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白挽涟看出丈夫有心事,她盯着手机看,软件预估打车费一百多,加上夜间行车费也要一百五左右,虽然这笔钱能报销,白挽涟还是心疼了一把。
每个月她都拿出一部分钱存着打算开花店,鹏城以前是个小渔村,短短十几年就发展成了一线城市,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冒出,人才济济如过江之鲫,哪怕是在家附近开一家小花店都要十万出头。
现在有了孩子更节省,白挽涟以前一个月还出去下馆子吃火锅,现在门都不敢出,出去散步也只敢去外面的公园,一块钱一瓶的水买了也心疼,随身带着保温壶。
白挽涟摁灭了手机屏幕,看着车窗外的夜景,从南山区开出去,高楼大厦越来越少,逐渐看到工业园,高矮不一的民房,越来越萧条空旷落后,最后经过一所小学,抵达了逸园小区。
姜鹤喝得醉身子沉,司机看白挽涟身板瘦弱,帮忙抬着姜鹤上楼,白挽涟拿了姜鹤的公文包,拉链拉开一半,白挽涟看到一把粉色的折叠雨伞。
白挽涟在楼下站了很久才上楼,遇到下来的司机,白挽涟道了谢,才迈着沉缓的步伐上楼。
楼道的声控灯亮着,白挽涟站在门口就听到婆婆张兰絮絮叨叨的声音,她打开门进去,看到张兰拿着打湿的毛巾进主卧。
白挽涟身心俱疲,把姜鹤的公文包往木沙发上一扔,进了卧室。
婆婆听到白挽涟回来,在隔壁屋骂咧咧,吵醒了床上的小婴儿,白挽涟抱起孩子,襁褓里几个月的娃娃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白挽涟掀开衣服喂了奶,被孩子咬的疼,白挽涟进浴室看着镜子里胸口红红的皮肤,心和身体都跟着痛。
白挽涟洗了澡躺在床上,一只手轻轻拍着孩子的胸口哄睡,窗外月光皎洁,夜灯亮着微弱的光,她满脑子都是那道女声和姜鹤公文包里粉色雨伞。
姜鹤青年才俊,长相周正身材高大,在学校里追他的人很多,谈恋爱至今白挽涟也没看到姜鹤跟哪个女人有亲密的举止,即便有想勾搭姜鹤的,他都会主动保持距离,舍友都羡慕死她了。
白挽涟也没查过姜鹤手机,婚后更是夫妻生活和谐,姜鹤工作忙碌每天都会打电话嘘寒问暖,白挽涟才能忍住没跟张兰发火置气。
可能是生了孩子,白挽涟比以往更敏感,她闭上眼睛昏昏欲睡却睡不着,脑子里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掺杂着后悔,对未来的担忧和对婚姻的担心……
门悄无声息被推开了,夜已深张兰睡下了,姜鹤没睡沉想白挽涟了,摸黑上了床抱住了白挽涟。
“怎么还没睡。”
姜鹤的声音传来,他身上还有酒气,白挽涟睁开了眼睛,拍拍熟睡的孩子,知道姜鹤有心事,喝醉了酒还没睡着。
“你今晚喝了不少。”怕吵醒孩子,白挽涟用气息声说话。
姜鹤也跟着压低声音,蹭了蹭白挽涟的头发,手拢紧了白挽涟的腰腹。
“刚才打车回来,那男的给你送伞,你知道他是谁不?”
白挽涟知道那是盛厅长的助理,她都没敢细看,那一桌子权贵她都没仔细看一眼,连名字都不知道。
那种豪华的地方她很少去,手脚局促。
姜鹤自顾自说:“那是陈珂,盛易昀的助理,厅长身边的一条狗都比普通人身份高贵,那狗逼陈珂平时连个正眼都不给我,我在酒桌上敬酒,他都不爱搭理我,我好歹也是副科级,他不就仗着自己是盛易昀的走狗么?”
他继续说:“要是有盛易昀的家世,我比盛易昀有出息多了,他不就是个厅长么?他爸在上上边位高权重,他斯坦福毕业又怎样,比我大九岁才混到了厅长的位置,我要是他起码能坐到他爸的位置。”
他磨牙暗自不甘:“我一个重点毕业的高材生,高分考入了体制内,到头来连盛易昀身边的走狗都不如,我要是家世好点还有他们什么事?这些人只能对我点头哈腰,陈珂算什么东西,拴在大门口都多余!”
男人喝了酒的手很烫,白挽涟肚子被搂得热乎乎的,她感受着丈夫的体温,又想到公文包里那份粉红色的雨伞,一看就是女人的,这伞的牌子还很贵,刚才她查了查,那把伞五六百,肯定是接电话那个女人的。
白挽涟紧紧闭上眼睛,胸口闷得难受,她到底还是爱姜鹤的,谈恋爱到现在也有八年了,两人很少吵架,感情也比一般夫妻深,张兰当面数落她不是,姜鹤总是站在她这边,所以丈夫在,婆婆从来不敢当面说些什么。
他工作这么多年,工资福利卡奖金都交给她保管,他有上进心很少回家,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还要下乡,白挽涟也理解他的事业,从没有闹过一回。
她自认为是体谅人的,毕竟没亲眼看到姜鹤真出轨了,她拿出来说影响夫妻感情,可不说她又堵得慌。
白挽涟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姜鹤察觉出白挽涟的心不在焉,以为她是累了,“挽挽,你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