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今年中秋节，患血癌的我无力再像之前那样做一桌子好菜，只能洗好果盘，
想同家人一起再赏一轮团圆月。可我的好丈夫却连水果也懒得入口，直接和我摊牌，
想和我离婚。他说：“图芳，你看明月要上大学了，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你治病，
钱也跟打水漂一样……我不是想放弃你，也不是心疼钱，
我是真撑不下去了……”他张嘴的瞬间我什么也没想，
只是凭借母亲的本能强行把闺女推进她房间，用手拉着她卧室的门，不让她出来。
当妈的再没用，也不想让女儿直面这样的伤害。强拉着门，
回望客厅里那畜牲嘴一张一合：“图芳，医生也说了，你的情况撑死只能再活半年，
可我和孩子还得接着活啊，我……明月在外面有个新弟弟和阿姨…”“宝珠今年两岁多，
能跑会跳，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你和闺女别怨我，娘在世时对你们很好的，
我们老王家总得有个香火。”他拿着一纸离婚协议书，
放在桌子上：“这十万是我目前能拿出来所有的钱了，
是留着给姑娘上大学还是给你用来看病，都随你吧…”摆在我面前的似乎只有一条死路，
那又如何呢？最后，我毁掉离婚协议书，而他只能痛哭着求我放他一马，给他留一条活路！
第1章女儿猛地将门推开，像一只绝望的小兽挡在我身前，
对着丈夫嘶吼道：“大学我不念了，我妈的病，我进厂打工挣钱治！”怨我，
忘记家里卧室门基本不隔音！我把女儿拽回身后，恶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这是我的明月，
怎么能有进厂打工这样痛苦的未来！我咬着牙，忍着热泪，字字泣血：“你娘我还活着，
轮不到来安排！”打破我与女儿僵持的，入户门“吱呀”的长音。
面色健康红润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有些痴肥的小男孩，登堂入室。“你来这干啥？
”丈夫声音慌乱，好似我一个病人，能把她们生吞活剥一样。女人不顾丈夫的阻拦，
径直走向我和女儿。她在我面前站定，夸张得用手扇动着周边的空气：“我的天，一股病味！
宝珠一直吵着要见你，给你打视频你也不接，我就带她过来看看。葛姐怎么还不收拾行李呢？
我和宝珠真是住够出租屋了！”“收拾行李？”我的手依旧死死抓握着女儿的手，
视线在丈夫和女人身上扫视，低烧的脑袋慢慢转着，最后恍然大悟！
不止是背叛了我们的家庭，不止是给女儿弄了个私生子弟弟。我的死亡被他们纳入日程，
我这匆忙的一生是他们“幸福”生活的垫脚石！那，女儿——“王玉国！
”女儿直呼这个小人的大名，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小兽撕咬着丈夫：“你枉为人夫！
恶心下流！你不是人！这是我和妈妈的家，你滚！你带着那个杂种一起滚！
”丈夫还妄图在女儿面前端着父亲的架子，用手搁挡着女儿的撕咬：“明月，
明月你清醒一点，听爸爸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你身为人子，
拿着死去的奶奶为你出轨扯大旗？解释你身为人夫，算计着妈妈的死期？解释你身为人父，
拿我的未来威胁妈妈签字给你和小三让地方？”女儿哭泣着嘶吼：“你不是我爸爸，
你就是个畜牲！”而那小三却冷笑着放下怀里的小孩，走到我跟前：“葛姐，
您还硬撑着什么呢？咱们当妈的不能帮扶孩子起码也不能拖累孩子吧！明月都被你逼得，
成了小疯子了。小疯子读书，有啥意义哦！”“倒不如老老实实找个人嫁了，当个贤妻良母，
给她弟弟换彩礼对社会才算有点贡献！”“葛姐，这女人，就莫要和男人拧！你看，
你决定不了王哥；王明月也得老老实实给我家宝珠让地方！”就因为王明月没有个健康的妈，
她就得老老实实被别人当血包！我拿着水果刀就往那个私生子捅过去！
命没了还怎么把我女儿当血包！房子死人了看你们还怎么住，怎么卖！命根子到底是命根子，
丈夫也不管着纠缠他的女儿了，一脚向我踹来。没踹中，是女儿挡了这一脚。
女儿被他一脚踹飞到角落的茶几上，几面上杯盘落地，瞬间爆裂。我看见满地狼藉的杯盘上，
沾着我姑娘的血。第2章我无心再想着什么报复，只狼狈的拖着我的病躯冲到女儿的前面。
小心地把她抱起来，心疼的看着女儿背上的伤口，和小腹上的淤青。“乖宝不怕啊！
”丈夫虚伪的声音响起，这一次，他口中的乖宝，应该是那个痴肥的私生子。
安抚完那对母子，他居然还有闲心，向我们指责。“葛图芳，宝珠他只是一个两岁的孩子！
你居然能忍心对他下手？你果然是个疯子！”“王明月，你护着要伤害你亲弟弟的外人，
十多年的书都读哪了！学校就教你这玩意儿，越读人越坏！
”我冷冷看着这个我叫了二十年年老公，明月叫了十八年爸爸的男人，
肩膀上被女儿的泪水打湿。“爸爸……你真的想要把妈妈和我往死里逼吗？
”丈夫不理女儿的哀求，匆匆把几件换洗衣服装到塑料袋里，漠然走开。我手机微信响起，
我还设置着他的消息提示：“要还想要你女儿读书就签字离婚，
我给你转10万当她学费和生活费。或者你坚持不离婚，我拖着到你死，更省钱！
”他已然走远，带着我曾经以为可以永远荣辱与共的家的碎片。客厅的灯还开着，
我和女儿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谁也没有提回卧室休息。明亮的灯刺的我眼睛通红，
若不是女儿还在我跟前，真想大哭一场。哭解决不了问题，哭只会让我姑娘再受刺激，
再受伤害。再漫长的夜晚，都会迎来光明。晨光熹微，
我用手擦擦姑娘仍然红肿的双眼：“去洗把脸，我们一起收拾东西，送你回大学。
”我看着明月红肿的双眼，心如刀绞。可她的话，更让我难受：“妈妈，我可以不上大学，
但我不能没有妈妈啊！”我知道女儿对我的珍惜，可我这条命命眼见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怎么能拉着明月一块往下落呢？我不顾明月的意愿，
粗鲁的拉着她过去洗漱：“月 你要是现在去上大学，妈就拼命的给咱娘俩找条活路！
你要是想辍学，妈现在就死给你看！”她只能屈服。早上的风还是有点冷，
我把自己躲进大衣里，伸出手，强笑着向女儿告别。我还是恨，
恨曾经立志要为他撑起一片天的身体，却单薄如纸，随意就被打败。今日站台秋风萧瑟，
我看着姑娘向远处走去，向我看不见的美好未来走去。我爱我的姑娘，
她是我肚子里至亲至密的一块血肉，是我人生的希望与救赎。我从来不觉得她的人生，
绑定了我的一生。她的到来，明明拓宽了我的生命。丈夫在这个家里一直是甩手掌柜，
女儿是我亲手养大的。她曾经委屈的坐在我的背篓里，陪我干活不哭不闹，
只会心疼地擦去我脸上的汗珠。上学时小小的一个人，还没有书包大，却背着书包，
摇头晃脑的说要好好读书，给妈妈送一个超级大的洋娃娃。丈夫常年在外面鬼混，很少回家。
可是婆婆在世的时候对我真的很好，对明月更是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
念着婆婆的恩情，在她死后，仍然费心经营着这个家。明月高考之后，丈夫的工作小有起色，
我以为幸福的篇章就此展开，却只迎来了命运的玩笑。算算日子，我查出来白血病那个月，
私生子应该都一岁半了。那时他利用我对他的信任，慢慢把这个家的财产转移了很多。
如今家里除了一个宛如空壳的房子，没有一点的剩余。这个家里的一丝一毫，
哪怕都包含了我的心血，也被他认定是要留给他儿子的。至于女儿，有了儿子的他，
比起要一个出色的女儿，更想要一个好掌控的血包。这十万块钱，他算计好了，
姑娘一定会把这些钱强行要求花在我身上。多么可笑，
丈夫看似是把这十万块钱交给我们娘俩自由支配，
早却替我那善良而单纯的女儿选择了一条不断下降的路。第3章这天刚结束化疗，
无力瘫软在病床上，病友就分享给我一段视频。“是咱家丫头吗？”我疑惑的点开视频，
开头就是那位三姐站在女儿的校门口。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痴肥呆滞的男人，
校门口进出的学生都议论不已。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们来我女儿的学校门口干什么？远远地，
我看到镜头里出现同样疑惑的女儿，她显然也认出了这个人模人样的女人。
她来找女儿干什么？我明明已经按照他们的意愿签署离婚协议书了！画面中女儿情绪激烈，
那女人从包里拿出协议书，神色傲慢！她们之间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周围围了一大圈围观群众。视频发布者显然也是其中之一。我把手机靠近耳朵，
想听清她们在吵什么，可是现场人太多，手机收音嘈杂，根本听不清。
只能听见几句刺耳的“赔钱货”、“疯子”、“为你着想”、“贤妻良母”！
我颤抖着手点开评论区，发布者正在里面答疑解惑。“小说哪有现实荒唐啊，
比短剧还炸裂的无脑恶毒后妈。”“小姐姐亲妈好像要病死了，
然后她拟人的爹无缝衔接了这个同样拟人的后妈。”“后妈也不管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
一张嘴就是让小姐姐嫁给她那个好像唐氏儿的弟弟。”我一口气上不来，化作鲜血，
呕在白色的床单上。化成和我一样累赘和无用的污渍。女儿怎么样了？她还这么小！
我死命睁着模糊的双眼，接着在评论区看下去。“那小姐姐怎么样了？
”评论区有人担忧的问。“超级解气！”发布者回答，“我靠近录了最后的结局，马上发！
”我到他的主页，上面果然有一个刚上传的视频。视频镜头摇晃，显然是偷拍的，
胜在收音还算清晰。视频里女儿灵活拉开与女人的距离，
一边快速跑到几个围观的大高个男同学的身边，
一边快速尖叫打断女人的胡言乱语：“抓紧报警啊，这么明显的人贩子拐人套路！
”围观的男女立刻团团将女人围住，远处依稀可见安保人员向这里快速涌来。“警察局吗？
这里是山某大学，快来，有人贩子！”嘈杂的人群里，依稀能听见有人拨通110。
“什么人贩子，我是她后妈！”小三狼狈拉着她那智障弟弟，解释着。
“现实里哪有这么恶毒的后妈，你就是人贩子！”女儿的同学们对她这样唾弃道：“有啥事，
你和警察说吧！”视频的最后，鸣笛的警车拉走了她和她那智障的弟弟。
我为女儿的应对感到骄傲，却也深深痛恨自己的无力。我还是低估了这对男女的下限，
我还是没有保护好女儿，我是一个没用的妈妈。一个没有用的只会拖累女儿的妈妈，
有什么用呢？沉吟良久，我拨通女儿的电话。现在我在与死神同行，
有些事必须面对面仔细告诉她。“明月，你找辅导员请个假，妈妈有事情必须当面和你说！
”如果这个世界有神，那么，神啊，请让天理昭昭！请让恶有恶报！
第4章女儿的大学离我住的医院不远，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我挂断电话，
请护士小姐帮我把脏污的床单换去。躺在病床上，利用昏沉的脑袋，想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等我死了，丈夫做得事情在网上曝光，女儿应该可以自由申请助学贷款。
我从丈夫那得到的经济补偿，另有他用 。余光看见枕边的手机，钱，还是不够啊！
我走之后，女儿的生活费该怎么办呢，我真的好没有用！计划着她过来的时间，
我拖着苍老无力的身躯到了医院门口，早早打好了计程车。女儿瘦了好多，都不好看了。
我见着匆匆奔跑在秋风里的女儿，依旧痛恨自己的无能。女儿上前拉住我的手，
面带骄傲：“妈妈，我应聘上线上家教了，一节课100多呢！除了我的学费，
还能给你治病！爸给你的十万拿好，我们去天津，网上说那里治疗白血病好！”多好啊，
我的明月。我贪婪的看着她的脸，心里也不争气的涌出对活着的渴望。可是，我不能，
我也不配。我轻轻拉着她的手，带着她钻进出租车：“以后再说吧，妈妈今天带你干别的。
”车窗外风景模糊一片，我的心却是患病以来第一次感到雀跃。我给我的女儿，
留了一个70年的归处。车停在房产交易厅，拉着疑惑不已的女儿，走进到办事窗口。
现在业务办理的速度可真快啊，女儿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交房手续就办完了。
我从办理员手里拿过那鲜红的小本，轻轻塞进女儿的怀里。“妈妈？”女儿看向我，
带着疑惑。“妈妈借钱买的，”我的语气一定很幸灾乐祸，
不解的目光快活道：“妈妈办了信用贷、个人贷、经营贷……又借遍了你爸那边所有的亲戚，
借来了这么一套房子！”手段不算光明，可毕竟没偷没抢不是吗？我推着女儿往外走，
可她不依：“妈妈，那你的病得治啊！”我知道她关心我的身体，可是借口我早就想好了。
“妈妈一定会治病的啊，毕竟我还要看你长大啊！妈妈参加了治白血病的新药实验，
10万块够用的啦！”这是假话，那十万块钱也被我凑到了她的买房钱里，
成了她未来的一份保障。“快走吧，”我故作轻松拥抱她，
“妈妈在你学校附近的银行租了保险箱，抓紧回去把房产证放进去！”我的女儿，
可以无父无母，但不能无依无靠！送别女儿，我慢慢回到出租房。
老手机里还有几个王玉国那边的亲戚，我要趁着我俩离婚的消息还没有放出去，
再多要几个子。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又花上几百元咨询之前帮我出计划贷款的吴律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