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抢时间切除患者癌变组织，我违规省略了两道术前确认流程。

最信任的徒弟拍下视频发上网，我成了“漠视生命”的黑心医生。医院火速将我开除，

我收起手术刀发誓再不碰临床，直到市中心医院送来紧急会诊通知——躺在ICU里的，

是我突发心梗的母亲。看着曾经指责我的同事们焦急的脸，我冷笑：这次，按流程申请会诊？

1 急诊室里，我改了手术方案“血压持续下降！70/40！心率130！

”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刺得人耳膜发疼，护士小张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双手飞快地给手术台上的伤员按压胸腔。我盯着无影灯下那张惨白如纸的脸，

额角的汗水顺着下颌线砸在无菌布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痕迹。伤员是车祸现场送来的年轻人，

脾脏破裂合并动脉出血，刚推进急诊室就已经失血性休克，再不止血，撑不过十分钟。

“准备脾切除手术！通知血库备A型血！”我一把抓过手术钳，

眼神扫过围在旁边的实习医生——我的徒弟林浩，“愣着干什么？递止血钳！

”林浩的手明显顿了一下，才慌慌张张地把器械递过来，镜头却悄悄从白大褂口袋里露出来，

对着手术台的方向。我没心思管他，此刻伤员腹腔里的出血量已经超出预估，

常规脾切除手术至少需要四十五分钟，这时间，他根本耗不起。“等等，”我突然停手，

大脑飞速运转，“改方案，做脾动脉栓塞术！”这句话一出口，手术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小张手里的吸引器都顿了顿：“陈医生？这不符合规范！栓塞术风险太高，

而且术前没和家属签字确认……”“家属还在赶来的路上！”我厉声打断她，

手指已经摸到了栓塞导管，“再等下去人就没了！出了事我担着！

”林浩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悄悄把手机镜头调了个角度，

对准了我的手。但现在没时间想这些，导管精准插入动脉的瞬间，

我死死盯着显示屏上的血管影像，汗水模糊了视线，只能靠多年的手感一点点推进。

“止血成功！”当栓塞剂精准堵住出血点的那一刻，小张激动的喊声终于让我松了口气。

我瘫坐在手术椅上，看着监护仪上逐渐回升的血压，紧绷的神经刚放松下来，

就听见身后传来“咔嗒”一声——是手机锁屏的声音。我回头看向林浩，

他慌忙把手机揣回口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师、师父，手术成功了……”我没说话，

只觉得心里莫名发沉。直到两个小时后，我刚脱下手术服走出更衣室，

就看见院长脸色铁青地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刚才手术的视频片段，

配文刺眼：“市一院医生违规手术，置患者生命于不顾！”视频的发布者，是林浩的账号。

2 徒弟的视频，毁了我的行医路手机屏幕的光映在院长铁青的脸上，

那句“置患者生命于不顾”的标题像根针，扎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陈默，你自己看！

”院长把手机狠狠塞到我手里，声音里满是失望，“手术刚结束半小时，

全网都在骂我们医院草菅人命！”我指尖发颤地点开视频，

画面正是我在手术台上喊出“改方案”的瞬间。林浩的镜头故意避开了监护仪上危急的数值，

只拍到我打断护士、强行更换手术方式的片段，配上他画外音那句“师父说不用等家属签字，

出了事他担着”，怎么看都像是我为了逞能，无视规章拿患者冒险。评论区早已炸开了锅。

“这医生也太狂了吧？家属没同意就敢改手术？”“要是出了意外，他担得起吗？

”“建议吊销行医执照！”一条条恶评像潮水般涌来，看得我胸口发闷。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妻子”两个字。我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不等我开口，苏晴带着哭腔的指责就砸了过来：“陈默！你是不是疯了？

林浩都把视频发上网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别人都怎么骂你？”“晴晴，你听我解释，

当时情况紧急，不改方案……”“紧急就能违规吗？”苏晴打断我的话，声音里满是委屈，

“我早就跟你说过，别总是冒险，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连我们小区业主群里都在说，

我丈夫是个不负责任的医生！”我还想再说什么，手机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挂了电话，

我抬头看见林浩站在走廊拐角，低着头不敢看我。我走过去，

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林浩，你为什么要发那个视频？

你明明知道当时的情况……”“师父，我也是没办法。”林浩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慌乱，

“我女朋友看到我在手术室里，说我不制止你就是同谋，逼我必须跟你划清界限……而且，

医院最近在评职称，我要是被你连累了，就全完了！”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

刺穿了我最后一点信任。我看着这个我手把手教了三年的徒弟，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没等我再说什么，院长拿着一份文件走过来，重重地拍在我手里：“陈默，你先停职反省吧。

现在舆论压力太大，患者家属也已经闹到医院来了，你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

”我低头看着文件上“停职通知”四个大字，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行医十五年，

我救过无数人，却第一次因为救人，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3 停职通知：你太“冒险”了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停职通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纸面上“因违规操作引发重大舆论危机，即日起停职反省”的字样，

像烙铁一样烫着我的眼睛。院长站在我对面，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陈默，

不是医院要为难你。患者家属刚才带着记者堵在门口，说要讨个说法，

连市卫健委的电话都被打爆了。”他顿了顿，递过来一杯水，“你先回家休息几天，

等风头过了，我们再商量后续。”我接过水杯，指尖冰凉。走廊里来来往往的护士和医生，

路过时都低着头匆匆走开，没人敢跟我对视。

曾经因为一台台高难度手术被众人围着请教的场景，仿佛还在昨天，

如今却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麻烦”。走出医院大门，正午的太阳晃得我睁不开眼。

手机又响了，是苏晴发来的微信：“我妈知道这事了，气得直哭，说你太不负责任。

你先别回家了，等我跟家里解释清楚再说。”看着信息，我苦笑了一下，转身走向公交站。

曾经我开着车，每次加班到深夜，苏晴都会在路口等我，现在却连家都回不去了。

回到空无一人的出租屋，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翻出抽屉里的《医疗操作规范大全》。

这本被我翻得卷边的书，此刻像个笑话。行医十五年，我凭借经验和手感救过无数危急病人，

可现在，这些都成了“冒险”的证据。我一页页地翻着，那些熟悉的条款变得无比刺眼。

“术前必须获得患者或家属书面同意”“手术方案变更需经科室主任批准”……每一条，

都像是在指责我上午的决定。突然，手机弹出一条新闻推送，

标题赫然是“市一院违规医生陈默停职，患者家属：绝不接受道歉”。点进去，

是林浩接受采访的画面，他对着镜头一脸“痛心疾首”：“我师父一直很固执，

总觉得经验大于规范，这次我也是为了患者着想，才不得不把视频发出来。”评论区里，

我的名字被骂得狗血淋头。有人扒出我的家庭住址，有人诅咒我“以后生病没人救”，

甚至还有人说我是“靠关系进的医院”。我关掉手机，把脸埋进沙发里。曾经我以为，

只要把病人从死神手里抢回来，就是对的。可现在才明白，在规则和舆论面前，

所谓的“救命”，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渐渐黑了。我起身走到阳台，

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突然觉得无比迷茫——我坚守了十五年的行医初心，难道真的错了吗？

4 转行顾问，只按规范办事窗外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在《医疗操作规范大全》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我盯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批注，

突然伸手把书合上，塞进了书柜最底层。从那天起，我成了一名医疗顾问。不用上手术台，

不用面对紧急的病情，每天只需要坐在电脑前，对着病历单核对流程、检查规范，

确保每一步都符合标准。“陈顾问，这份胃癌手术的术前评估，您看没问题吧？

”助理小张把一份文件递过来，眼神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她以前是我科室的护士，

知道我停职的事，却没像其他人那样刻意疏远。我接过文件，拿出红笔，

按照规范一条条核对。“这里，患者的过敏史只写了药物，没注明食物过敏情况，

不符合术前评估标准。”“还有这个，手术方案的备选方案不够详细，

必须补充两种以上替代方案。”每一条批注都精准对应着规范条款，

小张看得连连点头：“以前在手术室，您都是凭经验直接判断，现在……”“现在按规矩来。

”我打断她的话，把文件推回去，“改完再给我看，别出任何纰漏。”小张走后，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医疗规范细则》，突然想起以前在急诊室的日子。

那时的我，总能在危急时刻找到最优解，可现在，我只会机械地核对条款，

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下午，医院突然打来电话，是以前的同事老李。“陈默，

有个棘手的病例，想请你帮忙看看。”他的声音里带着急切，“患者是急性胰腺炎，

情况很危急，我们讨论了几种方案都觉得风险太大……”“按规范来。”我直接打断他，

“先做全面检查，然后组织科室会诊，让家属签署风险告知书，一步步走流程。

”“可时间来不及啊！”老李急得声音都变了，“患者已经出现休克症状，再走流程，

人就没了！”“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挂了电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曾经，我也会为了救人不顾一切，可现在，“按规范来”成了我保护自己的盾牌。下班路上，

我路过市一院门口，看见林浩穿着白大褂，被一群记者围着采访。

他手里拿着我以前常用的手术钳，笑着说：“作为医生，最重要的就是遵守规范，绝不冒险。

”我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突然发现，

自己好像变成了曾经最不喜欢的样子——一个只会死守规则，却忘了行医初心的“木偶”。

可我别无选择，毕竟上一次“冒险”，已经让我失去了太多。5 恐怖袭击，

妹妹在伤员名单里“叮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我核对病历的思路。

我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随手接起：“您好，这里是医疗顾问办公室。”“哥！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妹妹陈曦带着哭腔的声音，背景里全是刺耳的爆炸声和尖叫声，

“市中心广场……有恐怖袭击！好多人受伤了，我、我被压在广告牌下面了……”“陈曦！

你别怕！”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流血？

我马上过去！”“我腿动不了……哥，我好害怕……”陈曦的声音越来越弱，

电话突然“咔嗒”一声断了线。我抓起外套就往外冲，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剩下“恐怖袭击”“陈曦受伤”这几个字。打车赶往市中心广场的路上，

手机弹出新闻推送——“市中心突发恐怖袭击，多名群众受伤，

伤者已紧急送往市一院救治”。我死死攥着手机，指尖冰凉。市一院，那个我曾经战斗过，

也让我狼狈离开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妹妹唯一的希望。赶到医院时，门口早已乱成一团。

救护车呼啸着不断送来伤员，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飞奔，家属们在走廊里哭喊声一片。

我抓住一个护士，急得声音都在发抖：“请问，刚送来的恐怖袭击伤员里，

有没有一个叫陈曦的女孩？二十岁，实习护士！”护士愣了一下，

立刻拿出平板电脑：“你等一下，我查一下伤员名单……有了！陈曦，腿部粉碎性骨折，

伴有腹腔出血，现在正在急诊室抢救！”我顺着护士指的方向冲过去，急诊室门口围满了人。

透过门缝，我看见手术台上躺着的正是陈曦，她脸色惨白，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鲜血正不断渗出来。“怎么样了？”我抓住一个出来拿器械的医生，

他正是以前科室的同事小王。小王看见我，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情况很不好，

腹腔出血点找不到，血压一直在降，我们已经试过三种止血方案了，

都没用……”“让我看看！”我下意识地就要往里冲，却被小王拦住了。“陈默，

你不能进去！”小王的声音里带着无奈，“你已经停职了，而且现在必须按规范来，

得先组织会诊，让家属签字……”“签字？我是她哥！我签字！”我指着自己，

急得眼睛都红了，“她快不行了！等会诊结束，人就没了！”小王没说话，

只是把一份伤员名单递到我手里。我低头一看，陈曦的名字后面，赫然写着“病情危急，

需立即手术，但现有医生无把握完成”。走廊里的灯光惨白，照在陈曦的名字上，

也照在我颤抖的手上。曾经，我无数次在这样的危急时刻力挽狂澜，可现在，

我只能站在急诊室门外，看着自己的妹妹在生死边缘挣扎，却什么都做不了。6 医院求援，

我只翻医疗规范急诊室的门被风带上，“砰”的一声闷响，像重锤砸在我心上。

小王为难的眼神、监护仪隐约传来的警报声，还有陈曦苍白的脸，在我脑子里搅成一团乱麻。

“陈默，算我求你了！”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

看见院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西装上沾着灰尘，头发也乱了，“现在只有你能救陈曦！

你以前做过三例类似的腹腔出血手术，成功率100%！”我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想起当初他把停职通知拍在我手里的模样，想起那些被网暴的日日夜夜。“我知道你委屈！

”院长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里带着恳求，“但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陈曦是无辜的，

她还那么小……”“按规范来。”我轻轻推开他的手，

从包里拿出那本被我翻得卷边的《医疗操作规范大全》，“首先，我已停职，

无执业资格开展手术，违反《医师执业法》第14条。其次，

紧急手术需科室主任牵头组织会诊，目前流程未完成，违反第22条。最后……”“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