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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这是你的年终奖,六万。”“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我盯着桌上那薄薄的信封,笑了。为了华盛那个价值三千万的项目,

我像条狗一样拼了一整年。项目庆功宴上,老板李董当着所有人的面,拍着我的肩膀,

许诺给我个人一百二十万的奖金。现在,你拿六万块考验我的忠诚?好,很好。1“王总,

您是不是拿错了?”我抬起头,脸上还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坐在我对面的王海,我的直属上司,一个靠着溜须拍马爬上总监位置的油腻中年男人。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一脸***的假笑:“陈阳啊,没拿错,就是这个数。我知道,

这跟你预期的有点差距,但你要理解公司的难处嘛。”“公司的难处?”我重复着这几个字,

感觉像是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王总,华盛那个项目,利润率超过百分之四十,

给公司净赚了一千二百多万。这是公司上市以来,利润最高的一个单体项目。现在您跟我说,

公司有难处?”王海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

换上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陈阳,看问题要看大局。公司是一个整体,

不是只有你一个部门,你一个项目。其他部门今年效益不好,都需要补贴。

李董也是为了公司的长远发展,才做了这个决定。你要体谅领导的苦心。”“而且,你想想,

你才来公司三年,就坐上了项目经理的位置,公司对你的培养,难道不值钱吗?年轻人,

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不要只盯着眼前的这点蝇头小利。

”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窜了起来。蝇头小利?一百二十万是蝇头小利?为了这个项目,

我整整一年没有休过一个完整的周末。客户的马总是个出了名的夜猫子,

我陪着他熬了多少个通宵,喝了多少斤白酒才把合同啃下来?项目执行期间,

技术团队出了岔子,是我带着人三天三夜没合眼,硬是把方案给圆了回来。这些,

他们都忘了吗?庆功宴上,李董满面红光,当着全公司的面说:“陈阳,

你就是我们公司的定海神针!这个项目的大功臣!我在这里承诺,项目奖金,

你个人独得一百二十万!”当时掌声雷动,所有人都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

王海更是亲热地搂着我的肩膀,一口一个“好兄弟”。现在,掌声落了,酒也醒了,

承诺就变成了一张废纸。我看着王海那张虚伪的脸,突然觉得很没意思。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的怒火,重新露出了笑容,甚至比刚才还要灿烂:“王总,我明白了。

谢谢公司的培养,也谢谢李董和您的器重。”王海见我“服软”了,

脸上的笑容立刻真诚了许多。他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胳膊:“这就对了嘛,陈阳。

我就知道你是个识大体的年轻人。好好干,明年,明年公司肯定不会亏待你的!”“好的,

王总。”我站起身,拿起桌上那个装着六万块钱的信封,掂了掂,然后当着他的面,

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王海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陈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转身,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拿起那份我早就准备好,

却一直犹豫着要不要递交的辞职报告,轻轻放在了他面前。“王总,我不干了。”说完,

我没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出了总监办公室。身后,传来王海气急败坏的吼声:“陈阳!

你给我站住!你疯了吗?为了这点钱辞职?你现在走了,我看哪个公司敢要你!

”我脚步未停,反而走得更快了。回到我的工位,周围的同事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懒得解释,直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的私人物品不多,一个水杯,一盆绿萝,

还有几本专业书。不到十分钟,桌子就空了。我抱着纸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

走向公司大门。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王海打来的。我直接挂断,拉黑。紧接着,

人事部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我再次挂断,拉黑。走出写字楼大门的那一刻,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种解脱后的冰冷。我掏出手机,

没有丝毫犹豫,订了一张三小时后飞往丽江的机票。这个冰冷的城市,这些虚伪的人,

我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了。再见了,我奋斗了三年的青春。喂了狗了。

2机场的广播里传来催促登机的甜美女声,我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最后看了一眼屏幕。

上面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几十个未接来电,来自王海,来自人事,

甚至还有几个公司高层的陌生号码。最新的一条短信是李董亲自发来的:“陈阳,

有话好好说,先回公司。”好好说?当初克扣我奖金的时候,怎么没人想跟我好好说?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按下了关机键。世界瞬间清净了。飞机起飞,

巨大的轰鸣声仿佛将过去的一切都甩在了身后。我靠在舷窗上,看着脚下越来越小的城市,

心中没有一丝留恋。我叫陈阳,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沪漂”。三年前,

我怀揣着梦想来到这座城市,进入了这家名为“腾飞”的互联网公司。

我从最底层的销售做起,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和远超常人的努力,

一步步做到了项目经理的位置。我以为,只要我为公司创造价值,

公司就一定会给予我应有的回报。现在看来,我真是天真得可笑。在资本家眼里,

你永远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替换的零件,一颗用来榨取剩余价值的螺丝钉。所谓的承诺,

不过是挂在驴子眼前的胡萝卜,引诱你不停地往前跑,却永远也吃不到嘴里。飞机穿过云层,

万米高空之上,阳光刺眼。我闭上眼睛,决定把这一切都彻底忘掉。没有了工作,

我还有我自己。卡里还有几十万存款,足够我潇DISS洒脱地活一阵子了。与此同时,

腾飞公司总部,董事长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李振邦,腾飞公司的创始人兼董事长,

正铁青着脸,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王海。“人呢?还没联系上?”他的声音不大,

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王海战战兢兢地站在办公桌前,额头上全是冷汗:“李董,

陈阳的手机关机了,家里也没人。我已经派人去他老家问了,但是……但是他好像没回去。

”“废物!”李振邦猛地一拍桌子,价值不菲的紫砂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一个大活人,

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天黑之前,必须把人给我找回来!

”王海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李董,您……您别生气。为了一个员工,

不至于……不至于动这么大肝火吧?他就是年轻气盛,闹点小脾气,晾他几天,

他自己就回来了。现在工作这么难找,他一个从咱们这儿负气出走的,哪个公司敢要?

”“你懂个屁!”李振死死地瞪着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你知不知道,

华盛集团的马总刚刚亲自打电话给我了!”听到“马总”两个字,王海的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华盛集团,那可是他们今年最大的客户,他们公司一半的利润都指着这个项目。

而华盛的马总,是业内出了名的怪脾气,油盐不进,只认人,不认公司。

当初为了拿下这个项目,整个公司的高层轮番上阵,全都被他骂了回来,最后还是陈阳,

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跟马总搭上了线,还相谈甚欢。可以说,整个华盛的项目,

就是陈阳一个人扛下来的。“马……马总说什么了?”王海的声音都在发抖。“说什么?

”李振邦冷笑一声,将手机扔到他面前,“他问我,陈阳去哪了!他说项目后续的对接,

他只认陈阳!他还说,他刚刚收到一份项目执行的补充方案,狗屁不通,

差点造成严重的系统漏洞!他问我是不是想毁约!”王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

上面是马总发来的一条语音,点开后,马总那中气十足的怒吼声差点把天花板掀翻。

“李振邦!我把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你们,是看在陈阳那个小伙子靠谱!

现在你给我换个什么阿猫阿狗来对接?那个叫什么……小赵的,他懂个屁!我告诉你,

明天天亮之前,我看不到陈阳,咱们就法庭上见!合同里的‘关键人物条款’,

你最好自己回去再读一遍!”“关键人物条款……”王海喃喃自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想起来了。当初签合同时,陈阳特意在合同里加了一条补充协议,

指定他本人为项目的唯一关键负责人。如果因为腾飞公司的原因导致陈阳离职,

无法继续负责该项目,华盛集团有权单方面终止合同,

并要求腾飞公司赔偿三倍的合同违约金!三倍的违约金,那就是九千万!这笔钱,

足以让刚刚上市,根基未稳的腾飞公司直接破产!王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差点一***瘫坐在地上。他怎么也想不通,那个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任劳任怨的陈阳,

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现在知道怕了?”李振邦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怒气更盛,

“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华盛的项目是重中之重,陈阳是关键人物,一定要安抚好!你呢?

你就是这么给我安抚的?一百二十万的奖金,***给他发六万?剩下的钱呢?被你吃了?

”“我……我……”王海汗如雨下,“李董,我冤枉啊!这不是您的意思吗?

您说今年公司整体效益不好,要缩减开支,奖金……奖金池就那么多,

我……我也是为了顾全大局啊!”“我让你缩减开支,没让你去动这尊大佛!

”李振邦气得一脚踹在办公桌上,“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赶紧去!想办法!

把人给我找回来!找不到陈阳,你也别干了,跟他一起滚蛋!”“是,是!

”王海连滚带爬地跑出了董事长办公室,脸上血色全无。他知道,

这次是真的闯下滔天大祸了。3丽江的阳光,慵懒而温暖。我在古城一家客栈的院子里躺着,

摇椅吱呀作响,头顶是蓝得不像话的天空。客栈老板养的一只金毛趴在我的脚边,

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了。三天里,我关掉了所有的社交软件,

换了一张新的电话卡,彻底与过去的世界断了联系。我每天睡到自然醒,

然后在古城里漫无目的地闲逛,尝尝当地的小吃,听听流浪歌手的弹唱,

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惬意。胸中积压已久的郁气,似乎也在这古城的阳光和慢节奏中,

消散了不少。我甚至开始觉得,王海和李振邦或许还帮了我一个忙。如果不是他们那么恶心,

我可能还在那个冰冷的格子间里,为了虚无缥缈的承诺,继续燃烧自己的生命。这天下午,

我正逗着金毛玩,客栈老板娘端着一壶普洱茶走了过来。“小陈,又在发呆呢?

”老板娘是个爽朗的白族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风韵犹存。我笑着接过茶:“是啊,

晒晒太阳,感觉骨头都轻了二两。”“看你这几天心事重重的,跟女朋友吵架了?

”老板娘在我对面坐下,八卦地问道。“没,工作上的事。”我摇了摇头,“辞职了。

”“辞职好啊!”老板娘一拍大腿,“我看你就不像那种坐办公室的人。

小伙子长得这么精神,不如留下来,在我这儿当个管家怎么样?包吃包住,

一个月给你开八千!”我被她逗乐了:“霞姐,你这是要包养我啊?”“去你的!

”老板娘白了我一眼,风情万种,“姐姐是看你顺眼。你要是乐意,

咱们这客栈以后你就是二老板。”正说笑着,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愣了一下,

这张新卡只有我爸妈知道号码。我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个焦急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喂?

是陈阳吗?我是张萌啊!”张萌,我在公司的同事,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

平时关系还不错。“张萌?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号码?”我有些惊讶。

“我……我找你爸妈要的。”张萌的声音带着哭腔,“陈阳哥,你快回来吧!

公司快乱成一锅粥了!”我皱了皱眉:“怎么了?”“你走了之后,华盛的马总直接发飙了,

说要跟我们解约,还要我们赔九千万的违约金!李董都快疯了,

让王总监无论如何都要把你找回来。王总监找不到你,就把气撒在我们项目组的人身上,

昨天把小赵骂得狗血淋头,今天又说我们办事不力,要扣我们所有人的绩效!”“还有,

你辞职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现在公司里人心惶惶的。听说技术部的几个核心骨干,

还有隔壁销售部的销冠,都在准备跳槽了……”张萌越说越委屈,

最后直接哭了出来:“陈阳哥,我们都知道,华盛的项目是你一个人扛下来的,

公司这么对你,我们都替你觉得不值。可是……可是我们怎么办啊?

我们都是靠这份工作养家糊口的……”听着电话那头张萌的哭声,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对于李振邦和王海,我没有丝毫同情。他们这是自作自受。但对于张萌这些无辜的同事,

我确实感到一丝歉意。我的决绝,无意中波及到了他们。“你别哭了。”我叹了口气,

“这是公司高层的决策失误,跟你们没关系。李振邦要是聪明,就不会拿你们撒气。

”“可是他们现在就这么做了啊!”张萌抽泣道,“陈阳哥,我求求你了,

你能不能……能不能先回来一趟?哪怕只是跟马总解释一下,稳住他。

只要华盛的项目不出问题,公司就不会有事的。”我沉默了。回去?

回到那个让我恶心的地方,去见那帮虚伪的人?凭什么?就因为他们找不到我,

就拿我的前同事开刀,用这种方式逼我现身?李振邦,王海,你们的手段,

还真是上不了台面。“陈阳哥?你还在听吗?”“我在。”我淡淡地说道,“张萌,

你听我说,这件事我帮不了你。我已经辞职了,跟腾飞公司再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华盛那边,

那是李振邦自己该解决的问题。”“可是……”“没有可是。”我打断了她,

“你如果还想在那家公司干,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如果不想干了,就跟我一样,

早点离开那个是非之地。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老板娘霞姐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看来,麻烦不小啊。”我苦笑一声,

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不是我的麻烦,是他们的。”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我还是低估了李振邦的***程度。两天后,当我正在古城里闲逛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那头,

传来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声音。“儿子,你在哪儿啊?”是我妈。

她的声音充满了焦虑和疲惫。我的心猛地一沉:“妈?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你快回来一趟吧!你爸他……他住院了!”4“我爸怎么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手脚冰凉。

“前天晚上,突然就晕倒了……送到医院,医生说是突发性脑溢血,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

没醒过来……”我妈的声音已经泣不成声。“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我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心如刀绞。我爸身体一向硬朗,连感冒都很少有,

怎么会突然脑溢血?“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妈哭着说,“前两天,

突然有几个人找到家里来,说是你公司的领导,说你拿了公司重要的东西跑了,

要我们把你交出来,不然就要报警抓你……你爸跟他们理论,一激动,就……”公司的领导?

报警抓我?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从我的胸腔里喷涌而出!李振邦!王海!

你们他妈的还是不是人!找不到我,就跑到我老家去,恐吓我年迈的父母?

我死死地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几乎能想象到那几个狗仗人势的家伙,是如何在我家耀武扬威,

是如何用恶毒的语言中伤我,又是如何把我爸气得当场倒下。“妈,你别急,我马上回去!

我马上就订机票!”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安慰着我妈,

“爸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挂掉电话,我立刻冲回客栈,一边收拾行李,

一边用手机预订最早一班飞回老家的机票。老板娘霞姐看我神色慌张,连忙问道:“小陈,

出什么事了?”“家里出事了,我得马上回去。”我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担忧而微微颤抖。

霞姐二话不说,从前台拿出一沓现金塞给我:“拿着!出门在外,钱不能少。不够再跟姐说!

”“霞姐,这……”“别废话!赶紧走!救人要紧!”霞姐直接把钱塞进了我的背包里。

我心中一暖,也来不及多说,重重地点了点头:“霞姐,谢了!这钱我回头一定还你!

”“快滚吧!”我背起包,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客栈,打车直奔机场。坐在飞驰的出租车上,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一边是病危的父亲,一边是腾飞公司那帮畜生的卑劣行径。

愤怒、担忧、悔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我后悔,

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家里的地址写在入职信息里。我更恨,

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看清那帮人的真面目!飞机在夜色中降落。我顾不上取行李,

一路狂奔出机场,打了一辆车直奔市人民医院。当我冲进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时,

看到我妈正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背影佝偻,满脸憔悴。短短几天,她仿佛老了十岁。“妈!

”我冲过去,跪倒在她面前。“儿子……你回来了……”我妈看到我,

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出泪水,一把抱住我,放声大哭。我抱着我妈,

任由她的泪水打湿我的肩膀,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自责和愧疚。“妈,对不起,是我不好,

都是我的错……”哭了许久,我妈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我扶着她坐下,

急切地问道:“爸怎么样了?”“医生说……情况不太好,还在观察。”我妈擦了擦眼泪,

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缴费单递给我,“已经花了十几万了,后面……后面还不知道要多少钱。

”我看着缴费单上那一长串的数字,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我卡里的那几十万,

原本以为可以让我潇DISS洒脱一阵子,现在看来,在巨额的医疗费面前,

根本就是杯水车薪。“钱的事你别担心,我来想办法。”我安慰着我妈,心里却是一片茫然。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重症监护室里走了出来。我连忙迎上去:“医生,

我爸他怎么样了?”医生摘下口罩,神情严肃地看着我:“你是病人的儿子?

你爸的情况很危险,颅内出血量很大,压迫了神经中枢。我们建议立刻进行开颅手术,

清除血肿。但是,手术风险很高,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而且,费用也非常高昂,

至少需要五十万。你们家属要尽快做决定。

”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五十万的手术费……这两个数字像两座大山,

瞬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妈听到这话,身体一晃,差点晕过去。我赶紧扶住她。“做!

必须做!”我咬着牙,斩钉截铁地说道,“医生,不管花多少钱,不管风险多大,

请你们一定要救我爸!”医生点了点头:“好,那你尽快去办手续,交钱吧。

我们这边会立刻准备手术。”我扶着我妈在长椅上坐下,拿出手机,开始翻看通讯录。借钱。

这是我唯一的念头。然而,当我翻遍了所有的联系人,

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开口借五十万的人。那些平时称兄道弟的朋友,一听到借钱,

要么说手头紧,要么干脆不接电话。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让我恨之入骨的名字——王海。我毫不犹豫地挂断。

但对方却锲而不舍地一遍遍打来。我妈在一旁虚弱地说道:“儿子,

接吧……也许……也许有事呢。”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声音冷得像冰:“有屁快放!”电话那头,王海的声音充满了谄媚和讨好:“陈阳!

哎哟我的好兄弟,你可算接电话了!你现在在哪儿呢?我们都快急死了!”“我再问一遍,

有屁快放!”我没有丝毫跟他废话的兴趣。“别别别,别生气嘛!”王海连忙说道,“陈阳,

之前的事情是哥不对,是哥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你了!你赶紧回来吧,李董说了,

之前承诺你的一百二十万奖金,一分不少,马上兑现!不不不,给你两百万!只要你回来,

一切都好说!”两百万?呵呵。如果是在几天前,我或许会心动。但现在,在我眼里,

这两百万,就是沾满了血的脏钱!“王海,我问你,是不是你带人去我老家了?

”我一字一句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杀气。电话那头的王海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矢口否认:“没有啊!绝对没有!兄弟,你可别听别人瞎说,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呢?

我……”“***还敢撒谎!”我瞬间爆发了,对着电话怒吼道,“王海,

我爸现在就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医生说他随时都可能死!这笔账,我记下了!你给我等着,

还有李振邦,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吼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王海的号码彻底拉黑。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感觉自己快要被愤怒和无力感撑爆了。怎么办?手术费怎么办?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个陌生的京城号码。我皱着眉接起,以为又是腾飞公司的骚扰电话。

“喂,请问是陈阳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沉稳而有礼的男声。“是我,你哪位?

”“您好,陈先生。我是华盛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的,我姓刘。我们马总,想跟您通个话。

”5华盛集团?马总?我愣住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找***什么?没等我反应过来,

电话那头就换了一个人,传来马总那熟悉的中气十足的声音:“陈阳小子!你跑哪儿去了?

手机也关机,真想让老头子我满世界找你?”听到马总的声音,

我紧绷的神经莫名地松了一下。不知为何,在这个最艰难的时刻,

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忘年交”,竟然让我感到了一丝久违的亲切。“马叔,

我……我家里出了点事。”我的声音有些沙哑。马总那边沉默了几秒,

语气也沉了下来:“出什么事了?严不严重?”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将我爸病危、急需五十万手术费的事情,一股脑地跟他说了。我并没有指望他能帮我什么,

只是在巨大的压力下,本能地想找个人倾诉。“混账东西!”听完我的话,

马总在电话那头勃然大怒,“腾飞那帮王八蛋,简直无法无天了!逼走员工,

还跑到家里去威逼老人!这他妈是公司还是黑社会?”马总的愤怒,让我感到一丝暖意。

在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是有讲道理,有正义感的人。“陈阳,你听着!

”马总的语气变得异常严肃,“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马上让财务给你转一百万过去,

不够再说话!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让你爸的病好起来!听到了没有?”一百万?

我整个人都懵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马叔,这……这怎么行?

我不能要您的钱……”“屁话!”马总不耐烦地打断我,“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这笔钱,

算我个人借给你的,等你小子以后出息了,再还给我!你要是再推三阻四,就别认我这个叔!

”“另外,腾飞那帮杂碎,你也不用管了。这件事,我来替你处理!我倒要看看,

李振邦那个缩头乌龟,有多大能耐!”挂掉电话不到五分钟,

我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银行短信。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存入人民币100000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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