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红烛映着闲言碎语腊月廿八的风裹着雪粒子，刮在脸上像小刀子，
可林家庄的空气里偏偏飘着甜丝丝的喜糖味 —— 今天是林晓燕嫁人的日子。
红绸子把堂屋梁上的旧蛛网都遮得严严实实，八仙桌上摆着花生、瓜子和染成红绿色的核桃，
媒人张婶捏着块喜字糖，嗓门亮得能穿透院子里的鞭炮声：“建军啊，你真是烧了高香！
咱这十里八乡，谁不晓得晓燕是顶顶标致的姑娘，当年在大学里那可是校花，
追她的人能从村头排到镇口！”王建军搓着手嘿嘿笑，黝黑的脸上泛着红，
他穿着崭新的藏青色西装，领口别着朵小红花，显得有些局促。他偷偷瞅了眼里屋的林晓燕，
姑娘正坐在梳妆镜前，凤冠霞帔衬得那张脸越发白里透红，
柳叶眉下的眼睛亮得像浸了蜜的葡萄，嘴角抿着笑，却没说话。“可不是嘛，
” 隔壁的李二婶凑过来，声音压得低了些，却足够让旁边几个妇人听见，
“建军这小子命好，娶了这么个天仙似的媳妇，就是……” 她顿了顿，眼风扫过里屋，
“就是这漂亮媳妇，可得看紧点，当年大学里那么多小伙子追，现在嫁回农村，
能甘心跟建军刨土疙瘩？”“我也听说了，” 西头的赵大娘接话，手里剥着花生壳，
“前几天我去镇上买布，听见有人说，晓燕这样的，早晚得给建军戴绿帽子，
到时候建军哭都没地儿哭去！”这话刚落，
里屋的林晓燕手里的梳子 “啪嗒” 掉在梳妆台上。她深吸一口气，捡起梳子，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 —— 镜子里的姑娘明明笑得标准，眼底却藏着一丝委屈。
她想起大学时辅导员说的话：“晓燕啊，长得漂亮是优势，但也容易遭人闲话，
你得自己把握好分寸。” 那时候她只当是老师杞人忧天，现在才晓得，
农村的舌头比大学里的流言蜚语更锋利。“晓燕，准备好了没？吉时快到了！
” 张婶掀开门帘走进来，手里拿着红盖头，“别听外面那些碎嘴子，
她们就是嫉妒你长得好，嫁得好！”林晓燕点点头，任由张婶把红盖头盖在头上。
红布挡住了光线，也挡住了外面的闲言碎语，可她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突突直跳。
她想起媒人介绍时说的话：“建军是你高中同学，当年在班里老实巴交的，
现在在镇上开了个小铺子，人勤快，对你肯定好。” 她还想起高中时的某个午后，
她的课本掉在地上，是王建军默默帮她捡起来，递过来时耳根子都红了，
那时候她只顾着跟同桌说笑，连句谢谢都没说。“走吧，该出门了。
” 王建军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点紧张。林晓燕伸出手，
被他温热的手掌握住 —— 他的手很粗糙，是常年干活磨出来的茧子，却很有力，
让她莫名觉得安稳。迎亲的队伍出了村，唢呐声、鞭炮声混在一起，林晓燕坐在婚车里，
透过红盖头的缝隙，看见路边的油菜田里积着薄雪，绿油油的菜心顶着雪，
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有被人议论的寒意，也有对未来生活的暖意。到了王家庄，
拜堂的时候，公婆笑得合不拢嘴，婆婆拉着她的手说：“晓燕啊，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建军要是敢欺负你，你跟妈说！” 林晓燕眼眶一热，说了声 “妈，谢谢您”。
可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角落里几个妇人还在交头接耳，那眼神里的怀疑，
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婚宴上，敬酒的时候，李老板端着酒杯走过来，他是镇上开建材厂的，
也是林晓燕大学时的追求者之一。“晓燕，恭喜啊，” 李老板笑得油腻，
“没想到你最后嫁回了农村，要是早知道，我当初就该再主动点。”王建军愣了一下，
刚要说话，林晓燕赶紧接过话：“李老板说笑了，我跟建军是高中同学，
缘分到了就在一起了。谢谢您来参加婚礼，我敬您一杯。” 她仰头喝了酒，
心里却有点发慌 —— 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那些爱慕她的人，
不会因为她结婚就停下脚步。晚上，宾客都走了，王建军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红盖头。
“晓燕，今天李老板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他挠了挠头，“我知道你长得漂亮，
以前追你的人多，可现在你是我媳妇，我会好好对你的。”林晓燕看着他真诚的眼睛，
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建军，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她声音有点哽咽，
“外面那些人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知道他们担心我不安分，可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 王建军把她搂进怀里，“我相信你。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用事实让他们闭嘴。”窗外的雪还在下，屋里的红烛映着两人的影子，
林晓燕靠在王建军的怀里，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跟建军过日子，做个守妇道的媳妇，
不让那些闲话成真。可她心里又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面对那么多爱慕者，
自己真的能一直守住初心吗？第二章 农资店里的烟火气婚后的日子过得很快，开春的时候，
林晓燕和王建军在镇上盘了个门面，开了家农资店。店面不大，一间屋子，
左边摆着种子、化肥，右边放着农药和农具，墙上挂着块黑板，写着当天的价格。
每天天不亮，两人就起床了。王建军负责去仓库拉货，林晓燕则在家做好早饭，
然后去店里开门。早上的镇上很热闹，菜农们挑着担子去菜市场，小贩们推着车子叫卖，
豆浆油条的香味飘满整条街。林晓燕坐在店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里很踏实。“晓燕，
给我来两袋玉米种子，要去年那种高产的！” 村里的老周叔走进来，手里拿着个布袋子。
“周叔，您来啦！” 林晓燕赶紧站起来，从货架上拿了两袋种子，“去年那种种子确实好，
您家去年收了不少吧？”“可不是嘛，比往年多收了两成！” 老周叔笑得满脸皱纹，
“还是你这店实在，不卖假货，价格也公道。不像东边那家，上次给我拿的种子，
出芽率低得很！”林晓燕笑着说：“周叔，您放心，我跟建军做买卖，讲究的就是诚信。
您要是觉得好，以后多帮我们介绍点生意。”正说着，王建军拉着一车化肥回来了，
额头上渗着汗。“周叔来啦？” 他放下车，擦了擦汗，“您要的种子够不够？
不够我再去仓库拿。”“够了够了，” 老周叔付了钱，扛起种子，“你们小两口真勤快，
以后肯定能发大财！”等老周叔走了，王建军坐在凳子上，喝了口林晓燕递过来的水。
“今天生意不错，早上就卖了好几袋种子。” 他笑着说，眼里满是干劲。“是啊，
” 林晓燕靠在柜台上，“咱们再干两年，攒点钱，把店面扩大点，再雇个人帮忙。
”王建军点点头：“都听你的，你脑子比我活，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林晓燕心里暖暖的，
她觉得自己没嫁错人。王建军虽然话不多，但踏实肯干，对她也很好。每天晚上关店后，
王建军都会主动洗碗、拖地，让她歇着。有时候她累了，王建军还会给她捏捏肩膀，
说：“晓燕，辛苦你了。”日子一天天过去，农资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到了秋收的时候，
两人攒了不少钱，王建军提议给公婆买台新洗衣机，林晓燕很赞成。周末的时候，
两人去镇上的家电城，挑了台全自动洗衣机，拉回了家。婆婆看着新洗衣机，
笑得合不拢嘴：“晓燕啊，你真是个孝顺的好媳妇！我这辈子都没用过这么好的洗衣机！
”公公也说：“建军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我们就放心了。
”林晓燕听了，心里甜甜的。她觉得，只要一家人好好的，再苦再累也值得。可她没想到，
平静的生活很快就被打破了。那天晚上，林晓燕正在看电视，手机突然响了，
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晓燕，还记得我吗？我是李哲，大学时咱们一个社团的。
”林晓燕愣了一下，李哲她记得，当年在大学里也是个风云人物，追了她好长时间，
她没答应。后来毕业就没联系了，他怎么会有自己的手机号？她犹豫了一下，
回了条短信：“李哲？好久不见，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没过多久，
李哲就回了短信：“我托同学打听的，听说你嫁回了农村，开了家农资店？真没想到，
你这么能干。”林晓燕没再回短信，把手机放在一边，心里却有点不平静。
她想起大学时李哲对她的追求，想起那些浪漫的场景，再看看现在的生活，虽然踏实，
却少了点激情。接下来的几天，李哲每天都会给她发短信，有时候是问她店里的生意，
有时候是跟她聊大学时的趣事，有时候还会说些暧昧的话，比如 “晓燕，你还是那么漂亮，
我一直没忘记你”。林晓燕刚开始还能保持冷静，只偶尔回几句，可渐渐地，
她觉得跟李哲聊天也挺有意思的，能让她想起大学时的美好时光。有时候王建军不在家，
她就会偷偷跟李哲发短信，心里有种莫名的兴奋。有一天，李哲发来短信：“晓燕，
我下周要去你们镇上办事，有空出来聚聚吗？我请你吃饭。”林晓燕看着短信，心里很犹豫。
她知道跟异性单独吃饭不好，可又有点想去，想看看李哲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她想了半天，
最终还是回了短信：“好吧，到时候再说。”发完短信，她心里有点愧疚，
觉得对不起王建军。可她又安慰自己：只是跟老同学吃饭，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不做对不起王建军的事就行。第三章 手机里的秘密李哲来镇上的那天，
林晓燕特意打扮了一下。她穿了件新买的连衣裙，化了点淡妆，看起来比平时更漂亮了。
中午的时候，李哲给她打电话，说在镇上的 “好运来” 饭店订了包间。
林晓燕跟王建军说：“建军，我下午有点事，去趟我妈家，晚点回来。”王建军没多想，
说：“好，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林晓燕心里有点虚，赶紧点点头，出了门。
到了饭店，李哲已经在包间里等着了。他比大学时成熟了不少，穿着西装，打着领带，
看起来像个成功人士。“晓燕，你来了，快坐！” 他站起来，笑着给林晓燕拉椅子。
林晓燕坐下，有点不自在：“好久不见，你变化挺大的。”“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还是那么漂亮。” 李哲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爱慕，“当年我追你的时候，你要是答应了，
现在说不定跟我一起在城里过好日子了。”林晓燕尴尬地笑了笑：“我现在的日子也挺好的，
建军对我很好。”“是吗？” 李哲挑了挑眉，“可我听说，你跟他开了家农资店，
每天起早贪黑的，多辛苦啊。你这么漂亮，不该过这种日子。”林晓燕没说话，
她知道李哲是在挑拨她和王建军的关系，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吃饭的时候，
李哲跟她聊了很多，说他现在开了家公司，生意做得很大，还说如果她愿意，
可以去他的公司上班，待遇肯定比开农资店好。林晓燕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
我还是跟建军一起好好经营农资店吧。”李哲也没勉强，只是不停地给她夹菜，
说些好听的话。吃完饭，李哲又提议去唱歌，林晓燕本来不想去，可经不起李哲的劝说，
还是跟他去了 KTV。在 KTV 里，李哲点了很多情歌，还拉着林晓燕一起唱。
林晓燕有点不好意思，可看着李哲热情的样子，也只好跟着唱。唱到一半，
李哲突然抓住她的手，说：“晓燕，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么多年一直没忘记你。
你跟王建军离婚吧，跟我在一起，我保证让你过上好日子。”林晓燕吓了一跳，
赶紧把手抽回来：“李哲，你别这样！我已经结婚了，我很爱建军，我不会跟他离婚的！
”李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真的这么喜欢他？他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农村人吗？
”“他虽然是农村人，可他踏实、勤快、对我好，这就够了。” 林晓燕站起来，
“我该走了，以后别再跟我说这种话了。”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李哲一个人在包间里。
回到家，王建军正在做饭，看见她回来，笑着说：“回来啦？妈还好吗？
”林晓燕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说：“挺好的，妈让我给你带了点腌菜。”“是吗？
那太好了，我最喜欢吃妈腌的菜了。” 王建军没察觉她的不对劲，继续做饭。
林晓燕回到房间，心里很愧疚。她觉得自己今天做得不对，不该跟李哲单独吃饭，
更不该去 KTV。她把手机拿出来，想把李哲的号码拉黑，
可又有点犹豫 —— 她觉得李哲虽然说了过分的话，但也是真心喜欢她，
而且跟他聊天能让她感受到不一样的生活。从那以后，李哲还是经常给她发短信，
有时候还会给她送些礼物，比如香水、口红之类的。林晓燕虽然没再跟他见面，
但也没拉黑他，偶尔还是会跟他聊几句。有一天，王建军在整理房间的时候，
无意间看到了林晓燕手机里的短信。短信内容很暧昧，李哲说：“晓燕，我给你买了条项链，
已经寄到你镇上的快递点了，有空去拿一下。”王建军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拿着手机，
走到林晓燕面前，声音有点颤抖：“晓燕，这是谁给你发的短信？他为什么要给你买项链？
”林晓燕看到手机，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说：“是…… 是我大学同学，他开玩笑的，
你别当真。”“开玩笑？” 王建军把手机递给她，“你自己看看，这像是开玩笑吗？
他还让你跟我离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是跟他见面了？
”林晓燕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是跟他见面了，可我只是跟他吃了顿饭，
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他让我跟你离婚，我没答应！”“你为什么要跟他单独吃饭？
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王建军很生气，“外面那些人本来就说你闲话，
你现在还跟别的男人单独吃饭，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家？”“我只是跟老同学吃饭，
有什么错？” 林晓燕也来了脾气，“你总是听别人的闲话，你就不能相信我吗？我守妇道，
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担心你！” 王建军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