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葬礼,嫂子竟然穿着红裙,打扮得花枝招展。我怒不可遏,直接夺过骨灰盒,
将骨灰撒了她一身。她尖叫着,狼狈不堪,全场亲戚都呆住了。她哭喊:“你这个神经病!
”我爸却拿着扫帚,指着地上的骨灰,“吃下去!我儿的骨灰!”1我哥岑寂的追悼会,
嫂子柳絮迟到了。她推开门,身上是香奈儿最新款的春季套装。妆容精致,红唇惹眼,
空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甜腻的香水味。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进来。
声音在肃穆的灵堂里,显得格外刺耳。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她。她仿佛毫无察觉,
甚至还接起一个电话。“哎呀,我在忙呢。”“巴厘岛的行程你定好就行,不用问我。
”“钱不是问题。”她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灵堂里,每个字都像一记耳光。
狠狠抽在我的脸上。我死死盯着她,身体里的血液寸寸结冰。我哥岑寂,
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在公司没日没夜地加班。最后猝死在办公桌上。公司赔了一大笔钱。
这笔钱,成了她去巴厘岛的资本。成了她身上这套刺眼的新衣服。柳絮挂了电话,
好像才看到满堂的黑白。她脸上挤出一点悲伤的表情,干嚎了两声。“老公,
我来晚了……”她走过来,想从我手里接过骨灰盒。就在她靠近的时候,
一个亮闪闪的东西从她半开的包里滑了出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是一把保时捷的车钥匙。我哥说过,等项目奖金下来,就换一辆好车带她去兜风。现在,
我哥没了。她开着我哥用命换来的车,要去和别人度假。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了。
我猛地扬起手。将我哥的骨灰,尽数撒向她那张虚伪的脸。“啊——!
”柳絮发出刺耳的尖叫。纯白的骨灰,混着黑色的灰烬,糊了她满头满脸。昂贵的套装,
精致的妆容,瞬间成了一个笑话。她狼狈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声音凄厉。“岑鸢!
你这个疯子!你疯了!”所有亲戚都惊呆了,他们围了上来。指责的目光像利箭一样射向我。
“小鸢,你怎么能这样!”“你嫂子已经够可怜了!”柳絮哭倒在地,妆都花了,
看起来凄惨无比。“我只是想来送送阿寂……我做错了什么……”我爸,岑毅,
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此刻他却突然动了。他抄起角落里用来打扫的扫帚和簸箕,
走到柳絮面前。他用扫帚指着地上,那些混着尘土的骨灰。声音嘶哑,
却带着雷霆万钧的怒火。“吃下去!”“我儿的骨灰!你给我吃下去!”2整个灵堂,
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我爸的举动吓住了。柳絮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眼泪都忘了流。“爸……您说什么?”“我说,让你把我儿的骨灰吃下去!”我爸双目赤红,
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你不是爱他吗?”“你不是舍不得他吗?”“那就把他吃下去,
融进你的血肉里,永远在一起!”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震颤。
亲戚们终于反应过来。大伯第一个上前拉我爸。“老二!你冷静点!人都没了,
你这是干什么!”“是啊二叔,柳絮还年轻,你别吓着她。”“岑鸢不懂事,
你也跟着糊涂吗?”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夺下我爸手里的扫帚。柳絮见状,哭得更凶了。
她柔弱地倒向旁边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我见过,叫裴燃,是我哥公司的同事。
最近总是出现在柳絮身边。裴燃立刻扶住她,满脸心疼和愤怒。“岑叔叔,岑鸢,
你们太过分了!”“柳絮刚失去丈夫,你们不安慰她,还这么羞辱她!
”柳絮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上气不接下气。“我的心……好痛……”她捂着胸口,脸色惨白。
“医生说我……不能受刺激……”裴燃立刻紧张起来,大喊:“快叫救护车!她有心脏病!
”一时间,灵堂里乱作一团。亲戚们手忙脚乱地打电话,找水。看我的眼神,
从指责变成了憎恶。仿佛我不是失去了亲生哥哥,而是一个虐待寡嫂的恶毒小姑。“作孽啊!
这是要把人逼死!”“可怜的柳絮,嫁到你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在一片混乱中,
没有人再看一眼我哥的遗像。没有人记得,今天到底是谁的追悼会。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医护人员用担架抬着“昏迷”的柳絮往外走。经过我身边时,一直闭着眼的柳絮,
忽然睁开了一条缝。那条缝里,没有痛苦,只有怨毒和一丝得意的冷笑。
她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我读懂了她的唇语。她说:“你和你那个老不死的,都给我等着。
”3柳絮被救护车拉走后,追悼会不欢而散。亲戚们看我和我爸的眼神,像在看瘟神。
“老二,你好好反省一下吧。”“小鸢这孩子,被你惯坏了,迟早要闯大祸。
”他们丢下几句不咸不淡的劝告,匆匆离开。偌大的灵堂,只剩下我和我爸,还有一地狼藉。
我爸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坐在椅子上。看着我哥的黑白照片,
浑浊的眼睛里蓄满了泪。“爸。”我走过去,声音沙哑。他摆摆手,没有看我。“爸没错。
”“你也没错。”“错的是那个黑了心肝的女人。”“我儿子拿命给她铺路,
她却踩着我儿子的尸骨享乐!”“我恨!我好恨!”他一拳砸在桌子上,
桌上的贡品都跳了起来。我知道,他心里的痛,比我只多不少。就在这时,我爸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说什么?”“警察局?”挂了电话,他看着我,
嘴唇都在哆嗦。“柳絮报警了。”“告你……故意伤害。”我和我爸赶到警察局时,
柳絮正坐在里面。她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手臂上打着点滴,看起来楚楚可怜。
裴燃陪在她身边,端茶倒水,体贴入微。接待我们的警察表情很严肃。“岑先生,岑女士。
”“柳女士报案,称岑鸢小姐在追悼会上对她进行人身攻击,导致她惊吓过度,心脏病复发。
”“这里是医院开的诊断证明。”警察把一张纸推到我们面前。上面写着“应激性心悸,
建议留院观察”。我气得发笑。“她根本没有心脏病!”“我哥带她做过无数次体检,
她比谁都健康!”警察皱了皱眉。“岑女士,请你冷静。”“我们只看证据。
现在证据对你很不利。”柳絮柔弱的声音传来。“小鸢,我知道你恨我。
”“你觉得阿寂的死是我的错。”“可我也不想的……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这有错吗?
”她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裴燃立刻把她搂进怀里,怒视着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就看到柳絮拿出手机,点开了什么。很快,裴燃的手机,
甚至连警察的手机都响起了提示音。是一条本地新闻推送。
标题是:《年轻寡妇追悼会现场遭小姑施暴,人性何在?》点开来,
是柳絮在医院病床上的自拍。她挂着泪,眼神无辜又绝望。
配文是:“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去送你最后一程。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
难道守寡一生,才算是爱你吗?阿寂,你在天上看到了吗?
我好怕……”下面已经有了几百条评论。“这小姑子太恶毒了吧!”“可怜的嫂子,抱抱你。
”“这种人就该被网暴!”我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柳絮。“你……你这个毒妇!
”警察敲了敲桌子,示意我们冷静。他看着我,带着一丝同情和无奈。“柳女士的要求是,
让你公开赔礼道歉。”“并且,赔偿她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否则,
她将正式提起诉讼,绝不撤诉。”4警察局的调解室,空气凝滞。柳絮靠在裴燃身上,
享受着胜利者的姿态。很快,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我是柳絮女士的代理律师,姓张。”他拉开椅子坐下,公文包放在桌上,
发出“啪”的一声。“我的当事人,念及旧情,愿意和解。”张律师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条件很简单。”“第一,岑鸢小姐,你需要在个人所有社交平台,以及本地主流媒体上,
公开发布道歉信,承认自己的过激行为,并向柳絮女士诚恳道歉。”“第二,
赔偿柳絮女士此次的医疗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共计二十万元。”我爸猛地站了起来。
“二十万?你们怎么不去抢!”张律师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岑先生,这笔钱,
对拿着几百万赔偿款的柳女士来说,九牛一毛。”“她要的不是钱,是一个态度,一个公道。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捅在我爸心上。我哥用命换来的钱,
现在成了他们羞辱我们的武器。张律师继续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傲慢。“第三,
也最最重要的一点。”“岑鸢小姐目前居住的公寓,是我当事人柳絮女士的合法婚内财产。
”“考虑到岑鸢小姐的行为已经对我当事人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我当事人不希望再与你有任何瓜葛。”“所以,请岑鸢小姐在一周之内,搬离该公寓。
”我浑身一震。那套公寓,是我哥买的。我大学毕业后就一直住在那,是我和哥哥最后的家。
里面全是我和他一起生活的回忆。现在,她要夺走我最后一点念想。“休想!”我爸怒吼,
“那是我儿子的房子!”“法律上,现在是柳女士的。”张律师冷笑。“岑先生,
我劝你想清楚。如果不接受和解,我们法庭上见。”“到时候,
岑鸢小姐不仅要面临败诉赔偿,还可能因为故意伤害,留下案底。”“哦对了,
我们还可以告你诽谤。你说我当事人害死了你儿子,有证据吗?”“拿不出证据,就是诽谤,
这又是另一场官司了。”他每一句话,都像一条绳索,越收越紧,要将我们活活勒死。
就在这时,柳絮的手机响了。她开了免提,是她虚弱又委屈的声音。“张律师,
算了吧……”“爸,小鸢,只要你们道个歉,钱我不要了,
房子……房子我也可以让小鸢继续住。”“我真的不想再闹下去了,
我好累……”“裴燃一直陪着我,他也很担心我……”她故意提起裴燃的名字,
像是在我爸的伤口上撒盐。演得一出好戏。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宽宏大量的圣母。
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我们身上。我爸气得嘴唇发紫,几乎要晕过去。我扶住他,
看着对面那几张令人作呕的嘴脸。我一直沉默着,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现在,
我终于被逼到了悬崖边上。退无可退。那就无需再退。我迎上张律师轻蔑的目光,
声音冷得像冰。“道歉?”“好啊。”我拿出我的手机。“但我不会跟她道歉。
”我在手机上点了几下,调出一个视频文件。“我会把这个,发给全城所有的媒体。
”“我们看看,到底该道歉的人是谁。”张律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那是什么?
”我按下了播放键。手机屏幕亮起,一段有些晃动的画面出现。那是我家客厅的监控录像。
柳絮清晰又尖利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他总算死了!我终于自由了!
”[免费章节断章点]5张律师的脸色瞬间煞白。他猛地伸手,想来抢我的手机。
“你这是什么东西!你这是侵犯隐私!”我爸反应更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张律师发出一声痛呼。我爸虽然年纪大了,但常年干体力活,手劲极大。
“我家的监控,拍我家的画面,侵犯谁的隐私了?”我爸冷冷地盯着他,眼神凶狠。
“倒是你,再动一下试试?”调解室的警察也站了起来,厉声喝道:“都坐下!
这里是警察局!”张律师挣脱开我爸,狼狈地退后两步,惊疑不定地看着我手里的手机。
视频里,柳絮的声音还在继续。那是哥哥去世当晚,她打给裴燃的电话。“那笔赔偿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