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甚善。"
他轻叩扶手叮咛:
"继续监视便可,"
"此刻收网为时尚早。"
暗处锦衣卫与东厂番子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那几个丧家之犬的动向,
尽在他股掌之间。
这并非什么难事……
他之所以没有行动,不过是为了——
引蛇出洞!
那些黑袍人离开后,必定会留下痕迹,甚至可能与背后的人接触。
到那时,
便能顺藤摸瓜,揪出更高层次的主使者!
“他们往哪个方向逃了?”嬴墨再次追问。
“回公子……”天机阁手下迅速答道:“一人北上,一人南下,还有一个进了咸阳城。”
“南下?”嬴墨眸光一沉,“墨家?阴阳家?还是……农家?”
“公子,目前尚不能确定他们是否与河坊街一案有关……”天机阁的人谨慎分析,“咸阳城内权贵云集,或许牵涉某些显赫人物……”
“而北上……”
“很可能与匈奴有关!”
“眼下只能先追查,待他们与上线接头,方能摸清 。”
天机阁的汇报详实周密。
嬴墨静听,眼中思绪翻涌,不断推测其中关联。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唇角勾起一抹冷意。
“无论他们联络何人……”
他眸中寒芒如刃,慑人心魄,“都藏不了多久了。”
“所有幕后 ……”
“一个都逃不掉!”
五年签到,
他暗中培植的势力已遍布大秦。
此前因卧病在床,难以行动,这些力量一直潜伏蛰伏。
如今,
他将彻底激活这张 ,将隐藏的敌人——
连根拔起!
而后……
赶尽杀绝!
夜色深沉。
在嬴墨的有意布置下,三名黑袍人分头突围,朝着不同方位疾驰而去。
他们拼尽全力,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只求逃出生天!
嬴墨展现出的宗师之威,早已令他们肝胆俱裂,恐惧如潮水般蔓延。
这便是实力的碾压——
唯有逃,才有一线生机!
其中一名黑袍人身形如电,冲出巷道后,毫不犹豫地朝南门方向掠去。
他必须尽快将情报带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人,正是赵斥。
此刻,赵斥脸色阴沉,心中暗骂赵高行事不慎,害得他们暴露行踪,甚至引来宗师强者的 !
他一边狂奔,一边频频回望,警惕身后是否有人追击。
见后方始终无人追来,他稍松一口气。
“此事必须立刻上报大人……”
赵斥咬了咬牙,目光阴翳。
“若因情报延误导致大人误判局势,后果绝非我等能承担!”
想到这里,他再度提速,身形如魅影般闪烁,融入黑暗之中。
南门,近在眼前。
然而——
就在他即将冲出最后一段街道时,脚步猛然停滞。
月光清冷,洒落在地。
他死死盯着前方拐角的阴影处——
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静静伫立。
月影下,一道裹着漆黑斗篷的高挑身影静静伫立。惨白的月光勾勒出他脸上冰冷的面具轮廓,唯有那双眼睛,如同黑夜中的寒星,闪烁着幽冷的光。
"主上?!"
看清来人,黑袍男子浑身一震,眼中闪过惊喜之色:"您怎么会在此处?"
阴影中,
被唤作主上的身影,
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仓皇归来的下属,声音低沉:"赵斥,出什么事了?"
"为何如此惊慌?"
"你身上...有血腥味?"
那冷峻的语气让赵斥心头一颤。
"主上..."
他急忙解释:"确实出事了,幽灵的人马突然袭击了我们..."
"幽灵?"
主上眉头微蹙:"说清楚!"
"主上..."
赵斥继续道:"就是近日在百里内作乱的那个幽灵,而且..."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他们就是安南军的残部!!!"
"虽然暂时还无法确认具体是谁..."
"但毫无疑问,安南军的余孽回来复仇了!"
话音未落,
阴影中的主上目光陡然锐利:"到底怎么回事?!"
"立刻将详情道来!!!"
"你们为何会与幽灵的人接触?又如何确定对方就是安南军余孽?!"
感受到主上语气中的寒意,赵斥愈发慌乱,连忙说道:"主上,这都是赵高那个废物惹的祸!!!"
"他被幽灵的人尾随..."
"竟将敌人引到了我们的秘密据点,导致我们暴露..."
听到这里,
主上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赵高这就暴露了?!"
"果然是个成事不足的废物!!!"
"早该将他处决..."
"偏有人阻拦,如今酿成大患..."
"他现在情况如何?"
那语气中满是对赵高的嫌恶。
"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赵斥眼中闪过一抹惊惧:"那幽灵...恐怕是宗师级强者!"
"幸亏我们逃得及时!"
他脸色发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稍慢一步,恐怕就..."
"半路有人跟踪,被我甩掉了..."
"宗师?!"
那位大人瞳孔骤然收缩,厉声喝道:"既是宗师...你们怎可能逃脱?"
他眼底寒光闪烁,突然暴怒:"蠢货!"
"这分明是放长线钓大鱼!"
......
......
轰!
赵斥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
"大人..."
他声音发颤,慌乱道:"属下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大人眼中杀机暴涨,周身气劲翻涌:"该死!"
只见他猛然抬手,
一掌轰出!
砰!
赵斥根本来不及反应,
胸膛瞬间塌陷,
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赵斥身躯如断线风筝般横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地,口中鲜血狂喷,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已气绝身亡!
阴影中,那位"大人"的眼中翻涌着森然杀意,脸色阴沉至极。
望着地上彻底断绝生息的手下,"大人"的杀意愈发沸腾。
"安南军余孽..."
沙哑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你们这些早该死去的人..."
"不该继续存活于世..."
"你们..."
"统统都得死!!!"
......
北方城郊,另一名黑袍人正疯狂逃窜!
他的速度快如闪电,转眼间已冲出北城门,来到城郊荒野。
此刻黑袍人满脸惊惶:"这群人真是安南军余孽?他们的实力怎会如此恐怖!"
"根本甩不掉!"
他拼尽全力想要摆脱身后追击的锦衣卫,却始终无法拉开距离。
追兵如影随形,虽未立即出手擒拿,却像附骨之疽般紧咬不放。
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
到那时...
就不得不以命相搏了!
然而此刻,黑袍人心中充满恐惧——他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情急之下,他猛地窜入一片密林,企图借助复杂地形脱身。
突然——
"嗯?"
一道冰冷沙哑的声音骤然响起!
密林阴影中,一道身影倏然闪现。
黑袍人骤然止步,看清来人后惊呼:"主上?!"
眼前赫然屹立着一名气息恐怖的中年男子!
寒夜深沉,
中年男子眼底泛起幽潭般的冷光,周身气息如怒涛翻涌。
当那道熟悉身影掠过树梢时,
被追击的黑袍人眼底骤然亮起希望,
"主上!"他嘶哑的嗓音刚撕裂夜色,
却见一道雪亮剑光自月下惊鸿掠起,
"嗤——"
精铁撕裂血肉的声响中,
黑袍人怔怔低头望着贯穿胸膛的剑刃,
"为...何..."
沾血的手指徒劳抓住剑锋,
终是带着凝固的困惑轰然倒地。
"废物!"
甩落剑上血珠的男人满脸阴鸷,
"连几条杂鱼都甩不脱,"
"也配称我夜枭门下?"
话音未落,
他黑袍骤然鼓荡如翼,
鬼魅般扑向林间窜动的锦衣卫。
"散!"
为首的飞鱼服暴喝示警,
七道身影当即呈星芒状四射撤离。
"呵..."
冷笑声中,
男人足尖轻点枯枝,
剑锋在月下划出妖异弧光,
最末的锦衣卫刚横刀格挡,
突觉脖颈一凉——
他最后看到的,
是自家无头躯体仍在狂奔的诡异画面。
铮然脆响撕裂黑夜——
一柄绣春刀应声断为两截,森冷剑芒余势未消,径直劈开锦衣卫的飞鱼服!
血雾喷溅。
这名锦衣卫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轰然倒地。
"杀!!!"
其余锦衣卫目睹同僚惨死,眼中惧色瞬间化作决死凶光。绝境之下,他们竟调转刀锋,向着那位神秘主上合身扑去!
......
寒芒连闪如毒蛇吐信。
数道血线在锦衣卫脖颈处同时浮现,顷刻间血如泉涌。沉闷的倒地声中,浓稠鲜血在青砖地上蜿蜒成溪,将残月映成暗红色。
锵——
剑锋轻振,血珠滚落。
黑袍主上冷眼扫过横陈的 ,鼻间溢出一声蔑笑:"安南军的丧家之犬......"猩红月光映在他森白的面具上,"也配谈复仇?"
阴恻恻的低语在林间游走,惊起几只夜鸦。
"本座倒要瞧瞧......"剑尖挑起一截残破的飞鱼服,"这些早该绝种的蝼蚁......"布料在剑锋裂为碎片,"能翻起什么浪花。"
月光突然被乌云吞噬。
剑刃相击,发出一声清越龙吟。
寒芒乍现即隐,三尺青锋已归鞘中。那道玄色身影倏忽一动,便似墨滴入夜,再难觅踪迹。
密林深处,点点猩红忽明忽暗。十余匹饿狼自暗处蹿出,利齿撕咬声混杂着血肉分离的闷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咸阳东城,朱门绣户相望。
更深夜重时,一座歇山顶的豪邸依旧灯烛辉煌。琉璃宫灯将整座宅院照得如同白昼,连檐角蹲兽的鎏金鳞爪都熠熠生辉。
寝阁内,沉水香自紫檀木榻上袅袅升起。五旬老者半倚锦墩,三名着月华裙的侍女正为其推拿穴位。缠枝莲纹银执壶中的琥珀酒液倾入夜光杯,老者浅啜一口,目光却始终凝在窗外摇曳的树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