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美女总裁白如雪契约婚姻。期限一到，我扔了手机，拿着巨款立刻开启了全国旅行。
半年后我回到老家，却发现家被拆了，他们还告诉我，我的父母被开发商安顿在窑洞里。
我气急败坏去找开发商算账，结果我再次看到了那个掌控了我三年的女人。
1.洱海的风跟城市空调房里那种带着股塑料味的凉气完全不同，
它裹挟着水汽和阳光的味道，扑在脸上是那种温柔的。我翘着二郎腿，
坐在一家临水咖啡馆的户外藤椅上，眯着眼睛看远处水面上碎金子一样的光斑。爽！
这他娘的才叫生活！我呷了一口杯子里号称是本地特产的什么豆子手冲，酸不拉几的，
但架不住心里甜啊。半年前，
我还是一个戴着“美女总裁白如雪契约丈夫”这项滑稽头衔的提线木偶，
每天穿着勒死人的西装，陪着那位姑奶奶出席各种场合，笑得脸皮都快抽筋了。现在？呵呵。
期限一到，我几乎是踩着秒表，把电话卡掰断，连同那只二十四小时待命的手机，
一起扔进了市中心那个最大的喷水池里。手里那张存着巨款的银行卡，则被我紧紧攥着，
立刻开启了这场说走就走的全国旅行。从东北的雪原吃到岭南的荔枝，
在西北的沙漠里数过星星，也在江南的水乡划过乌篷船。这半年，我胖了五斤，心宽了一尺，
连睡眠质量都达到了人生巅峰。我低头戳开手机银行APP，
看着屏幕上那串依旧令人心安的数字，满足地叹了口气。什么叫明智之举？这就叫明智之举！
用半年的忍辱负重，换来了下半生的财务自由和人身自由，这笔买卖，
简直是我林小凡人生投资史上最成功的一笔，没有之一！白如雪，那位名字跟人一样，
漂亮得不像话但也冷得能冻死人的前契约妻子，
这会儿大概正在某个摩天大楼的顶层会议室里，
用她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扫视着她的商业帝国版图吧。想起她，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那女人，美则美矣，就是太吓人。思维模式跟正常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跟她相处那半年，
我感觉自己不是在扮演丈夫，而是在扮演一个高级人工智能，指令接收器，
以及偶尔的人形摆设。她说什么，我只需要点头，执行，最多在她需要应付家族长辈时，
露出一个标准化的恩爱微笑。交易，纯粹的交易。银货两讫，互不相欠。
这是我签合同那天就刻在脑门上的准则。想到这，我美滋滋地又喝了一口那酸溜溜的咖啡，
觉得这味道此刻也顺眼了许多。我甚至开始规划下一站去哪儿。听说稻城亚丁秋天特别美，
要不，接下来就往川西走？心里盘算着，嘴角就忍不住咧到了耳根。至于白如雪？
但愿她老人家贵人事忙，早就把我这号小人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2.在外头浪了半年，
山珍海味也吃了，风土人情也见了，可心底最惦记的，还是我妈做的那碗西红柿鸡蛋面。
揣着这满腔的“乡愁”，我意气风发地踏上了回老家的长途大巴。一路上，
我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田野和山丘，心里那叫一个美。
脑子里已经开始循环播放画面：我拎着大包小包的当地特产，雄赳赳气昂昂地迈进村口，
邻居张大爷李婶子肯定要围上来，夸我“小凡出息了”“在外面赚大钱回来了”，
然后我就能云淡风轻地摆摆手，“没啥，随便旅旅游”。啧，想想都有面儿。
2.车到镇上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我归心似箭，打了个摩的，直奔我们林家村。
但是越靠近村子，我越觉得不对劲。以前这条路坑坑洼洼，摩的师傅能给你颠出节奏感来，
今天怎么这么平稳？路灯也亮堂了不少，以前那都是昏黄昏黄的，跟得了黄疸似的。
等到了记忆中的村口，我让师傅停车，自己拎着行李跳了下来。然后，我就愣住了。不是，
我村口那棵标志性的大槐树呢？那个一到夏天就聚满老头老太太下棋扯闲篇的石头碾子呢？
还有那片熟悉的、高矮不齐的房屋轮廓……怎么全没了？
眼前是一片被围墙圈起来的巨大工地，里面塔吊林立，灯火通明，
机器的轰鸣声在夜里格外刺耳。看着规模不小，但跟我记忆里那个鸡犬相闻的小村子，
没有一毛钱关系。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第一个念头是：我下错车了？走错地方了？
我赶紧左右张望，试图找到一点熟悉的参照物。右边那个小山包，
是小时候偷地瓜被狗撵了二里地的那个！没错啊！地理位置完全对！那……我家呢？
我那么大一个家，怎么就变成工地了？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手里拎着的特产盒子掉在地上，也顾不上了。“手机！对，打电话！”我下意识去摸口袋，
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我那英勇就义的手机，早就长眠在市中心喷水池底了。
这半年我都是用现金，彻底断了被定位的风险，此刻却成了我与外界失联的最大障碍。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涌上心头。爸妈！我爸妈怎么样了？
我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工地外围乱转，好不容易看到不远处有个临时搭建的板房，亮着灯，
像是个看工地的地方。我几乎是冲了过去，一把推开虚掩的门。
里面坐着个正在嗑瓜子看手机的大爷，被我吓了一跳。“大爷！这……这是林家村吗？
”我的声音都有点抖。大爷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看我风尘仆仆拎着行李，恍然道：“是啊，
不过现在没啦，拆迁了，搞开发哩。”“拆迁？什么时候的事？村里的人呢？林家，
林建国家，住村东头那家，您知道吗？”我急吼吼地问，语无伦次。“老林家啊，知道知道。
”大爷吐掉瓜子皮，“拆迁都小半年了吧。补偿款给得挺厚道，
大部分人都搬去镇上的安置小区了。”我心里稍微一松，还好，人没事，
还拿了补偿款……等等！“大部分？那我爸妈呢？他们没去安置房？
”我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大爷脸上露出一丝有点复杂的神情，咂咂嘴：“老林两口子啊，
在后山的窑洞里呢，不过通了水电，收拾得挺利索。”窑洞？我脑子“轰”的一声，
差点炸开。我们村后山确实有几孔废弃的旧窑洞，那都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了，冬冷夏潮，
能住人吗？还通了水电？这他妈是安慰奖吗？
我脑补的画面瞬间变得无比凄惨：我年迈的父母，顶着花白的头发，在昏暗潮湿的窑洞里，
就着一盏孤灯，啃着冷馒头，
眼巴巴等着他们那个不孝的儿子回来……一股邪火“噌”地就冒了上来。3.什么补偿款，
什么开发，都是狗屁！这分明就是黑心开发商，欺负老实巴交的农民，
连安置房都不给好好安排，把人逼到破窑洞里去了！我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行李，
像头发怒的公牛，朝着后山那片黑黢黢的影子冲了过去。凭着记忆里模糊的方位，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后山的小路上狂奔。心里跟滚油煎似的。
一会儿是爸妈在窑洞里瑟瑟发抖的凄惨画面，一会儿是把那黑心开发商揍成猪头的暴力场景。
跑了大概二十分钟，转过一个山坳，眼前终于出现了那几孔熟悉的土窑洞。让我愣住的是，
其中一孔窑洞门口不仅拉上了明晃晃的电线，挂了个亮堂的灯泡，
窗台上甚至还摆了两盆开得正艳的月季花！窑洞前的小院扫得干干净净，
角落里还用网子围了一小群鸡。这……这跟我想象中的凄风苦雨不能说一模一样，
简直是毫不相干。窑洞的门没关严，里面传来我妈熟悉的大嗓门：“老头子，火别太旺，
馒头该蒸老了！”还有我爸乐呵呵的回应：“知道知道，我这火候掌握得好着呢！
”这其乐融融的动静，怎么听都不像是受苦受难啊？我心头疑云更重，一把推开了门。然后，
我就看到了让我血压再次飙升的一幕：我爹，林建国同志，
正围着个我太奶那辈传下来的旧围裙，蹲在灶台前看火。我妈，王秀英女士，
则正把一笼白白胖胖的大馒头从锅里端出来，热气腾腾。窑洞里面显然被精心收拾过，
墙壁粉刷过，地上铺了砖，虽然家具简单，但电器一应俱全，
角落甚至还放着一台崭新的小冰箱！“爸！妈！”我喊了一嗓子，
声音里带着跑岔气的喘息和浓浓的委屈。老两口同时回头，
看到我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小凡？你个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啊！
”我妈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就过来拉我，力道还是那么大。我爸也站起身，
笑得满脸褶子：“回来咋不提前说一声？吃饭没？刚出锅的馒头，就着你妈腌的咸菜，
香着呢！”我看着他们红润的脸庞，身上干净暖和的棉袄，再闻着这满屋的食物香气，
我那颗快要破碎的孝子之心，吧唧一下掉进了肚子里。“不是……爸，妈，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把行李往地上一扔，指着这窑洞，“咱家好好的房子呢？
怎么跑这来住了？是不是开发商欺负你们了？逼你们签合同了？还是安置房有问题？
”我连珠炮似的问题让我爸妈愣了一下。我妈先反应过来，拍了我一下：“瞎说啥呢！
谁欺负我们了？人家白总……哦，就是开发公司那个女老板，态度好着呢！
安置房我们都去看过了，在镇上，楼房，亮堂得很！”“那你们为啥不住楼房，
跑这破窑洞来遭罪？”我完全不能理解。“啥叫遭罪？”我爸不乐意了，指着窑洞，
“我跟你妈在这窑洞里结的婚，生的你！有感情了！那楼房是好，但住不惯，憋屈。
我们就想在这老地方再住阵子，过渡一下，等新村完全建好，那边也给咱家留了宅基地呢！
”“就是，”我妈接过话头，把一个大白馒头塞我手里，“人家白总听说我们想住这儿，
二话没说，就派人来通了水电，把里面给拾掇得比咱家老屋还干净。这多好，清静，院子大，
还能养几只鸡下蛋。”4.我拿着热乎乎的馒头，
听着我爸妈一口一个“白总”“人家好着呢”，感觉脑子像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彻底乱了。
逻辑上，我爸妈说得通，他们念旧，自愿的，开发商还满足了他们的要求。但情感上，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非常不对！一个开发商大老板，
会有这闲心特意关照两个不愿意搬走的老人？还亲自派人来收拾窑洞？
这慈善做得也太细致入微了吧？“等等，”我捕捉到我妈话里的关键信息，心头猛地一跳，
声音都变了调，“妈，你刚才说……白总？哪个白总？她是不是叫……白如雪？
”我妈一边给我拿咸菜碟子，一边随口答道：“对啊，就是白如雪白总嘛。哎呀，那姑娘，
长得跟画里走出来似的，就是人不爱笑，冷冰冰的。不过办事是真利索，说话算话。”轰隆！
我感觉一道惊雷直劈我天灵盖！真是她！白如雪！阴魂不散啊！我人跑了，
她居然跑来拆我家？还把我爸妈安置在窑洞里？这算什么？精准打击？釜底抽薪？
让我无家可归？我爸还在那儿补充，简直是往我燃烧的心火上浇油：“如雪那孩子，
还来过好几趟呢。”我一口馒头噎在喉咙里，差点背过气去。一瞬间，
所有的线索在我脑子里串联起来：我消失，她找不到，于是直接把我老家给端了，
把我爸妈放到了她的可控范围之内……这手段，这脑回路，很白如雪！非常白如雪！
之前那半年风平浪静，根本不是她放过我了，是她憋了个大招在这儿等着我呢！
“欺人太甚……”我咬着后槽牙，手里的馒头被我捏变了形。“啥？”我妈没听清。
我猛地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我找她算账去！”“你这孩子，又犯什么浑！
人家白总怎么得罪你了？”我妈急了。怎么得罪我了？她拆了我家！动了我爸妈！
这分明是想企图掌控我的人生！“你们别管！”我红着眼睛，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狮子，
“这事儿没完！”我转身就冲出了窑洞，把我爸妈焦急的呼喊甩在身后。白如雪，这次，
我跟你没完！我几乎是脚不沾地地冲下了山，脑子里全是白如雪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契约婚姻里的憋屈，半年逃亡生涯中隐隐的不安，
还有此刻看到父母寄人篱下的愤怒，全都汇聚成了一股非要跟她当面对质的蛮劲。
山下那片项目部，灯火通明，几栋临时板房围成个小院，门口还挂着个挺气派的牌子，
“白氏集团林家村新村建设项目部”。我不管不顾，一把推开那扇虚掩的铁门，闯了进去。
然后，我就像被人按了暂停键，僵在了原地。
想象中剑拔弩张、准备舌战群儒的场景没有出现。院子里，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一群穿着朴素的村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正围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而被他们围在正中间的，正是那个我恨得牙痒痒的女人白如雪。
她没穿那种能直接去走秀的高定套装，而是一身剪裁利落的浅灰色休闲装，
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凌厉，多了点……好吧，是人味儿。但那双眼睛，依旧清冷。5.此刻，
她正从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大爷手里，接过一面红彤彤的东西。我定睛一看，
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那居然是一面锦旗！上面用金灿灿的大字绣着：“情系乡村办实事，
造福百姓暖人心”。我靠！这演的哪一出啊？旁边还有村民拿着手机在拍照录像，
七嘴八舌地喊着：“白总，看这里！笑一个！”“谢谢白总啊，咱们村可算盼到头了！
”“以后娃们上学再也不用走十几里山路了！”白如雪对着镜头，
嘴角极其勉强地、象征性地往上提了一下，算是笑了，比不笑还吓人。
但她接过锦旗的动作倒是很稳，还对着那位老大爷微微点了点头。这场面，和谐得刺眼，
跟我预想的黑心开发商欺压百姓的剧本完全相反！我那满腔的怒火，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一时找不到喷发的出口。不行！不能被这假象迷惑！她是资本家，
最擅长搞这种面子工程收买人心！我深吸一口气，拨开人群，径直冲到白如雪面前。
我的突然出现，让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白！如！雪！
”我几乎是咬着牙念出她的名字。她看见我，眼神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仿佛我的出现早在她的预料之中。但这种绝对的冷静，更让我火大。“林小凡？
”她淡淡地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没什么温度，“你回来了。”“我再不回来，
家都要被你拆没了！”我指着她的鼻子，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你什么意思？啊？
我们之间的恩怨，你冲我来！你拆我家房子，把我爸妈赶到破窑洞里住，算什么本事？
你这叫打击报复！欺压良民！”我话音落下，院子里鸦雀无声。村民们看看我，
又看看白如雪，表情都有些古怪。白如雪眉头都没皱一下，她把手里的锦旗递给旁边的助理，
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那眼神，跟我以前在动物园里看一只炸毛的猴子差不多。“说完了？
”她问。“没有！”我气结。“好。”她点了点头，
对旁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助理示意了一下，“李助理，把林家相关的文件，
给林先生过目。”李助理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摞文件，恭敬地递到我面前。
“林先生，这是政府下发的拆迁公告和规划文件，合法合规。”“这是给您父母的补偿协议，
条款优于国家标准百分之三十，他们已亲自签字确认。”“这是安置房的位置图和钥匙，
随时可以入住。”“还有这个，”李助理翻到最后一页，是一份手写的说明，
上面是我爸那歪歪扭扭却熟悉无比的笔迹，
“这是您父母自愿、暂时居住在老窑洞过渡的情况说明，并有村委会盖章证明。
”一份份文件，白纸黑字，像一记记无声的耳光，抽在我脸上。我拿着那摞沉甸甸的文件，
手有点抖。法理，情理，她白如雪占全了。我那“打击报复”“欺压良民”的指控，
在这些铁证面前，像个笑话。6.周围的村民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小凡这是咋啦？喝多了？
”“白总这么好，咋还成欺负人了？”“他爸妈自己非要住窑洞的嘛……”我站在那儿，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刚才那股子兴师问罪的气势，瞬间没了。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白如雪静静地看着我，直到我彻底熄火，她才缓缓开口：“林先生，
看来你对我们的工作，存在一些误解。”她顿了顿，
补充了一句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话。“或者，你需要一副眼镜？”从项目部出来，
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但心里那点不甘心的小火苗还在顽强地冒烟。硬刚法律文件，我承认，
我完败。那女人做事，简直滴水不漏，
能把所有不合常理的操作都用合法合规的纸面包裹得严严实实。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林小凡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明的不行，我来暗的，法律层面搞不过，
我就打舆论战！我得让全村父老都知道，他们嘴里这个大善人白总，背地里是怎么欺压我的！
我要博取同情，孤立她！说干就干。我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挤出几分落寞和悲愤，
溜达到了村里临时安置区的小广场上，那里正有几个大妈在边晒太阳边摘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