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魏今，是个假太监。进宫纯属意外，活下去全靠演技。本想做个隐形人，混到出宫，
结果脑袋被门夹了一下，能听见别人的心声了。从此，我的世界彻底变了。威严的皇帝陛下，
心里在琢磨今天斗蛐蛐哪只胜算大。一脸忠肝义胆的丞相，
心里在盘算怎么把他女儿嫁给皇帝，好让他外孙继承大统。而那个总找我茬的总管太监，
心里想的竟然是……他藏在床底下的那双绣花鞋。整个皇宫，从上到下，
就是个巨型草台班子。他们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权谋高手，在我听来，
全是小学生级别的勾心斗角。我不想升职，不想争宠，我只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可他们，
偏偏不让。行吧。既然你们都这么爱演，那我就勉为其难，当个最佳观众，
顺便……把舞台给拆了。毕竟，这么蠢的王朝，留着过年吗？1我叫魏今，是个假太监。
这事儿天知地知，我知，还有把我弄进宫的那个死鬼老爹知。现在，他已经变成一把灰了。
所以基本上，就我一个人知。在皇宫这个地方，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是常态。而我，
比别人多了一重风险。我的裤腰带，系得尤其松。每天的工作就是低着头，
当个锯了嘴的葫芦。主子们说话，我听着。主子们叹气，我候着。主子们要是不说话不叹气，
我就当自己是个摆设。一盆不开花的绿植，一尊不会说话的石雕。今天我当值，在御书房。
皇帝赵德正在批阅奏折。其实也不是批阅。他就是拿朱砂笔在上面画乌龟。画得还挺丑。
“小今子。”他头也不抬地喊我。我赶紧小碎步挪过去，把头埋得更低。“奴才在。
”“你说，这帮言官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他把一份奏折丢到我脚下。“天天让朕节俭，
节俭！朕一天就吃九个菜，还想怎么节俭？让他们天天啃窝窝头去！”我跪下去，
把奏折捡起来，用袖子掸了掸灰。不敢说话。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皇帝没指望我回话，
就是自己发牢骚。他烦躁地站起来，在屋里踱步。“还有那个陈克，让他去查南边的贪腐案，
查了三个月，屁都没查出来一个，就知道跟朕要银子！”“一群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他一脚踹在旁边的多宝阁上。上面一个青花瓷瓶晃了晃，掉了下来。不偏不倚，
正好砸我脑袋上。眼前一黑，我当场就晕了。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完了，
这下死定了。要么被砸死，要么因为冲撞了圣驾被拖出去打死。反正没个好下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偏殿的小床上。
脑袋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白布，跟个粽子似的。一个老太医正在给我收拾药箱。“醒了？
”他眼皮都没抬。“命还挺大。皇上赏了你二十两银子，算是汤药费。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以后机灵点。”我挣扎着想坐起来道谢。脑子里嗡嗡响。像有一百只蜜蜂在开派对。
就在这时，皇帝赵德和总管太监王福溜达着进来了。我赶紧手脚并用地想爬下床磕头。
“行了行了，躺着吧。”皇帝不耐烦地摆摆手。他走到我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那张还算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朕纡尊降贵来看你，是你的福气”。我把头埋进被子里，
瑟瑟发抖。他开口了，声音还挺温和：“小今子，感觉怎么样？脑袋还疼不疼？
”可几乎在同一瞬间，另一个声音，尖锐又刻薄，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妈的，
这奴才命真硬，这样都砸不死。晦气！害朕还得掏二十两银子，朕的私房钱啊！
这得买多少只上好的蛐蛐儿！我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着皇帝。
他脸上还是那副关怀备至的表情。嘴巴也根本没动。那……那声音是哪来的？“怎么了？
吓傻了？”皇帝皱了皱眉。这奴才什么眼神？跟见了鬼似的。不会是砸傻了吧？傻了正好，
拖出去埋了，省得看着心烦。又来了！一模一样的声音！是从皇帝的方向传来的！不，
不是传来的，是直接出现在我脑子里的！我疯了吗？还是见鬼了？旁边的总管太监王福，
脸上堆着菊花似的笑。他捏着嗓子说：“小今子，还不快谢谢皇上的恩典？皇上日理万机，
还惦记着你一个奴才，真是天大的福分呐。”然后，我“听”到了。哼，算你小子走运。
本来想趁机把你弄走，换我干儿子上来的。没想到皇上还真来看你了。不过没关系，
以后有的是机会。敢跟我抢食，弄不死你。这个声音，阴阳怪气的。
和我听到的王福说话的声音完全不一样。但是，确实是他。我能感觉到。我彻底懵了。
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我好像……能听到别人心里在想什么了。被花瓶砸了一下，
砸出了这么个要命的玩意儿？皇帝看我半天没反应，脸色沉了下来。蠢货！
耽误朕去看新得的西域舞姬！他心里骂了一句，嘴上却说：“罢了，看你也是吓坏了。
好好养着吧。”说完，他一甩袖子，带着王福走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
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刚才那一切，太真实了。皇帝心里想的蛐蛐儿，
王福心里惦念的干儿子……这是幻觉吗？我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不是做梦。门口，
一个小太监探头探脑地走进来。是跟我一批进宫的小路子。他人还不错，平时没少帮我。
“魏哥，你没事吧？吓死我了。”他一脸担忧地凑过来。“刚才皇上那一下，
我在外面听着都心惊肉跳的。”我看着他。试探着，集中精神。
小路子还在说：“不过你也是因祸得福，得了二十两赏银呢！够咱们吃用大半年了。
等你好了，可得请我喝一顿啊。”他笑嘻嘻的，看起来特别真诚。可我听到的，
却是……二十两啊……真多。要是我的就好了。他现在伤着，银子肯定贴身放着。
我要是……不行不行，魏哥平时对我挺好的。可是二十两……能给我娘买多少药啊。要不，
就拿十两？他应该不会发现吧？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人心。
平时称兄道弟，转头就惦记你兜里的救命钱。我闭上眼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这该死的能力。它不是什么恩赐。它是一面镜子，照出了所有人心底最肮脏、最真实的一面。
在这皇宫里，拥有这面镜子，到底是福，还是祸？2脑袋上的伤，养了七八天才好利索。
这七八天里，我被迫接受了一个事实：我能读心了。一开始，脑子里乱糟糟的，
各种心声涌进来，吵得我头疼欲裂。后来慢慢地，我发现只要我集中精神，
就能“听”清某一个人的想法。要是不去想，那些声音就变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
这让我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我能控制这玩意儿了。重新回到御书房当值那天，
我比以前更小心翼翼了。以前是怕掉脑袋。现在是怕被别人心里的龌龊事给恶心死。
皇帝赵德今天心情不错。因为他新得的那只叫“常胜将军”的蛐蛐儿，昨天晚上连赢了三场。
他正坐在龙椅上，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手边放着一堆奏折，一本没动。我低着头，
站在角落，努力把自己变成一团空气。昨晚赢了五十两，今天去哪潇洒一下呢？
嗯……丽春院的头牌好像新学了支舞。不过王福那个老东西说，最近言官盯得紧，
让朕收敛点。烦人！我眼观鼻，鼻观心。合着您老人家把国事当副业，
吃喝嫖赌才是主线任务是吧？大梁有你，真是社稷之福。这时，丞相陈克求见。陈克，
年近五十，一脸正气，胡子打理得一丝不苟。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在朝堂上，
向来以刚正不阿、直言敢谏著称。是百官的楷模，百姓口中的青天大老爷。“臣，陈克，
参见陛下。”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妈的，昨天晚上小妾闹脾气，腰都快闪了，
今天还得来上朝。这皇帝也是，屁事不懂，天天就知道玩。
要不是为了我未来的外孙能当上皇帝，我才懒得伺候他。我差点没绷住。
这就是传说中的国之栋梁？您这心里话要是让外面的百姓听见了，牌坊都得塌了吧。
“陈爱卿平身。”皇帝懒洋洋地抬了抬手。“什么事啊？非得这个时辰来烦朕。
”最好是有屁快放，别耽误朕琢磨晚上去哪儿听曲。陈克一脸痛心疾首地呈上一本奏折。
“陛下，臣听闻，您近日沉迷斗蛐蛐，荒废了朝政。此乃亡国之兆啊！想我大梁开国先帝，
宵衣旰食，才有今日之盛世。陛下万不可因一时之娱，毁了先帝的心血啊！
”他说得声泪俱下，就差当场撞柱子了。骂，使劲骂。骂得越狠，越显得我忠心。
等我女儿当了皇后，看我怎么收拾你。到时候给你建个全天下最大的蛐蛐儿馆，
让你在里面玩到死。好家伙。影帝啊。不去唱戏都屈才了。皇帝被他说得脸上挂不住了。
“爱卿言重了。朕不过是偶……偶尔消遣一下，何至于就亡国了？”老东西，
就会拿先帝压朕。有本事你去跟先帝聊啊！烦死了烦死了！“陛下！
”陈克噗通一声跪下了。“沉迷玩乐，便是祸乱的开端！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烧了那些玩物，专心朝政！若陛下不允，臣便长跪于此，不起！”姿态做得很足。不知道的，
还以为是比干重生了呢。皇帝气得脸都绿了。烧了？
你知道朕那只‘常胜将军’花了多少钱吗？烧了它，比烧了朕的龙椅还难受！老匹夫，
你等着！两人就这么僵持住了。一个跪在地上，满脸“我是忠臣我怕谁”。
一个坐在椅子上，满脸“你再逼逼信不信我砍了你”。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火药味。
我站在一边，心里乐开了花。以前只觉得这宫里气氛压抑，跟个高压锅似的。现在能读心了，
才发现，这哪是高压锅啊。这他妈就是个大型精神病院。还是一群菜鸟互啄。
就在我津津有味地看戏时，皇帝的目光突然扫向了我。这事儿怎么办？真烧了，朕舍不得。
不烧，这老东西跪在这不走，传出去朕的面子往哪搁？他心里急得团团转。然后，
我听到他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有了！让这小奴才去办！事情办好了，就说是他自作主张，
朕不知情。办砸了，正好把他拖出去砍了，还能在陈克面前卖个好。朕真是太机智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火烧到我身上来了。果然，下一秒，皇帝指着我，
威严地开口了：“小今子。”“奴才在。”我赶紧跪下。“朕听了陈爱卿一番话，幡然醒悟，
深感愧疚。”他装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朕这就命你，去将朕寝宫里那些……那些玩物，
全部处理掉！以示朕改过之决心！”陈克一听，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算你小子识相。
而我，跪在地上，冷汗都下来了。这是个要命的差事。“处理掉”？怎么处理？真烧了，
皇帝回头就得弄死我。不烧，丞相陈克这关就过不去。左右都是死。皇帝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催促和威胁。快领旨啊，蠢货！别耽误朕的计划！我脑子飞快地转着。
怎么办？怎么办？这局怎么破？突然，我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一个能让我暂时活下来的办法。我抬起头，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奴才……遵旨。
”我磕了个头，然后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大声说：“只是……陛下，这些奇珍异玩，
都是万金之物。若是付之一炬，实在可惜。不仅有损天和，
也……也有违陛下平日里倡导的节俭之风。”皇帝一愣。咦？这奴才什么意思？
陈克也皱起了眉。这小太监想说什么？难道想替皇帝求情？我豁出去了，
继续说：“依奴才的拙见，不如……将这些玩物悉数送到国库，折算成银两。一来，
可以充盈国库，用之于民。二来，也全了陛下的仁爱之心。三来，还能向天下人彰显，
我大梁君臣一心，连陛下的私藏都能为国分忧。此乃一举三得的大好事啊！”我说完，
整个御书房死一般地寂静。皇帝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操！这奴才……是个天才啊！
把朕的宝贝换成钱，进了国库，那不还是朕的钱吗？朕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陈克这老东西也没话说了！好！好！好！陈克也傻眼了。
……这……这……这话说得……好像……他妈的还挺有道理？我本来是想逼皇帝表个态，
结果让他把私房钱充公了？这不等于我帮着国库增收了吗？这……这他妈是我的功劳啊！
看着他们俩心里那翻江倒海的震惊和狂喜。我默默地把头磕了下去。
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又活过了一天。虽然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在这个全是草台班子的皇宫里。我这个唯一能看清剧本的观众，未来的日子，
恐怕不会太无聊了。3把皇帝的蛐蛐儿、鸟儿、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打包送进国库后，
我出乎意料地……升职了。皇帝赵德觉得我脑子活络，会办事。大手一挥，
把我从御书房的普通杂役，提拔成了他的贴身太监。官升一级，月钱翻倍。离皇帝越近，
意味着风险越大。但也意味着，我知道的秘密会更多。这让我又喜又忧。喜的是，
终于不用干那些粗活了。忧的是，总管太监王福看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我这是动了他的蛋糕，抢了他干儿子的位置。王福这人，五十多岁，没胡子，
脸上常年挂着假笑。走起路来没什么声音，跟个鬼影似的。他是宫里的老人了，
从先帝那会儿就在。手底下盘根错节，关系网铺得比皇宫的地道还复杂。得罪他，
没什么好下场。我上任的第一天，他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他把我叫到他的住处，
皮笑肉不笑地给我“训话”。“小今子啊，现在不一样了。能在皇上身边伺候，
是天大的福气，也是天大的责任。以后做事，要多看，多听，少说话。明白吗？
”我恭恭敬敬地垂手站着。“是，奴才明白。多谢总管提点。”哼，明白个屁。小杂种，
毛都没长齐，就敢跟我斗。等着吧，不出三天，我就让你知道这宫里的水有多深。
他心里恶狠狠地想着。我心里冷笑。老东西，想弄我？我还真得防着点。“行了，
也没什么大事。”王福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就是提醒你，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
不该碰的东西，别碰。不该看的地方，别看。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他说话的时候，
眼睛一直盯着我，像在暗示什么。床底下那双鞋，可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
那可是……我的宝贝。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我心里一动。鞋？什么鞋？
看他那紧张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玩意儿。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记下了这件事。
直觉告诉我，这双鞋，可能会成为我的护身符。果然，王福很快就开始给我使绊子了。
皇帝的晚膳，以前都是他亲自盯着御膳房做的。现在，他把这活儿交给了我。
美其名曰“锻炼新人”。这可是个烫手山芋。饭菜不合口味，是我的错。吃出什么问题，
更是我的错。总之，功劳是他的，黑锅是我的。我不敢怠慢，亲自跑到御膳房。
御膳房的管事太监姓刘，是个胖子。长得跟个弥勒佛似的，心眼比针尖还小。他是王福的人。
“哟，这不是魏公公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刘胖子阴阳怪气地跟我打招呼。
我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把皇帝的菜单递给他。“刘管事，这是皇上今晚的膳食。有劳了。
”刘胖子接过菜单，扫了一眼。王总管交代了，得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就在那道‘清蒸鲈鱼’里加点料。不多，一点点巴豆粉。吃不死人，让他拉上三天三夜，
看他还怎么在皇上跟前伺候！我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真他妈歹毒。
皇帝要是吃了拉肚子，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我。到时候王福再出来假惺惺地收拾残局，
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看着刘胖子，脑子飞快地转着。
硬碰硬肯定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他自己把那盘鱼给处理掉。我清了清嗓子，
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凑到刘胖子耳边，压低声音说：“刘管事，有件事，
我只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外传。”刘胖子一愣。这小子搞什么鬼？我压低声音，
用气声说：“昨晚，我值夜的时候，听见皇上说梦话了。”“皇上说……他梦见先帝了。
”“先帝在梦里告诉他，最近有小人作祟，要……要害他。”“还说，那小人，
就是通过……饮食下的手。”刘胖子的胖脸，瞬间就白了。说梦话？先帝？真的假的？
这事儿可大可小啊。万一……万一皇上真起了疑心，彻查起来……我见有效果，
又加了一把火。“皇上还说了，那小人用的毒，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玩意儿。就是那种，
能让人……身体不爽利的东西。”我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他手里的菜单。
“所以啊，刘管事，今晚这膳食，您可得用心了。这可是关系到咱们所有人的脑袋啊。
”说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就走。留下刘胖子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变幻莫测。
妈的！这小子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王总管那边露了马脚？不行，这事儿不能干。
为了弄一个小太监，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不值当。那盘鱼……绝对不能上桌！
我回到御书房，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晚膳送来的时候，果然，那道清蒸鲈鱼，
换成了一道松鼠鳜鱼。我尝了一口，味道好极了。皇帝吃得很高兴，
还赏了我一块他啃剩下的酱骨头。我跪在地上谢恩，心里却在盘算另一件事。
王福这个老狐狸，这次没得手，肯定还会有下一次。我必须找到他的把柄。
那个他心心念念的……绣花鞋。当天晚上，我趁着换班的空档，偷偷溜到了王福的住处。
他的院子不大，但很清净。下人们都被他打发走了。我像只猫一样，
悄无声息地翻进了他的卧房。屋子里点着安神香，味道有点腻。我屏住呼吸，直接猫着腰，
钻到了他的床底下。床底下积了些灰。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很快，
我就碰到了一个硬硬的盒子。黄花梨木的，上面还雕着花。我把它拖出来，轻轻打开。
一股陈年的脂粉气，扑面而来。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双鞋。一双非常小的，红色的，
绣着鸳鸯的……三寸金莲。鞋子已经很旧了，但保存得很好。看得出来，主人非常爱惜它。
我正端详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王福回来了！我心里一惊，
赶紧把鞋子放回盒子，塞回床底。然后连滚带爬地藏进了旁边的衣柜里。我刚藏好，
王福就推门进来了。他哼着小曲儿，看起来心情不错。今天刘胖子那个蠢货，
居然没按我说的办。不过没关系，明天还有别的法子。小杂种，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他走到床边，脱了外衣。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鬼鬼祟祟地趴下来，
从床底下把那个木盒拖了出来。我透过衣柜的缝隙，紧张地看着他。只见他抱着那个盒子，
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温柔。甚至……有点痴迷。他打开盒子，拿出那双小巧的绣花鞋。
把它捧在手心里，像捧着什么绝世珍宝。他用脸颊，轻轻地摩挲着鞋面。嘴里还念念有词。
“翠儿……我的翠儿……我好想你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无比哀伤。
完全不像白天那个阴险狡诈的总管太监。我躲在衣柜里，大气都不敢出。
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翠儿？是个女人的名字。这双鞋，是那个叫翠儿的女人的。
看王福这样子，他和这个翠儿，关系匪夷浅。一个太监，珍藏着一双女人的鞋……这背后，
肯定有个天大的秘密。我好像……抓到了王福的命根子。4拿捏了王福的把柄，
我在宫里的日子好过了不少。那老东西虽然不知道我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
但大概是做了亏心事，总觉得我眼神里有东西。所以他最近消停了很多，
不再明着给我下套了。但这并不代表我能高枕无忧。因为另一个大麻烦，又找上门了。丞相，
陈克。自从上次“充公蛐蛐儿”事件后，陈克看我的眼神就怪怪的。有欣赏，有审视，
还有一丝……算计。这小太监，有点意思。脑子转得快，胆子也大。
或许……可以为我所用。这是我最近经常从他心里“听”到的话。我只想当个小透明，
一点也不想被他“所用”。跟这些老狐狸扯上关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可麻烦，
总是不请自来。这天，皇帝赵德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想给太子选妃。
太子今年才十二岁，还是个流着鼻涕玩泥巴的年纪。选个屁的妃。哼，
太子最近跟那个张太傅走得太近了。张太庸那老东西，是皇后的人。朕得给太子找个自己人，
省得以后翅膀硬了，不听朕的话。皇帝心里打着他的小算盘。这消息一传出去，
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都疯了。谁不想当未来的国丈？一时间，
各种各样的“大家闺秀”冒了出来。其中，跳得最欢的，就是丞相陈克。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进宫，向皇帝举荐自己的女儿，陈婉玉。把她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
什么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什么貌美如花，沉鱼落雁。还说她性格温婉，
贤良淑德，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皇帝听得直点头。陈克是百官之首，跟他联姻，
能巩固自己的势力。这是个好买卖。陈克这老狐狸，总算干了件让朕顺心的事。
他女儿要是真那么好，定下来也无妨。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皇帝下旨，
让陈克过两天带女儿进宫，让他“瞧瞧”。其实就是走个过场。我站在一边，
听着这对君臣的商业互吹，心里毫无波澜。直到……我听到了陈克的心声。太好了！
皇帝这蠢货上钩了！只要‘婉玉’能当上太子妃，我们陈家就稳了！等以后太子登基，
这天下，还不是我说了算！哈哈哈！这倒是不出所料。可他接下来的心声，
却让我惊掉了下巴。就是‘婉玉’这个身份，得做得天衣无缝才行。
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尤其是……他是个男的这件事。啥玩意儿？我掏了掏耳朵，
怀疑自己听错了。陈婉玉……是个男的？陈克要把他儿子，男扮女装，送进宫当太子妃？
这……这是什么惊天大瓜？你们权谋圈的人，都玩得这么花的吗？我整个人都傻了。
这已经不是胆子大的问题了。这是欺君之F罪，诛九族的大罪！陈克这老东西，为了权力，
已经疯了。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一个假太监，伺候一个草包皇帝。现在，
可能还要来一个“假太子妃”。这皇宫，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两天后，
陈克带着他的“女儿”进宫了。地点就在御花园的凉亭。皇帝、皇后，还有太子，都在。
我也作为皇帝的贴身太监，有幸围观了这场大型诈骗现场。远远地，
我就看到陈克领着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少女”走过来。那“少女”身段窈窕，步履轻盈。
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看不清容貌。但光看那身形和气质，确实是个美人。太子赵启，
那个十二岁的熊孩子，眼睛都看直了。哇！这个姐姐好漂亮！
比我母后宫里那些宫女都好看！我要是娶了她，以后就能天天跟她玩了！
皇后坐在皇帝身边，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陈克这只老狐狸，动作倒是快。不过，
想让他的女儿当太子妃，还得问问我这个皇后同不同意。一个商贾之女，也配？
看来皇后对陈克的出身颇有微词。只有皇帝赵德，满心都是政治算计。不错不错，
看身段是个美人。只要不是个丑八怪，朕就认了。有了陈克这个助力，
以后看张太庸还怎么跟朕作对！我站在皇帝身后，低着头，憋笑憋得快内伤了。
你们都慢慢想吧。等会儿看到真面目，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臣女陈婉玉，
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陈婉玉”走到跟前，盈盈一拜。
声音……也处理过。又细又柔，听不出什么破绽。“平身吧。”皇帝抬抬手，“抬起头来，
让朕瞧瞧。”来了来了！重头戏来了！我伸长了脖子，准备看好戏。
“陈婉玉”缓缓地抬起头，摘下了面纱。那一瞬间，连我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确实是……美人。眉如远黛，眼若秋水。皮肤白皙，嘴唇嫣红。五官精致得像画出来的一样。
如果不是我知道真相，我绝对会以为这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这……这他妈化妆技术也太牛逼了吧！太子已经看傻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皇帝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有皇后，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qPCR的嫉妒。
陈克站在一边，抚着胡须，老脸上满是得意。哼，我儿玉树，天生一副好皮囊。
扮起女装来，谁能分辨？皇帝这蠢货，已经被迷住了。大事已成！
我却从他那个便宜“儿子”心里，听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东西。陈玉树，也就是“陈婉玉”，
心里正上演着一场毁天灭地的风暴。爹啊！你是我亲爹吗！为了你的野心，
居然让我干这种事！我可是个男人啊！顶天立地的男人！现在穿成这样，
还要嫁给一个小屁孩！我死了算了！我的一世英名啊！等我回去了，
一定要去百花楼找十个姑娘！不！二十个！不然对不起我受的这番奇耻大辱！噗。
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凉亭里，格外清晰。所有人的目光，
瞬间都集中到了我身上。皇帝的脸，黑得像锅底。“小今子！你笑什么！”我吓得魂飞魄散，
赶紧跪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这狗奴才，早不笑晚不笑，偏偏这个时候笑！
存心让朕难堪吗？拖出去砍了！皇帝心里已经给我判了死刑。陈克也恶狠狠地瞪着我。
这小太监，不会是看出了什么吧？不行，不能让他坏了我的大事！我脑子飞速运转。
怎么办？说错一句话，今天就是我的忌日。我一边磕头，一边急中生智地大喊：“陛下！
奴才不是笑别的！奴才是……奴才是替太子殿下高兴啊！”所有人都愣住了。
太子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茫然。替我高兴？高什么兴？我豁出去了，继续编。
“奴才刚才看到，太子殿下看到陈小姐，眼睛都亮了！那模样，
分明就是……就是一见钟情啊！”“陈小姐如此国色天香，太子殿下又英武不凡，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奴才一想到我大梁未来，后继有人，国祚绵长，
就……就忍不住激动得笑出了声！请陛下降罪！”我把话说得慷慨激昂，
就差没流下两行爱国的热泪。这番话，效果出奇的好。太子一听，脸红了。小孩子嘛，
本来就有点意思，被我这么一说，更觉得不好意思了。他扭捏地看了“陈婉玉”一眼。
他……他说我英武不凡……还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嘿嘿嘿……皇帝一听，
龙颜大悦。我这马屁，拍得太舒服了。不仅夸了太子，还顺带吹捧了江山社稷。最重要的是，
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台阶下。嗯……这奴才，虽然爱笑场，但话还是会说的。说的不错，
朕心甚悦。皇后的脸色也缓和了。不管她喜不喜欢陈家，但太子喜欢，这是好事。
至少说明，这桩婚事，成了一半了。而陈克，更是长长地松了口气。好险！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小太监，还挺会说话。等我大事成了，可以考虑留他一命。
只有陈玉树，那个男扮女装的倒霉蛋。在心里发出了无声的咆哮。一见钟情？天造地设？
我呸！我跟这个小屁孩？我宁愿去跟猪拜堂！你们这群眼瞎的！都给我等着！
等我当了太子妃，不，太子‘夫’！我一定把这皇宫搅得天翻地覆！我跪在地上，
听着他内心的呐喊。默默地为太子，也为整个皇宫的未来，点上了一根蜡。兄弟，你最好别。
因为你搅不搅得翻天不知道。但我知道，有我在，你肯定会玩得很开心。
5太子和“陈婉玉”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皇帝大概是想尽快把陈克绑上自己的战车。而陈克，更是恨不得立刻就把儿子送进东宫，
完成他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于是，钦天监随便选了个黄道吉日。半个月后，太子大婚。
这半个月，整个皇宫都忙疯了。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好像所有人都忘了，
新郎官才十二岁。新娘子……是个带把的。我作为皇帝身边的红人，也跟着忙得脚不沾地。
但我忙的，不是婚事。而是给皇帝挡“麻烦”。自从婚事定下，皇后就跟吃了炸药一样。
她本来就看陈克不顺眼，现在更是把“陈婉玉”当成了眼中钉。
她隔三差五就跑来找皇帝哭诉。说陈家出身低微，配不上皇家血脉。说“陈婉玉”来路不明，
恐有祸心。反正就是变着法儿地想搅黄这门亲事。皇帝被她烦得不行。这婆娘，
头发长见识短！就知道争风吃醋！朕这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制衡朝堂！她懂个屁！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还得哄着。“皇后啊，你放心。朕都查过了，陈家家世清白，
那陈婉玉也是个好孩子。你以后可要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啊。”皇后一听更来气了。
好你个赵德！还没进门呢，你就向着她说话了！你是不是看上人家爹了，
还是看上人家‘女儿’了？我站在旁边听着，差点没把茶喷出来。娘娘，您真相了。
皇帝确实是看上人家爹了。至于那个“女儿”嘛……您要是知道真相，估计会当场疯掉。
每次皇后一来，皇帝就给我使眼色。让我赶紧想办法把她弄走。于是，我只能绞尽脑汁。
“娘娘，您看您今天的凤钗，是不是有点歪了？奴才扶您回宫整理一下？”“娘娘，
太子殿下好像在花园里跟人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娘娘，御膳房新得了几只燕窝，
说是给您炖汤的，您不去瞧瞧火候吗？”总之，各种理由，连蒙带骗。
总算把大婚前这段时间给熬过去了。大婚当天，那叫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我跟着皇帝，
去了东宫。太子赵启，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小脸绷得紧紧的。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就是眼神里，充满了小学生要去春游的兴奋。嘿嘿，今天就能娶到漂亮姐姐了。
以后她就是我的人了，我想让她陪我玩什么，她就得陪我玩什么。我默默地看着他。孩子，
你还是太年轻了。你娶的不是姐姐，是你哥。以后是谁玩谁，还真不一定呢。
新娘子“陈婉玉”，也就是陈玉树，被喜娘扶着，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他穿着凤冠霞帔，
盖着红盖头。身姿摇曳，仪态万方。演技是真不错。我集中精神，“听”了一下他的心声。
果然，盖头下面，是一张生无可恋的脸。我操他大爷的陈克！这衣服怎么这么重！
勒得老子快喘不上气了！还有这盖头，眼前一片红，跟瞎了似的！等会儿拜堂，
我不会走错方向，拜了根柱子吧？那可就社死了！我赶紧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憋笑憋得极其辛苦。拜堂的过程，还算顺利。虽然陈玉树心里一直在骂骂咧咧。
一拜天地……拜你个鬼！这天瞎了眼，地塌了陷，才让我遭这种罪！
二拜高堂……狗皇帝，老妖后！等小爷我得了势，把你们的骨灰都给扬了！
夫妻对拜……我拜你个小屁孩！等你长大了，你要是敢碰我一下，
我他妈直接让你当太监！太子倒是美滋滋的。嘿嘿，拜完了！她就是我老婆了！
礼成之后，陈玉树被送入了洞房。太子则被留下来，应付前来道贺的皇亲国戚。
皇帝很高兴，喝了不少酒。拉着陈克，一口一个“亲家”，叫得比亲爹还亲。
陈克也是满面红光，好像他家祖坟真的冒了青烟。我站在皇帝身后，看着这满堂的“喜气”。
只觉得无比荒诞。一场建立在谎言和算计之上的婚姻。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天真太子。
一个心里藏着惊天秘密的“太子妃”。这东宫的未来，注定不会平静。果然，
闹剧很快就开始了。下半夜，我正伺候着喝得醉醺醺的皇帝回寝宫。一个东宫的小太监，
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不好了！不好了！陛下！”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喊。
“太子和……和太子妃……打起来了！”皇帝的酒，瞬间醒了一半。“什么？！
”他龙眉倒竖，一把推开我。“走！去看看！”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杀向东宫。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太子的哭喊声。“你……你不是女人！你是个男的！哇——！
”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紧接着，是陈玉树压低了的咆哮声。“闭嘴！你再喊，
信不信我把你扔池塘里喂鱼！”我们冲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一幅永生难忘的画面。太子赵启，
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喜服被扯得乱七八糟。而我们的“太子妃”陈玉树，
凤冠扔在一边，霞帔也脱了。他叉着腰，站在太子面前，正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虽然还穿着女装，但那气势，活脱脱一个山大王。屋子里的宫女太监，都吓傻了，跪在地上，
头都不敢抬。皇帝看到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这……这是怎么回事！
”陈玉树看到我们进来，也是脸色一白。他大概没想到，皇帝会亲自过来。操！完了！
这下玩脱了！太子看到皇帝，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住皇帝的大腿。
“父皇！他……他是个男的！他骗我！他不是漂亮姐姐，他是个大骗子！哇——！”这一下，
整个寝宫，死一般地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陈玉树身上。皇帝的脸，
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那是一种黑里透着紫，紫里透着绿的颜色。他死死地盯着陈玉树，
一字一句地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陈玉树站在那，脸色惨白。我知道，他在想对策。
怎么办怎么办？承认了就是死罪！不承认……这小屁孩咬死不放怎么办？爹啊！
你把我害死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一个能保住陈玉树，
又能把陈克拖下水，还能让我自己置身事外的主意。我悄悄地走到皇帝身边，
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陛下，奴才……奴才斗胆，说一句。
”皇帝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没理我。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陛下，您想啊。
太子殿下……年纪还小。许是……许是还不懂男女之事。一时紧张，看花了眼，也是有的。
”“这……这太子妃千真万确是女儿身啊，进宫前都是验过身的。怎么可能是男的呢？
这其中……定有误会！”我故意把“验过身”三个字咬得很重。其实根本没验。
因为是丞相的女儿，谁敢去验？我这么说，就是为了提醒皇帝。果然，皇帝一听，愣住了。
对啊……验身……这事儿是礼部办的。陈克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种事上造假吧？
难道……真是这臭小子看错了？他又低头看了看哭得稀里哗啦的太子。这小子，
从小就不机灵。说不定真是他搞错了。皇帝心里开始动摇了。欺君之罪，
那可是要动摇国本的。如果太子妃真是男的，那他这个皇帝的脸，就丢尽了。他宁愿相信，
是自己的儿子蠢。也不愿意相信，是自己被丞相给骗了。陈玉树也听到了我的话，
立刻反应了过来。他噗通一声跪下，脸上瞬间挂满了泪水。开始了他的表演。“陛下明鉴！
臣女……臣女真的是冤枉的啊！”他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臣女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会如此说。许是……许是臣女哪里做得不好，惹殿下生气了。
可……可污蔑臣女是男儿身，这……这比杀了臣女还难受啊！呜呜呜……”他一边哭，
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狠狠地剜了太子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小屁孩，你再敢乱说一句，
我弄死你。太子被他一瞪，哭声都小了。他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如果最后证明是他错了。
那他这个太子，也就当到头了。皇帝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头都大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事儿压下去。他清了清嗓子，威严地开口：“好了！都别哭了！
”他指着太子，骂道：“混账东西！大婚之夜，胡言乱语，成何体统！我看你就是顽劣成性，
故意找茬！”然后，他又对陈玉树说：“你也起来吧。朕相信你。此事，定是太子无理取闹。
朕自会罚他。”他这番话，算是给这件事定了性。就是太子不懂事，瞎胡闹。
跟太子妃没关系。陈玉树磕头谢恩。好险好险！差点就完蛋了。
刚刚那个小太监……好像是叫魏今？他居然帮我说话？有意思……我低着头，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我知道，这只是第一回合。陈玉树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我的麻烦，
才刚刚开始。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了。背后，有两道冰冷的目光，正在注视着我。一道，
来自心有不甘的皇后。另一道，来自那个觉得自己儿子受了天大委屈的……太子赵启。
6东宫那晚的闹剧，最后以太子被皇帝禁足一个月告终。明面上，是太子胡闹，
太子妃受了委屈。但皇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还是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太子妃是石女。有人说太子妃是妖怪。最离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