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玻璃门被撞得晃了三晃,林小满手里的鸡毛掸子“啪嗒”掉在柜台上,
看着闯进来的寸头男人,以及他手里举着的、正疯狂扭动的粉色闹钟,
脑门上的青筋先一步跳了起来。“退了!必须退!这破玩意儿半夜骂我‘加班狗迟早秃瓢’!
”寸头男把闹钟往柜台上一摔,那巴掌大的闹钟居然“嗷”一嗓子,
尖着嗓子补了句:“骂你咋地!天天熬到三点半,头发掉得比我指针转得还快,不骂你骂谁!
”林小满:“……”她低头看了眼柜台上贴着的泛黄纸条,
那是爷爷临走前用毛笔写的——“旧物有灵,执念为声,概不退货”,
再抬头看向眼前跳脚的男人,以及那个还在喋喋不休的闹钟,
默默把鸡毛掸子抄了起来:“第一,这闹钟是你三天前哭着买走的,
说它‘会叫早还会骂醒摆烂的自己’;第二,它骂的是事实,你昨天掉在我店门口的头发,
我扫起来都能织条围巾了;第三,再敢摔我柜台,
我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旧物的执念能把人骂到怀疑人生’。”闹钟仿佛听懂了她的话,
立刻换了个谄媚的调子:“老板说得对!秃瓢哥你快反思反思!
”寸头男:“……”三分钟后,寸头男捂着胸口颓丧地走了,
临走前还被闹钟喊了句“记得明天来买防脱洗发水啊秃瓢哥”,林小满看着他踉跄的背影,
弯腰把那只还在哼哧喘气的粉色闹钟捡起来,指尖刚碰到冰凉的塑料壳,
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叹:“小满啊,爷爷没骗你吧,这店,有意思着呢。
”林小满揉了揉耳朵,把闹钟塞进柜台最里面的格子里——自从爷爷上周走了,
把这家开在老城区巷尾的“小满杂货店”留给她,她就没过上一天安生日子。林家的杂货店,
在这条青石板巷里开了六十年。爷爷林老头是个怪人,不爱收新东西,
人不要的旧物件:缺了口的瓷碗、断了带的手表、掉了毛的玩偶、甚至是写满字的旧笔记本。
街坊邻居都笑他“收破烂”,可林老头从不辩解,只是每天坐在柜台后面,
戴着老花镜擦那些旧物件,擦得锃亮,然后摆进货架,
标上一个奇奇怪怪的价格——比如“半袋橘子”“一次陪聊”“帮隔壁王奶奶扛煤气罐”。
林小满从小在店里长大,总看见爷爷对着空无一人的柜台说话,还会把旧物件递给空气,
嘴里念叨着“拿去用吧,执念了却了,就好好走”。那时候她只当爷爷老糊涂了,
直到上周爷爷弥留之际,抓着她的手说:“小满,这店不是收破烂的,是收‘执念’的。
每个旧物件里,都住着前任主人没说完的话、没做完的事,咱们帮它们了了执念,
它们就会安安稳稳地走……这店,以后就交给你了。”当时林小满只觉得爷爷在说胡话,
直到她正式接手店铺的第一天,那只爷爷擦了十年的旧座钟,突然“铛”地响了一声,
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哭腔说:“奶奶,我好想你做的桂花糕啊。
”林小满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账本扔出去,也是从那天起,她才知道,
爷爷说的都是真的——这家杂货店,是连接人间执念与旧物的渡口,而她,成了新的摆渡人。
24岁,刚刚辞掉互联网公司的“996”运营工作,被迫继承爷爷的杂货店。长相清冷,
皮肤白,眼睛亮,扎着低马尾,总穿着爷爷留下的蓝色粗布围裙,
看起来像个安静的文艺青年,实际上嘴毒心软,吐槽技能点满,
自带“怼人不重样”Buff。因为做过运营,养成了“凡事讲逻辑”的习惯,
一开始对“旧物有灵”的设定充满抗拒,
总想着用“科学”解释一切比如把闹钟骂人归结为“电路板故障”,
但慢慢在和旧物的相处中,逐渐理解了爷爷的用心,也找回了自己曾经丢失的“人情味”。
26岁,隔壁科技公司的程序员,典型的“理工男憨憨”,戴黑框眼镜,穿格子衬衫,
头发有点自然卷,看起来乖乖的,实际上认死理,凡事都要“讲代码逻辑”。因为经常加班,
压力大,头发掉得厉害,偶然间走进杂货店,想买个“能强制叫醒自己”的闹钟,
结果成了杂货店的“常客”主要是因为他总能精准踩中旧物的“雷点”,
比如被催婚保温壶追着问“什么时候找对象”。一开始觉得林小满“神神叨叨”,
后来被旧物的故事打动,经常借着“修电器”的名义来杂货店帮忙,逐渐对林小满产生好感,
日常就是“被旧物怼+被林小满怼+心甘情愿被怼”。江驰第一次走进杂货店,
是在一个暴雨天。那天他加班到凌晨两点,回家路上被雨淋成了落汤鸡,路过巷尾时,
看见杂货店还亮着灯,暖黄的光从玻璃门里透出来,像黑夜里的小太阳,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老板,有没有能……能让我早上起得来的闹钟?
”江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有点沙哑。林小满正在擦一只旧瓷碗,
抬头看见他这副狼狈样,皱了皱眉,指了指柜台上的粉色闹钟:“最后一个,50块,
不砍价。”江驰看了眼那只粉粉嫩嫩的闹钟,觉得和自己的格子衬衫有点不搭,
但想到自己已经连续迟到三次,扣了快半个月工资,还是咬咬牙买了下来。结果第二天早上,
江驰是被一声中气十足的“加班狗!起床搬砖了!”吓醒的。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以为是同事来催他上班,结果环顾四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那声音还在继续:“还看!
再看就迟到了!扣工资你活该!”江驰这才发现,声音是从那只粉色闹钟里传出来的,
而且闹钟屏幕上还滚动着一行字:“今日加班预警:预计22:00下班,
记得带好防脱洗发水。”江驰:“……”他作为一个程序员,
第一次遇到“会骂街还会预言”的闹钟,第一反应是——这闹钟有病毒?于是当天晚上,
江驰抱着闹钟冲进了杂货店,把闹钟往柜台上一放,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老板,
你这闹钟有问题,它会骂人,还会泄露我的加班信息,我怀疑它连接了我们公司的数据库,
这是侵犯隐私!”林小满正在喝爷爷留下的老白茶,一口茶差点喷出来:“首先,
我这闹钟是十年前的老款,连蓝牙都没有,怎么连接你们公司数据库;其次,
它骂你‘加班狗’,是因为它前任主人是个加班猝死的策划,
临死前最大的执念就是‘骂醒所有压榨员工的资本家和卷王’;最后,
它说你要加班到22点,是因为你昨天进门的时候,
身上的‘加班怨气’比我爷爷腌的咸菜还重,它闻出来的。”江驰:“……”他张了张嘴,
想反驳“怨气怎么能闻出来”,但看着林小满一脸认真的表情,
以及那只闹钟突然凑过来说“小伙子,听姐一句劝,辞职吧,再卷下去头发就没了”,
他突然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就在这时,闹钟突然拔高了音量:“小心!
你老板给你发消息了!肯定是让你明天加班!”江驰下意识地摸出手机,
果然看见老板发来的消息:“小江,明天早点来,有个紧急项目要赶。
”江驰:“……”他看着那只粉色闹钟,突然觉得它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那个……”江驰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老板,这闹钟我不退了,
能不能让它……骂得温柔点?”林小满挑了挑眉,伸手敲了敲闹钟的顶部:“听见没?
客户要求‘温柔版’,别跟个泼妇似的。”闹钟委屈巴巴地说:“可是他老板真的很过分啊!
天天让他加班,上次他发烧都不让请假……”江驰愣了一下,他发烧那事,除了他自己,
没人知道啊?林小满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旧物能感知前任主人的情绪,
也能感知现任主人的经历,它骂你,其实是在替你抱不平。”江驰看着那只粉色闹钟,
突然鼻子一酸。他来这座城市三年,天天加班,老板压榨,同事内卷,
从来没人问过他累不累,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一只旧闹钟,替他说出了心里话。“行吧,
”江驰吸了吸鼻子,把闹钟抱在怀里,“那就麻烦它……继续骂我吧,至少这样,
我知道有人在关心我。”闹钟立刻欢快地说:“没问题!保证每天骂得不一样!
明天早上给你安排‘秃瓢版’!”江驰:“……”林小满看着他哭笑不得的样子,
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原来爷爷说的“有意思”,是这种感觉啊。
江驰成了杂货店的常客后,林小满的日子更“热闹”了。这天下午,阳光正好,
林小满正在整理货架,江驰抱着一个银色的保温壶走了进来,一脸生无可恋。“老板,
你看这个。”江驰把保温壶放在柜台上,保温壶立刻“嗡嗡”地震动起来,
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了出来:“闺女啊,你都三十了,怎么还不找对象啊?
张阿姨家的儿子就不错,公务员,有房有车,明天去见见呗?
”林小满:“……”“这是我昨天在你这儿买的保温壶,”江驰捂着脸,声音闷闷的,
“昨天我妈给我打电话催婚,我把手机放在保温壶旁边,结果它就学会了我妈的声音,
现在只要我一打开它,它就开始催婚,连我喝口水都要被问‘什么时候带对象回家’。
”保温壶仿佛听懂了他的话,立刻接话:“就是!小伙子,你都二十六了,
怎么还不找对象啊?我家闺女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会打酱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