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镇的宁静,被手机急促的震动打破。不是王琨,而是FY俱乐部的老板,
一个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在庆功宴上露过一面的中年男人,姓赵。“诺言?
”赵总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凝重,“方便说话吗?”“赵总,
请讲。”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该来的,总会来。“俱乐部这边,遇到点麻烦。
”赵总开门见山,“青训部的张经理,今天下午向董事会提交了一份……材料。
里面有一些关于你当初入队时,流程上可能存在的……瑕疵。另外,
还有一些针对现有管理团队的……不太好的说法。”果然来了。
王琨和张经理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还要狠。他们不仅想搞臭我,
还想借机清洗俱乐部内部不和他们一条心的高层,比如力排众议提拔我的李鸣教练,
甚至可能包括赵总自己。“材料里具体说了什么?”我语气平静。
“主要是说你当初的入队考核存在争议,是走了非正常渠道,质疑你的冠军含金量。另外,
还影射管理层在选手商业合约上存在利益输送。”赵总顿了顿,声音更沉,“最重要的是,
他暗示手里有更关键的‘证据’,关于俱乐部某些……财务往来的‘账本’。”账本。
和“眼睛”传来的消息对上了。这恐怕才是王琨和张经理真正的杀手锏。
一旦所谓的“账本”被抛出来,无论真假,
都足以在FY俱乐部内部乃至整个联盟掀起轩然***。“董事会现在什么态度?”我问。
“压力很大。”赵总没有隐瞒,“张经理在俱乐部经营多年,有自己的关系网。
现在又有‘证据’……董事会要求彻查。李教练已经被暂时停职了。”李教练被停职了。
我的心微微一沉。这场风波,已经开始波及无辜。“诺言,我知道你现在在休假。
”赵总的语气带着一丝恳切,“但这件事,关系到俱乐部的声誉,也关系到你的职业生涯。
我希望你能尽快回来一趟,我们当面沟通,澄清一些事情。毕竟,你是当事人,
最清楚当初的情况。”回去?自投罗网吗?王琨和张经理恐怕早已布好了陷阱,就等我回去。
“赵总,”我缓缓开口,“我现在回去,恐怕解决不了问题,
反而会让他们有更多发挥的空间。”“那你的意思是?”“给我两天时间。
”我看着窗外小镇稀疏的灯火,眼神冰冷,“两天后,我会给您,也给董事会,
一个满意的交代。”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赵总似乎在权衡。最终,他沉声道:“好,诺言,
我相信你。俱乐部这边,我会尽量顶住压力。但是,只有两天。两天后,如果事情没有转机,
董事会可能会做出对你不利的决定。”“明白。谢谢赵总。”挂断电话,
房间内重新陷入寂静,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沉稳而有力。
灵魂深处那缕新生的、与这具身体更加契合的感觉,让我此刻的思维异常清晰。王琨,
张经理。你们想用“账本”和流言杀人?那就看看,谁的刀更快,谁的网,更密。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经过层层加密的匿名通讯频道。
是时候动用我这些时日,利用前世积累的谋略和这个时代的技术,
悄悄编织的一些“资源”了。“目标一:王琨。深挖其名下‘星途’经纪公司所有违规记录,
税务漏洞,以及与FY俱乐部张经理之间的资金往来明细,特别是大额、异常转账。
”“目标二:FY俱乐部张经理。调查其个人及直系亲属名下资产,尤其是近期异常变动。
查清其与联盟内部其他人员的非正常往来。”“目标三:寻找‘账本’。
重点监控张经理及其情人的通讯和行踪。”指令一条条发出,如同投入暗网的石子。
这些“资源”,有些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信息掮客,有些是精通网络技术的匿名高手,
还有一些……是欠着我“人情”的、来自不同圈子的人。维系他们的,不是金钱,
而是我提供的、对他们而言至关重要的“信息”或“解决方案”。
这是独属于谋士“诺”的底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在等待,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猎豹。
第二天傍晚,加密频道开始闪烁。信息碎片如同雪片般汇聚而来。王琨的“星途”经纪公司,
果然是个空壳,偷税漏税证据确凿,而且与张经理之间存在多笔来历不明的大额资金转账,
时间点恰好就在原主许诺进入FY前后。张经理本人,
其妻子名下近期突然多了一套位于市中心的豪宅,资金来源不明。此外,
他与联盟某位负责纪律监察的副主任过往甚密,有多次私下会面。
而关于那个关键的“账本”,一条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张经理的一个秘密情人,
最近频繁出入一家高级美容院,而这家美容院的老板,是王琨的远房表亲。线索串联起来了。
账本,很可能就在那个情人手里,或者通过美容院这个渠道进行交接。时机成熟了。
我没有选择直接攻击,那会打草惊蛇。我采取了更迂回,也更狠辣的方式。
我将王琨公司偷税漏税的部分确凿证据,匿名发送给了税务部门。同时,
将张经理妻子名下豪宅的信息,以及其与联盟监察副主任的会面照片由“眼睛”提供,
匿名发送给了几家以调查报道闻名的媒体记者。做完这一切,我拨通了赵总的电话。“赵总,
是我,诺言。”“诺言?有进展了?”赵总的声音带着急切。“嗯。请您现在打开邮箱,
我发给您一些东西。”我平静地说,“另外,建议您立刻联系信得过的董事,
准备好接管青训部的相关工作。或许,很快就有位置空出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赵总操作电脑的声音,然后是长时间的、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想象他此刻脸上震惊的表情。我发给他的,是王琨与张经理资金往来的部分记录,
以及张经理与联盟监察副主任私下会面的时间地点记录,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密谋,
但其中的关联性足以让人产生无限联想。“这……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赵总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赵总,现在不是追问来源的时候。”我打断他,
“重要的是,如何利用这些,在董事会面前,扭转局势。张经理指控我的依据,
是所谓的‘入队流程瑕疵’和‘账本’。但您不觉得,
一个与外部经纪人勾结、可能涉嫌利益输送、并且与监察人员过往甚密的人,
他所提供的‘证据’,本身就很值得怀疑吗?”赵总是聪明人,
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懂了!你是说,要反过来指控他诬陷,
并且把他和外部势力勾结的事情捅出来?”“不止如此。”我淡淡道,“税务部门明天上午,
可能会去拜访王琨的公司。而几家媒体的记者,或许会对张经理家人的豪宅感兴趣。到时候,
董事会自然会判断,谁才是俱乐部的蛀虫,谁的话更可信。”电话那头,赵总再次沉默了,
这一次,沉默中带着一种深深的震撼和……敬畏。他或许终于意识到,电话那头的少年,
拥有的能量和手段,远远超出了一个电竞选手的范畴。
“诺言……你……”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赵总,”我语气依旧平淡,“我做的这一切,
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FY,为了李教练,也为了所有真心为这个俱乐部付出的人。
清理掉蛀虫,FY才能走得更远。”“……我明白了。”赵总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诺言,谢谢你。FY……欠你一个大人情。”挂断电话,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灵魂深处传来一阵虚脱感,但那种微妙的融合感似乎也更清晰了。
这一次,我不仅是在运用谋略,更像是在进行一场灵魂层面的“排毒”,
将原主命运中的污秽和阴谋,连同王琨、张经理这些毒瘤,一并清除。第二天,
如同我预料的那样,风云突变。王琨的公司被税务部门突击检查的消息,
成了财经版块的小新闻。
而几家电竞媒体几乎同时刊登了“FY俱乐部青训部经理疑涉利益输送”的报道,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暗示性极强,并提到了其家人名下的不明资产。FY俱乐部内部,
赵总联合几位早有不满的董事,迅速发动,在董事会上出示了我提供的部分证据,
强烈质疑张经理的人品和动机,并要求立即对其进行停职审查,同时恢复李教练的职务。
张经理措手不及,面对质疑支支吾吾,
拿不出所谓的“关键账本”或许那本就是他虚张声势的幌子,
反而被赵总等人质问得狼狈不堪。董事会当场决定,对张经理停职调查,
并由赵总暂时接管相关事务。墙倒众人推。之前与张经理交好的人,纷纷撇清关系。
那个与他过从甚密的联盟监察副主任,也立刻变得“刚正不阿”起来。王琨和张经理,
这对自以为是的盟友,在更强大的力量和更精密的算计面前,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我接到赵总报喜的电话时,正在帮奶奶收拾碗筷。奶奶絮叨着镇上的新闻,
说隔壁家的狗昨天生了一窝小狗。“诺言,解决了!张经理完了!王琨那边也自身难保!
董事会已经决定,彻底调查此事,并且要为你正名!李教练也官复原职了!
”赵总的声音充满了兴奋和如释重负。“那就好。”我平静地回应。“你什么时候回来?
俱乐部需要你!联赛新赛季……”赵总急切地问。“赵总,”我打断他,“给我一点时间。
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挂断电话,我走到院子里。南方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
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清新,带着植物和泥土的芬芳。一场风波,看似平息。但我知道,
这仅仅是这具身体因果的了结。而我,古老的战争幽魂,与这个时代的纠缠,
或许才刚刚开始。灵魂深处,那新生的融合感,像一颗种子,正在悄然发芽。未来的路,
会通向何方?我抬起头,望向北方,那座灯火通明的电竞之都。也许,答案就在那里。
清源镇的宁静,像一层温暖的薄纱,暂时包裹着灵魂深处新旧交织的波澜。奶奶的絮叨,
粗茶淡饭,还有窗外那棵老槐树日复一日的摇曳,都成了某种意义上的“锚”,
让“诺”那征战千年的杀伐之气,与“许诺”这少年躯壳里的惶惑不安,
达成了一种微妙的、暂时的平衡。但这种平衡,脆弱得像清晨的露珠。王琨和张经理的倒台,
并未让所有暗流平息。FY俱乐部内部的清洗需要时间,而联盟层面,
一场关于“诺言”身份和能力的、更隐蔽的审视,才刚刚开始。赵总偶尔会来电,
语气客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汇报着俱乐部近况,并委婉地询问我的归期。
网络上的喧嚣从未停止,“诡道哥”的传说与“身份疑云”的猜测并存。我知道,
我无法永远躲在这个南方小镇。这具身体的因果,FY的羁绊,
以及……我对自己灵魂状态的好奇,都驱使着我必须再次面对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离开前,
我陪着奶奶去镇上的集市。她执意要买一只刚满月的小土狗,说家里太冷清,
有个活物陪着好。那是一只黄白相间、眼神湿漉漉的小狗,奶奶把它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脸上是许久未见的、纯粹的笑容。看着她的笑容,我心中某个坚硬的部分,似乎松动了一下。
这或许,就是“许诺”留在这世间最深的牵挂。“奶奶,”我轻声说,
“我可能要再出去一段时间。”奶奶抱着狗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但很快又努力扬起:“去吧,去吧……男娃子,总要出去闯的。在外面……好好的,别惹事,
平平安安的就行。”她重复着那句说了无数遍的叮嘱,浑浊的眼睛里,
是化不开的担忧和不舍。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有些承诺,无法轻易出口。
回到FY基地时,季节已悄然变换。夏末的燥热被初秋的微凉取代。基地里熟悉又陌生,
队员们看到我,反应各异。阿明冲上来就是一个熊抱,
再不回来队伍要散架了”;小飞眼里是毫不掩饰的依赖;老K则多了几分敬畏;林炜看着我,
眼神复杂,最终化作一个用力的握手。李教练官复原职,但眉宇间添了风霜,见到我,
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回来就好。俱乐部……欠你的。
”我摇摇头:“我只是做了该做的。”训练室还是那个训练室,电脑屏幕依旧冰冷。
但当我坐下,手指触碰到键盘鼠标的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流遍全身。
不再是魂穿初期的隔阂与生涩,也不再是巅峰时期那种近乎燃烧本源的超控感,
而是一种……如臂使指的圆融。这具身体,
仿佛经过清源镇那段日子的沉淀和那场风波的无形淬炼,真正开始与我的灵魂契合。
训练赛的结果印证了这种感觉。我的操作依旧精准,意识依旧超前,但少了几分迫人的锋芒,
多了几分举重若轻的从容。指挥时,不再需要过多解释,往往一个信号,队友便能心领神会。
团队的默契,在经历了内忧外患的考验后,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天下午,联盟官方突然下发了一纸通知:为备战即将到来的世界总决赛,
将举办一场“全明星巅峰挑战赛”。参赛者并非由粉丝投票选出,
而是由联盟指定——分别是刚刚加冕国内联赛冠军的FY战队核心“诺言”,
以及去年世界总决赛FMVP、公认的世界第一中单,Shadow战队的“Fable”!
通知一出,全网哗然!这分明是联盟官方有意促成的一场“世纪对决”,是要在最高舞台上,
彻底检验“诡道”与“王道”的成色!“官方搞事啊!这是怕世界赛不够***,提前开胃?
”“诺言刚休息回来,状态行不行啊?”“Fable憋了一年了,就等着这场复仇战呢!
”“赌五毛,Fable吊打诺言!世界第一不是吹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峦,骤然压下。
这不仅是一场比赛,更是一场关乎流派正统、甚至可以说是“两个时代”的荣誉之战。
Fable在社交媒体上只发了一句话:“期待已久。这次,没有平局。”战书,已下。
训练室的气氛空前凝重。所有人都明白这场挑战赛的分量。“诺言,你怎么看?
”李教练面色严肃地问我。我看着通知上Fable那简短却充满战意的宣言,
指尖在鼠标上轻轻敲击。脑海中,浮现出清源镇的阳光,奶奶抱着小狗的笑容,
还有王琨、张经理之流在阴影中的龌龊嘴脸。这个世界,有需要守护的温暖,
也有必须碾碎的阴暗。而力量,是践行一切的基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抬起眼,
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他欲战,那便战。”没有豪言壮语,但简单的几个字,
却让训练室压抑的气氛为之一松。队员们眼中重新燃起斗志。接下来的日子,
FY基地进入了地狱般的封闭训练。分析Fable近期所有的比赛录像,
模拟各种可能的对局场景。我不再局限于某种特定风格,
而是将“诡道”的奇诡、“正道”的扎实、以及对这个版本更深入的理解融会贯通,
演练着各种应对方案。Fable的强大,毋庸置疑。经过一年的沉淀和针对性的准备,
他的瑞兹、发条、塞拉斯等英雄恐怕已臻化境,团队协作更是Shadow的立身之本。
正面硬撼,胜负难料。但,我亦有我的凭仗。
不仅仅是日益精进的技艺和灵魂融合带来的微妙提升,更有……历经千年战火洗礼,
早已融入本能的,对“胜利”本身的极致渴望和冷酷算计。挑战赛的日子,
在万众瞩目中到来。场馆规格远超联赛决赛,全球同步直播。灯光、音响、全息投影,
一切都渲染着终极对决的氛围。选手通道入口,我与Fable相遇。
他穿着一身Shadow的暗红队服,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凝如实质的战意。“这次,
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他看着我,声音低沉。我微微一笑,没有回应,
径直走向自己的比赛席。坐下,戴好设备,调试外设。动作流畅自然。
观众山呼海啸般的声浪被隔音耳机过滤,世界只剩下屏幕和指尖。BP开始,
如同两位绝世剑客的起手式,无声处蕴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