞白，甄嬛的话，句句敲在她的心病上。她依附华妃，又曾为皇后传递消息，
如今两头不靠，深怕一步行错，便累及温宜。“常在……有何指教？
”曹琴默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指教不敢当。”甄嬛折下一朵身旁的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