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刚跨进堂屋门槛,就听见大伯沈老实拍桌子的巨响。“老二家的!
今天这药铺契书你必须签!”沈老实唾沫星子横飞,眼珠子瞪得像要吃人。
她爹沈老二蹲在墙角,头埋得快塞进膝盖里,娘李氏红着眼圈,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契书,
手指都在抖。沈知意站在门口,指甲掐进掌心——这场景,和前世一模一样!前世就是今天,
大伯一家逼爹签了药铺转让契,转头就把爹的祖传药方卖了,还诬陷爹卖假药,
最后爹病死在大牢里,娘也跟着投了河,她自己被堂姐沈明珠卖进青楼,死的时候才十八岁。
“哟,这不是我们沈家的好侄女吗?怎么才回来?”大伯娘王氏斜着眼睛看她,
嘴角撇得能挂油壶,“是不是知道家里要分产业,赶回来抢好处了?
”沈明珠穿着新做的粉绫罗裙子,扭着腰走到她面前,故意把裙摆往她眼前晃:“妹妹,
你看我这裙子,是县城最大的布庄买的,一两银子呢,你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好的吧?
”沈知意突然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声音却冷得像冰。“姐姐说的是,”她往前凑了凑,
突然抬手,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瓶墨水,“可惜了,这么好的裙子,沾了墨水就不好看了。
”话音刚落,她手腕一扬,墨水瓶“哗啦”一声砸在沈明珠的裙子上,黑墨瞬间晕开,
像一块脏污的抹布。“啊!我的裙子!”沈明珠尖叫起来,跳着脚要扑过来,
“沈知意你疯了!”沈知意侧身躲开,反手从怀里掏出一叠纸,
“啪”地甩在沈老实面前的桌子上。“大伯,别急着要契书,先看看这个。
”她指着最上面那张纸,笑得眼睛都弯了,“这是你去年偷偷换了爹的药方,卖给隔壁王婶,
结果王婶喝了药差点没命的记录,我可是找当年给王婶瞧病的郎中,一笔一划记下来的。
”沈老实的脸“唰”地白了,伸手就要抢:“你胡说八道!这是你伪造的!”“伪造?
”沈知意按住他的手,力气大得让沈老实疼得龇牙,“王婶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叫她过来,跟你对质?”李氏愣了,拉着沈知意的胳膊:“意儿,
你……你什么时候……”“娘,”沈知意转头看她,眼神软了一瞬,又立刻冷下来,
“有些事,我早该记起来了。”她前世到死都记得,王婶的儿子跪在大伯家门口,
求大伯给个说法,结果被大伯打得头破血流,那时候她还以为是王婶自己身子弱,
现在才知道,是大伯换了药方!沈老实咽了口唾沫,
强撑着气势:“就算……就算那事是真的,那也是你爹的药方有问题,跟我没关系!
今天这药铺,你爹必须给我!”“凭什么?”沈知意挑眉,突然提高声音,“凭你是大伯?
凭你赌输了钱,欠了一屁股债,就来抢弟弟的药铺?”这话一出,
李氏和沈老二都愣住了——他们只知道大伯爱赌,却不知道他欠了债!王氏急了,
指着沈知意骂:“你个小贱人!胡说什么呢!我们家老沈怎么会欠债!”“没欠债?
”沈知意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纸,是她早上从空间里翻出来的——空间是她重生后突然有的,
里面不仅有她前世攒的金银,还有各种她偷偷藏的证据,包括大伯的赌债欠条,
“这是上个月你家沈老实跟张赌鬼借了五十两银子的欠条,上面还有他的手印,
要不要我念给大家听听?”沈老实的脸彻底没了血色,伸手就要打她:“你个小畜生!
敢偷我东西!”沈知意早有准备,往旁边一躲,沈老实扑了个空,“咚”地撞在桌子腿上,
疼得直咧嘴。“大伯,打人可不对,”她抱着胳膊,笑得更疯了,
“要是让里正知道你不仅抢弟弟的铺子,还打人,你说里正会怎么罚你?
”里正是村里管事儿的,最讨厌这种欺负弱小的事,沈老实一听到里正,气焰立刻矮了半截。
沈明珠还在哭,指着沈知意:“爹!娘!你们看她!她不仅毁了我的裙子,还冤枉我们!
”“冤枉?”沈知意走到她面前,突然伸手,
从她的发髻上拔下一支金簪——那是娘去年给她的生辰礼,上个月被沈明珠偷了,
她前世到死都没敢要回来。“这支簪子,是我娘给我的,怎么会在你头上?
”沈知意把金簪举起来,对着门口喊,“张婶!李婶!你们快来看啊!我堂姐偷我的东西!
”门口很快围了一群村民,都是听见动静过来的,张婶探头进来,看见沈知意手里的金簪,
立刻说:“哎呀,这支簪子我见过,去年李氏还给我看过,说是给意儿的生辰礼!
”李婶也跟着点头:“是啊是啊,当时我还说这簪子好看呢!怎么会在明珠头上?
”沈明珠的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我……我没有偷!是她……是她送给我的!
”“我送你?”沈知意笑出了声,“我什么时候送你了?你倒是说说,我是在哪送你的,
有谁看见了?”沈明珠被问得哑口无言,王氏赶紧打圆场:“哎呀,可能是误会,明珠,
你是不是拿错了?快还给你妹妹!”“我没拿错!”沈明珠还在嘴硬,“这就是我的!
”沈知意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沈明珠的手腕,把她的手举起来:“大家看!
她的手腕上还有我上次跟她要簪子,她推我时我抓的印子,现在还没消呢!
”村民们都凑过来看,果然看见沈明珠的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红印,顿时议论纷纷。
“原来明珠真的偷了意儿的东西啊……”“怪不得上次意儿哭着找簪子,
原来是被她偷了……”“这沈老实一家,也太欺负人了!”沈老实和王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沈知意松开沈明珠的手,转身看向沈老二:“爹,你还看什么?
他们抢我们的药铺,偷我们的东西,你还要忍吗?”沈老二抬起头,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
又看了看大伯一家的狼狈样,突然站起身,一把抓过桌子上的契书,撕得粉碎!“哥!
你别太过分了!这药铺是我爹留给我的,我死也不会给你!”沈老二的声音虽然还有点抖,
但眼神却亮了——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跟大哥说“不”。李氏也跟着站直了身子,
抹掉眼泪:“对!这药铺不能给你们!你们要是再闹,我们就去告官!
”沈老实看着撕碎的契书,又看着围在门口的村民,知道今天这事儿成不了了,
咬牙切齿地说:“好!好你们一家!咱们走着瞧!”说完,他拉着王氏和沈明珠,
狼狈地挤出人群,跑了。村民们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沈知意一家,纷纷安慰起来。
“老二,你们别怕,他们要是再敢来闹,我们帮你们拦着!”“意儿这孩子,今天可真勇敢,
不像以前那么懦弱了。”沈知意笑着谢过村民,心里却在冷笑——这只是开始,
前世大伯一家欠她的,她要一点一点,连本带利讨回来!晚上,
李氏给沈知意端来一碗鸡蛋羹,坐在床边看着她:“意儿,你今天……怎么突然变了这么多?
”沈知意舀了一勺鸡蛋羹,慢慢咽下去,才开口:“娘,我前段时间做了个梦,
梦见爹被大伯陷害,病死在大牢里,娘你也……”她没说下去,但李氏已经明白了,
眼泪又掉了下来:“傻孩子,那都是梦,不是真的。”“我知道是梦,”沈知意握住娘的手,
“但我怕,我怕那梦会成真,所以我不能再忍了,我要保护爹和娘。”李氏点点头,
把她搂进怀里:“好,娘跟你一起,以后咱们都不忍了。”沈知意靠在娘的怀里,
悄悄打开了空间——空间里堆满了金银,还有几个瓷瓶,里面装着她前世偷偷攒的毒药,
其中一瓶,是泻药,她明天要用在沈明珠身上。第二天一早,沈知意就听说,
沈明珠要去相亲,对方是县城里的粮商儿子,王氏为了让沈明珠能成,
特意做了一篮子桂花糕,让沈明珠带着去。沈知意嘴角勾起一抹笑,趁着王氏去厨房的功夫,
溜进了大伯家的院子——她住的地方和大伯家就隔了一道墙,平时很少来往,但今天,
她必须去“送份礼”。她从空间里拿出泻药,打开瓷瓶,把里面的粉末全倒进了桂花糕里,
又把瓷瓶收进空间,装作没事人一样,慢悠悠地走回了家。中午的时候,
就听见隔壁传来王氏的尖叫:“沈明珠!你怎么回事!怎么在人家家里拉肚子!
”沈知意趴在墙上听着,差点笑出声——她放的泻药,剂量足够沈明珠拉上一天,
看她还怎么相亲。果然,没过多久,就看见粮商的管家送沈明珠回来,脸色难看极了,
王氏在后面追着解释,人家理都不理。沈明珠被扶进院子,脸色惨白,走路都打晃,
看见沈知意趴在墙上,气得指着她:“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沈知意摊摊手,
一脸无辜:“姐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今天连你家的门都没进,怎么会害你?
是不是你自己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王氏冲过来,指着沈知意骂:“你个小贱人!
肯定是你!你嫉妒明珠要嫁人了,所以故意害她!”“我嫉妒?”沈知意笑了,
“我嫉妒她嫁给一个连见了她拉肚子都嫌恶心的男人?大伯娘,你也太看得起你女儿了。
”“你!”王氏气得说不出话,伸手就要打她,沈知意赶紧躲回自家院子,
“砰”地关上了门。王氏在门外骂了半天,见没人理她,才骂骂咧咧地回了家。
沈知意靠在门后,心里冷笑——这只是给沈明珠的一点小教训,接下来,该轮到大伯娘了。
下午,沈知意去村里的井边挑水,正好遇见王氏在跟几个妇人聊天,看见她过来,
立刻提高了声音:“你们知道吗?沈知意这丫头,命硬得很,小时候克死了她爷爷,
现在长大了,说不定还要克夫,谁要是娶了她,准没好下场!”那几个妇人听了,
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沈知意,有的甚至还往后退了退。沈知意挑着水桶,站在原地,
突然笑了:“大伯娘,你说我克夫?那你说,大伯赌输了钱,欠了一屁股债,是不是你克的?
堂姐相亲被人嫌弃,是不是你克的?”王氏脸色一变:“你胡说八道!”“我胡说?
”沈知意放下水桶,走到她面前,“上个月你家沈老实跟张赌鬼借了五十两银子,
到现在还没还,张赌鬼昨天还来村里找他,你以为大家不知道?
”她又看向那几个妇人:“张婶,李婶,你们昨天是不是也看见张赌鬼了?
他还问你们知不知道沈老实在哪呢!”张婶和李婶点点头,
看向王氏的眼神顿时变了——村里最忌讳赌鬼上门,谁家要是跟赌鬼扯上关系,
都会被人看不起。王氏的脸涨得通红,指着沈知意:“你个小畜生!我撕烂你的嘴!
”沈知意往后一躲,突然朝着村口的方向喊:“张赌鬼!我看见沈老实了!
他在他家院子里藏着呢!”王氏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别喊!别喊!
”沈知意推开她的手,笑得更疯了:“怎么?你怕了?你刚才说我克夫的时候,怎么不怕?
”这时候,村口真的传来了张赌鬼的声音:“沈老实!你给我出来!该还钱了!
”王氏吓得魂都没了,拉着旁边的沈明珠,就往家里跑,连跟妇人们打招呼都忘了。
那几个妇人看着她们的背影,又看了看沈知意,
纷纷说:“原来沈老实真的欠了赌债啊……”“王氏也是,自己家的事都管不好,
还说别人……”沈知意挑着水桶,慢悠悠地往家走,心里痛快极了——王氏最喜欢造谣,
这次就让她自己尝尝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接下来的几天,大伯一家安静了不少,
沈知意知道,他们肯定在憋大招,所以她也没闲着,一直在空间里翻找证据,她记得前世,
大伯不仅欠了赌债,还卖过假药,害了不少人,她必须找到那些人的证据,把大伯送进大牢。
这天,她正在药铺里帮爹抓药,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前世买了大伯假药,
最后病死的刘大叔的儿子,刘二郎。沈知意赶紧放下手里的秤,追了出去:“刘二郎!
等一下!”刘二郎回头,看见是她,愣了一下:“沈姑娘?有事吗?”“我想问你,
”沈知意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你爹去年是不是买了我大伯沈老实的药,
喝了之后病情就加重了?”刘二郎的眼睛一下子红了:“是啊……我爹本来只是风寒,
喝了他的药,就开始咳血,最后没撑过一个月就走了……”“那你有证据吗?
”沈知意赶紧问,“比如药渣,或者当时给你爹瞧病的郎中的诊断?
”刘二郎点点头:“我还留着当时的药渣,也找过郎中,郎中说那药里掺了有害的东西,
只是我当时没钱,没敢去告官……”“太好了!”沈知意激动地抓住他的手,“刘二郎,
我大伯不仅害了你爹,还想抢我家的药铺,我们一起去告官,让他给你爹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