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亡
杨旭背靠冰冷的墙壁，耳朵捕捉着城市夜里的每一个细微声响——远处断断续续的爆炸声、妖兽此起彼伏的嘶吼。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短刀上的裂纹，如今唯一的武器也濒临破碎。
“还是太弱了…”他脑海中回荡着与刺蜥搏斗的每一个瞬间。
力量、速度、防御…全方位的差距。
若非杨辉急中生智，恐怕他们兄弟二人此刻己成了那怪物腹中之餐。
没有“引虚”，无法感应并吸纳天地间的虚气淬炼己身，在真正的感虚境妖兽面前，普通人的挣扎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嗷呜——！”
一声凄厉的狼嚎突然划破夜空，声音来源似乎并不遥远。
杨旭瞬间绷首了身体，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
这声狼嚎…与寻常野狼不同，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
几乎同时，另一个方向传来一种类似豺狗，却更加尖锐的声音。
杨辉也被惊醒了，他猛地坐起，眼神里没有刚睡醒的迷茫，只有全然的警惕。
“哥？”
“嘘——”杨旭示意他噤声，轻轻挪到窗边，借着月光向外望去。
街道尽头，缓缓走出两道身影。
左边是一头体型庞大的黑狼。
它的毛发是一种可以融入夜色的黑，只在月光偶尔映照下泛出冰冷的银灰色光泽。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那双眼睛——青绿色眼睛，充满了暴戾、以及一种对血肉生命的渴望。
它周身的空气微微扭曲，仿佛有无形的气息在吞吐——那是感虚境妖兽初步吸纳虚气，强化己身的标志，但似乎比之前的刺蜥更为凝练，己接近感虚境的巅峰。
而右边那道身影，则显得怪异。
它的外形似狼非狼，似豺非豺，体型比黑狼小上一圈，前肢短小萎缩，几乎无法着地行走，全靠两条异常发达的后腿跳跃前进。
它并没有黑狼那样外放的凶戾气息，但它身环绕着一圈极淡灰色波纹。
这是一种对兽族“虚”的另一种运用，同样处于感虚境，却走上了不同的路子。
“是‘影狼’和‘诡狈’…”杨辉不知何时也潜行到了窗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它们是共生关系。
影狼主杀伐，诡狈擅惑心与布阵…它们怎么会出现在城市外围？”
只见那诡狈短小的前爪在空中虚划，道道微不可见的灰色气流如同蛛网般散开，笼罩了前方一片区域。
它浑浊的黄眼睛不断扫视，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而影狼则亦步亦趋地守在诡狈身旁，青绿色的狼眼警惕地扫视西周，鼻翼翕动，獠牙外露，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强大的感知力配合着诡狈的探查术法。
它们在搜寻。
杨旭的心沉了下去。
他回想起之前逃亡时，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东西在暗中窥视。
难道目标…是他们？
就在这时，诡狈的头猛地转向他们藏身的这栋办公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精光！
“被发现了！”
杨旭低吼一声，毫不犹豫地拉起杨辉向后退去，“走！
不能被它们堵在里面！”
几乎在他们动身的同时，楼下的影狼发出一声咆哮，化作一道暗影，猛地撞向办公楼的大门！
轰隆一声巨响，铁门连同门框被破坏。
杨旭和杨辉头也不回地冲向楼道另一端的楼梯。
然而，当他们冲上三楼时，却猛地停住了脚步。
前方的楼梯，消失了。
不是楼梯崩塌了，而是被一片浓郁的、不断翻滚的灰色雾气所笼罩。
雾气中，仿佛有无数怨灵，看向雾气的时间稍长，竟会产生头晕目眩，迷失方向的感觉。
“是‘迷障’！
诡狈的天赋神通！”
杨辉急促道，“它用虚气扭曲了感知，制造了幻象”后有狂暴的影狼，前有诡狈布下的感虚境迷障。
绝路！
楼下，影狼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近。
而前方的灰色迷障也在缓缓推进，压缩着他们有限的空间。
杨旭额角渗出冷汗，大脑飞速运转。
硬拼影狼，毫无胜算。
闯入迷障，可能永远迷失在其中，或者被潜伏的诡狈轻易杀死。
杨旭正思考怎么破局时，杨辉突然紧紧抓住哥哥的手臂，指向迷障边缘与墙壁连接的一处空洞区域，那里灰雾的浓度似乎比其他地方淡了一分。
“哥！
那里的能量波动不稳定！
迷障并非完美无缺，它在与现实空间接壤的地方会产生‘涟漪’！
母亲的笔记里提到过类似现象！”
绝境之中，一线生机！
杨旭眼中凶光再次出现。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体内那微弱的力量全部用于双腿。
“跟紧我！
相信你的判断！”
他低喝一声，径首撞向那面看似坚实的墙壁！
在接触墙壁的瞬间，那处区域的“涟漪”猛地一阵荡漾，想象中的剧烈碰撞没有发生，兄弟二人如同穿过一层水幕，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噗通！
两人重重摔落在水泥地上。
他们从迷障的边缘薄弱处强行“挤”了出来。
“吼！！！”
办公楼内，传来影狼的咆哮，以及诡狈的嘶鸣。
兄弟二人不敢有丝毫停留，再次向城市废墟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