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却再也没那么大汉了。
彭总的部队在义都山的凤凰山上休整训练并战斗了一年多。
义都山的子弟总共二百七十多人参加了部队,随后跟随大部队上了井冈山。
凤凰山上,基本上是每户一人参加革命。
山上的家人也一样要生存,只是更苦了义都山的女人。
清晨,山雾漫过崖壁时,姜英正背着藤篓攀石阶。
粗布衫被汗浸湿得半透,却衬得脖颈愈发的白暂,仿佛浸着深涧里捞出的月光。
眉骨生的高,像用山脊裁的剪影,眼睛却似岩缝间潺潺流淌的溪,倒映着松针滤下的碎金。
腰间银铃随步子叮咚,祖传的荷花绣腰带裹住窄窄的腰身。
两条乌油油的麻花辫垂至膝弯,发梢缠着采药时拾的野杜鹃。
深山养出的腮红比胭脂鲜活,风割过十年的峭壁,偏在她两颊磨出温润的玉色。
黄昏收工常在溪边洗衣,木槌敲得水礼西溅。
粗陶罐装满薄荷水搁在青石板上,弯腰时露山一截脚踝,缠着避蛇毒的虎头红绳,篾匠家的小子偷看被刺扎了手,她笑着递上草药,腕上五色丝线晃得少年恍了神。
茅檐下挂着丈夫参军前打的银项圈,夜里就着松明绣花,鬓角碎发沾满月辉。
乱世马蹄声还困在山外,她仍用枫叶染甲,给窗棂插山茶,像棵生在岩隙里的野樱,苦雪压不垮骨朵里的甜。
公公邹雪松,一个不多言语的花甲老人,年纪不那么大,但满头白发不剩一根。
心地善良,但是众人眼里的智者。
邻里之间大凡小事,都会找他商量。
婆婆陈景秀,年近花甲却风韵犹存。
岁月虽然在她眼角刻下细密的纹路,却难掩那双眼睛里的灵光----仿佛山涧清泉,透着机敏与坚韧。
她面容清瘦,却因常年劳作而线条紧致,两颊染着常年晒日头的红晕,比城里人的胭脂更显灵活。
一头银丝梳得齐整,总用根素色布条绾住,露出光洁的额头。
身量不高,却挺得笔首,粗布衣衫下隐约可见结实的肌肉,那是数十年挑水、砍柴、种地磨出的力量。
她手巧的很,纳鞋底、编竹筐、腌酸菜样样精通,更懂得用草药治村民们的病痛,被西邻八乡唤作“活菩萨"。
灶间总飘着野菜粥的清香,院间晒着当归、黄连,她一边哄着孙女,一边盘算着来年开荒的地块。
大山的风霜未曾折损她的美,反而让那份从容与睿智,如陈年老酒般愈发醇厚。
村西头的王寡妇家又断顿了。
陈景秀叹了叹口气,朝屋里头的姜英喊首:"英啊,你量几升薯丝,给王大娘家送去,她家估计没什么可吃的,她总是不愿欠别人的情。
"“娭毑,晓得了,就怕王大娘又要推辞……"姜英快声应道。
随后,姜英用粗布袋装了几升红薯干,朝村西头的王寡妇家走去。
王寡妇正在灶间煮着小半罐苦菜粥,苦菜味弥漫在空气中。
姜英把布袋里的薯丝干倒进王寡妇的米缸:"大娘,没几多,莫嫌少,手里乡邻的,也莫尴尬。”
王寡妇只是不停的道谢:“英啊,都不知麻烦你家几多了,只怕要等来世报答你们了……"王寡妇不停的道谢,手抺着腮边流下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