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说灾厄来了你尔多隆吗？
“我说灾来袭，你尔多隆吗？”
他一把揪住郑击破的左耳，往上提，脚尖离地。
郑击破疼得龇牙，却懒洋洋抬眼，看教室天花板那盏红光旋转的警灯。
灾厄来袭的警报分三级：黄、橙、红。
现在是红色，代表“己确认实体越界、数量不明、常规火力无效”。
照理说，没觉醒的普通人该抱头鼠窜，觉醒者该去领武器。
郑击破没动。
他第一百零一世的人生纲领第一条就是——远离灾厄，远离战场，杨远离一切会让他提前暴毙的漩涡 但这显然是没事。
“老师，哎呀没事”他踮着脚，认真回答，“这破灾厄躲啥，分分钟就北大大西了，简首易如反掌。”
击破翻动手掌满脸写着自信。
老师气得义眼电线噼啪冒火花：“你能力都没有谁给你的自信！”
“天生丽质。”
“你——”轰！
远处传来建筑倒塌的闷响，地板抖了三抖，粉笔槽哗啦掉一地灰。
老师脸色瞬间惨白，拽着郑击破的耳朵就往外冲：“去避难所！
少废话！”
郑击破像只被拎脖的猫，一路小跑，心里把“苟道计划”第二条涂黑重写：——计划赶不上变化，先苟住小命再说。
第七义务学校的地下避难所是上世纪的防空洞改的，墙缝里渗黑水，铁门锈得掉渣。
门口守着两名巡逻队士兵，外骨骼咯吱咯吱，手里端的是旧款“猎龙Ⅱ”电磁步枪，枪口缠满祈福红绳。
老师把郑击破往门里一推，自己掉头去清点学生，义眼电线在风里飘得像海带。
防空洞灯光昏黄，挤满了没觉醒的孩子，空气里混着汗、尿、廉价驱虫水味。
郑击破贴着墙根滑进去，刚想找个角落蹲下，就听见有人吹口哨。
“哟，我的小宠物来了。”
黄俊蹲在防空洞唯一的折叠椅上，校服外套敞开，里衬是太虚网络***款全息内衬，胸口logo闪着蓝霓虹。
他脚边站着两个跟班：左边那个壮得像斗牛犬，剃刀眉，鼻梁装了一块钛合金护板，外号“钢板”。
右边那个瘦长，黑眼圈重得能筛面粉，手里转着一把蝴蝶刀，刀背镶了七颗劣质能量石，外号“七刃”。
郑击破扫一眼，迅速评估：——钢板，力量型改造人，危险等级B；七刃，敏捷型，危险等级C；黄俊，资料不明，背景S。
结论：惹不起。
他立刻堆出社畜笑：“太子爷，您坐，我蹲这就行。”
黄俊勾勾手指：“过来。”
郑击破只好挪过去。
黄俊伸手，啪一声搭在他肩膀，掌心冰凉，像贴了块芯片。
“警报响的时候，全校都在跑，就你走神，挺有个性。”
“我腿软。”
“腿软还能嘴硬，更喜欢了。”
郑击破心里咯噔：这货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正想着，地面又是轰一声，头顶灯泡啪炸两盏，黑暗瞬间压下。
孩子们尖叫叠成海浪。
钢板贴门缝听动静，瓮声报告：“队长，外头枪声停了，应该是巡逻队解决。”
黄俊挑眉：“走，上去溜溜，顺便找下一个伙伴。”
“伙伴？”
“我组局打‘序列排行榜’，差几个炮灰。”
他说得轻描淡写，像在挑水果。
郑击破举手：“我普通人，当不了炮灰。”
“那就当吉祥物。”
黄俊根本不给拒绝选项，起身抖抖校服，抬脚就走。
钢板一把拎起郑击破后领，像拎一袋土豆，跟着往外走。
七刃吹了个口哨，蝴蝶刀在指尖翻成银花。
地面上的硝烟还没散，空气里飘着臭氧和血腥味。
操场中央，一具灾厄尸体横躺，像剥了皮的巨猿，肋骨外翻，胸腔里嵌着半截电磁矛，蓝血汩汩，腐蚀地面冒白泡。
巡逻队正在收拾残局，队长看见黄俊，远远敬了个礼，没敢多问。
黄俊绕着灾厄转一圈，啧啧两声：“就这？
害我少听半节历史课。”
七刃用刀背敲敲灾厄牙齿，“叮叮”脆响：“牙口不错，能卖钱。”
钢板问：“少爷，下一个目标？”
黄俊抬下巴：“二十班教室，听说有个叫陌离的家伙，觉醒值98，精神系，还没签公司。”
郑击破心里记一笔：——精神系，高稀有，怪不得太子爷亲自捞人。
一行人踩着碎玻璃进教学楼，走廊灯光一闪一闪，像鬼片布景。
二十班门口，钢板一脚踹开。
吱呀——门轴拖长音，教室里漆黑，窗帘被风吹得猎猎鼓动。
借着闪电般的灯光，所有人看见：天花板吊扇杆上，挂着一个人。
白校服，黑发，瘦得像晾衣杆，脖子勒在电缆里，脚尖晃啊晃，影子在墙上放大缩小。
空气里飘着尿骚味。
钢板倒抽一口气，七刃刀都停了。
黄俊眯眼，饶有兴趣“哦”了一声。
郑击破愣了半秒，脑子突然抽风，一百世嘴炮灵魂附体，大吼：“教室不许荡秋千！”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跳上课桌，借力飞跃，凌空一脚踹在那人后腰。
咔嚓！
电缆断了，吊着的身影首坠。
下方站着七刃，猝不及防，被坠落的身体砸个正着，更惨的是——那人脚尖落地前，条件反射一蹬，精准命中七刃裆部。
“噗——！”
鸡蛋碎裂的声音在寂静教室格外清脆。
七刃眼球瞬间凸成乒乓球，嘴里发出“嗬——”地抽气，首挺挺倒地，蝴蝶刀当啷滑出三米远。
黄俊：“……”钢板：“……”郑击破落地，踉跄两步，拍拍手：“报告，救援成功。”
地上“尸体”突然咳嗽，蜷成虾米，一边咳一边哭：“别杀我……别杀我……”黄俊蹲下身，用两根手指拨开那人乱发，露出一张清秀但鼻涕眼泪横流的脸。
“陌离？”
少年颤巍巍点头。
“干嘛上吊？”
“灾厄……来了……我害怕……听说死了比被感染痛快……”黄俊笑出一排白牙：“怕死就敢上吊，逻辑感人。”
他转头看郑击破：“你救的，你负责劝降。”
郑击破翻白眼：“我踹的，我负个屁。”
话虽如此，他还是蹲下来，戳陌离肩膀：“喂，想活命就签卖身契，跟太子爷混，管饭。”
陌离抽噎着抬头，看见黄俊胸口闪闪发亮的太虚logo，瞳孔缩了缩，显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我觉醒值98，精神系，还没被任何公司登记……”黄俊打了个响指：“钢板，拿便携测试仪。”
钢板从背包掏出一只金属球，往陌离额头一贴，蓝光扫过，数值飙升——精神波动：97.8适配序列：梦魇织魂者（S-13）黄俊笑得像偷到鸡的狐狸：“成交，以后你是我太虚网络第八位外聘序列者，年薪三百万，配内环公寓，干不干？”
陌离挂着泪，愣愣点头。
“好。”
黄俊起身，一脚轻踢七刃，“别装死，起来拎包。”
七刃捂着裆，脸色青紫，眼泪在眼眶打转，声音尖成太监：“他……他踢我……”郑击破摊手：“意外，纯属意外。”
黄俊大度挥手：“内部工伤，报医保。”
说完，他回头冲郑击破挑眉：“你也算立功，以后当陌离的贴身保姆，工资我出双倍。”
郑击破刚想拒绝，钢板“咔哒”一声把电磁步枪保险打开，枪口有意无意对准他小腿。
“……行，保姆就保姆。”
黄俊笑得春光灿烂：“那就这么说定了。
下一站，图书馆，听说那边藏着个机械狗天才，咱们去遛弯。”
他抬脚往外走，钢板拎起还在抽泣的陌离，像拎一只淋湿的小鸡。
七刃一瘸一拐跟上，每走一步都倒抽冷气，回头用杀人的眼神瞪郑击破。
郑击破叹了口气，抬头看窗外。
黑云压得更低，雨点裹着灰尘砸在玻璃上，啪啪作响。
他第一百零一世的“苟道”计划，正式宣告破产。
不仅成了太子爷的吉祥物，还***保姆，附带一个精神系拖油瓶，以及一个被他踹废的太监刺客。
“真棒。”
他自嘲地咧咧嘴，抬脚跟上去。
走廊尽头，灯管闪了两下，彻底熄灭。
黑暗里，黄俊的轻笑传来：“别怕，我有的是灯。”
啪——他打了个响指，太虚网络的全息徽记浮空升起，蓝光照亮众人前路，像一面招摇的旗帜。
郑击破盯着那光，心里忽然生出古怪预感：——这一世，他可能再也苟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