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还差二十七万。我盯着电脑屏幕，医院催缴费用的通知弹窗上，
那串数字像一个黑色的烙印。妹妹陆瑶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苍白的脸，
细弱的呼吸。医生说，再不动手术，就晚了。我拿起桌上半块冰冷的压缩饼干，
狠狠咬了一口，却尝不到任何味道。像在嚼一团锯末。我关掉通知，
点开了《星陨战场》的游戏图标。整个界面，最显眼的就是“星光赏金赛”的宣传图。
千万奖金，四个烫金大字，像一轮太阳，刺得我眼睛发疼。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游戏代练的钱，零零散散，填不上这个窟窿。只有冠军，只有那一千万，
才能把陆瑶从死神手里拉回来。我花了几分钟，注册了一个新的直播账号。名字没多想，
直接敲了几个字。“首播冲冠”。听起来像个笑话。一个无人问津的新人主播，
要去拿全国最火游戏的冠军。但我笑不出来。我打开直播软件，没有调试摄像头，
也没有准备什么开场白。黑漆漆的屏幕上，只有游戏画面。然后，我点了开始匹配。
队列转动了几秒，停下。匹配成功。载入战场的瞬间，一行白色的ID跳进视野。
队友：霜。一个字的ID。游戏里，用这种ID的人，要么是隐藏在鱼塘里的大神，
要么是初来乍到的菜鸟。我希望是前者。然而，开局三分钟后，我确认了。她属于后者，
而且是最菜的那一档。“我在A点仓库，这边有三个人，你从侧面过来。
”我在队伍频道里打字。没有回复。我切开小地图看了一眼。霜操控的角色，
正站在地图最边缘的悬崖上，饶有兴致地追着一只系统生成的、毫无用处的机械蝴蝶。
我皱了皱眉，没再管她。我一个人解决了仓库里的三名敌人。捡装备的时候，
屏幕左下角跳出一条击杀信息。霜被拳头淘汰了。落地没枪，
被人用拳头活活打死了。我没说话，继续搜索物资。几分钟后，她复活归来，
开着一辆系统刷新的悬浮车，直愣愣地从我脸上碾了过去。我的血条瞬间消失了一半。
“别乱开。”我再次打字。她好像没看见，开着车一头撞在墙上，车炸了，她又死了一次。
游戏进行到十分钟，安全区收缩，地图上只剩下二十几个人。我的队伍里，也只剩我们两人。
我的战绩是击杀十二人。她的战绩是，零杀，三死。第三次，
是不小心从悬... ...算了，不提了。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有点闷。
我点开了麦克风的开关。设备很老旧，一阵嘶哑的电流声先传了出去。直播间里，
仅有的十几个观众，大概都是平台随机推送进来的机器人。“别送，站着我带你赢。
”我的声音不大，有点干涩。弹幕上，一条消息慢悠悠地飘过。“哈哈哈，主播好大的口气，
自己都快被坑死了，还带人赢？”我没看弹幕。我的眼睛，只盯着屏幕上不断缩小的安全区。
2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了游戏的声音。风声，脚步声，远处隐约的枪声。
还有我自己的心跳声。进入直播状态后，一种奇妙的感觉笼罩了我。
整个大脑像一台被瞬间超频的计算机，所有杂念都被屏蔽，只剩下纯粹的计算和反应。
地图的每一个角落，敌人的每一个可能位置，在我脑中都形成了一张三维的网。
这就是我的绝对专注。我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什么，只知道一旦开始直播，
我就会进入这种状态。至于弹幕，观众，甚至是队友的闲聊，都会被自动过滤掉。“跟紧我。
”我言简意赅地对霜下达了第二个指令。她这次似乎听懂了，操控着角色，
一瘸一拐地跟在我身后。她的走位很奇怪。不像正常玩家那样左右晃动，规避可能的狙击。
她就是一条直线，直挺挺地往前跑，像个刚出新手村的机器人。我懒得纠正她。
一个移动的靶子，有时候也能起点作用。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平原，掩体很少。
这是通往下一个安全区的必经之路。“趴下。”我命令道。我看到她的角色犹豫了一下，
然后听话地趴在了草丛里。很好。我切换出狙击枪，打开八倍镜，开始观察远处的山坡。
那里是最佳的狙击点，也必然埋伏着敌人。镜头的准星缓缓移动。一秒，两秒，三秒。
找到了。山坡上一块岩石的缝隙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反光。是敌人的瞄准镜。我没有开枪。
我在等。等他先暴露位置。“你站起来，往前跑两步，然后再趴下。”我对霜说。
直播间里为数不多的活人观众，又开始发弹幕了。“卧槽？这是什么战术？让队友当诱饵？
”“太真实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冷血打法吗？”“妹子快跑！你队友不是人！
”我看不见这些。我只看见，霜的角色，真的从草丛里站了起来。她往前跑了两步。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划破了平原的宁静。一发狙击子弹，擦着她的头皮飞了过去，
在地上溅起一撮尘土。就是现在！在对方开枪的瞬间，我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扣动扳机。
子弹出膛。屏幕右上角，一个击杀信息跳了出来。我甚至没有去看结果。枪响之后，
我立刻收枪，拉着角色向另一个方向转移。一个优秀的狙手，开完一枪后绝不会在原地停留。
“跟上。”我继续下达指令。霜的角色，从地上爬起来，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她的血条还是满的，刚才那一枪，对方打偏了。运气不错。接下来的几分钟，
我用同样的方法，把她当成一个完美的诱饵，接连钓出了好几队埋伏的敌人。我清理掉他们，
舔了他们的装备。很快，我身上的物资就变得无比肥沃。三级头，三级甲，
配上两把满配的武器。而霜的身上，只有一个一级头盔，一把小手枪，还有一堆绷带。
“甲给你，枪给我，你用不上。”我走到她面前，把刚从敌人包里捡到的三级甲丢在地上，
然后捡走了她背包里唯一一把步枪。直播间的弹幕，此刻已经不是嘲笑了，
而是一种近乎呆滞的震惊。“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把带妹玩成了训狗，
关键是这妹子还真听话啊！”“这哥们儿凭实力单身，我服了。”我依然一无所知。
我的眼里，只有越来越小的安全区，和右上角不断减少的生存人数。还剩最后三人。
我和霜，以及最后一名敌人。决战的时刻，到了。3最后的安全区，刷在了一片麦田里。
金黄的麦秆有一人多高，是绝佳的藏身之处。最后的那个敌人，肯定就躲在某个角落，
像一条毒蛇，等着我们路过。“你，从左边进去，随便开枪，闹出点动静。
”我标记了地图上的一个点，对霜下达了最后的指令。这是阳谋。
我知道她进去就是送死。她也应该知道。任何一个玩过这游戏的正常人，
都不会听从这种自杀式的命令。但霜不是正常人。她的角色在原地停顿了两秒，然后，
真的朝着我标记的方向，一头扎进了麦田。哒哒哒……她开始胡乱射击，
枪声在空旷的麦田里显得格外刺耳。她暴露了自己，也像一块磁铁，瞬间吸走了所有危险。
我则从右侧，压低脚步，悄无声息地潜入。我的耳朵在捕捉，捕捉除了她枪声之外的，
任何一丝细微的响动。有了。左前方，大约三十米的位置，
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麦秆晃动的声音。就是那里。我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就是一颗手雷，
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扔了过去。轰！手雷爆炸，火光冲天。一个被炸得焦黑的身体，
从麦田里飞了出来。大吉大利，今晚吃鸡！金色的胜利图标，占据了整个屏幕。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赢了。第一局，就拿到了排名奖金，
虽然不多，但开了个好头。直播间里，那十几个人已经彻底没话说了。
他们亲眼见证了一个青铜，如何把一个王者“指挥”得明明白白，并最终走向胜利。
“牛逼……”“主播，收徒吗？”我没理会。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我清了清嗓子，
对着麦克风，用一种近乎冰冷的语气说道：“你的打法，是我见过最烂的。走位僵硬，
枪法没有，连基本的战术意识都没有。如果不是我，你连前一百都进不了。”我不是在发泄。
我是在陈述事实。我希望她能明白，下一局，别再匹配到我。我不想再带一个这样的累赘。
队伍频道里，沉默了很久。就在我以为她已经退队的时候，一阵轻微的“咔哒”声响起。
是她的麦克风，不小心被打开了。紧接着，一个声音传了出来。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清冷，
空灵，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知道了。”她说。仅仅三个字，却像一道惊雷，
在我耳边炸开。这个声音……我愣住了。我敢肯定，我绝对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不是在身边，而是在电视上，在广播里，在那些铺天盖地的广告和音乐榜单上。
不等我反应过来，我的直播间，炸了。原本只有十几人的观众数量，像是坐了火箭，
瞬间开始飙升。一百……一千……一万……十万……数字疯了一样地跳动，
眨眼间就突破了五十万，而且还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增长。屏幕上，原本稀稀拉拉的弹幕，
变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白色瀑布。“卧槽！卧槽！这个声音！是我幻听了吗！”“是凌霜！
绝对是凌霜的声音！我听了她八年的歌，化成灰都认识！”“我的天！国民天后凌霜，
在被一个新人主播当狗训？”“录屏了没！快录屏！这要上热搜第一啊！”“主播，你完了，
你摊上事儿了，你居然敢骂我们的霜霜！”凌霜？那个火遍大江南北，拿奖拿到手软，
被誉为“冰山天后”的凌霜？我看着屏幕上那个叫霜的ID，大脑一片空白。
4我呆住了。手指还搭在鼠标上，但脑子已经停止了运转。凌霜？那个唱歌的，演戏的，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挂在热搜上的大明星？她会玩游戏？还玩得这么菜？
我宁愿相信刚才那局游戏里，我遇到的是外星人。直播间的观众数量还在疯狂飙升。一百万，
两百万……平台的服务器似乎都开始不堪重负，游戏画面都出现了一丝卡顿。
密集的弹幕像雪崩一样滚过，我一个字都看不清。屏幕上，各种礼物的特效开始疯狂闪烁。
火箭，飞船，超级战舰……那些我只在传说中听过的昂贵礼物，此刻像不要钱一样，
一层叠着一层，几乎把整个游戏界面都给淹没了。我看着账户后台，那个代表着收入的数字，
从零开始，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速度跳动。一千。一万。十万。我活了二十二年，
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我刚才都说了什么？我说她打法烂，走位僵硬，枪法没有，战术意识为零。我还让她当诱饵，
去送死。我还抢了她的枪，扒了她的甲。我……完了。我好像闯了大祸。凌霜的粉丝群体，
是出了名的庞大且战斗力强悍。他们要是知道我这么对待他们的偶像，一人一口唾沫，
都能把我淹死。我的直播生涯，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甚至，我可能会被全网人肉，
被口诛笔伐，以后别说代练，恐怕连送外卖都没人要。妹妹的手术费……一想到这里，
我的心脏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不行，我得做点什么。道歉？解释？说这是战术需要？
没用的。在狂热的粉丝面前，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怎么办？就在我心乱如麻的时候，
游戏里，一个准备邀请弹了出来。是霜发来的。她邀请我，开始下一局游戏。
我的手悬在“拒绝”按钮上，迟迟没有按下去。直播间的弹幕，此刻风向也变得极其诡异。
“主播快同意啊！我还想看下一集！”“哈哈哈，坐等主播开启新一轮的训狗模式！
”“前面的别搞事，主播快给霜霜道歉！不然我们举报到你封号！”“道歉？道什么歉？
我们霜霜自己都没说什么，你们这些粉丝戏真多。”“就是，我觉得主播骂得挺好，
我们霜霜就是菜，菜就得认，挨打要立正！”弹幕分成了好几派，吵得不可开交。而我，
在长达半分钟的剧烈思想斗争后，做出了一个决定。我的绝对专注状态，
因为刚才的震惊和恐慌，已经退去了。但只要开始下一局游戏，它就会回来。在那个状态下，
我不会害怕，不会犹豫，脑子里只有输赢。我需要钱。我需要赢。不管对方是谁，
是天后也好，是神仙也罢。在游戏里，她就是我的队友。一个很菜的队友。我深吸一口气，
移动鼠标，点下了“接受”按钮。屏幕切换，我们再次进入了匹配队列。我重新戴上耳机，
屏蔽掉外界的一切声音。直播间的喧嚣，粉丝的争吵，未来的麻烦……都暂时与我无关了。
现在，我只有一个目标。赢下这一局。5第二局游戏开始。飞机在航线上轰鸣，我打开地图，
标记了一个偏僻的野区。那里物资不算丰富，但胜在人少，安全。以霜的技术，
跳热门区域，等于给别人送装备。“跳这里。”我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在队伍频道里说道。
我的绝对专注状态回来了。此刻，我眼里没有天后，只有一个ID为霜的菜鸟队友。
直播间的观众数量已经稳定在了五百万。这个数字，足以让任何一个顶级主播都感到窒息。
弹幕的滚动速度快到出现了残影。“来了来了！‘训狗大师’又上线了！”“我靠，
他还真敢指挥啊！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主播的心理素质，是钢铁做的吗？”“粉了粉了，
就喜欢这种不做作的主播，比那些只会舔的男主播强多了。”我们安全落地，开始搜索物资。
我很快就找到了一把步枪和一些基础装备。而霜，则像一只无头苍蝇，
在几个空房子里来回打转。“二楼，左边的房间，桌子上有个一级包。”我一边警戒四周，
一边提醒她。我不能让她连背包都没有，那样连子弹和药品都装不了。她听话地上了楼，
拿了包。“那棵树下，去趴好，别动。”我发现了一个不错的观察点，
立刻命令她去充当“移动眼位”。她也照做了。我的指挥，和上一局没有任何区别。直接，
粗暴，不留情面。把她当成一个没有思想的工具。而她，也和上一局一样，无条件地服从。
这种诡异的组合，让直播间里的几百万人，看得又好气又好笑，欲罢不能。“我宣布，
这是年度最佳直播！”“求求了，给霜霜一把枪吧，让她有点游戏体验行不行？
”“楼上的别傻了，枪给她，她能打中人吗？别把自己人打死就不错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你在前面打打杀杀，我在后面喊666’吗？”游戏进行到中期，
我们遭遇了第一队敌人。对方是满编四人队，装备精良，配合默契，一看就是老手。
他们从三个方向，对我们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往十点钟方向跑，看到那块石头没有？
躲在后面。”我冷静地指挥霜。她立刻起身，朝我说的方向跑去。敌人的火力，
瞬间被她吸引了过去。子弹像雨点一样，在她脚边炸开。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时，
我从另一个方向，拉开了枪线。砰！砰！砰！我手中的连发狙击枪，发出了死神的咆哮。
一个。两个。不到五秒钟，对方就有两人被我击倒。剩下的两人慌了，急忙寻找掩体。机会！
我切换成步枪，直接冲了上去。贴脸，开火，压枪，一气呵成。第三个人倒下。
最后一个人反应很快，扔出一颗烟雾弹，想要扶起队友。天真。我凭着记忆和枪声，
对着烟雾中一通扫射。屏幕上，连续跳出了四个击杀提示。整队淘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不超过二十秒。直播间里，弹幕出现了短暂的停滞。随后，是更加疯狂的爆发。“？？？？？
”“这是什么操作？职业选手吗？”“这枪法，这意识，
这冷静的判断……主播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我收回之前的话，他不是在训狗，
他是在用最科学的方法，带一个‘植物人’队友吃鸡！”我没有时间看弹幕。
我走到那几个被我淘汰的玩家盒子前，开始补充弹药。然后，我走到霜躲藏的石头后面。
她还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块真正的石头。“甲给我，八倍镜给我，医疗箱也给我。
”我看着她那塞得满满当当的背包，毫不客气地索取着战利品。
她默默地把东西一件一件丢在地上。我捡起装备，转身就走。“跟上。”我的声音，
依旧冰冷。6我们连续玩了好几局。每一局的剧本都惊人地相似。我负责寻找敌人，
制定战术，然后用最有效率的方式，杀掉他们。霜则负责听从我的命令。让她去探路，
她就去探路。让她去吸引火力，她就去吸引火力。让她在原地当一个活的监视器，
她就能趴半个小时一动不动。她就像我手中最精准，也最听话的一把工具。
虽然这把工具本身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却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我们的小队积分，在赏金赛的排行榜上，开始一路飙升。从几十万名开外，
很快就冲进了前一万名。我的直播间，也彻底火了。各种剪辑视频，
在各大社交平台上疯狂传播。
#天后凌霜被当工具人##史上最硬核带妹主播##训狗式指挥法#一个个离谱的词条，
接连冲上了热搜。我的粉丝数，从最初的十几个人，暴涨到了近千万。这个速度，
打破了平台有史以来的所有记录。无数的游戏主播，娱乐明星，甚至是职业战队，
都涌进了我的直播间。他们想看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新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也想看看，那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冰山天后，是怎么被人当成“移动眼位”来使用的。
“兄弟，你这样指挥凌霜，她的粉丝不会把你冲烂吗？”一个知名的头部主播，
甚至特意开了个小号，来我的直播间刷礼物提问。我看不见。在绝对专注状态下，
我的世界里只有游戏。又一局游戏结束，我们再次成功吃鸡。我稍作休整，准备开始下一局。
就在这时，霜的麦克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那个……”她的声音有些犹豫，
“我有点渴，能去喝口水吗？”她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请求的意味。这是她从开播到现在，
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开了锅。“呜呜呜，霜霜太惨了，
喝口水都要跟指挥官报备。”“主播你做个人吧！让天后休息一下行不行！”“指挥官？
我看是监狱长吧！”我的眉头皱了一下。喝水？这种事情，会打断游戏节奏。
但看着她那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血条和几乎为零的战绩，我沉默了。或许，让她休息一下，
对我接下来的战斗，并没有太大影响。“给你三分钟。”我冷冷地回答。说完，我切出游戏，
点开了后台。看着那一长串的打赏收入，我有些恍惚。几个小时前，
我还在为二十七万的手术费发愁。而现在，这里的钱，已经足够支付十次手术了。这一切，
都像一场梦。一场因为一个叫霜的女人，而开始的，不真实的梦。我点开她的游戏资料。
等级很低，战绩很差，就是个纯粹的新手账号。她真的是凌霜吗？
会不会只是个声音很像的声优，故意搞出来的噱头？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
但我心里还是存着一丝怀疑。毕竟，这太魔幻了。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喂，是陆哲先生吗？”电话那头，
是一个干练的女人声音。“我是。”“您好，我这里是虎鲨直播平台超管部。首先恭喜您，
您的直播间人气已经突破平台历史记录。我们想和您谈一下签约合同的事情。”来了。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什么条件？”我问。“S级顶薪合同，平台最好的推荐资源，
另外，我们会帮您处理好所有关于凌霜小姐的舆论问题。”对方开出的条件，诚意十足。
处理舆论问题？他们也认为，我的队友就是凌霜。“我需要考虑一下。”我没有立刻答应。
“没问题。不过，有件事需要提醒您。”对方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凌霜小姐的经纪公司，
刚刚联系了我们，希望您在接下来的直播中，能注意一下言辞。”我的心，咯噔一下。麻烦，
还是找上门了。7“注意言辞？”我重复了一遍，声音有些发冷。“是的，
”电话那头的女超管语气很客气，但话里的意思却不容置疑，“凌霜小姐毕竟是公众人物，
您的一些指挥……呃，过于直接了。她的经纪公司那边，压力很大。”我明白了。这是警告。
他们希望我能像其他主播一样，把凌霜当成祖宗一样供起来。说好话，送装备，
想尽办法逗她开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她当成一件没有感情的工具。“如果我不改呢？
”我问。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陆先生，我们平台当然希望您能保持自己的风格，
这也是您能火起来的原因。”女超管的话锋一转，“但是，
如果凌霜小姐的团队提出官方交涉，我们也很难办。最坏的情况，
您的直播间可能会被……暂时封禁。”封禁。这两个字，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了下来。
我刚刚看到一点希望，难道就要这么被掐灭吗？我需要这个直播间。我需要钱。“我知道了。
”我挂断了电话，靠在椅子上，感觉一阵无力。现实，终究是现实。游戏里，
我可以凭借技术为所欲为。但游戏外，我只是一个为了妹妹手术费而挣扎的普通人。
我没有资格，也没有资本，去跟一个天后的经纪公司叫板。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改变风格？
去说那些我自己都觉得恶心的奉承话？“你好，我回来了。”耳机里，
霜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切回游戏界面，看到她的角色已经站在我身边。
“嗯。”我闷闷地应了一声。开始了新的一局匹配。等待的时候，队伍频道里一片寂静。
我没有说话，她也没有。气氛有些尴尬。我的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那通电话。妥协？
还是坚持？绝对专注状态似乎也受到了影响，无法像之前那样，将所有杂念都屏蔽掉。
就在这时，我看到霜在队伍聊天框里，打出了一行字。霜：你不用改变。我愣住了。
霜：就按你之前的方式玩，挺好的。她的字打得很慢，像是一个一个敲出来的。
霜：我没关系。直播间的观众们，也看到了这几行字。弹幕瞬间沸腾。“我的天！
霜霜这是在给主播撑腰啊！”“‘你不用改变’，这简直是神仙队友！”“哭了，
这是什么神仙情节，我粉的CP是真的！”“主播，听见没！天后都发话了，你还怂什么！
继续训！我们爱看！”我看着那几行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知道。
她肯定知道我接到了平台的电话。甚至，那个电话，就是她的团队授意的。而她现在，
却告诉我，让我不用改变。这是她的真实想法？还是在几百万人面前，故意表现出的大度？
我不懂。我也不想去懂娱乐圈里的那些弯弯绕绕。我只知道，她给了我一个台阶。
一个可以让我继续用自己的方式，去赢得比赛的台阶。“好。”我只回了一个字。飞机起飞。
新的一局，开始了。我标记了地图上的一个点，
一个比之前所有落点都更加凶险的区域——军事基地。“跳这里。”我的声音，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冰冷，更加坚定。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就给你。最极致的指挥，
最冷血的战术。以及，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8我的决定，让直播间彻底疯狂了。军事基地，
是《星陨战场》里最著名的“绞肉机”。这里物资最丰富，但也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每一秒，都有人在这里倒下。敢跳这里的，都是对自己的枪法有着绝对自信的钢枪猛男。
而我，现在要带着一个移动速度都比别人慢半拍的霜，去闯这个龙潭虎穴。“主播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