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浸在冰水中,冻得通红肿胀。
沈墨言前来为萧慕夜诊脉,见状不忍,递上一瓶药膏:“苏姑娘,这药可治冻伤。”
她刚要接过,药瓶被突然出现的萧慕夜打落:“本王府中,不劳沈神医费心。”
沈墨言淡然一笑:“王爷的伤己无大碍,只是心火过旺,还需静养。”
萧慕夜冷眼看着沈墨言离去,转身掐住苏挽衣的下巴:“勾引男人的本事,倒是不减当年。”
她闭目不语,这种羞辱己习以为常。
三日后,风云突变。
边关急报,萧慕夜麾下大将战死沙场,原因是有人泄露军机。
所有证据指向苏挽衣——在她房中搜出与敌国往来密信。
“不是我。”
她跪在堂下,只有这一句辩解。
萧慕夜捏着那些“铁证”,眼神骇人:“七年前你背叛我,七年后你背叛我的将士。
苏挽衣,你果然死性不改。”
她被押入诏狱,酷刑加身。
鞭笞,烙铁,拶指...她咬牙承受,始终不认罪。
深夜,萧慕夜亲临牢房,看着她血肉模糊的样子,瞳孔紧缩:“招认,我可让你死得痛快些。”
她气息微弱:“我若死...能消你心头之恨...也好...”他暴怒:“想死?
没那么容易!”
恰在此时,林婉清前来探望,故作惊讶:“王爷,妾身想起一事。
前几日见楚姑娘鬼鬼祟祟从苏姑娘房中出来...”楚轻眉被传唤,跪地泣诉:“姐姐待我如亲妹,我怎会害她?
定是有人诬陷...”苏挽衣看向楚轻眉腰间,突然道:“你那香囊,从何而来?”
楚轻眉脸色微变:“是...是自己绣的。”
“里面的香料,是北疆特有的断魂香,”苏挽衣强撑着一口气,“与我房中密信上的气味一致。”
楚轻眉慌乱失措,萧慕夜眸光一凛,命人查验。
真相大白,楚轻眉才是真正通敌之人。
她狂笑:“苏挽衣,你可知当年萧家被屠的真相?
是你父亲与我合谋!
他根本不是我胁迫,而是主谋之一!”
苏挽衣如遭雷击:“为什么...因为我恨你!
凭什么你能得到一切,而我只能做你的影子?”
楚轻眉状若疯癫。
萧慕夜面色铁青,下令将楚轻眉收押。
他亲自抱起奄奄一息的苏挽衣回房,动作是七年来第一次轻柔。
太医诊治后,他守在床边,抚着她苍白的脸:“挽衣,我...王爷,”她闭目侧头,“真相既明,请放我离开。”
他手指僵住,眼中翻涌着痛苦与不舍。
正当此时,圣旨到——北狄求娶中原贵女和亲,皇帝钦点苏挽衣为和亲公主,三日后启程。
萧慕夜拒接圣旨,疾驰入宫。
养心殿内,皇帝咳嗽着道:“慕夜,北狄点名要她。
为江山社稷,一个女人算什么?”
“她是臣的女人。”
萧慕夜一字一顿。
皇帝冷笑:“她通敌叛国,死罪可免,和亲是唯一生路。
还是说,你要为她背上叛国之名?”
萧慕夜默然。
回到王府,苏挽衣己醒。
他艰难开口:“圣意己决...”她笑了,凄美如残花:“好,我去。”
大婚前夕,她亲手做了一桌酒菜,邀他共饮。
烛光下,她眉眼如画,仿佛回到七年前。
“慕夜,”她轻唤他名字,七年来的第一次,“这一杯,敬过往。”
他心绪复杂,举杯共饮。
酒过三巡,他忽觉天旋地转:“你...对不起,”她泪落杯中,“这是我唯一的路。”
醒来时,萧慕夜发现自己被软禁在房中。
门外侍卫道:“王爷恕罪,苏姑娘吩咐,务必让您安睡至明日。”
他暴怒却无力,药力未散。
次日清晨,他终于冲破禁锢,策马狂奔至边境。
远远地,和亲队伍己过界河。
苏挽衣一袭嫁衣,回头望了他一眼,那眼神决绝而悲伤,随即转身,随北狄队伍消失在风沙中。
萧慕夜跪在河岸,仰天长啸。
风中传来她留下的只言片语,被暗卫送到他手中:“红尘万丈,你我皆困其中。
若有来生,愿为草木,无爱无憎。”
他攥紧字条,心如刀绞。
却不知,这一切都是慕容珩的计谋——北狄求亲是假,太子欲夺权是真。
而远去的马车中,苏挽衣抚着小腹,那里有她刚刚察觉的新生命。
为保这孩子,她甘愿远走他乡。
风沙漫天,命运又一次将他们推入深渊。
而真正的暴风雨,才刚刚开始...